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戒］邪恶小龙人不会梦到温柔大舅 第4章 花与探险家

004

11月26日那天，天冷极了，白城二十年都没这么冷过了。

妮芙和珊兰正为了一条钻石项链争执不休，露西亚被她们吵得头疼。车窗外，几个刚铎士兵缓缓推开了沉重的城门，她立马抓住机会，提起过长的裙摆，从缓缓行驶的马车上轻盈跃下。

“露西亚！你要去哪里？”妮芙探出车窗惊呼。

“把窗拉上，外面太冷了！”珊兰抱怨道，“贝烈克索尔少爷为何偏偏生在冬天，谁家好小姐会在这么恶劣的天气离开家？”

寒风中的露西亚没有理会女孩们的议论，她裹紧了肩上的羊毛披风，快步奔向城门口，在一匹褐色的骏马旁停下脚步。

“甘道夫先生，请问您能给我一匹马吗？我想亲自骑马进城，我想……亲眼看看白城的壮丽风光。”

女孩的长发在风中舞动着，如同燃烧的火焰。她抬头望向刚与守卫交谈完毕的灰袍巫师，神情有些紧张。

“当然可以，露西亚小姐。”甘道夫笑呵呵地取下烟斗，吩咐侍从牵匹温顺的小马来。

女孩是洛汗王室第一支血脉的最后一位国王“锤手”海尔姆的私生女，自幼与母亲生活在幽谷，与精灵们一同长大。直到去年，那位美丽而充满活力的努曼诺尔女子因病离世，十四岁的露西亚才在洛汗现任国王，海尔姆的外甥弗雷亚拉夫的要求下回到故乡。

“听上去你的两个侄女依旧难分高下。”灰袍巫师的目光越过女孩的肩膀，投向那辆喧闹不止的马车。

“年轻的小姐们总是对美丽的珠宝情有独钟。”露西亚赧然地笑了笑。

“你也是一位年轻又美丽的小姐，不是吗？你不喜欢那些珠宝首饰？”甘道夫问。

露西亚摇了摇头，“它们很美，但我觉得没有必要为了几颗石头和家人争执不休。妈妈曾说，与亲人的情谊是无价之物，比世间任何宝石都要珍贵得多。”

甘道夫闻言轻轻颔首，若有所思地吸了一口烟。

半个小时后，一行人来到了位于白城第七层中心的埃克塞理安之塔。他们在塔底一间金碧辉煌的会客厅觐见了时任宰相贝瑞刚德。

年近古稀的白发老人端坐在那把象征其摄政王身份的黑色石椅上，对三位洛汗公主与王姬的莅临表示感谢，随后安排他们暂居白塔西侧的客房，等待几日后，其孙贝烈克索尔的二十岁成人礼与晚间舞会。

妮芙和珊兰一出白塔，便兴奋得像两只小鸟，喋喋不休地谈论起贝烈克索尔少爷的俊美容颜，讲他的金色长发明亮得像绸子，讲他的灰色眼睛是多么的温柔深情。露西亚被两个表侄女夹在中间，虽然早已对那些赞美之词耳熟能详，但她还是耐心地听着，时不时微笑、默叹，给予女孩们充足的情绪反馈。

实际上，比起庄严肃穆的白塔，她更想去白城周边转转，看看刚铎本地人的日常生活。然而，贝瑞刚德的警惕心大的惊人，他严禁宾客们擅自离开白城顶层前往其他地方。每当露西亚试图悄悄溜下楼梯时，总会被全副武装的侍卫礼貌地引导回自己的房间。

“小姐，宰相有令，为了您的安全，请不要随意离开白塔。”

“抱歉……我这就回去。”

露西亚有些尴尬地裹紧斗篷，在冷风中匆匆回到那间暂属于她的精致卧室。

明亮整洁的房间内，壁炉烧得正旺。神色沮丧的红发女孩将脸埋进被子，恹恹地陷入沉思。

“小姐，您不如看看书吧。白城下面也没什么好逛的，不过是一些商铺、旅店、治疗院之类的，和洛汗大差不差。”侍女拉文娜捧着一叠书走进房间。

“您去过洛汗？”露西亚惊喜地抬起脑袋。

“没有，”拉文娜摇了摇头，从桌子上抽出一本书，“我是在书里读到的，恩…就是这本，《马背上的洛汗》。”

“我从没听说过这本书…”女孩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令露西亚感到惊喜的是，《马背上的洛汗》与她以前阅读过的那些枯燥的史书截然不同，没有干巴巴的事实堆砌，而是用讲故事的方式把洛汗的风土人情娓娓道来，令她对自己不甚熟悉的故乡多了几分认识。

自那日起，露西亚的生活有了新的乐趣。除了必要的用餐时间她会前往起居室，其他时候她都选择呆在温暖如春的卧室里，翻阅那些在洛汗王城难以觅得的风俗读物：《千年孤独》、《白城夜话》、《霍比特人的午餐》、《蓝袍巫师漂流记》……以及一些题材过于清奇的小说，例如《废柴精灵的逆袭人生》《矮人男友太爱我了怎么办》《与巨龙共舞的日子》等等。拉文娜把这些书藏在小厨房，露西亚偶然发现了这个秘密，在一个月黑风高夜偷偷将它们抱回卧室，逐句研究、细细品鉴。

