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笑颜盈盈地在第二天一早回到了重吾的小屋,看见重吾慢慢把君麻吕仔细搀扶起来喝水。鸢一旁的水分身顷刻破裂,连带君麻吕和重吾的脸上也溅上了不少水滴。
她原本可以在两小时之内就完成采集任务,毕竟退烧感冒药这种寻常药物,需要的原材料也是漫山遍野。
专门多留的这近十个小时,不是让重吾来杀人的吗?
怎么会这样。
“采好药了?”君麻吕幽幽地打着招呼,没忘记补刀一句:“还以为你趁机逃了,正想着身体恢复后,还要追杀你。”
鸢满脸堆笑把药草拿到一旁开始研磨调配,一边打趣道:“怎么会呢,君麻吕,我不会离开你的。”
君麻吕在鸢的背后低声喘着粗气,看来这场能把君麻吕烧晕的高烧实属煎熬。
“需要我帮忙吗?”人高马大的重吾此时像个小天使,刚刚安顿好君麻吕,又来到鸢的身前热心询问。
鸢把药往远处放了放,不改自己一贯的笑意:“谢谢你,重吾,你负责照看好君麻吕就好了。”
她看着重吾如今温顺亲和的模样,好奇地问道:“你这么善良,怎么会变成昨天那副怪物模样,甚至屠了整个村子?”
重吾的眼底浸染了层层挥不去的悲伤,开口解释道:“我一旦能感知身体内涌入了自然的能量,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情形过后,身旁只有数不尽的尸体。”
重吾抬手揪了揪自己的头发,转身向另一个狭小黑暗的房间走去,无声地拉上了门。
鸢一边默默点着头听着重吾的解释,手上捣药的动作一刻不停,背后君麻吕飘飘然问了一句:“你不要紧吗?”
鸢转身跪坐在君麻吕身前,把研磨好的退烧药一点一点的铺在君麻吕的额头上,漫不经心地回答着:“你在说什么呢,先担心你自己吧。不要小看这味草药,比医疗忍术退烧更见效。”话虽如此,鸢还是手掌附上君麻吕的胸膛,绿莹莹的医疗忍术带着一丝温暖。
君麻吕的双眼瞥见她,像是揭开了一层面纱:“那你为什么独自一人,在树下颤抖?”
鸢为他敷药的手顿了顿,不作回答。
君麻吕看鸢不吭声,解释道:“见你很久没有回来,重吾很担心,你的分身只说你一直在采药,但重吾可以跟动物交流,所以让鸟去森林里查看你的情况。”
重吾告诉君麻吕,小鸟看见鸢卧在一棵大树下,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不像是在采药的样子。
“采药完很累,怕是在那睡着后做噩梦了吧。”鸢抱着药碗起身,诊断君麻吕病情的手立马抽了回去。
她的延迟恐惧从来就没好,在一次次下战场后袭来。
鸢的心怦怦跳动,一股紧张又莫名兴奋的情绪涌上嗓子眼。
倒不是因为被发现故意晚回来,而是经过她的初步诊断发现君麻吕似乎……并不是普通的感冒。
她瞳孔不自觉地缩动一阵。
作为医师,怎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呢——无论是多严重的风寒,难道可以把君麻吕这种体质的人折磨成这样?
她脸色沉重,犹犹豫豫地问道:“君麻吕,你这场感冒多久了?”
躺着休息的君麻吕头侧着转过去,闭眼休息,不理会鸢的提问。
鸢咽了咽口水,装作没事人一样回到配置药品的工具桌前,看向她昨晚专门额外采的药引子。
岂止是契机,简直是天赐良机。
她静静屏住呼吸,一股脑把那味药加入了她研磨的阵营,随后自然而然地转身,轻声细语把君麻吕唤醒:“君麻吕,先不要睡着了,还有口服的药剂呢。”
鸢几番调配,制成了不同于君麻吕之前药剂的一小管深蓝色的液体。
君麻吕单手撑着上半身坐起来,仅仅吸入了点凉风,就捂着嘴咳嗽不停。他摊开手,些许咳出的鲜红血丝让他无言地盯了许久。
鸢递给他那管幽兰色的试剂,细心地解释道:“我在普通感冒药的基础上做了些改良,润润嗓子。”
君麻吕的眼神落在那管试剂上,覆上瓶身的手指反复揣摩,随后一股脑一次性喝下。药剂的口感出奇得适口,没有了之前的苦味,甚至清凉地流淌过嗓子,让他不再有咳嗽的冲动。
鸢将那管空瓶的试剂收回,意味悠长地夸赞:“真是爱喝药的好孩子。”
小屋外,清晨的阳光斜着洒进房间,君麻吕失神地看着站在窗前的鸢,万千光辉都在她身后熠熠闪烁,唯有她黯淡无光。
“君麻吕,帮帮我!”一阵焦急的声音从重吾的黑暗房间传来,房间内突然出现了一股危险而具有冲击力的查克拉,鸢扭头皱眉,看到房门摇摇欲坠。
君麻吕刚要应声起来,床脚边站着的鸢抬手示意阻止了他。他瞥见鸢手上掏出几根银针,刚刚停止的动作又开始行动,君麻吕一鼓作气向后使力拉过鸢的肩膀,冲撞开门,用自己的骨鞭绑住了求助的重吾。
君麻吕耗尽了好不容易恢复的些许气力,竟下跪在地,单手再次捂上了自己的嘴,鲜红的血液从手指缝中细流而出,另一只手却死死攥紧骨鞭,直到重吾的状态渐渐恢复。
“对不起,君麻吕。”恢复意识的重吾愧疚地看着如今逞强的君麻吕。
鸢急忙上前搀扶住摇摇欲坠的君麻吕,让他从刚才的骤雨疾风中缓过来。不由分说,鸢硬是用肩撑起虚弱的他,搀扶回刚才休息的床铺。
鸢递给君麻吕一杯温水,他拿起杯子一饮而尽,调整过后立马安慰道:“不要在意,重吾,我是你的朋友,我会成为你的牢笼。”
鸢看着君麻吕温情似水吐出的安慰,以为自己眼花看到了小时候善良热心的君麻吕,忍不住用手揉了揉眼睛。
一睁眼,君麻吕忧国忧民的眼眸责备着她,他冷言相待:“你刚才又想用毒对付重吾吗?”
