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从初恋到结婚的概率 第9章 九只猫头鹰

期末考试尘埃落定的隔天，暑假总算到来了。

然而我暂时还没有闲暇享受假期，今年的日本全国数学竞赛不仅题型大改，就连比赛时间也提前了两个月，于是由枭谷学园牵头组织、关东地区几所高中联合举办的暑期集训，也由原定的8月中旬提前到学期结束后的第二天。

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最后一天领完成绩单后我没来得及跟其他人道别，马不停蹄地赶回家收拾行李，生怕赶不上晚上出发的车。

在前往埼玉县的大巴上，手机收到赤苇京治发来的line消息。

在佐野老师的安排下成立的学习小组，虽然阴差阳错的，两位组员之间大概率产生了同学以外的情谊，但平时学习上的互帮互助在这次期末考试中成效显著。

比如我的现代文终于不再是踩着及格线低空飞过的危险分数，而赤苇的数学和英语两科成绩都有了不少提升。

【橘真希：多亏了赤苇同学】

【橘真希：再也不用担心国语考试不及格了TT】

【赤苇京治：我的数学和英语也多亏橘同学的帮忙】

【赤苇京治：以后也请多多指教了】

【橘真希：嗯！请多指教~】

我跟赤苇同学的关系现在正处于一种微妙的状态，虽然两个人还是像之前那样相处，但隐约又能觉察到彼此之间互相的特殊对待。

我自以为这份心意对外隐藏得很好，然而喜欢终究是藏不住的，白井桃每天晚上都会定时在我们的line聊天里打卡“今天橘/赤苇告白了吗？”“没有”，连一向粗神经的森田美雪都来悄悄问我是不是喜欢赤苇。

“这不是超级明显的事情嘛！”森田语气中满满的理所当然，“他给你讲题的时候，真希酱可认真了，简直满眼都是赤苇同学，我看就算是神谷O史在旁边讲话你都不舍得把视线从他身上挪开。”

我：“。”

不至于吧，这个比喻未免太夸张了。

“而且啊，”森田示意我看向走廊，赤苇刚被二年级的学姐叫出去谈话，努嘴道：“赤苇同学也丝毫没有想要隐瞒自己的心意吧，我从没见过他对别的女生那么温柔。”

话音刚落，只见赤苇同学欠身鞠躬，女生摆手让他起身，随后转身离去。

森田评价：“礼貌又坚决，来自赤苇京治的拒绝。”

亲眼目睹喜欢的人被其他女孩子表白，说没被触动都是骗人的。

或许距离坦白心意就剩薄薄的一张纸，但至少在现阶段，我还不希望用某种关系去刻意定义这种特殊，也不愿面对哪怕只有1%的可能风险。

*

埼玉县，森然高校。

平静无风的夏日，窗外的蝉藏匿于树枝上，不知疲倦地鸣叫。

空调吹出的冷风勉强驱散了暑意，黑板上写满解题步骤和运算公式，众人埋头苦算数学题，铅笔摩擦稿纸发出沙沙作响的声音。

为期七天的封闭集训进度已过半，暑假还要上课的日子简单又枯燥。

原本以为我的活动范围应该只有教学楼和食堂两个地方，没想到四天下来，居然养成了跟着其他学校的学生一起饭后散步的习惯。

散步路线的终点通常是在食堂后面，那边的灌木丛藏着一窝猫咪。小猫们看上去只有一两个月大，有两只三花、一只橘色狸花和一只白猫。

不知道是生来就有的天赋还是学校的优良传统，音驹高校的一年级生竹内礼央仿佛自带吸猫体质，和她走在路上经常会被校内的猫猫“碰瓷”。

食堂后面的那窝小猫咪，就是猫妈妈吃完罐头后主动带着竹内找到的。

夕阳染红了西南方的半边天空。

森然高校位于埼玉县群山之间，太阳下山后气温逐渐变得凉爽舒适。

我的手指穿梭在猫咪的毛发之间，轻轻抚摸着。小三花舒服地眯起眼睛，喉咙发出满足的呼噜声，有着粉色肉垫的爪子在空中轻轻挥动，看上去对于我的按摩服务十分满意。

竹内礼央则是左右开弓，一手熟练地撸着橘猫敞露的肚皮，一手捏着狗尾巴草逗弄白猫。

她忽然唉声叹气地说：“真是羡慕你们啊，每天除了吃和睡就是玩耍，不像我们还要上课做题。”

听不懂人话的小橘猫在她手下翻了个身，朝着上下摇晃的狗尾巴草扑去。

“9月竞赛结束之后就自由了吧。”

“是哦，不过这周集训结束后我就能休息一段时间了，不像小橘你，”竹内回忆：“我记得下个月好像有全国合唱比赛的关东赛区选拔赛，你们社团是不是也要准备集训了？”

准确来说，除了全日本合唱比赛的地区选拔赛，另一个重要的全国学校音乐比赛也即将在8月下旬开始进行关东地区的参赛队伍初选。

合唱部的藤冈学姐早就安排好了贯彻暑假始终的训练计划，几乎每天都要回校训练，每周星期日休息一天。

我还是经过教务处和社团部的指导老师特批了才来参加数学集训的，即便是高强度集中学习的这几天，也得抽时间认真记歌词、练嗓子，而且回到东京的第二天就要正式跟上合唱部的日常训练。

竹内礼央怜惜地看着我，“原以为我们学校排球部那群男生之前备战IH预选赛时每周加训已经够辛苦了，没想到你居然比他们还夸张。”