时间在愉快的阅读中悄然流逝，贝烈克索尔少爷的成年礼在二十响惊天动地的巨钟声里展开帷幕。历经四个钟头无聊且冗长的宣誓仪式后，万众期待的晚宴时间终于到来。

盛宴之厅梅瑞斯隆德亮得如同白昼。在这里，尊贵的矮人、精灵和人类汇聚一堂，他们以庆祝未来摄政王的生辰为名，互相交流攀谈，寻找合作良机。

乐队在舞池的一角奏起悠扬的旋律，音乐声与宾客们的欢声笑语交织成一片。诸侯们身着色彩斑斓的绸缎和天鹅绒，举着酒杯在舞池边互相问候，矮人则偏好形状各异的铠甲，上面镶嵌着的宝石令人眩目，美丽的精灵身披轻盈如月光的长袍，顺滑如水的长发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露西亚很快将目光从热闹的舞池边收回，与甘道夫一同在长桌边落座。空气中弥漫着山珍海味的诱人香气。

甘道夫为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葡萄酒，然后向身旁的女孩举杯。

“不去跳舞吗，露西亚？你今天的裙子非常美丽。”

“晚些吧，我对这里的人还不熟悉。”女孩将杯底的酒液一饮而尽，专心对付起餐盘里的牛排。

“那么，如果你觉得无聊，不妨去外面看看那棵白树——‘玉枝’宁洛丝的最后遗物，它可是相当有名的，不是吗？”甘道夫狡黠一笑。

露西亚疑惑地皱了皱眉，暗自思忖：他们一行人在进入白城那天不就在礼仪大臣的带领下欣赏过那棵白树了吗？

不过她还是听从了甘道夫的建议，在晚宴中途悄悄离席，来到了白塔前的圣泉园。

“多么美丽的花呀！”一声矫揉造作的感叹在园中响起。

“把它带走吧，塞里斯少爷，瞧它洁白的颜色多么衬您的礼服！”谄媚的声音紧随其后。

“你说的对！甘利，快把它摘下来，别在我的衣襟上！”黑发少年指着自己的胸口。

于是那个卑躬屈膝的男孩，迅速将手伸向那朵绽放在白树最低枝桠上的玉色花苞。

“你们不该摘它。”露西亚脱口而出。

正在摘花的男孩被她的声音一惊，缩回了手。

“为何阻止我们？美丽的小姐？”黑发少年疑惑地问道，同时将手抚上胸口，“您大概误会了，我是个爱花之人，不会糟践如此美丽的花朵。”

眼前的少年身份不明，露西亚思索了片刻，没能想出合适的措辞。她犹豫了一下，决定先为自己的冲动道歉。

“对不起，我…”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一个蓝色的身影突然自她头顶的树杈间飞跃而下，轻盈地降落在几人身前。

“你若真爱那花，是不会去摘的。”

正准备再次伸手摘花的男孩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你又是什么人？”他惊叫道。

“我来自孤山。”蓝袍人笑眯眯地看向两人。

话音刚落，采花贼的面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是索林的人！少爷。”

“走…咱们赶紧回去…”

两人没有任何解释，急匆匆地逃离了现场。

圣泉园很快恢复了宁静。露西亚愣愣地望着面前高挑的背影。有风吹过，带来的不是花香，倒像是新鲜树莓的香气。

“努曼诺尔人？”蓝袍少年转身，极美的脸暴露在皎洁的月色下。

是个女孩……露西亚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随即为自己失礼的想法感到羞愧，脸颊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混血。”露西亚小声回答。

少年突然露出了笑容，那双大海般的蓝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

“和我走，”她朝露西亚伸出手。

“诶？”女孩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或者你想继续去参加那个无聊的宴会？”少年歪了歪头，似乎在考虑是否要收回邀请。

露西亚连忙握住了她的手，“不。”她迅速回答。

“好极了。”少年用另一只手拍拍她的肩膀，“你会骑马吧？”

露西亚兴奋地点了点头。

片刻后，两人从白塔北侧的宫廷马厩出发，沿着一条被灌木丛遮掩的隐秘小径，蜿蜒深入白色山脉的心脏地带。露西亚将裙子缠绕在身后，系了一个活结，使行动更为便捷。

越往山里走，道路越狭窄，两旁的树木越高大繁密。她们来到小路尽头，翻身下马，改为走路前进。这是一座红杉林立的原始森林，遍地长满各种奇异的花草。蛙声、鸟啼和虫鸣此起彼伏。她们头顶的月色亮得吓人，有几个瞬间，露西亚还以为自己身处白昼。

沿着一条小溪走了十分钟，两人来到一条人工吊桥前，脚下的木板大约两步宽，两侧设有藤条扶手，在深涧上晃晃荡荡地，看上去不太稳当。

“抓着这个。”波米塔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支木头长矛，将尾端递给跟在身后的女孩。

露西亚将长矛牢牢握在手里。说实话，毫无计划地和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在认识的第三分钟便开始前往原始森林里探险多多少少有些荒诞。但不知为何，蓝袍少年并不宽阔的背影给予了露西亚极大的安全感。

两人稳步通过吊桥，又七弯八拐地在红杉林里走了十几分钟，终于抵达了那处由两块巨石倚叠而成的洞穴入口。

“我们到了。”波米塔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珠，神情如释重负。她在看到露西亚有些茫然的表情后，走到巨石边，朝黑漆漆的狭窄通道做了个请的动作。

“相信我，”少年笑道，“绝对不虚此行。”

养成系作者在线求评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花与探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