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汤基】尼德霍格之影 第30章 与我还乡（上）

“什么？‘我’被掐死了，这绝不可能！请允许我对人类的改编结局表示强烈反对，我是说，恩……这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我知道，毕竟你有着不死的诅咒。”

“不不不，就算是普通的冰霜巨人也不会被掐死，我想，任何□□上的伤害都难以造成致命伤，毕竟他们有着顶级的自愈能力。”

“‘你想’？哦，对了，你从未和他们生活过……”

“唉，是的，汤姆，一天也没有过。”

……

一艘银色的飞船勾住虹色星云的诡雾，踏上名为“彩虹桥”的远古航道，驶向那深远宇宙。

汤姆在他的主神——诡计之神洛基——的带领下，开创了人类星际旅行的首例，他的所见所闻都在书写历史与故事，有着甚于登月脚印千百倍的代表性意义。更重要的是，他几乎身在一个移动的历史与魔法的书库之中，而洛基是最好的老师。

“你真的对这些感兴趣吗？”洛基放下手中的实验器材。没错，各种各样的术式实验，他在飞船上多半以这样的方式来打发时间，但自从启程以来，他的实验没有任何进展，因为身边有着更令他在意的人，不是吗？

汤姆的目光没有离开那本书，他与洛基用着银河系第四通用语交谈：“当然，恩……这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如……裂豚……”

“如裂豚洗腺。它身上长满了嘴，一辈子除了吃就是拉，有人用它来比喻对某件事极度专注，或者极度感兴趣。汤姆，我以为你会记些文雅的比喻。”

“我得先知道所有的词汇，才能分辨好坏，就像……恩……格勒罗斯见了尾巴根……”

“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什么叫‘见了尾巴根’？”

“这个男人出了名的好色，但又十分挑剔，偏爱有尾巴的种族，他声称自己能从尾巴根分辨好坏，当然是‘那方面’的好坏，因此每晚都要遍览十八根尾巴，从中选择最好的，然后砍断最差的……”

“噢……我想我该在这个比喻上划个叉……”

洛基凑上前去，一把夺过汤姆手里的书，嫌弃地说道：“这本通用语学的初版书纰漏太多，我推荐那本由森宙文学院出版的绿色修订版，绝对文雅又无害，唯一的缺点就是里面充满了对他们所属帝国的歌功颂德……”

“啊，书上还有我的笔记……”

洛基已经将这本书毫不怜惜地送进了碎纸机，随后在操作台上输入了几个外星的文字，图书管理机随即3D打印出了一本崭新的通用语书籍。

“‘笔记’是什么？”

“洛基，因为我们的脑子不能过目不忘，而且无法立刻完全理解，所以会在书上做一些标注……”

洛基对此皱起了眉头，十分疑惑地说道：“……人类究竟是怎么学习的？”

“不断重复，直到理解、记住并学会它。”

“噢……好吧……”洛基习惯性地抑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他的聪慧程度让他从小就得忍受周围人的蠢笨，“轻蔑别人”逐渐变得无聊，最后他自己都接受了这一点：他人蠢笨，这就是常态，没有任何乐趣可言。

汤姆耸了耸肩，继续说道：“对了，对于这句通用语的翻译……”

……

“你觉得你承认那些‘称号’的意义是什么？”

“你是说‘诡计之神’‘阿斯加德王子’‘约顿海姆合法继承人’和‘奥丁森’……？”

“天呐，你念出来的时候……我以为你才是洛基，你能再念一遍吗？用刚才的语气？”

洛基低下头，把耳朵贴近汤姆的唇边，等着他的信徒以颤抖又虔诚的语调念出他的古老身份。汤姆本就低沉的嗓音被压得更低，生怕遭他人听了去，虽然这偌大的飞船上并没有他人。他第一遍本来是以“台词”的性质念出了这几个词汇，但当他附在洛基耳边时，更像是在称呼自己的主神，甚至比说出“洛基”本名都要更为亲昵。

“它们意味着什么？”

神与他的信徒以极近的距离窃窃私语起来。

“我想这是一种自我认知、接受与承认，对于洛基……‘那个洛基’来说这意义重大。”