“诶，音驹的男子排球部吗？”

“是啊，以前打进过全国赛，但近几年成绩都不太理想，之前预选赛上还狠狠输给你们学校了，”竹内惋惜地叹了一口气，转言道：“今天上午我听到森然高校的人在说，有几支晋级全国的排球队最近也要到这边集训。”

既然说到晋级IH全国的队伍，那枭谷男子排球部应该也会来吧？

参加数学集训的15人被统一安排住进几间临时寝室，每天按照森然高校的日常作息准时熄灯。

这几天结束课程后，洗漱完回到寝室整个人已经累得不行了，都没怎么跟赤苇同学联系，我依稀记得上次只跟他说了集训地点在埼玉县，没有提到具体是哪所学校。

临睡前，我撑着沉重得随时要合上的双眼皮，蜷缩在被窝里跟赤苇聊天，手机屏幕发出的微光映照在脸上。

【橘真希：排球部最近有集训安排吗？】

【赤苇京治：嗯，明天上午就要出发，到埼玉县的森然高校集训5天】

【橘真希：我数学集训的地点就在这里！】

【橘真希：等你来了我可以带你逛逛，前两天遇到一窝小猫……】

聊了好一会儿，手机屏幕上的字变得有些模糊。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前泛起湿润的水汽。

【橘真希：感觉眼睛快睁不开了Zzz】

【赤苇京治：那快睡觉去吧，我们明天见】

【赤苇京治：晚安橘同学】

聊天界面已经看不清了，手指凭靠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在机械打字回复，我的意识开始涣散，握着手机的手也变得松懈无力，最后实在坚持不住，两眼一闭陷入昏睡。

被窝里的光线昏暗下来，直到几分钟后，被收到新消息后骤然变亮的手机屏幕重新照亮。

……

【橘真希：晚安赤苇】

【赤苇京治：晚安真希】

隔天早上醒来，我无助地盯着最后两条信息，头脑一片混乱。

*

两句简单的晚安硬控我整个上午。

到底我为什么会在意识不清时率先丢掉敬语，到底他为什么突如其来改口叫我名字。

通常应该是关系特别亲密的情况下才会直接喊女生的名字吧？

下课铃声响起，我趴在课桌上自闭。

这简直比刚刚做完的那套模拟卷里，最后一道综合考察了线性代数、解析几何和三角函数的压轴题还要难解。

竹内礼央站在门口喊：“吃饭时间到啦。”

我有气无力地回应：“我这就来。”

教学楼逐渐远去，眼见我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竹内猜测我是昨晚没睡好或者上午模拟考的题目太难没做出来，我回之以一言难尽的苦笑。

竹内似乎还想说什么，下一秒却被无意中瞥见的某样东西吸引了注意力，她指着不远处停车场上的几辆车惊呼：“啊，我们学校男子排球部的车怎么会在这里！”

我定睛一看，印着「音驹高校男子排球部」的普通小型巴士旁边，刚停稳的那辆巴士有着颇为熟悉的黑白配色，车身上还印着「FUKURODANI VBC」。

“那当然是因为排球部也来这边集训啦，竹内学妹。”一个留着奇怪发型的男生忽然出现在下方的台阶上，身后跟着一个低头走路的短发男和一个看上去似乎很不好惹的莫西干头。

这三个显然是竹内认识的人，她踮起脚跟来人招手打招呼：“黑尾学长！还有孤爪、山本，你们都来了啊。”

“是竹内啊，数学集训还没结束吗？”

鸡冠头男笑容有些狡诈，低着头的短发男气场阴森，莫西干头走近一看更不好惹了。我装作不经意间往竹内身边挪了一步，试图通过缩着脖子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

然而竹内礼央根本接收不到本社恐的求助信号，反而一脸骄傲地后撤步，将我整个人暴露在这三个陌生的音驹学生面前。

在向我一一介绍完音驹排球部的三人后，竹内抬手示意他们将目光转移到我身上，看上去就像是在跟邻居介绍自家小孩期末考试得了全班第一的父母：“最后隆重介绍一下，这是我这两天认识的新朋友，来自枭谷的橘真希。小橘超级优秀哦，我不会做的题目都是向她请教的。”

“你们好，请多指教。”

我被夸得脸上直冒热气，只能用低头鞠躬来躲避对面直勾勾的两束目光。

其中，山本猛虎满脸都是敬佩之情。

后来竹内解释说，她之前受黑尾学长所托给山本补课，因小测不及格被老师下达最后通牒的山本同学在竹内的严厉教导下脱胎换骨，从此对擅长数学的人充满敬意。

怎么回事，之前充满煞气的凶狠形象仿佛只是我的错觉。

“诶，是枭谷的学生啊，”黑尾铁朗莫名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指着枭谷排球部的专用巴士对我说：“那橘学妹应该认识那只吵闹的猫头鹰咯？”

可能对手之间也存在心有灵犀这种东西。第一个下车的木兔光太郎似乎感觉到什么，猛地一抬头，正好撞见远处指着自己的黑尾。

“喂！黑尾！”木兔大喊着冲上台阶：“你在和女孩子说我什么呢？”

从某种意义上说，黑尾学长形容木兔学长的用词可真精辟。

跟在木兔后面下车的赤苇闻言望向这边，远远与我对上视线。

怎么回事，困扰了我一个上午的事情突然间被抛到脑后。

明明距离学期结束只有几天，却感觉有好一阵子没见到赤苇京治了。

甚至产生了某种，名为「思念」的情感。

存稿告急Orz…努力码字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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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九只猫头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