【神秘博士/刀玫】就从这片苹果草出发！ 第9章 宇宙中唯一的地球人（2）

Rose颤动着睁开眼皮，刺目的阳光让她立刻眯起眼睛。她下意识用手遮挡，却发现那不是伦敦阴沉的冬日太阳——而是炽热的、金黄色的，带着原始力量的阳光。

“我的天啊……”她喃喃自语，慢慢坐起身。

这里的空气比伦敦闷热得多，而更让Rose吃惊的是她眼前的世界。她在一片森林里，但不是任何她在电视上看过的森林。头顶的树冠遮天蔽日，不是现代雨林那种杂乱的绿，而是由无数锯齿状的蕨叶、鳞片般的苏铁和羽毛似的古老松枝层层叠叠编织成的穹顶。远处，一群脖子很长的恐龙缓缓移动，它们庞大的身躯在晨雾中若隐若现。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混合着某种从未闻过的植物芬芳。一只色彩斑斓的昆虫从她面前飞过，翅膀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泽。

“异常点！”博士的喊声把她拉回现实。Rose转头，看见博士已经跳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向刚才他们跌落的地方。但那里只剩下一片普通的空地，几片蕨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不！不不不！”他抓着自己的头发，在原地转着圈，最后气急败坏地踢了一脚地上的植物，“这不对，这完全不对！异常点应该至少还能再维持一会的！”

Rose走到他身边，声音有些颤抖：“博士，我们是被困在恐龙时代了？我们还能回去吗？”

博士没有立即回答。他咬着下唇，眼睛快速眨动，Rose能看出他快速思考。突然，他用力拍了下额头。

“寻呼机！”他在口袋里疯狂翻找，掏出一个像是寻呼机和面包机杂交产物的方形装置，“这是我在一个星际集市上买的，没想到真的可以派上用场！我可以用它把Tardis召唤过来……用寻呼机召唤电话亭，这很合理不是吗？嗯，就是信号有点不稳定……我需要调整一下程序。”

Rose看着这个奇怪的装置，忍不住问：“真的可以吗？”

博士已经全神贯注地摆弄起来。他用牙齿咬开一个面板，手指灵活地调整着里面的线路。时不时还把它凑到耳边摇晃，仿佛能听出什么名堂。“理论上可以。”他边说边用音速起子戳了戳某个零件，装置立刻冒出一缕青烟，“只要Tardis还在同一个时空连续体里……啊哈！”

装置发出刺耳的哔哔声，屏幕上开始闪烁出蓝光。博士像赢了彩票一样跳起来，把装置高高举起。“成功了！Tardis收到了信号！”他兴奋地转了个圈，差点被地上的藤蔓绊倒，“它成功地来到了我们这个时间，而且距离很近！”

Rose松了口气：“有多近？”

博士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呃，按照地球单位计算……大概一百公里？在西北方向。我还要确定一下更具体的方位。”

“一百公里？”Rose眨了眨眼睛，消化着这个数字。一百公里——这可比从伦敦到布莱顿还要远，而且是在一个充满史前掠食者的世界。这确实是个不小的挑战，但她心脏却在胸腔里兴奋地撞击着，仿佛要挣脱出来加入这场冒险——而且是和博士一起。“那我们最好快点出发。”她调整了一下她背带裤的带子，眼睛亮晶晶的，“谁知道这一路上会遇到什么呢？”

博士正把寻呼机举过头顶转圈，试图捕捉更精确的信号。听到Rose的话，他扭过头，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这才是我的Rose Tyler！”他一把揽过她的肩膀，“我打赌，前面那片蕨类森林里就藏着几只伶盗龙，它们最喜欢在这种地形埋伏——哦！”他突然压低声音，“你听到那个动静了吗？”

的确，远处的树丛传来枝叶摩擦的沙沙声。Rose屏住呼吸，不自觉地抓紧了博士的手臂——不是出于恐惧，而是纯粹的、孩子般的期待。透过树叶的缝隙，她确实可以看到几个修长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流线型的身躯覆盖着细细的羽毛，镰刀般的后爪在泥土上留下深深的痕迹。Rose数了数，至少有四只伶盗龙。

“太完美了！”博士瞪大眼睛，“看它们的羽毛颜色！教科书上可没说过是这种青铜色带蓝绿光泽。让我想想，恐龙沟通频率……大概是低频共鸣加尾音上扬……”

“咕噜噜噜！”博士突然对着灌木丛发出一连串古怪的喉音，听起来像是有人被花生酱噎住了在求救。

灌木丛安静了。

接着是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一只伶盗龙慢慢探出头来，歪着脑袋打量着这两个奇怪的生物。