“你在提到‘那个洛基’的时候，直接说‘你’不是会更方便吗？”

“不，作为演员分清剧中角色和自己这是十分重要的，我不能把自己当成……”

“为什么要分清？成为我不好吗？你觉得我太坏了？恩……也对，连‘他们’都觉得我很坏，你要这么看我，我也无所谓。”

“‘他们’是谁？”

“当然是我亲爱的哥哥们。”

……

汤姆开始剧烈咳嗽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不适感让他难受得弯下了腰，眼前的景象像被铺上了一层蓝色的纹网。洛基说这是因为他的魔法不够稳定，至于咳嗽更是法力枯竭的征兆。

“汤姆，你必须停下来，否则我就要后悔教你魔法了。”

“咳咳——咳咳咳——我、我同意——咳咳咳——！”

汤姆撑着身体，缓缓在桌旁坐下。他看着桌上摆着的三个金属水杯，洛基能用神识将它们轻松抬起、捏碎、重合，可他连锁定其中一个水杯都无法做到。

洛基握住汤姆的手臂，上面绑着一个检测装置，以超越地球技术力的医疗水平时刻监测着他的身体状况。

“还好，你只是有些累了。”

“咳咳……可我还什么都没干呢……”

“你刚才拙劣地动用了全部精神力，容我提醒一下，请务必在专家指导下学习魔法，也就是——我。不过，你还远远未到可以实践操作的阶段，汤姆，别太急躁了。”

他们已经启程七天，汤姆在洛基的建议下依旧按照地球的二十四小时制度作息，因为在宇宙中极其容易失去时间概念。所以，汤姆精心分配着自己的时刻表，每天的第一件事除了洗漱之外，就是前往实验室。但无论是晚上离开，还是早晨推门而入，洛基总是一成不变地靠在研究台前，观测着那些高深莫测的术式——如他自己所说那样“打发时间”。

汤姆连续几天尝试使用魔法未果，两人都有些气馁，便决定让这个课程暂缓一段时间。过了一段时间，汤姆突然拿出了一套临时制作的简易纸牌出来，说要和洛基玩游戏！

这是汤姆在飞船上第一个深觉错误的想法，他怎么会想到和洛基玩牌呢？

“这……这不可能！”

“认命吧，人类，在神灵面前，一手好牌打得稀烂也是常事。”

“等等，让我看看这牌，你是怎么打的？”

洛基自信地把手牌全部摊开，任由汤姆检查张数与点数，他知道汤姆在琢磨什么，笑道：“你想再来一把吗？要不我明牌跟你打吧。”

虽然对手主动明牌的侮辱性极强，但鉴于“神一样的对手”是真正的神，也就没什么好谦让的了。汤姆洗牌发牌另开一局，目光在牌桌上来回扫视，大脑飞速运转，他深知这把唯一的变数就是洛基出牌的选择和顺序，如果能够预见所有可能性，那么洛基就无路可走了！没错，就是这样。

而洛基全程都没有再看一眼手牌，他不再不需要记忆和思考，扫过一眼，就如同望向无水的枯井，轻松看到了底部的结局，但汤姆明显还在挣扎，乐观地以为自己尚有生还之机。这让洛基充满着极大的兴趣去观察着汤姆的表情，左手托腮，眼中包含着一种堪称慈爱又戏谑的矛盾情感。

汤姆随即经历了自己最无力的一局纸牌游戏。他猜到了洛基的每一次出牌，并且打出了自认为的最优解，他深思熟虑之后肯定地想到“除此之外，别无对抗之法”。但在见招拆招七八次之后，局势鬼使神差地如同陷入了流沙一般，再也不受双方的任何控制。汤姆逐渐陷入被动，从“最优解的选择”变成了“不得不这样出牌”。

他看穿洛基的想法，却没有手牌去对抗。

牌局剩下的部分打得行云流水——这里的“行云流水”指的是汤姆麻溜地又输掉了一局，还是在对手明牌的情况之下。

“怎么会这样……”

