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四季攻略进行时 第23章 第 23 章

「黑尾前辈没什么问题」，她飞快地输入信息发给孤爪前辈，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黑尾的家。

刚刚是……什么情况？

她想选择性地忽视刚才发生的事情。

可是记忆就是这样，越想去忘却一件事的时候，它就会像浮球一样始终浮现在记忆的水面上难以忘却。

残留在嘴间的是糖衣甜甜的味道，甜甜的、却又因为融化而感受到内里的苦涩。

她不自觉地抚摸上刚才被触碰过嘴唇，对方柔软的触感仿佛也就在上一刻。

她只觉得脸格外发烫。

吻。

那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吻。

但是……为什么？

她不理解。

又或者说，她试图没有去那样理解。

但她唯一知道的一件事是，

她喜欢他。

***

所以说，会有把接吻这种事忘记的人吗？

但是面前的这家伙就完全是生好病之后就把那件事的样子。

「谢谢你和研磨过来，已经完全好了！」

这样、收到了消息。

然后暑假结束，新学期就这样开始了。

平凡的校园生活又变为了日常。

日常……？

真的能算作是日常吗……？

至少对于笠原千春而言、她并不想以此作为结束。

那么、将这件事同样忘却掉吗？

不，她做不到。

所以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有一个，将它翻篇。

是的、她下定了决心。

她要告白。

***

「我有事情要和小黑说」

虽然说发信息也可以，不过千春还是选取了留便签的方式。

毕竟信息有记录，便签纸的话……万一告白失败了还可以销毁不是。

她并不想特意把这当作是告白，又或者说，她只是想非常普通的、像是在聊天的时候顺便插入一句我喜欢你罢了。

体育课刚好是两个年级一起上，所以她决定就在这十分十分平凡的时机告白。

“所以、小千春找我有什么事情？”

体育课结束的课间，黑尾正在洗手池洗着脸，他似乎觉得是件普通的事情要说，总之看起来是完全没想到自己会是被告白的样子。

不过这样更好、千春悄悄想着。

就这么胡乱说些没什么意义的句子然后加上一句我喜欢你就好。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

但是真正想要开口的时候才会发现说出这几个字就会是这样困难。

所以只是加了一堆毫无意义的前缀、而后终于鼓起勇气。

只是、这大概就是最不理想的告白时机吧。

不然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出的「我喜欢你」怎么会就这样以洗手池的水管爆掉，告白完全没有被对方听见，反而是两人的衣服完全被打湿作为结束。

***

“总之，先去趟医务室……？”

先开口的倒是被告白的一方，不过和回复告白完全没关系，黑尾只是把打湿的头发简单打理了一下，然后脱下外套披在了千春的身上。

“好吧……那就拜托小黑了。”

就当是没有发生过告白这件事一样，千春有些懊恼，只是低下了头，把外套的拉链匆匆拉上，然后跟上对方的脚步走向医务室。

好在只是写着「我有事情要和小黑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语，所以也完全可以把告白这件事给盖过去。这样一想，说不定水管爆裂也是件好事。

——总比要被对方拒绝来得好。

前往医务室的道路上，两人一直没有对话，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明明对方一直是在前面，但黑尾倒是刻意放慢了步伐，让千春不要落下。

与其这样的话，并肩走不就好了？

虽然这么想着，但是千春还是没有开口，就这样彼此配合着节奏走着。

虽然夏季刚刚结束，此刻室外还十分炎热，但是被水淋湿的感觉果然还是很不好受。本想说其实也用不着去医务室，但是打开医务室的大门的那一瞬间，又还是被一下子的凉气所冷到。

突然的冷热交替、让千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下一直走在前面的黑尾铁朗倒是终于回了头。

“冷吗？”话开口的瞬间，他已经走到了医务室的空调柜机那里，把设定风量调低了一点。环顾四周，医务室的老师似乎不在。

千春看了看空着的床位，思忖着还是找了把椅子坐下，现在还是优先把身子烘干比较好。

“那个……小黑。”

这会儿他已经找到了几条干毛巾，拿了一条随意地擦了擦自己的头发，然后递给她剩下的几条。

“总之，先把头发擦干吧。”

千春接过毛巾，刚刚想说的话被打断之后，空气又再次陷入了安静之中。

不过，千春也只是匆匆擦了擦头发，毕竟现在已经来到室内，也适应了室内的冷气。

安静的空气总是让人不太好受，更不用说让对方陷入这样被打湿的局面自己也有一份过错，所以想了想，千春还是对着那个正在空调柜机出风口吹着风的家伙开了口。

“仔细一想，好像其实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要和小黑说。让你被打湿了真的很抱歉，衣服的干洗费我会付的。那个……就是这样，那我就先离开了。”