“看！它们听懂了！”博士得意地朝Rose眨眨眼。

下一秒，那只伶盗龙突然张开满是利齿的嘴，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整群伶盗龙瞬间暴起，像箭一样朝他们冲来。

“不好，快跑！”博士一把抓住Rose的手腕，两人转身就逃。

“你和它们说了什么？”Rose气喘吁吁地喊道，差点被突出的树根绊倒。

博士拽着她急转弯，躲过一只扑来的伶盗龙。那生物撞在树干上，发出愤怒的嘶叫。

“只是问它们哪里有吃的！”他委屈地大叫，“可能是它们的地方口音太重！或许我该试试侏罗纪方言！”

前方出现一棵倾斜的古老杉树。博士推着Rose往上爬，自己却停下来转身面对追兵，又尝试发出一串不同的怪声：“嘛哩嘛哩哄！”这次，领头的伶盗龙直接跃起扑来。博士一个后仰险险避开，手脚并用地爬上树干，正好爬到Rose旁边的树杈上。

Rose死死抱住树干，看着树下徘徊的恐龙。它们琥珀色的眼睛在阴影中闪烁，时不时用锋利的爪子刮擦树皮。她突然注意到其中一只的羽毛在阳光下泛着奇特的虹彩。“博士……”她小声说，“它们真漂亮。”

博士正在口袋里摸索着什么，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是啊。”他轻声答应，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了半包压碎的奶酪洋葱圈，朝远处扔去。“看！那边才有吃的！”

伶盗龙们犹豫片刻，随即被食物的气味吸引，暂时放弃了树上的两人。Rose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紧紧攥着博士的衣角。

夜晚，已经长途跋涉了一天的二人围着篝火休息。

Rose仰面躺在温热的地面上，后脑勺枕着叠起的外套，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这片熟悉又陌生的星空。没有卫星，没有飞机的闪光，只有纯粹的、未被人类文明驯服（至少没有被地球的人类）的星空，浩瀚得令人窒息。

博士正在用树枝拨弄火堆，火星随着他的动作跳起又落下。“知道吗？白垩纪时的太阳系在银河系中的位置和现代不同，所以你看到的银河的亮度和密集区域都和二十一世纪的人们看到的不一样！没有北斗七星熟悉的勺柄，没有猎户座笔直的腰带……”他忽然停住了——Rose没有像往常那样接话。

“博士。”Rose沉默了许久，然后轻声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找不到Tardis的话，我是不是就成为了在此刻的整个宇宙里唯一的地球人？”她顿了顿，“现在我好像稍微能理解你说‘最后一个时间领主’的感受了……”

博士手中的树枝掉进火堆，溅起一串火星，火光在他凹陷的眼窝里跳动。他滚动了一下喉结。有那么一瞬间，Rose看到他眼睛里闪过某种深不见底的痛苦——那种她曾在看到戴立克时，在谈及时间战争时见过的神情。篝火噼啪作响的间隙里，远古的风掠过树梢，发出叹息般的声响。

“是的。”博士最终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被篝火的噼啪声盖过，“但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Rose笑了笑。

“好吧。如果我死在这里，”她故作轻松地说，“那就是地球人的第一次灭绝。这样我就成为人类的始祖兼末裔了。”

博士突然站起身，大步绕过篝火。他跪在Rose身边，双手捧起她的脸，用拇指擦过她脸颊上不知何时出现的湿痕，强迫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不许说这种话。”博士一脸严肃地看着她，“听好了，只要有我在，人类就不会灭绝。明天，我们会找到Tardis，后天，你就能回你的家里洗个热水澡，大后天，你就能对你妈妈抱怨这次冒险有多疯狂。”他停顿了一下，几乎抵上了她的额头，“我们会回家，这就是我的承诺。”

Rose愣住了。在跳动的篝火下，她看到博士眼中闪烁的不仅是火光，还有某种近乎偏执的决心。

她轻轻覆上博士捧着她的脸的手。“我知道。”Rose柔声说，“毕竟，我可是和宇宙最后一个时间领主一起在恐龙世界里迷路的第一个人类。这故事太精彩了，不能不回去讲给妈妈和Mickey听。”

博士的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他松开手，重新露出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但Rose注意到他的指尖仍在微微发抖。“说到你妈妈，”他故意岔开话题，“等我们回去后，我要告诉她你被恐龙追着跑的样子……”

Rose咯咯笑起来，笑声惊动了树梢的夜行生物。她悄悄挪近了些，肩膀贴着博士的手臂。篝火的热度，博士身上淡淡的气味，还有远处恐龙悠长的吼叫——这一切都真实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