“是啊，怎么会这样呢，真是奇怪！”洛基重复着汤姆的话，但明显语气比他更加轻松，“别复盘了，汤姆，你带来的游戏还挺有意思，还有其他玩法吗？快快快，我等不及了！”

“嘶——有的！”汤姆决定搬出自己的拿手好戏，他知道在另一个游戏规则下有一种绝活套路，可以使他立于不败之地。这是他在大学时，硬灌下五杯烈酒才说动学长教授他的技术，没想到在那些疯狂又年轻的岁月中积累的经验，竟然会有一天用来对抗诡计之神。

“这么有信心？”洛基坐直了身体，把研究台上的瓶瓶罐罐和数据电子板全部推开，挪出了更大的场地给他们施展“拳脚”，相比之下，那些研究在洛基眼中已经一文不值。

在每一种游戏规则之下，洛基会输掉第一局，而后的每一局都无懈可击。汤姆甚至故意在第三局突然使出隐藏的绝招，但洛基力挽狂澜，依旧拿下了这一局。“没错，汤姆，你得多用点这样的心思才有挑战性！”洛基见他使出了新招，兴奋地喊道，气势也越来越强。在洛基单方面的欢声笑语中，结束了今天的游戏时间。

这天晚些时候，汤姆躺在自己五星级配置的卧房中，慢慢接受了这一切。但他突然微笑起来，闭上双眼，放任自己的大脑像电影放映机一样回放着，渴望记住今天发生的每一幕，但今天究竟玩过了哪些牌局？哪一把还有翻盘机会？哪一把天胡开局却莫名其妙被洛基拆得体无完肤？汤姆一点也不记得了，他的脑子里像住了一个蹩脚的剪辑师小人，只为他保留了洛基的部分。

是的，汤姆躺在床上，轻闭双眼，满脑子想着洛基。

而洛基留在实验室里，手里意犹未尽地摩挲着一张黑桃A，他想着自己这位信徒实在是太过于实诚，也许下次可以教他一些“非常规”的手法。

……

“你爱索尔吗？”

“噢，我没想到你会问得这么直接。这么说吧，如果我俩不处于同一间屋子，可以堪称是模范兄弟！”

“如果把你俩放在同一间屋子里呢？”

“那就是‘模范’仇人，这间屋子也将不复存在，它会因我们俩的争斗而变成一处废墟。”

“恩，这倒是符合对你们的主流看法！”

“你们人类究竟在想些什么……不过，这些旧事早已没有任何……”

“你能跟我讲讲吗？”

“关于什么？”

“索尔。”

“我不想提他。”

“你们发生了什么？”

“不，汤姆，什么也没发生，我就是不想提他！”汤姆早知洛基喜怒无常，但没想到情绪转变如海上的暴风雨一般迅速，“为什么你总是把他和我绑在一起呢？他有什么好，就这么令你印象深刻？”

“不，洛基，你误会了，只是因为书里对你俩的描写花费了太多笔墨……”

洛基抓起汤姆的手，放在自己的心上，说道：“不要进入他的视角！我就在你面前，你看看我，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呢？让那个控制狂去死吧，恩，不过他也的确是死了……你看看，我一路走来两万年，遇见了多少有趣的人，经历了多少战争，随便拿出一件都可以讲上三天三夜！”

“可我觉得那些战争和有趣的人，都不是关于你的。”

“那什么才是关于我的？什么才是这个故事至关重要的呢？”

两人坐在观景台的长椅上，落地窗的玻璃外是陌生的星域，彩虹桥的跃迁将星球的光芒拉得扭曲。宇宙中流传着亿万个故事，汤姆想要占据一席之地，但至今还没有为他的故事找到那关键的立意。

……

临时制作的纸牌早已被洛基整齐地收好，保存在壁柜之中。他再次捡起未完的术式研究，却始终无法集中精神，本来执行过上千次的操作竟然出了差错，这让洛基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在这一件事上，他是不允许自己犯低级错误的。

