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汤基】尼德霍格之影 第31章 与我还乡（下）

汤姆必须承认敌袭警报实在让人心烦意乱，他不知道听见的人要怎么才能迅速冷静下来做出决断，可能唯一的作用就是迫使人冲进主控室把它关掉，在那一刻就会觉得敌袭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了。

他起身打算追上洛基，但洛基也许是用了传送术，早已没了影子。在奔向主控室的半道上，警报声戛然而止，脑海里变得像宇宙般寂静。突然一股前冲的推力差点让他跌倒，就像谁踩了一脚刹车。广播里传来洛基的声音：“汤姆，两分钟内到主控室来，或者回房里呆着，或者找个地方坐好，好好系上安全带……我收藏的背景音乐去哪儿了，那老色鬼不会往我的硬盘里塞‘东西’吧……不管了，你先坐好，马上会有一阵颠簸，我们准备……啊，你在这儿……”

“你有考虑过这句话你就说了一分钟吗？”汤姆来到副驾驶位上坐下。

“咳咳……我说我们准备脱出彩虹桥航线，在前方来一个急转弯。”洛基腾出手帮汤姆按下了安全带按钮，随后指向一块屏幕，“看到这里了吗？我们被后面一架飞船锁定成了攻击目标，它正在加速接近我们，这位可不是我们俩的狂热粉丝，马上就……噢，它发射了……”

“那是谁？”

“当然是我们亲爱的海姆达尔，毋庸置疑。”

飞船减速转弯，冲出航道引发了船体剧烈的震颤，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两人往右边抛去，像是要把人从座位上连根拔起，汤姆瞬间感觉自己胃里翻江倒海，叫嚣着要成为深远宇宙的漂浮物。

这个急转弯迅速又猛烈，但行之有效，对方的攻击失去了锁定。海姆达尔或许没有预料到这一手，或许是根本不在乎，他继续行驶在彩虹桥航道上，冲着阿斯加德头也不回地飞驰而去。而洛基的座驾与之分道扬镳，拐向了另一个目的地。

一次短暂的交锋，全然在洛基的预料之内。

汤姆一直是飞船厕所的第一位也是唯一的访客，十分“留恋”地待了将近二十分钟，直到能稳稳站好走上几步，这才打开了门，看到洛基正一脸关切地靠在门框上，这让他恍惚间想起了留宿在卡达斯山庄的某一刻。

洛基评价道：“也许一些太空失重训练的确很有必要。”

“我同意。”

“不过我更偏向走捷径，抬头，汤姆，看着我。”

洛基伸出手抚上汤姆的脖颈，汤姆看见他眼里闪着奇异的光，那光幻成一丝活动的银线，溜溜钻进他的脑子里，安抚着所有躁动的神经，偷偷修改着细微之处的生理构造，使生物电流的传递顺畅如闪耀星光的遥相呼应——一切不适都消失了。

汤姆直起了背，揉着自己的右眼，喃喃说道：“魔法……”

“也许我该早点这样做，但你知道，我向来很尊重任何人在厕所里的个人时间。”洛基脑海里迅速闪过了几幕不忍直视的回忆画面，“我们的新目的地要到了，或许，你想看第一眼？”

“那阿斯加德……”

“放心，宇宙前五百著名风景区怎么能不去参观呢。我先前把希芙还活着的消息透露给了海姆达尔，他现在正带着冈格尼尔急匆匆地赶过去，我相信他会用永恒之枪的力量破除笼罩阿斯加德两万年的黑暗，我对他很有信心，可算省了我们不少力气。”

汤姆现下意识逐渐清明起来，转念一想，说道：“他要去救希芙，他的妹妹。”

洛基点了点头：“没错，他的妹妹，所以他一定会做到的。来吧，汤姆，我们还是别站在这里说话了，也许一杯茶可以给你带来慰藉。”

没有彩虹桥航道的加持，也失去了参照物的对比，汤姆总觉得飞船处于悬停不动的状态，外面的星空也被永远恒定了下来，只有监测面板上几个不断变化的外星数字代表着此刻飞行的速度。

“你不担心海姆达尔带着希芙离开吗？我是说，虽然你神通广大，但在宇宙中找人应该不会比直接冲进阿斯加德要更加简单……对吧？”

“你是说他们要离开阿斯加德？”

“对。”

“噢，汤姆……”

星空与时间融为一体，将飞船不断向前推移。

“……我不认为他们会离开阿斯加德……他属于那个地方……不会离开。”

汤姆对洛基突然冒出这句话感到诧异，以为他又在自言自语，片刻后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自己差不多四个小时之前的提问。这整整四个小时，洛基的思绪都飘去了哪里？还是说，时间的概念对洛基来说早已失去了意义……汤姆心里一紧，突然有一股莫名的恐惧窜上心头，那寂静无声的深远宇宙和星空不再深邃又浪漫——宇宙会让时间失去意义，汤姆以有限的生命置身永恒，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情吗？

