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告白情书 第11章 世上若没有朋友，该有多孤独

你眨眨眼拨弄了下手腕间的银手镯。

负责接收你转学文件的办公室职员，在你刚转学到这所学校时，曾委婉提醒过你学校里面不许女生佩戴首饰。你余光瞥到化着精致妆容，耳垂点缀星星点点的同年级女生，没有说什么。

端着一张素面朝天的洁白皮子，突然很悲伤地捂住手上跟着自己十几年的银镯，垂着红红的眼角，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自那之后，连你的班主任都对你手上的镯子视若无睹，课上课下对你多有照顾，不知是给你脑补了一些什么悲惨身世。

话归正传，你抬起眼皮，懒洋洋地看站在自己课桌旁一颗红通通橘子头。这家伙是你转学两周以来，班级上第一个主动和你说话的人，眼睛圆溜溜的，还挺可爱。

你抬手打了个哈欠，“抱歉，我没时间。”

日向翔阳有些胆怯地看你一眼，但还是不准备改变自己的想法，“りょうさん，拜托你再考虑一下！班上的同学都有社团活动……目前只有你还没有……真的不可以帮帮我吗？求你了！”

你瘫在椅子上，用后面两支椅子脚支撑着，控制着摇晃个不停。

“你啊，难道没有其他的朋友吗。”

橘子头的少年，像是被鬼的棒槌砰地打到后脑勺上，苍白着脸软叽叽地倒在地上了。

似乎说到了他的痛点。你扬起本就上挑的眼尾，为明艳的脸又添了几分凌厉，然后漫不经心地吹了个口哨。

虽然没什么交朋友的心思，但在陌生的国度，还是这个以校园欺凌闻名的日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从周围人传来的细声碎语和不少投注来的目光中大概就能推断出，这家伙虽然看起来笨笨的，但人缘意外地不错。

你欣赏了一番他惨痛的表情，慢悠悠开口道：“好吧，看在你这么惨的份上……”

日向翔阳猛地从地上坐起，睁着两颗亮水水的橘子糖看你，期待你的下文。

“……还是，下次再说吧。”

他又倒下了，你带着笑意的眼眸瞥开。

—

“りょうさん，只要随便抛给我就可以了！”

天光还亮，你打着哈欠了把球抛了过去。

一边和他闲聊。把三两句就能套出来的信息得知了干净。

家里有个妹妹，喜欢打排球，未来想去梦寐以求的强豪“宫城县立乌野高等学校”，朋友都不在排球部……倒不如说雪之丘就没有男子排球部。

是个简单的家伙，可以相处。

你直接从以上信息中得出这样的结论。

“话说，りょうさん的名字，那个汉字……呃，那个汉字、长什么样来着？”

日向翔阳思考间隙，头顶飘来的球就砸到了他的头上。

你随手捡来小石子，在地上写了个“廖”字，嘴上依次从声母念到韵母，最后加上了四声音调，

“l i ao 、liào，廖在汉语里是空旷的地上传来的风声的意思。”

日向翔阳认真地看着那个和自己印象中不太一样的字，跟着念了好几遍也没能准确念出l的发音，他疑惑地挠了挠头，“这样啊，那岂不是感觉很寂寞吗？”

你停下手里的动作，耸了耸肩，“是呀，大概可能是因为这个，我也没什么朋友的样子。”

日向翔阳顿时慌张起来，他手舞足蹈半天，显得很愧疚地低下了头。

你以为他要说对不起，你是不懂这有什么道歉的必要性吗，但是注重礼节的日本人好像……

“那我来当りょうさん的朋友吧！饭是一口一口吃的，朋友也可以渐渐多起来。”

他蹲在地上，笑起来的样子像暖洋洋的烤橘子。

“先从我开始吧，我来成为你第一个朋友！”

重复一遍，他真的很像你家乡的烤橘子。

黑暗中围着炭炉，闻着橘子的清香，听耳边传来令人心安的炭火发出的哔啵声。

不知不觉中，你又笑了。

或许你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坚强，父母去世后被送到海对岸的舅舅家，但机缘巧合之下还是又变成了自己一个人居住。

寂寞是个无底洞般的存在。躺在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的空荡荡房子里，像是包裹在柔软的绸缎中，不断往下掉。

听说后天耳聋的人，会因听不到声音，也会变得渐渐不会说话。

主动闭上嘴巴的人，会不会也演变成那样的后果？

—

初三第一次正式站上舞台的瞬间，就像泡影一样被戳破了。雪之丘遇上了北川第一，第一轮就败下阵来。

馆场的人群都散地差不多了，你才慢悠悠往外走。

被暮光环绕着，你看日向翔阳眼角冒泪光，眼泪大颗大颗地滑落。站在台阶下的黑发男生正冷脸看他。

待那臭脸男走后，你蹲在日向翔阳身边，托腮问道：“以后还打吗？”

他边哭边回答，用呜咽的声音喊道：“打！”

你叹了口气，“那你的朋友可挺会让你伤心的。”

日向翔阳知道你说的是排球，他从泪汪汪中展颜而笑，“我不会打排球那样打我的朋友啊。”

你转头笑着面对他的笑脸，手指揩去他眼角要落不落的泪珠，“我也不会让我的朋友哭。”

他瞪着眼睛看着你，两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脸红得全身僵硬。

“排球输了学业可不能输，不是要去乌野吗？”

你挑眉揉了把他的脸，拎着书包站了起来。

“走吧，小小的巨人？”

日向翔阳拍了拍灰尘，和你一起走向回家的方向，懊恼地嘟囔：“初中三年，最后还是只有我一个啊。”

“明明还说过那种很帅气的话……”

他丧气地垂头，把你没交到其他朋友的原因都包揽到自己身上。

“你一个就够了。”

“你你又说那种话！！！”他红着脸向你抗议。

“那种话是哪种话啊？”

“就是内种话啊——”翔阳急得蹦了起来，很高很高。

你笑看他，“虽然骗过你很多次，但那句话可不是在骗你哦。”

“好过分，这不是已经承认很多了吗……”他蔫蔫地走在你身边，拖着史莱姆一样的步伐。

“しょうよう，飛べ。”

“像不知满足为何物那样，高高地飞起来吧。”

你渐渐停下脚步，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用母语轻声说着。

空旷的场地再无一人，你独自站在这空旷中心向他献上祝福。

日向翔阳知道你是个很难接近的人，对别人的示好也置之不闻，是个很冷情的人。

但他同样知道，

——你是个放任不管就会自我淹没的孤独的家伙。

橘发少年转头退回来，坚定地朝你走来，眼底倒映着你的身影。

“走吧，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的吗？我们一起去乌野。”

他牵起了你的手，拉着你向前走。

当橘子小狗的朋友应该会有点吵，但是会很幸福！

（羡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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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世上若没有朋友，该有多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