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博士/刀玫】就从这片苹果草出发！ 第10章 宇宙中唯一的地球人（3）

第二天。

晨雾在巨大的原始植物间流动，阳光透过树冠的缝隙，在地面投下斑驳的金色光点。Rose踩过松软的苔藓，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这简直像走在童话里，”她弯腰从地上捡起一片巴掌大的树叶，叶脉在阳光下呈现出半透明的金色，“如果童话里随时可能有恐龙冲出来的话。”

博士走在前面，手里举着那个闪着蓝光的“寻呼机”，时不时停下来转个圈。他的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显然昨晚在篝火边休息得并不太好。在Rose挥开挡在面前的巨型蕨叶的时候，叶片上的露水哗啦一声全泼在了博士的脑袋上。

“抱歉！”她小声说，却忍不住偷笑。博士甩了甩脑袋，水珠从他的卷发上飞溅开来，活像只被雨淋湿的狗。

“信号越来越强了！”他突然宣布，“再走个十几公里，说不定就能看见……啊，快看！”博士兴奋地指向了前方。

在他们面前，雾气渐渐地散开，露出了一片开阔的沼泽地。

Rose屏住呼吸。

岸边，一群鸭嘴龙正低头饮水。它们优雅地弯下修长的脖颈，发出低沉的、近乎音乐般的鸣叫。阳光在水面跳跃，映照着它们鳞片上斑斓的蓝绿色光泽。几只翼龙从高空俯冲而下，贴着水面掠过，惊起一片银光闪闪的小鱼。

“它们是在捕鱼吗？”Rose指向那群翼龙的方向。

博士点点头，脸上带着孩子般的专注。

“看到那只最小的翼龙没？它还在学习，动作还比较笨拙。”仿佛要印证他的话似的，那只年轻的翼龙一头扎进水里，结果扑腾了半天只捞出了一把水草。

博士拉着Rose，小跑着绕过沼泽地，爬上了一处小山坡。眼前的视野豁然开朗——连绵起伏的丘陵蔓延到天际，远处的火山看上去是那么的巍峨。一群三角龙正在山坡上吃草，它们颈盾上的花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在更远处，一条银带般的河流蜿蜒穿过平原，河岸边，几只巨型蜥脚类恐龙正伸长脖子够树顶的嫩叶，动作舒缓而优雅。

“天啊！”Rose忍不住欢呼了一声，“这看起来是如此的不可思议！”

博士站在她身边，注视着远方，寻呼机不知何时已经安静下来。“是啊。”他轻声说，“每次看到这样的景象，我都觉得……”

突然，地面传来轻微的震动，饮水的鸭嘴龙群警觉地抬起头。

“嘘！”博士一把拉住Rose的手腕，迅速退到最近的树后，“大个子来了！”

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灌木丛被粗暴地分开，一只成年暴龙出现在二人的视野里，它的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颤。这个庞然大物用黄褐色的眼睛扫视着沼泽岸，鼻孔翕动，嗅探着空气。Rose能感觉到博士的手臂肌肉绷紧，但他的呼吸却异常平稳。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腕，像是在说：别怕，我在。

暴龙最终转向另一个方向，慢悠悠地离开了。鸭嘴龙群这才重新放松下来，继续它们的晨间饮水仪式。

博士长舒一口气，低头检查寻呼机。“好消息，”他小声说，“Tardis就在那座火山附近。"他指了指远处的火山，“坏消息是，刚刚寻呼机的信号显示，Tardis的位置方向往东偏了十五度，我不清楚是这机器坏了还是Tardis被什么东西移动了。或许……我还是需要再稍微调整一下机器。”他掏出音速起子对着机器一阵捣鼓，机器突然发出一声像是打嗝的声响，喷出一小股黑烟，“好了！我们继续前进吧。”

他们继续前行，脚下的泥土越来越松软。Rose突然踢到了什么东西——一块泛着冷光的金属碎片，和她在伦敦塔桥隧道里捡到的碎片一样刻着的奇怪纹路。接着，她又捡到了第二块，第三块。

博士像捡松果的松鼠一样把它们都收集了起来，然后蹲在地上开始拼凑这些碎片。

“有人在这里安装了量子共振器。”他把舌头抵在牙齿后面，发出轻微的啧啧声，手指轻轻划过碎片上烧焦的纹路，“他们在人为操控异常点。我们得再往前走去调查一下。”

两人又继续前进，前方树林突然变得稀疏。当他们走出最后一片蕨丛时，博士和Rose同时倒吸一口冷气。原本茂密的原始森林在这里变成了一片焦土。参天古树被整齐地切割成两半，切口处泛着诡异的晶体光泽。地面布满深深的履带痕迹，泥土呈现出病态的灰蓝色。

博士蹲下身，用力嗅了嗅，鼻尖几乎碰到泥土。他又抓起一把土放在舌尖尝了尝，立刻皱起脸：“这是地核能量的残留！有人在抽取地球的核心能源。”他呸呸地吐出沙土，脸色变得阴沉，“这是在直接吸取地球的生命力，就像在房子倒塌前抢走所有值钱的财物一样！”他掏出音速起子，像一条追踪猎物的猎犬一样趴在地上开始调查被切割的植物。

但当博士想顺着音速起子的信号方向爬的时候，Rose突然抓住博士的手臂，力道大得让他“哎哟”一声。

“博士，你看那边，那是什么？”她指向空地另一端，声音因为震惊而略微发颤。

在焦土中央，一座倒立的金属金字塔悬浮在离地数米的空中。它的表面流动着诡异的波纹，像是某种活物在呼吸。金字塔底部延伸出无数管道，深深插入地面，随着规律的脉冲发出暗红色的光。