他开始理解洛基从不遥望宇宙的理由。

同样的，洛基对于“快要到达目的地”也有着神的理解，在三天之后，他才摇醒了正严格按照规定时间进行睡眠的汤姆。

“汤姆——汤姆——我们要到了！”

“洛基……如果你说的‘要到了’是指‘几天’的话，就让我再睡一会儿，三个小时还不够人类休息……”

洛基俯身凑在汤姆耳边，轻声说道：“已经能看见约顿海姆了。”

三秒钟后，汤姆鲤鱼打挺一般坐了起来。

自从他们改变航道以来，洛基对全新的目的地始终保持着神秘，直到那颗被寒冰和冻土覆盖的巨型星球完全占满了整个观景台窗户，洛基这才隆重介绍道：“曾经活跃着霜巨人上万年文明的星球——约顿海姆。”

汤姆搜索着自己的英文词库和少量的外星语词库，尚未找到一个词语精确形容当前所见的景象。结合洛基的解释，他勉强对这颗星球及其古老文明有了一点简单的了解。

“冰霜巨人”曾经的确担得起“巨人”之称，但那是比古老还要更古老的故事，巨人们因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去，他们热情地拥抱大地，成为星球的一部分，正如神话里所说“巨人的血肉变成了山河”。他们的尸体前仆后继地堆积着，逐渐盖住了原本的土地，形成了新的岩层，加厚了地壳的厚度，这颗星球的体积也被人为地扩大。再后来，巨人开始出现生物进化——一些顽固派将之称为‘退化’——身材一代一代地缩小，到了洛基这代，已经比阿萨神族都要矮上一头了。

新的“矮小”巨人开拓了新的生存方式，他们向地心深处挖掘，搭建起通往地下世界的电梯。正如你看到的那个，汤姆，就像穿过毛线团的一根根长针，这样的电梯井遍布全球。至于他们……呃——洛基思考着应该称呼“我们”还是“他们”——他们是如何灭绝的，这段故事想必克罗托已经绘声绘色描述过了。

“恩，我知道。”汤姆也希望洛基可以不用再提那些往事。

“我们要找到通往巨人神殿的那一座电梯，里面放着一个叫做‘██’的装置，恩……你的语言系统好像不能理解这个词汇，让我想想……就把它称为‘冰棺’吧，它有着‘保存死亡’的功能。”

“保存……‘死亡’？这是什么意思？保存尸体吗？”

“不是尸体，就是‘死亡’，简单的字面意思。”

汤姆在眼神里写着“你觉得我懂了吗？”然后直勾勾地看向洛基，洛基摊开手一笑，说道：“对人类来说，‘死亡’是什么？”

“这是什么问题？死亡不就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事情’怎么能保存下来？”

“你再想想，如果一个人去世了，你们会怎么形容他？”

“呃，‘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死人’呗。”汤姆跟随着洛基的思维，但依旧不得要领。

“没错，你试着把‘死亡’看作一种状态。”

“如果人死了，就被赋予了‘死亡’的……状态？按照你的说法，‘死亡’是可以被保存的……也就是说这个状态可以与生命体完全……分离？！”汤姆联想到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测，他后背不禁有些冒汗，“如果失去‘死亡’的生命……”

洛基冷静地说道：“那么就永远不会进入‘死亡’状态，也就是——永生，或者说‘不死’。”

汤姆觉得自己呼吸凝滞了，事实上的确如此，五秒钟后他急促地深呼吸着：“呼……你的不死诅咒也是同样的道理吗？”

洛基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将目光投向越来越近的约顿海姆，眼里带着一丝落寞，随即点了点头：“有人夺走了我的‘死亡’。”

和被迫前往阿斯加德的无奈不同，在这件事情上，洛基更显得是已经努力过无数次而不得不承认它无法可解。趁着汤姆冒出更多疑问之前，洛基赶紧说道：“不过我的事暂时与此无关。这个冰棺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拿到它之后，我们就不用强行把希芙活着带回米德加德了，她的‘死亡’什么时候发生将由我掌握。”

换言之，也就掌握了诸神黄昏的发生。

“曾经奥丁也有着同样的想法吗？既然无法阻止命运的到来，就控制它什么时候发生？”

“没错，这群阿萨神族的控制欲一脉相承，控制别人生，控制别人死。我曾经对这一点感到恶心，但我现在也在做同样的事，呵，汤姆，你看，命运就是这样……让人恶心。”

