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 银博]一触即发 第20章 Chapter 20

侦查无人机是经过RSI技术部改良过的加强版，经实战数据的改良已经发展到第三代版本，结构更轻信号更强，适应多种磁场，搭载了最新的防干扰设备，夜视仪和热成像摄像头。同时增加负重对续航能力也进行了升级，低能耗情况下能支持野外工作三天。

但是现在，起飞不到半个小时猝不及防地失联了。

信号消失得无声无息，突然到博士来不及补救。

漆黑的显示屏画面中红色的警告过于刺眼，红色的光落在屏幕前的二人脸上，博士不自觉地开始咬大拇指的指甲。

“看来我白跑一趟。”银灰双手交叉抵在颌下，倒也没有多气馁，用相对轻松的语气宽慰道，“至少搞清楚了房子在哪里。”

是啊，多么了不起的成果，技术部最新力作，在RSI顶级指挥官和高级资深特工通力合作下，才刚刚摸到目标家门口就陨落了，连门往哪里开都不知道。

博士没有接话茬，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试图从云端存储里导出事故发生前的录像。起飞之前博士开启了实时备份功能，导出录像是主要目的是获知无人机到底发生了什么落在了哪里。

比起搞清楚原因还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无人机的数据匣子有RSI的认证，万一被格林拿到大做文章，不仅博士越过权限擅自发布任务绕过总部私自离舰的事会被发现，更严重的是博士手中那份ORIGIN计划的低劣仿制品也迟早会被那些家伙知道。

他必须回收那架无人机。

视频加载需要时间，博士反复地按着快进键，神色凝重。这一切都被银灰收入眼中。

镜头最后的画面停留在城堡附近，博士将倍速调到原本的十分之一来回拖拽进度条试图窥见些许线索，银灰不发一言看着博士动作。

就在博士第三遍播放录像时银灰越俎代庖按下了暂停。

“你——！”博士还没从那种状态下脱离，看到银灰突然靠近他下意识提高声调，手也随之从键盘上撤离。

“这帧……。”银灰没有理会，微微侧身拉近了和博士的距离，在感应区域两指滑动将暂停的画面放大，圈出一个一晃而过的红点，“这种建筑一般会装有驱鸟的声波设备，应该是驱鸟器干扰了无人机的信号。”

没有用变声器进行伪装过的男性声音低沉感性，隔着极近的距离清晰地传进博士的耳朵里，他不自觉缩着脖子微微向一边远离，银灰色的发梢落在他肩上扫过。

“你……”

博士嘴唇开合，想说的话还没出口就再一次被银灰打断。

“你太紧绷了，这不像你。”银灰把手从键盘上撤走，坐正了身体看向博士，“你在害怕什么？”

在那一瞬间博士有种自己被看穿的错觉，他收回的手攥紧捏成拳，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怔愣地看着银灰。

眼神不复以往的平静，反而暗含深意。博士似乎在纠结什么，最后闭上眼挪开了视线，握拳的手松开无力地搭在腿上：“没什么，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不习惯事情超出我的计划。”

到底博士还是没有说，银灰暂且压下心中的情绪换上得体地笑回正坐姿，保持着不会让博士感到压迫的社交距离。

有些事不宜操之过急，做得太明显只会适得其反。

余光可以瞥见自己离开之后，博士紧张的坐姿也松了下来，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银灰只是看着并没有再出声。

没有了银灰带来的压力，博士终于可以冷静下来好好思考现在的情况。如果银灰说得没错，只是因为驱鸟器的原因而导致信号干扰，那么无人机短时间内应该也不会被人发现，无人机靠近时的路线并非主要路段，也不会有随时暴露的风险，只要赶在格林庄园管家的例行检查前，就还有机会对无人机完成回收。

不过这件事后，恐怕得去技术部那里要个说法，所谓最新研究成果居然被区区驱鸟器干到退休。

想着博士的目光又回转到银灰身上。

不用想，又是自己倒霉。

银灰深呼吸，尽量平静地和博士交流：“你就不能换个人去做这件事吗？”

“现在，在这里，我只认识你，搭档。”博士一字一顿，但是目光躲闪。

这次不敢看银灰的原因倒是很明显，多半是出于心虚。

的确这件事是他考虑欠妥，但是总不能自己去翻墙吧？就算他现在能自己走路，翻墙也是高难度动作。眼下时间有限也来不及叫人，离自己最近的银灰自然是唯一人选。

银灰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双腿交叠离远了些，只是仔细端详着博士，好看的眉头皱起像是与博士初次相识，上上下下地仔细扫视。