“啊，这可太不妙了。”博士眉头紧皱地盯着那个倒立金字塔，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那是收割者，全宇宙最贪婪的拾荒者。他们专门在星球灭绝前来掠夺资源，连太空警察也奈何不了他们。”

金字塔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一道光束朝他们所在的方向扫来。博士猛地拽着Rose扑进旁边的灌木丛，扫描光束像一把灼热的剃刀掠过他们头顶，Rose能感觉到自己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透过枝叶的缝隙，她清楚地看到金字塔侧面缓缓打开了一个入口，几个机械人走了出来。它们的外壳像是金属与甲壳的混合体，关节处渗出某种粘稠的液体，行动时发出齿轮咬合的咔嗒声。没有眼睛，没有表情，只有头部一枚闪烁的红点不断扫描着四周。

远处，一群埃甲龙正低头啃食蕨类，全然不知危险临近。突然，一张蓝白色的能量网从天而降，受惊的甲龙跌跌撞撞地逃跑，却被能量网驱赶着朝金字塔底部的入口移动。其中一只幼龙绊倒了，立刻被能量网拖拽着前行，腹部的鳞片在粗糙的地面上磨出血痕。

“不！”Rose不由自主地抓紧了博士的手臂。

被网住的恐龙发出凄厉的哀鸣，疯狂挣扎着。那些机械人走到它们面前，腹部的外壳打开，伸出了一根长长的尖刺，狠狠扎入最近的一只恐龙颈部。恐龙的身体瞬间僵直，眼睛瞪大，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它在被活着抽取生物能量。

Rose的胃部绞紧。她能清晰看到那只甲龙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后变成一具覆盖着皮革的骨架，随后被机械尖刺随意地甩在一旁。剩余的恐龙被驱赶着进入金字塔底部，在底部入口处的门合上后，金字塔内部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机械运转声，紧接着是某种液体被高压抽取的汩汩声。几秒钟后，一堆破碎的骨骼和鳞片从侧面的管道喷出，像垃圾一样堆在空地上。

“它们就这么被活生生地榨干了……”Rose的声音颤抖着，“这些外星人连痛苦都不在乎吗？”

“他们只在乎效率，就像伐木工只在乎树有多粗。”博士的眼睛在阴影中呈现出一种冰冷的深褐色，“死亡对收割者而言只是......能量转化的一个步骤。难怪那些恐龙跑到伦敦后第一咬断的东西就是电线，它们必定也恨死这些掠夺者了。”

“博士，我们必须阻止他们。”

“正合我意。”博士掏出了那台改装过的寻呼机，手指飞快地调整着某个旋钮，“而且，根据寻呼机的信号，Tardis也在那个金字塔里面。走，我们靠近一些去看看。”

Rose点点头，和博士一起压低身子，小心翼翼避开地面的枯枝，贴着焦黑森林的边缘向那座倒立的金字塔缓慢靠近。就在他们绕过一片歪斜的树干时，Rose突然拉住了博士的袖子。

“博士，看那边！”她压低声音，指向一处被压倒的蕨丛。

一只伤齿龙幼龙蜷缩在地上，后腿被能量网灼烧得皮开肉绽。它的羽毛凌乱地炸开，眼睛因疼痛而半闭。不远处，一只成年伤齿龙正焦躁地绕着幼崽转圈，时不时用喙部轻推幼龙，发出低沉的、近乎呜咽的鸣叫。

Rose没有犹豫，她脱下外套，迅速撕成布条，又从地上捡起几根笔直的树枝。

“Rose，等一下！”博士伸手想拦，但已经晚了。

成年伤齿龙立刻竖起颈部的羽毛，发出威胁的嘶声。它挡在幼崽前面，利爪深深抠进泥土，尾巴危险地左右摆动——这是明显的攻击姿态。

“没事的。”Rose慢慢蹲下，眼睛始终没离开母龙，“我只是想帮忙。”

博士站在一旁，将手伸进了西装内袋。他看着Rose慢慢靠近幼龙，紧张得直冒冷汗。这个人类女孩总是这样，面对任何危险都先伸出援手。

幼龙在Rose触碰的瞬间挣扎了一下，但很快因为虚弱而放弃抵抗。Rose的动作轻柔而迅速，她用树枝固定住受伤的后腿，再用布条缠绕包扎。成年伤齿龙突然低下头，喙部距离Rose的后颈只有几英寸。博士的伸向口袋的手正要掏出什么武器，但预想中的攻击却并没有发生。母龙只是轻轻嗅了嗅包扎好的伤口，然后发出一声温柔的鸣叫。幼龙摇晃了几下，终于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更令人惊讶的是，母龙突然用头侧蹭了蹭Rose的手腕。那一刻，Rose仿佛在这只远古生物眼中看到了某种熟悉的情绪。

“它们虽然不是人类，但它们也有爱，对吧？”Rose笑着看向博士。

博士站在一旁，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Rose看到他眼中闪过某种深邃的、古老的情绪。

“爱比智慧更古老，Rose。比文明，比语言，甚至比时间本身都要古老。”

远处，金字塔又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幼龙受惊地缩进母亲怀里，母龙立刻警觉地抬头。

“我们该继续前进了，”博士低声说，“趁收割者发现我们之前。”

Rose最后摸了摸幼龙的头，然后跟着博士悄悄离开。但走出几步后，她忍不住回头——母龙正用喙推着幼崽往森林深处走去，时不时停下来等它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