洛基很快选定了降落的地点，就在一座电梯井的附近，那里的入口有冰山的遮掩，寒风拂过时也不再猛如尖刀。降落过程十分顺利，飞船躲藏在冰山的阴影之下，这对能把飞船同样无声无息隐藏在地球山谷间的洛基来说是小菜一碟。在出舱前，洛基为汤姆施加了御寒与呼吸的魔法，随后汤姆觉得自己的鼻腔和肺里像被强硬地塞进了一个硬块，让他像个鼻炎患者不停地打着喷嚏。

“我想应该很快就能适应？我也是第一次用这种魔法，原来是这样的效果，如果有什么副作用请务必告诉我。”

汤姆裹起一件外套，揉着被自己揪红的鼻子，被迫当起了洛基法术研究的小白鼠：“我只希望不会中途失效，和那些巨人一起变成石头冰块。”

“失效？你是在质疑我？我可以把这看成渎神言论吗？”

“岂敢岂敢，我只是单纯地以为九界第一法师会使一些更让人感到舒适的魔法，将这样拙劣的副作用从术式中剔除难道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洛基感觉自己受到了挑战，他皱了皱眉，在自己的飞刃上重新编排了如尼符文的顺序，临时修改起旧式的规则，新式组成的作用再次在汤姆身上生效，随后那些不适统统消失了。

“当然了，易如反掌！”洛基神气地说道，炫耀般地将飞刃拿在手里舞了一个刀花，然后消失在了手中。汤姆投去佩服又崇敬的目光，跟在洛基身后，两人一起踏上了约顿海姆这片古老的霜冻之地。

寒风呼啸，空气稀薄，汤姆没有任何不适，而洛基的冰霜巨人体质更是如鱼得水。汤姆发现他裸露的皮肤上偶尔会有淡蓝色的波纹一闪而过，如果不是观察得仔细就很难注意……

“汤姆，虽然我们走在寸草不生的大平原上，但依旧要紧盯四周和路面，何况你这段时间都没有看够我吗？”

“呃……咳咳……但我没见过你身为冰霜巨人的一面。”

“噢，你说这个……”洛基笑了笑，“这是我的隐藏款皮肤，要是我们能够顺利拿到冰棺，我可以展示给你看。”

“噢？诡计之神终于要奖励他忠诚的信徒了？”

洛基假装不解，奇怪地说道：“嘶——这一路上我不是都在‘奖励’你吗？”

汤姆脸上一红，抿了抿嘴唇，主动甘拜下风。而洛基走在前面，露出了一个不被看见的浅笑。

电梯井就伫立在平原之上，与其说是“井”，不如说是一座高塔型的完备建筑，所有功能都是为了电梯能够顺利运行而设计，加之巨人种族本就寿数长久，所以科技和建筑的牢固程度通常以上千年为最低标准，以至于废弃在冰霜之中至今依旧功能完善。

“怎么了？”洛基发觉身后的汤姆突然伫立在原地，向四周茫然地张望开去。

“这一幕……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是在哪里呢？好熟——噢，对了，永恒之火的预言。”

在永恒之火的预言里，汤姆看见了三幅画面，其中第二幅正是有两个身影一前一后走在陌生平原的风雪之中，而远处是……汤姆极目远望，他突然看懂了远处那些参差不齐、奇形怪状的峰峦，它们并不是自然的鬼斧神工，而是远古巨人们的身体轮廓，包括他们脚下的所谓“土地”都是巨人身体层层叠叠形成的巨大岩层。

这是一个由巨人尸体包裹起来的星球。

汤姆悲切地想到，无论这里发生过任何事情，他和洛基都已是后来者。

“汤姆……我们继续前进吧。”

不久，电梯井大门已经近在咫尺。

不知道是否是魔法的缘故，汤姆走来丝毫不觉得疲惫，寒冷的空气反而让他脑子越发清晰。他站在洛基身边，和他一起看向前方，随后他看到了熟悉的痕迹——魔法的流动，就附着在大门附近，直直往电梯井建筑更里面延伸了进去。

汤姆难以置信地说道：“有人来过？”

“不错。”洛基也变得严肃起来，“看见那根粗如手臂的铁链了吗？上次我离开的时候用魔法把它牢牢拴在门上，使之可以不腐不坏，现在已经被人劈开了。”

“是啊……等等？上次？你来过？”

“恩。恩？我没说过……啊，嘶——太久远的事情了。”

“几百年前？几千年前？”

“恩……一万多年前吧。”

……

汤姆觉得他忘记此事也情有可原了。“也对，不然你怎么会知道神殿里面藏着冰棺呢？”

“噢，对嘛！我也一直奇怪我是怎么知道这种事的！谅解一下，时间久了记忆偶尔会错乱。”

“……既然我们被捷足先登了，接下来怎么办？”

洛基摆了摆手，说道：“别着急，虽然的确有些诡异的巧合，但地下世界大得很，这伙人不一定和我们目的相同，谨慎行事吧——意思就是跟在我身边不要离太远。”

