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 银博]一触即发 第21章 Chapter 21

从正门进到主宅的距离并不长，趁着夜色，银灰跟着卫星地图的指引靠近了无人机失去联络的地方，在靠近主宅一定距离时，无线耳机里突然传出刺耳的噪声，即使是早有准备，嘈杂的电子噪声还是令人感到烦躁，银灰皱眉一把将耳朵上的耳机扯了下来。

距离城堡式建筑已经近在咫尺，银灰抬头，深邃黑夜中幽微的红光如同星辰般闪烁。

正常驱鸟器的工作原理，不过是发出扰乱声波来影响鸟类的导航系统，但是格林庄园里的这个连无线电通信频段都能扰乱，绝对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念及如此，突然心有所感地银灰打开了自己的个人终端，果不其然，通信信号也被完全阻断，电子产品在这个城堡的范围内就是一块废铁。

要不是手伤在身，银灰还挺想去带一个回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种种表现就好像格林是某种极端复古主义者，他深恶痛绝一切现代无线电通信产品。换句话说，他防备得太过头了，就好像城堡里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散去的乌云伴着夜风缓缓聚拢，浮云掩住朔月，原本浓郁的夜色愈发深沉，只有城堡窗口的点滴亮光借以视物。

尚且不清楚是否还有监控摄像头，行事依旧需要警惕。尽管菲林拥有极强的夜视能力，为保万无一失，银灰在靠近之前伸手从腰包里掏出一个目镜戴好。随即按下眼镜腿上的一个凸起按钮，眼前的黑夜被不同色阶的灰度替代，内置的夜视仪开始工作。

其实这件事没有什么难度，银灰小心地绕开一切能引起响动的植物和建筑，在卫星地图标记的地点附近搜索了一番，最终在灌木丛里找到了那个失去连接的黑色无人机。

完成无人机回收的过程出乎意料的容易，就在银灰弯腰拾起那个困扰着博士的工业产成品时，身后唐突传来异动。

今夜风大，四周的响动一直不停，只是那声响不似树影摇动的婆娑。银灰顺势钻进了灌木丛后，半蹲着将自己的身影隐藏在半人高的灌木下，透过层叠的叶隙观察身后的一切。在银灰离开后不久有个人影推开了窗户，逆着光看不清容貌。

捺下疑惑，银灰稍微拨开灌木叶子确保自己的视野。

推窗而出的人呼吸频率极度夸张，猛地推开窗四下张望，确定没有人后缓缓从窗框里探出来半个身子。

那是距离地面最近的一扇窗，即便如此距离也有四五米。仿古堡外墙没有明显的落脚点。那黑影犹豫片刻，突然下定决心往外跳。

重物落地发出一声闷响，洞开的窗户被风吹得哗哗响。黑影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咒骂了一句什么俚语，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是身影一瘸一拐应该是伤到了腿。

这一跳打了银灰一个措手不及，这人出逃的动静不小，银灰已经隐约听到了被惊动的警卫的呼叫，自己反倒成了被殃及的池鱼。顾不上深究黑影是什么来头，赶在安保到达之前，银灰利落起身，来时的路现在无法继续折返，他只能自寻出路。

但愿博士靠得住，银灰心里想着。避开搜查的警卫，银灰藏身在另一处角落，借着树影绰绰掩盖行踪，只是这里不能待太久，守株待兔迟早会被发现。

突然手中的无人机颤动了一下，螺旋桨的叶片缓慢地动了起来。银灰稍作思索就知道是远离了屏蔽范围，博士重新掌握了无人机的控制权。果不其然，当他重新戴好耳机时灌入耳道的风声里出现了熟悉的嗓音。

“测试，能够听到吗？已经重新连接无人机信号。”

按住通讯器银灰给了肯定答复。

手中的无人机在自己松开桎梏后顺利起飞，即使处于大风环境中依然保持了平稳，可见技术部门确实是花了心力改良。

“好的，我现在能够看到你了，任务完成得不错，只是看起来你好像惊动了警卫。”博士操作着无人机缓缓升空在周围巡梭一圈，热成像扫描里可以看到银灰附近来来往往的生物活动。