“怎么了？”博士被这种陌生审视的目光盯得有点不舒服。

“我在想……”银灰沉吟片刻，半开玩笑又隐隐带着探究的语气接上了后半句，“我之前是不是欠了你一大笔钱没有还。”

沉默。沉默就像潮水一样蔓延。露天的餐厅遮阳伞下银灰和博士遥遥相望，谁都没有说话。

“没有。”片刻，博士主动打破了这个尴尬的沉默，认真又平静地回答，“是我欠你的。”

本来只是随口的感慨被对方这么认真地回答，反倒是让银灰语塞。博士确实欠自己的报销，自己算起来还是博士的债主，但是这改变不了自己的劳碌命。

活动着打着厚厚石膏的手臂，确认不会影响自己的活动后银灰点点头，上次去医院复查的时候骨裂就已经基本愈合，只是为了保险还需要固定。

但愿自己不会被医生找麻烦。

干特工这一行就是会有很多身不由己。

因为特工工作的危险性，复查的医院也是特殊交代过的指定医院，不然银灰那厚厚的病历只是放在那就会让医生拨通报警电话。

博士到底于心有愧，二人一番商议后，将行动时间改到了夜间警卫换班的时候，放弃了翻墙的天真想法，计划是随机找一个换班的警卫互换身份混进庄园里，等银灰回收无人机后，博士制造混乱让银灰趁乱脱身。

非常简单且直接的计划，行动双方没有异议。敲定好行动流程，距离行动时间还有一段时间，往返市区太繁琐干脆就在附近找了个小旅馆暂住，夜长梦多，等拿到东西就租车离开小镇回到市区。

吃过晚饭又小憩一会后，月上树梢，夜鸦嘶哑的叫声叫来了夜幕降临，很少能在维多利亚看到这样月朗星疏的夜晚，可惜这番良辰美景银灰和博士无福消受。

出门仓促没有更多的设备支持，博士能够提供的帮助很少。银灰换下来白日里的伪装，那身伪装过于笨重不适合潜入。对着房间里的落地镜银灰最后检查了一遍自己身上的设备，右手上的石膏没有办法拆下，但石膏硬度足够必要时可以挡上一挡，眼下条件匮乏只能物尽其用。但对于设备到底能提供多少帮助两人心里都没底。

既然无人机的信号也会被屏蔽，通讯的信号能维持多久也是未解之谜。

身上为数不多的武器是最熟悉的□□，出门前从床头柜的夹层里拿出来的，因为每天都会检查弹夹，现在依旧是满弹状态。

银灰不打算走正门，目标太明显会留下记忆点。再次确认通讯和武器后，正欲拉开旅馆房间的玻璃窗。

“不要太勉强，实在不行我想想其他办法。”博士唐突开口。

如果不是时间紧迫，博士其实也不愿意就这样毫无准备地进入到庄园内部。更遑论银灰伤病未愈，自己又多有不便，只是……银灰如何待他心里清楚，哪怕他不止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博士也不愿意看到银灰出事。

没等到回答，只有拉开的窗口灌进来的呼呼风声。

也不知道银灰听到没有。博士叫着他的名字没有得到回应，扶着轮椅的把手缓缓站起来自然无比地走到窗前关上窗户拉好窗帘。

再次听到银灰的回应，是在他顺利地伪装成安保混进队伍之后，无线耳机传来的声音还算清晰，手提电脑屏幕上的卫星地图闪烁着代表银灰的亮色信标。

“已经进来了，下一步怎么走？”通讯设备里银灰的声音些许失真，但是语调平稳也没有明显的喘气声说明潜入过程还比较顺利。

动作挺快。博士看了一眼时间，距离银灰出发还不到半个小时，居然就已经完成了前期主要目标。

警卫的换班时间规律是博士根据下午的观察得出的结论，大概半个小时一次交接，夜间的巡逻人员会疏忽是人之常情，因此夜间主要依靠的是监控设备，只要能混入执勤队伍就会让潜入进展顺利很多。

那么接下来的部分就要看自己的了，博士深呼吸一口气抓起通话器：“博士收到，卫星地图正在同步，注意检查个人终端设备。”

庄园中的银灰在借口解决个人卫生问题离开警卫队伍后，脱掉了那身从执勤室安保身上换下来的制服随手塞进了精心修剪过的草丛里，而制服的主人正在执勤室的储物柜中昏迷。

黑夜中他打开贴身口袋里的个人终端，点开邮件里的链接，庄园地图全貌出现在眼前。

根据卫星地图显示他已经非常靠近城堡中心，也意味着接下来的通讯随时会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