鸢没回答,手掌抚上他的额头,愠怒的君麻吕像被封印一般,表情定格,不再追问。
鸢显然并不是为了单纯关心他才这样做,她言语悠悠地阴阳:“脑子烧坏了吗,诬陷我?”
鸢坐在床铺边,撑着自己的上半身靠近这位病号,把刚拿出的银针亮在君麻吕脸一寸处根根分明地展示,一边闷闷地说道:“没有毒。是用银针麻痹他的穴位。”
君麻吕对她的解释并不领情:“能做出无色无味的毒,谁看得出来?”
鸢默默收回银针,从床铺边离开,站在远离床铺的重吾身旁,心里翻云覆雨。
这么多疑的人,刚才还说不是百密一疏,喝了她调配的药。
也罢,毕竟有药物可以尝试,总比乖乖死在这场不明不白的“感冒”要好得多。
内敛的重吾终于逮着机会插在两人中间,咨询鸢关于大蛇丸的事情,调和着这股诡异的气氛。
***
微风拂过森之村的下午。
村子被一如既往的宁静笼罩,温暖的阳光让这出惨剧也抹上了过往云烟的味道。
“真准备清理完再离开吗?”病号君麻吕在一旁,双手抱于胸前,对眼前搬运工作的两人表示怀疑。
此刻,鸢正一边指挥着重吾挖着一个个深坑,一边亲手搜集整理着村子的尸体,给每一位死者一个最终的归宿。
“对。”鸢立马回应,手指慢慢垫进死去孩子的身下,轻柔地缓缓抱起,随口扭头开心地回应道:“还可以收集些尸毒补充。”
君麻吕感觉自己的泪沟凭空延长了一段。
“吃了药后感觉如何?”鸢手脚不停地忙碌,抽空回头微笑着询问君麻吕的近况。
君麻吕活动了下肩膀,轻轻松松地扛起两具尸体,身体力行地证明药效强劲。
“药有用就好。”鸢语气平静,随后又安置好几具尸体,随后摆摆手招呼重吾和君麻吕回到村口的起点,退居她身后。
鸢迅速结印,一拳击向地面:“土遁,土石流。”顷刻间,森之村附近的树木森林脆弱地倒下,混入变成河流一般的泥土,声势浩大地将整个村子都埋在了泥沙之中。
君麻吕眼波流转,似是鸢的实力有些超出他的想象。
重吾憋不住发问:“多问一句,有这种忍术,为何叫我刚挖那么多坑?”
鸢拍拍手上的泥土,搬出她无厘头的治疗手册:“劳动会让你更理性。”
重吾本是满腹疑问,他望向曾经成长又被自己亲手毁掉的村庄遗址,眼眶湿润,随后舒展了眉眼,低下头声音颤颤:“谢谢最后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君麻吕看着已被夷为平地的森之村,不知怎的,之前反复折磨他的咳疾似乎也被这阵势带走了。
只有表面笑意实则慌乱一批的鸢不时斜眼观察着君麻吕的状态,心中万马奔腾——这毒怎虽说如细如春雨,但可没有强身健体的功效啊?!
她眼见着面色逐渐红润的君麻吕步调稳健,眼见着他身体从风中摇曳到阳气十足,眼见着一脸沉郁的白发少年此刻似有十足把握地走向她。
鸢略微抬头看见靠近他的君麻吕,微风徐徐,树影在他的脸庞和上衣摇晃,他浅浅勾起一丝嘴角,像是要表达感谢一般:“你若是想收集尸毒,我倒知道个好地方。”
什么?不要吧。
她最讨厌的就是尸体。
然而鸢只好勉强作笑,硬声强答:“哪里呢?君麻吕。”
君麻吕一手拂过自己的白发,沉稳地宣布:“我们走吧。带重吾回去的时候,刚好会经过音忍村。”
音忍村?鸢在心里仔细检索近年来看到的情报,但对这个忍者村的确不大熟悉。
君麻吕看着鸢有些不得其解的迷惑神色,补充道:“是大蛇丸大人建设的村子。”
鸢心中百味杂陈。
亲爱的雾隐暗部,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大蛇丸已经有自己的忍者村了。
来到了我喜欢的音忍村环节!!!激动激动!!!这药其实也没有神到突然反作用治好啦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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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天赐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