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布袋戏]武运昌隆 第17章 第 17 章

“你与总司的对决，我会来看的。”

听到她这样爽朗地认输，任飘渺便也跟着稍稍垂下了眼稍，抚扇笑了起来，说道：“这个自然，不悔峰一决，静候佳音。”

“见任公子这样通情达理，那我也就放心啦——”

黛香弯眸一笑，像只计谋得逞的狐狸，任飘渺愣了一下，只觉不对，下一刻，他便看见黛香轻飘飘地一挥手，顿时华光大炽，银白色的光雨铺天盖地般地落下来。任飘渺未料她会突然出手，饶是这光雨之中未曾挟带着来自主人的敌意，但盛光之下，他还是被晃得睁不开眼来。

不知几息过后，他再睁眼，黛香已经不见了踪影。当然，是连带着剑无极一起。任飘渺眉头一蹙，接着就听远远一道声音飘来。

“你只说我若是失败，便不能再掺和你与总司之间的赌约，可没说我不能带走剑无极啊。既然如此——任公子，就成全我协助挚友的心意吧！剑无极，我先带走了，待得尘埃落定之后，我自会将他交还给该交还的人。”

“告、辞——！”

待得这千里传音听完，黛香跑得早已不见踪影了，只留任飘渺在原地，手里执着那把染血的无双。他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注视良久，这才嗤笑一声，转身离去。

“我完全被师父你弄糊涂了。你在等什么结果？”

暗洞之内，听到雪山银燕这么问，宫本总司摇了摇头，回应道：“我在等一个能完成吾所悟之招，可以抵抗西剑流保护中原的人。”

雪山银燕愣了一下，旋即便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连忙出言追问道：“啊？难道说……师父你与神蛊温皇早已有了合作？”

谁料，宫本总司却摇了摇头：“非也，此人我并不熟悉。我与一个人打赌，所以在此悟修最后招式。那个人便是……”

“秋水浮萍任飘渺。”

宫本总司还没说完，就有人抢先一步接过了他的话。雪山银燕听了这个声音，不由得一愣，旋身朝着洞口望去。只见那洞口处掠过一道雀蓝色的身影，雪山银燕被洞口处的光晃了晃眼睛，待得他看清来人后，却不满地皱了皱眉头，抬手按住手中燕子戟，喝问道：“你来做什么！”

然而，那女人并没有理会他，反倒是大步走到宫本总司面前，抬眼冲他挑了挑眉稍，这才说道：“总司，哦，不对，现在应该叫你萧大侠了……我已按照你所说的，与任飘渺比试了一场。”

雪山银燕这才看清黛香背上背着的人，一时难掩激动之情，低呼了一声“剑无极”，便猛地就要上前，谁知道，黛香竟然一侧身子，就让雪山银燕扑了个空，雪山银燕不满：“把剑无极放下来！”

宫本总司瞥了雪山银燕一眼，拉住了自己的徒弟，又转头看向黛香，却发现她面上仍是笑意盈盈，看不出什么来，只得自己发问：“你赢了？”

“我输了。”

“那你怎么……”

黛香把剑无极又往自己背上掂了掂，防止他摔下来，说道：“他只说我输了，就不再让我掺和你和他之间的赌约，可没说我不能把剑无极带走呀。再说了，任飘渺本来就说了一句废话，我这么多年根本没潜心修习什么剑法，若是连我都能赢过他，那可见他这天下第一剑其实难副。自然你也就没有和他打赌的必要了。”

雪山银燕一愣，这才抢着追问道：“师父打了什么赌？”

宫本总司叹息一声，还是慢吞吞回应道：“生死。”

雪山银燕还想追问什么，就听见黛香轻飘飘地笑了一声，说道：“你想问为何你师父会与任飘渺立下生死之赌，对不对？”

“哈，还不是因为什么狗屁的武者的骄傲，剑者的自尊。你不明白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的好师父的用意的。虽然我也不懂，我可能一辈子也没机会懂你的师父在想什么，不过不重要，看在之前同属西剑流，又是一起长大的份上，我不介意帮萧大侠一点小忙。你说是不是，萧无名，萧大侠？”

宫本总司这才意识到她是在生气，想要开口说话，却被黛香一声声“萧大侠”抢白得没了脾气，几次想要插嘴又没找到机会，可怜他一个天地两部创立者，江湖里赫赫有名的萧大侠，这个时候脸倒是开始红了，终于在黛香话音刚落的那一阵，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黛香……”