从银灰的视角来看，无人机摄像头人性化地歪了一下头表达了操作者的疑问。

“长话短说，这里还有其他潜入者。”时间紧迫，银灰简短地对现场情况进行说明。

“运气不错。”博士的语气听不出褒贬。

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结，眼下更重要的是让银灰顺利脱身。

操纵无人机继续升高，鸟瞰的视野更方便让博士掌握现场的情况。根据灯光的密集程度很容易就分辨出哪里的人群更加密集。

“当心，有人要来了。”博士的提醒来得稍有些迟，他话音未落，穿戴齐整的安保人员已经迈着脚步靠近。眼见圆形的探照灯光圈就要笼罩到银灰隐蔽的角落。

黑夜中突然伸出了一只手。

安保人员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拽进了拐角，只感觉有一双有力的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口鼻，几乎窒息。能做这一份工作的人身材不会太瘦弱，就是这么一个在普通人中可以称之为壮硕的男人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呼救就这样散于风声里无声无息。

搜查的手电在挣扎中滑落掉在地上转了个圈，一条带着斑点的大尾巴勾起手电递到主人手中。

一道重击落在安保人员后颈，他四肢瘫软没了动静。只是胸口依稀的起伏象征着他并没有窒息而亡。

尽量轻缓地将人拖进园艺灌木丛里，银灰关上了手电的开关一起扔进了灌木里。做完这一切他才抽空在通讯频道里回答博士：“解决了。”

倒不是银灰心软，只是这人足够幸运没来得及看到银灰的脸就失去了意识，否则按照行动守则，他很难留下一条命。

“大门的看守加强了很多。”无人机远远地在出口处盘旋，密集的灯光和人员活动都揭示着正门此时不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其实以银灰的实力正面突围并非难事，只是这样恐怕打草惊蛇，对之后的计划开展非常不利。

银灰还在思索，突然有强光扫过他的脚踝。

“什么人！出来！”一晃而过的灯光霎时聚焦在银灰站立的地方，紧接着有细碎的脚步声快速靠近，可是原地早已没有人影，草叶被风吹折频频低头。

“你看花眼了吧？”同行的另一人匆匆赶来，靠近搜查一番后回头对发出警戒的同事表达不解，“别说人了，连半个鬼影都没有。”说罢他大张着嘴打了个哈欠。

“说什么呢，我还不是想早点找到那个小偷早点下班。”最先发现不对的人走过来捅了捅他胳膊，又拿着手电四下粗略扫了一圈，依旧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半夜被叫起来加班的他们精神都算不上太好，突发状况使得他们两个刚下班的人也被叫起来加入巡逻，说怨气是有的，但是也不敢过于声张，庄园里进了窃贼这件事可不是小事，要是抓不到那个毛贼他们都要收拾收拾滚蛋。

“刚刚安德烈不是过来了吗？他不会躲哪里偷懒去了吧。”

“风这么大鬼知道跑哪里去了，走吧走吧。”

一番搜索无果，加之在一个地方待久了有消极怠工的嫌疑，他们掉了个头往另一个方向继续巡逻。

黑暗再次将这片角落笼罩。窸窸窣窣的声响里，一双黑色的靴子轻轻落在地上。

“看来你不是很需要我的帮助。”慢悠悠的无人机缓缓靠近，“没有发现其他出口，但是我找到了人比较少的一条路，走吧。”

其实无人机靠近有一会了，只是为了避免引起警卫们的注意一直都悬停在很高的地方，事发突然，博士正忙着规划路线并没有注意到突然走近的两个人，好在银灰反应够快躲开了。那二人交谈时银灰就在他们旁边的景观树后听他们讲话。

“只是运气好。”

好在来的那两个人精神不佳，要是稍微仔细一点，就能发现修剪过的灌木底下露出来几根粗粝的手指。他将几乎露在灌木外的胳膊往里踢了踢，确保不会露出痕迹后，银灰跟着博士无人机的方向指引往另一个方向走。

越靠近大门巡逻的人密度越多，远远能看到庄园大门口列成两队的警卫。惊喜的是排在前面的有个熟悉的人，是那个被他换了制服打晕在更衣室柜子里的倒霉蛋。

这帮保安还没有他想得那么废物。后果就是大幅度增加了银灰想要浑水摸鱼离开的难度。虽然目前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被那位小偷吸引走了，却也让庄园的安保等级平白提升好几个等级，正门守卫重重，就连博士的无人机都不敢靠近。

行动开始前可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原本的计划完全被打乱，这位不知名的小偷先生害得他们的行动陷入了被动。不幸中的幸运大概是银灰赶在大范围搜查前回收了无人机，否则后果更加难以预料。

就当银灰还在思考怎么突破重围时，博士突然出声打破僵局：“也许，‘他’能帮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