所以他做了一个决定，既然自己莫名其妙地出现了精神恍惚，那么干脆就不干了！去他的傻x研究吧！本来就已经拖延了四百七十年，也许这位当初委托他的雇主早就嗝儿屁了，就算他还活着，这位雇主所在的位置离九界还有好长一段光年，洛基坚信自己暂时不会被甲方追杀。愣神了片刻，洛基总觉得今天缺了点什么，他左看右瞧，目光瞥到了对面图书馆那个空荡荡的座位上……

汤姆呢？按照他的作息，不是应该早就起床了吗？

洛基把数据板随手扔在桌面上，自从启程以来，他第一次踏出了实验室。

“汤姆——你在吗？”洛基才发现卧房竟然还有门铃装置，他踏上这艘飞船两千年以来都没有机会使用它。等待片刻后，房内没有任何动静，他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里面的灯光自动打开，暖黄色的灯光迅速充满了整个无人的房间。

房间里整洁有序，但在洛基眼里，有人住过的痕迹十分醒目。各个地方多了一些书籍，挂了一些衣物，被子松软又随意地铺在床上，等待着“晚上”主人的归来。

“他会寂寞吗？”

洛基突然想到这一点。虽然汤姆醒来后会到实验室来找他，向他学习语言与魔法，累了之后就回房休息。但他毕竟是个人类，孤身在宇宙中远行，没有经验，没有同类，一般来说凡人都会寂寞的。

“那么，他一个人回到房间里，当他寂寞的时候会做些什么呢？”洛基站在门口三秒钟，然后侧身走了进去。

“噢，你在这里，让我好找。”洛基从汤姆的房间里出来后，直接调动了监视器终端，终于在观景台的即时影像中发现了汤姆的身影。

“抱歉，我应该告诉你一声，今天突然想来看看……”

“宇宙吗？”

“恩。呃……虽然你让我不要注视宇宙，但……它的确很美不是吗？”

洛基来到汤姆身边，与他并排坐下。

“我们已经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是不是宇宙旅行和你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但它要真实得多……我已身在宇宙之中，难道还有比这更不真实的事情吗……”

“如果我能以你的视角去看，一定也会和你一般想法，可惜，我在‘真实’中无法找到你说的那种美，你能给我讲讲你所饰演的洛基吗？在你们畅想的虚幻宇宙世界中，他的故事是什么？”

汤姆觉得这的确是一个好时机。他随即向洛基讲述了“那个洛基”的故事，一直说到了结局那最后一幕。

“什么？‘我’被掐死了，这绝不可能！……”

……

什么才是这个故事的关键之处？汤姆的脑海中闪过了许多人与事，但没有一个“点”有资格成为这个故事立意，没有能够支撑起整个故事的主干。

“我在你的房间里找到了这个。”洛基从口袋中摸出了一册笔记本，正是他们还在地球时，洛基坐在汤姆床边彻夜阅读过的那本，如今，上面有了新的内容，不再是对洛基的研究，而是汤姆为了抒发内心而写下的日记。

“我的房——这个是——”汤姆下意识要去抢回来，洛基一手拦住了他。

“我已经看过了，你抢回去没有用。不好意思，翻看你的日志我的确犹豫了一下，但我洛基就是大大的坏人，早就提醒过你，如果你之后要去星际法庭告我，记得加上这一笔账。”

“你在说什么……上面只是有一些我的感想，什么都没有！”汤姆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难为情地抿了抿嘴。

洛基翻开了其中一页，上面如同流水账一般写道：

【第五天】

我本来想故意留着实验室的门缝，但这艘星舰的科技似乎不允许这样做。在大门紧闭之后，我不知为何在门外站了十多分钟之久……其实我本不想离开，要不要给他提议直接睡在实验室？不，这太奇怪了，汤姆！别让自己变得这么奇怪！唉，我是不是变了？话说我妄想留着门缝是为了什么来着？哦，对了，我想看看洛基一个人在实验室里的时候会做些什么……