黛香瞪了他一眼，这才稍稍放缓些语气，说道：“总司，我们是朋友。我没有怪过你离开西剑流，我们都是。但是……如果你没办法回到东瀛来，我才是真的难过。”

“我知道。可是，回不去了。”

“谁说的？”

“西剑流不容许背叛。”

一番问答之后，两个人又不讲话了。宫本总司本想再说些什么，可是黛香已经垂下眼，不再看他。宫本总司想说的话就这样被堵在喉咙里，生生咽了回去。

在西剑流时，两人相处的机会本就不多——黛香来到西剑流后，月牙泪的视线被她黏去大半，伊织看到来了个和她同样好看的小姑娘，更是因为有了同龄的女伴，喜不自胜，成日拉着她不放，赤羽信之介也整日和黛香斗嘴，针锋相对，分去不少心神。倒是他自己，不善言辞，又不好整日往小姑娘身边凑，自然和黛香生分许多。

还是后来，黛香有意钻研剑法，两个人这才多了些话题。饶是如此，还惹得月牙泪不大高兴，看着他的目光都复杂了许多。

想到以前的事情，宫本总司总算是面色好看了些，也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这才缓缓开口：“就算如此，你也不应该私自带走剑无极。他更适合……”

结果，黛香又变了脸色。

“你又想说他更适合飘渺剑法对不对？但你也知道，任飘渺不是个好人！我能看出来的事情，你这个当师父的看不出来？你当初背着背叛西剑流的罪名带他走，是因为你才是要在入灵仪式中献祭出去的那个人，你想用你的离开阻止西剑流继续一错再错，那你成功了吗？你没有，宫本总司，既然你失败了，你带走剑无极唯一的意义就在于成为一个合格的师尊，教他剑法，帮助他成长，而不是自以为是地将剑无极推到一个所谓的合适的人选身边去。你连这样的事情都办不到，那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

“黛香、黛香！你、你先冷静一下……”

宫本总司连忙伸手，一扯黛香的袖子，指了指旁边的雪山银燕，黛香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一气之下说得太多了些，转头朝着雪山银燕望去。目瞪口呆的雪山银燕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嘴，一言不发地挪开了视线。不过，被宫本总司这一打岔，黛香也不想再说下去了，翻了个白眼就要转身离开。

宫本总司急忙叫住她：“你……你要带剑无极去哪里？”

“和你无关！”

宫本总司被她噎了一下，还是温吞地开口：“我只是想说，你若是想带他去正气山庄，那里太过显眼，中原群侠和西剑流都会盯着那里，你若是想带他去灵界，我想……天允山风云碑之战在即，西剑流必会对灵界出手，你应当小心。”

黛香沉默了一下，接着更是加快了脚步，撂下一句更大声的“和你无关”，很快，她就背着剑无极消失在洞口之外，不知何处去了。

宫本总司失笑，一时竟然想到并不恰当的一句中原古话。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近之不逊，远之则怨。

黛香离去，雪山银燕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打算追问自己师尊和黛香的关系：“……对了师父，弟子有一事想请教。”

宫本总司平复了一下心绪，稍稍抬眼，问道：“神田京一？暂且先不提他，我只问，银燕，现在你与剑无极是否领悟了灵属之器？”

雪山银燕有些惭愧地摇摇头，回应道：“抱歉……徒儿与剑无极皆未领悟灵属之器。”

宫本总司听了这话，也没生气，只是平静地感叹道：“真可惜，那你们两人对上神田，是一点胜算也没有，想领悟灵属之器要练到天人合一祛除一切杂念。而你们心中尚有杂念，无法静心，这样面对心无杂念、天人合一的神田京一，你们自然无法取胜。”

雪山银燕一时有些怀疑，垂眼看着自己的手，喃喃自语一样地说道：“天人合一心无杂念？弟子能……办得到吗？”

宫本总司无奈，温声出言安慰道：“自认学不成的一点突破你不也上手了？相信，乃是武途唯一前进之路。”

雪山银燕冲着宫本总司道谢，可这时候宫本总司又挪开了目光，说了一句看起来似乎和他们的对话毫无关联的话：“西剑流六部大概也到了中原。”

雪山银燕有些狐疑地看了宫本总司一眼，还是点了点头：“弟子只看过六部中的医部以及暗部，所以不知其他部门是否也已来到中原。”

“银燕。”

听到雪山银燕这么说，宫本总司忽然认真郑重地叫他的名字。雪山银燕也是一时肃然，说道：“是。”

“你可能遇上这辈子最强，但也是最好的对手。”

“记住这个名字——邪马台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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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