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松】警校百鬼怪谈 第7章 第 7 章

“卫生间里的那面镜子似乎有点奇怪。”

某个下午，伊达航跟同期们说起了自己最近的发现。“你们有注意到吗？”

“没有。”降谷零疑惑道，“镜子有什么问题？”

“昨天我去卫生间，发现那面镜子像是在放映电影一样，里面交替出现着各种奇幻的场景——有天空和太阳，有山川河流，还有高楼大厦。”

“居然有这种事？”诸伏景光讶异地挑了挑眉，“我怎么从来没有见到过？”

“会不会因为这是属于班长的奇遇？”

萩原研二继续按照他们平常玩游戏的思维来推测，大胆设想：“其他人无法触发镜子里的情景，只有班长自己才看得见。”

“你说得我也想去看看了。”松田阵平问道，“班长，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异样的？也是在晚上吗？”

“对，不过倒不是深夜……”

伊达航回忆了片刻，说道：“应该是在晚上9点左右吧。”

“好嚣张的妖怪，竟然这么早就出来活动了！”松田阵平摩拳擦掌，“这次一定要逮住它！”

当晚9点，五人一起来到了卫生间，查看镜子是否出现异状。

果然，当伊达航从那面镜子前路过时，它再次播放起了各种奇异的画面；而其他人路过它时，镜子则毫无反应。

“是妖怪在搞鬼吗？”降谷零望向镜子，思索着要不要变成九尾狐吓退对方。

萩原研二仔细端详着眼前的镜子，突然想起了他在《百器徒然袋》里看过的一种妖怪。

——传说在阴历八月十五日的夜晚，将水晶盆装满水，再把镜子放在水面上，如果映出妖怪的模样，就表示镜子里藏着妖怪。

它叫云外镜，又名镜妖，是镜子历经百年后幻化而成。也有人说，云外镜是狸妖变的，当狸妖的肚子胀大，像电视的映像管一样发光时，就可以显现出远方的景象。

“你是云外镜吗？”萩原研二放轻声音问了一句。

话音刚落，挂在墙上的镜子陡然绽开了几条裂纹，上面正在播放的各种画面也不见了。

一只灰色的狸猫从镜子里面跳了出来。它的身躯胖乎乎的，圆滚滚的脸颊上挂着神气的表情，眼眶两侧分布着黑色的条纹。

“果然。只要识破它的身份，它就会从镜子里出来了。”

松田阵平望着那只憨态可掬的狸，原先跃跃欲试的战意顿时冷却下来。它看起来可爱极了，而且没有多少攻击性，比起他们先前遇到的那些妖怪友好多了。

“镜子里居然住着一只狸猫？”伊达航和狸猫大眼瞪小眼，感觉很是惊奇。

狸猫听见了伊达航的话，不服气地甩了甩尾巴。“这有什么稀奇的？你自己明明也是狸啊。”

伊达航对上它的目光，一头雾水地指了指自己的脸。

“我吗？”

大家听见这话，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班长。

“砰！”与此同时，一团白色的烟雾笼罩了伊达航的身影。

烟雾散去之后，他已变成了半人半狸的模样——他的头上出现了两只小小的耳朵，眼周覆着黑眼圈似的颜色，身后也长出了雨伞般的大尾巴，腰间还挂着一个酒壶。

“班长，你戴了眼罩吗？”松田阵平忍着笑意，“看起来好像佐罗。”

“等等，那只狸呢？”

经诸伏景光这么一提醒，他们才注意到狸妖已经趁机溜之大吉。

“不用担心，也不是所有的妖怪都会害人。”萩原研二安慰大家，“狸只是喜欢恶作剧而已，在民间还是挺受欢迎的。有一些餐饮店的门口还会摆放着戴斗笠的狸，祈求生意兴隆。”

四人饶有兴致地围观班长，觉得他魁梧的体型和这萌萌的外表完全不搭。松田阵平更是两眼放光，想试试这狸猫油光水滑的皮毛手感到底如何。

伊达航见他们不好意思开口，干脆贡献出自己的狸猫尾巴，慷慨地让好奇的同期们揉了个遍。

“我惟一和狸猫比较像的地方，大概就是喜欢喝酒了吧？”他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上次去参加联谊活动，还是为了喝免费的啤酒。”

“既然你们都能变成妖怪，那我和松田是不是也……”

诸伏景光欲言又止。他也说不上来自己到底是希望能够变成妖怪，还是一直保持着人类的身份。要是以后遇到的灵异事件越来越多，凡人的能力并不利于他们和鬼怪的战斗。

“不知道景会是什么。”降谷零下意识看了看幼驯染那双眼尾上扬的蓝眼睛，觉得布偶猫应该很适合他。

“小阵平到底是鱼，还是蛇呢？”萩原研二摩挲着下颚，“我怎么感觉这两种都不像？会不会还有其他可能性？”

他知道，松田阵平其实很希望变成毛茸茸的小动物，可惜从上次的青色鳞片来看，估计是没戏了。

松田阵平正在想的和萩原研二差不多。他意犹未尽地怀念着镰鼬尾巴的触感，默默想象自己的妖怪形态——就算没有柔软蓬松的毛发，至少也要足够帅气吧？

和上次的萩原研二一样，伊达航很快就变回了人类的模样，身体也没有什么异常。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就像是纯粹因为灵异事件而发生的。

次日，五人前往电脑室查询有关妖怪的资料，打算提前做好应对各种妖物的准备。

“狐与狸堪称妖兽中的‘双璧’。”松田阵平对着电脑念道，“人们通常认为狐聪明狡猾，狸憨厚傻气。不过，狸其实并不蠢，日本的传说中有许多狸战胜狐的故事。”

听到这里，诸伏景光情不自禁地看了幼驯染一眼，显然是想到了前段时间的剑道课上，降谷零由于一时心软输给了伊达航的事——但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输过了。

“狸在四国和佐渡很有名气。”松田阵平继续说道，“最有名的是伊予松山的八百八狸和赞崎的秃狸。它们占领了整个四国，还宣布‘禁止狐踏入四国半步’……噗嗤……哈哈哈哈哈哈！”

余光瞥见降谷零越来越黑的脸色，松田阵平忍不住开始狂笑。他的笑声富有感染力，连带着其他人也跟着笑出声。

萩原研二拍了拍幼驯染笑得不住发抖的肩膀，凑过去接着念道：“因此，四国的人们从未受到狐的祸害，受了狸很大的恩惠。”

他略长的发丝垂落在松田阵平耳畔，撩得他的颈侧痒痒的。松田阵平光顾着笑，也习惯了挚友之间亲密的姿态，完全没发现他们两人的距离近得有点暧昧。

“你们……是故意的吧。”

降谷零被这群损友气得无可奈何，最后自己也忍俊不禁，抿着唇也压不下嘴角扬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