他二十四小时都待在那里，虽然是真正的神灵，但……我想，他也会感到无聊吧……

本来想用魔法来活跃气氛，但我的魔法之旅还未启程，似乎就已经完结了。这就是我至今还没有收到猫头鹰信件的缘故吗？我偷偷练习过几次，嗓子咳得要命，唉，我这个麻瓜！

他看起来很失望？

我对自己也很失望。

【第十天】

猜我找到了什么？一堆废纸！没想到飞船上竟然有这样的物资，纸牌快要制作好了，想到了一些有趣的游戏，要不要去邀请洛基玩牌？我在脑子里归纳了十二种玩法……不，还是去掉那最弱智的两种，万一让他更加无聊了可怎么办。

【第十二天】

完蛋了。为什么他一天内就完胜了所有规则？

【第十三天】

明天应该跟他谈论些什么呢？有什么是他感兴趣的？

也许我该和他谈谈索尔，他会愿意跟我谈吗？不知道。但如果他愿意谈，我没什么所谓。

我没什么所谓。

我无所谓……

【第十五天】

想去看看宇宙。

【第十六天】

还没有找到机会跟他提起索尔，这几天都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可以取悦他，明天一定要记得。

“索尔”

……

“这就是你的所思所想？”

“……没错，这就是我的所思所想。”汤姆心里小心翼翼地骂着洛基真是个坏神，但即使是心里的声音，他也不敢让它过于洪亮，生怕洛基读心术一般又看穿了他。

洛基皱起了眉头，将汤姆为了提醒自己而特地反复加粗的“索尔”那一页撕了下来，用力扔在了地上，随即一团火焰凭空而起，将那张纸燃烧殆尽。洛基趁着汤姆还没有反应过来，抓上了他的手臂，把他拉到自己面前更近的位置。

“洛基……？”

“你想要书写的故事，要不我来为它立意……”

洛基的双唇突然贴上了汤姆的唇角，一次……又一次……缓慢地侵略，直到完全地互相覆盖。

片刻之后，洛基问道：“这个立意好吗？”

洛基绿色双眸夺人心魄，宇宙间只剩下一个答案。

“……好。”

“我还有一个要求，在你的故事里不可以提到‘索尔’这个名字，我以Odinson的身份禁止你使用它，或者以诡计之神的身份，或者阿斯加德王子、约顿海姆合法继承人……你喜欢哪个称号？都可以，都是我。”

洛基的手慢慢抚上了汤姆的后背。

“但……你要提到你自己……汤姆·希德勒斯顿……”

洛基又轻吻着汤姆，把他缓缓地压了下去。

“然后，你的所有问题都要换一个对象，在这场旅途中……你要这样和洛基交谈……问问洛基……”

洛基背对着落地窗玻璃，繁星宇宙甘愿作了神的背景。恍惚间，汤姆觉得洛基像是从那深远宇宙中走来，跨越两万年，终于走向了他。既然你来了……汤姆拉住洛基上衣垂落的衣角，他带着洛基倒了下去。

“……问他‘你爱我’吗？”

在一阵呼吸急促之后，整个观景台突然乍起一阵不合时宜的红光，随后刺耳的警铃大作，贯穿整艘飞船。

汤姆被吓了一跳，急忙睁开双眼，向洛基投去惊疑的目光。但眼前这个仍然吻住他的人显然没有被干扰分毫，眼中突然出现的狡黠笑意反而让汤姆完全放松了下来。

洛基抬头放开了汤姆，笑道：“我的‘保留节目’即将登场！”

“噢，我以为‘这’才是你的保留节目……”

洛基笑意更浓。“‘这’应该被称作‘重头戏’吧？你是演员，你比我清楚，我猜重头戏都需要酝酿和铺垫，我们为何不把它放在更合适的段落里去呢？何况……你没有这么着急吧？”

“啊，我、我没有……这个警报声能够关掉吗？太吵了。”

“天呐，汤姆，这可是敌袭警报声！如果不‘震耳欲聋’那它的警告意义何在呢？”

“可是我想那绝顶聪明，总是先人一步的诡计之神必定能够轻易化解，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难道我不应该在日志中提前写好你胜利的凯歌？”

话音未落，洛基又凑了上去，口中还未完结的余音都被他堵了回去。洛基像尝到了春时初甜的果实，留恋地再三吻着，随后起身向主控室跑去。

汤姆舔着自己嘴角，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他真的有两万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