“知道了知道了，世界第一的魔法大师。”

“九界第一。”洛基小声提醒着，不容许他改变这个词语的任何组合。

亏得汤姆的提醒，一万年多年前的记忆在洛基脑海里苏醒，两人闪进电梯井，洛基熟练地使之启动，省去了不少再次摸索的时间。

电梯井的道路像血管一样穿入深厚的冰层，巨人极富浪漫情怀地以透明材质打造了电梯的四壁，使乘坐之人可以瞥到冰层里那些漆黑又模糊的影子，紧张的情绪使脑补能力急剧上升，每一个影子在汤姆眼里都变成了张牙舞爪的巨人骸骨。他以为洛基会继续说些什么，但洛基一言不发，一脸陷入回忆的样子。

洛基的确在回忆一万年前自己第一次来这里的情形，自己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要这里的？忘记了。那时初次回到母国的他心里不断闪现着一种想法，像强行催眠一样重复着：这全然陌生的一切和我毫无关系。

如今也一样，他想着别想把种族灭绝的黑锅甩在他的头上，他什么也没干，他只是作为诡计之神诞生了……仅此而已。他没有选择，仅此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电梯缓缓停下，大门打开，展现在面前的是一条古老的走廊。

汤姆见洛基没有立刻走出去，他也没有行动，面前流动的魔法痕迹杂乱无章，他实在分析不出什么道理来。

“这是用来追踪的魔法，呵，这可有意思了。”

“追踪？也就是说……有两伙人，一前一后？他们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好问题，汤姆，一起来揭晓答案吧。”

走廊的塌陷并不十分严重，但毕竟是年久失修，走在其中仍有一些胆战心惊。汤姆不得不把关注点放在那些墙面的装饰上，欣赏起巨人们宏大又不失细节的建筑审美。

来到走廊尽头，他们从建筑内部走了出去，外面是一片全新的世界。它有着坚实的土地，远处的异国建筑鳞次栉比，倒塌的、残存的、低矮的、高耸的、朴实的、华丽的都层层排列，延伸向了远方，而天穹被发光的蓝紫色矿脉点缀，辅之以科技和魔法的力量，比自然的青空更加神秘又梦幻。

空中有风，风里卷着落叶，更远处还有山峦，那是真正的大地。这是在被巨人尸体覆盖之前的约顿海姆本身的地表，汤姆猜测也许新的巨人并不是难以适应地面的寒冬，他们种群之间爆发了一种“归乡”的思潮，他们想要回归真正的大地，渴望再次感受踩上坚实泥土那般的真实感。所以他们回来了，偏执地在地下开辟了新的国度。

如今国度早已破碎。

洛基扩大着自己的神识范围，警惕着周围的一切动静。两人继续行走在可以勉强被看作街道的废墟之中，来到一处断裂开的巨大地面缝隙前。

“是地震吗？”汤姆问道。

“恩……本来地底建造更应该避免断层，但一万年间很难说不会发生什么。”洛基向更远处望去，“希望神殿的位置不会因此有所偏差。”

“你上次来的时候就见过冰棺，那个时候为什么不把它带走呢？”

洛基耸了耸肩，说道：“没有必要罢了。”他说得无足轻重，但汤姆却觉得有着其他原因。

洛基用传送术带着汤姆跨过地缝，为了节约时间，他干脆揽过汤姆的腰身带着他继续在空间中奔行，一会儿出现在街道拐角，一会儿伫立在残垣断壁之上，一边寻找着神殿的位置，一边注意着魔法的痕迹。最后从楼层大厦顶端一跃而下，在半空施展魔法，瞬间落回了地面。

汤姆双腿发软地好不容易站稳，刚想张嘴抱怨几句，嘴唇被洛基用手指按住了，对方得意地笑着：“你骂我之前也要先松开我吧？”汤姆赶紧松开了揪住洛基衣领的双手，上衣几乎被他扯歪，露出了一片流动着淡蓝色纹路的肩胛皮肤。

“咯哒！”的声音轻微地在某处响起，汤姆受到魔法影响的神识和洛基同样意识到这声响是从面前这座建筑物里传来的，门口残留的魔法痕迹也更加明显，这里看起来像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废弃住宅。

洛基带着汤姆跃上高处的外侧窗户，两人悄无声息地俯视下去，果然看到了宽阔的大厅内晃动着不少人影。细细观察一番，洛基眉头一皱，深觉此事并不是纯粹的巧合：

这群人是拜尔金沃斯魔法学校生冥院的老师和学生，也许是来这里外派科考，这个院系的研究方向从未变过，即对死亡与冥界的研究。

而洛基无论是曾经以神族王子的身份入学，还是以诡计之神的身份散漫在宇宙一万多年的时间里，都与之颇有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