说完、她从椅子上起身，准备朝医务室的大门走去。

但是却被重重的力量抓住，又一下子回到了座位上。

——是黑尾抓住自己的。

但是、为什么？

明明应该没有什么话要说了。

难道是衣服的干洗费不够……？千春刚准备开口，黑尾却蹲在了她的面前。

这个身高快要一米九的家伙，蹲下来之后却显得意外地可爱。

头发因为是被水打湿又只是匆匆擦拭的关系，这会儿刘海随意地垂了下来，和平常翘起来的发型不同，让人产生想要上去摸一下的冲动。

“小千春，你这次又要什么都不说抛弃我就走？”

***

产生对方很可爱的想法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这会儿视线已经被对方严肃的话语吸引走。

和这个人第一次见面，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但是，不知不觉间感受到的心境变化，那份已经逐渐不想保持旧友的关系，当然，也不想局限于前后辈的关系的心情，已经难以掩盖。

——担忧。

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出现了这样的、新的心情。

自己的告白，对方真的可以接受吗？

——犹豫就会败北。

在决定告白之前，千春就已经在内心这样告诉自己，如果放弃这个机会，也许黑尾的心就会被别人夺走。

而他与别人牵起手的画面，是她最不愿看到的。

如果非要和谁牵手，那就和自己吧。

被遗忘掉的吻，即便不再想起，也可以以新的吻为起点、不是吗？

所以她才会给自己内心打了打气，然后写好字条，希望对方可以和自己见面。

「我有事情要和小黑说」

像是这样的话语就是给自己留一点退路，万一到时候打退堂鼓了还是可以说点别的。

虽然最佳选择还是告白就是了。

学校的樱花树总是有着美好的传说，在这里告白的人一定会成功。

千春虽然不完全相信这样的传说，但还是在对方结束体育课的时候来到了洗手池的边上。

樱花的花瓣早已不在，虽然离那株樱花树还有些距离，但是如果真的如传说所言，那么它的力量说不定也可以扩散到这里，即便是在这样的秋季。

不、果然还是更相信自己吧。

比起传说，眼下自己鼓起勇气的告白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不能好好传达心意，就是传说的力量让恋情实现，也只是一时的效应罢了。

“我喜欢你！”

她确信这是最最发自内心的话语，也很期待对方的回复。

但是、比起对方回复这件事，有着更加冲击力的事件发生了。

事件、应该可以称之为事件吧。

没错、就将其命名为「爆裂之告白事件」好了。

那是在告白时候发生的意外。

谁能想到水管会在这种时候爆裂啊……！

她虽然心里懊恼，但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看着对方的表情，大概是没有生气。

所以才这样一路来了医务室。

虽然、刚才是认为对方没有生气的。

但是现在却完全是生气了的样子。

——「这次又要什么都不说抛弃我就走？」

对方的话语一字一句的传入自己耳中。

***

又要。

——并不是又要。

什么都不说。

——这次一定会好好说出口。

抛弃。

——不、一定会好好的在这里。哪怕会被拒绝。

千春抿了抿嘴唇，虽然身子已经逐渐适应室内的温度，但还是因为衣服都被打湿还是有部分体温被夺去而感到有些冷。

她打算好好说出口。

但是却被对方抢先。

她望向对方，却被对方回避了视线。

不过视线回避的同时，千春却感受到自己的双手被黑尾紧紧地握住。

就好像不想放开一样。

“你说的那句话，我要原封不动还给你。”

黑尾铁朗虽然常常会挖苦人，不过在这种时候不会说假话。

——那句话，是哪句话？

她用最快的速度在大脑中回忆着之前的话语，然后将「我喜欢你」这句话作为正解的可能性编写为百分之百。

“那个……小黑？”

“……干嘛？”

对方稍微把头抬了起来，头发上的水滴顺着脸颊滴入地面。

——滴答。

她听到的，不是水珠落入地面的声音。

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心跳已然漏掉了一拍。

她匆忙把搭在肩上的毛巾拿了下来，然后盖住黑尾铁朗的头发，胡乱的揉了揉。

“那么，我就加倍奉还好了。”千春顿了顿，然后补充了一句。“我可是比小黑想象的还要更喜欢你。”

这会儿因为毛巾的遮挡，她看不见对方的表情。

不过对方也是顺势而为，没有挪动毛巾，大抵也是不想被看见自己的表情。

不过握住自己的手的力度，倒是增加了不少。

千春只感到手腕稍稍有些疼痛，所以尝试着挣脱了出来。

这下子她的手腾空了出来，她顺势把毛巾拿了下来。

看见的是、这个平常总是一副游刃有余的家伙，此刻的脸颊已经完全泛红。

“是冷热交替的缘故。”

对方倒是完全知道这是借口，但还是要把它当作借口说出来。

不过，千春的心里似乎浮现出了心动以外的心情。

又或者说是，因此更加心动了？

如果直接开口说出“你好可爱”这句话，大概会让对方更加脸红。

不过这会儿，就先把这句话按捺在心里好了。

——可爱的小黑。

——“总之、今天就是交往第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