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阴暗抠搜的大蛇丸没有拨付足够的任务经费,还是君麻吕早就心知自己在黑市的人头价格,除过因必要补给他们会经过城镇外,其余时间,三人往往只是在荒郊野岭间穿梭赶路。
三人始终靠忍者的操守度过一个又一个烧柴火取暖的夜晚,吃兵粮丸,睡天地床。
距离音忍村不到两天的脚程,三人找到一处相对安全的空地席地而坐休息,君麻吕几番咳嗽下,重吾担忧地眼神未曾停下对君麻吕的注视。君麻吕隐忍着自己想要咳嗽的**,无言伸手,惯例一般在晚上索要鸢配制的“止咳糖浆”,鸢乖乖从自己的试剂背包中拿出一瓶库存,还是忍不住多言一句:“别怪我多说,身体的恢复可不只能依靠药物,适宜的环境也是很重要的。例如温暖的热水澡……暖和的床铺……”鸢越说越小声,声音里竟包含了一丝委屈。
这可比她之前执行暗部的任务还苦啊。
“你想要这些吗?”君麻吕拿过药瓶一饮而尽,随后清清嗓子,犀利的眼眸似在逼问。
鸢不自觉紧盯着君麻吕吞咽的动作,眼神里溢出她这几天的疑惑——君麻吕咳嗽的症状缺失会在每次服药后缓解,但过不了多久就变得更严重——关键是,这可不是她的毒剂所会出现的症状啊!
鸢甚至微微皱眉摸着下巴陷入沉思——怎么回事?他确实病得更严重了,但我的毒是让他四肢无力腹痛不止,最后高烧不退死去才对,怎么会只是咳嗽愈加严重?而且怎么咳嗽会越来越严重?他这个病症,难道会跟我的药有新的反应?
没等到鸢思考出令她满意的答案,一旁的重吾在夜晚逼人的寒气下逐渐收紧自己的斗篷,也开始帮腔:“君麻吕,如果没有需要躲避的敌人对象,我认为找个偏僻的旅店休息一晚还是可以的,对你的病情也有益处。”
作为领队的君麻吕终于不再是立马拒绝这一提议,微微垂首一阵,波澜不惊地同意道:“我知道了。”
鸢的双耳听到“同意”二字,立马把她整个人提溜了起来,只见鸢手指着来时路不远的方向,欣喜地表示:“我们刚就经过了一个小驿站,我想在那里稍微休息下最为合适。”
其余两人纷纷站起身,君麻吕缜密地观察了几番远处如萤火一般的细微灯火,终于领着两人朝驿站走去。
鸢不时偷偷瞥见身旁的君麻吕微微皱眉捂着嘴,提防着冷峻的空气钻入他的呼吸,君麻吕每静静强忍着咳嗽的冲动,鸢的心冥冥之中愈加焦躁。
若是谈病情恶化的进度,确实超乎她的预料。
驿站旅店,鸢的卧房内。
店老板是个会做生意的精明人,为每一位来店住宿的旅客都准备了放松身心的热水。此刻的鸢终于能在任务中途得以放松一阵,肆意地在雾气缭绕的浴缸内伸展活动自己久经劳累的身躯。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她灵机一动,在浴缸内双手结印施展出情报传递的忍术,一捧卷轴凭空出现,说时迟那时快,鸢向前张嘴,咬牙切齿地接住了差点奉献入水的卷轴。
“嘛……也不能怪我在浴室里打开情报卷轴。”她双手小心翼翼展开卷轴,尽数详细又迅捷地用忍法将大蛇丸的情报印刻在上,随后孤芳自赏着自己的小聪明:“毕竟这么多天我终于才有了独处的机会,况且在浴室,应该能防范谁突然闯进来吧。”
鸢自然地点点头,接受了这番自我安慰。
她光速地完成了大蛇丸情报的部分,却在落笔“辉夜君麻吕”几个字后陷入卡壳。
“该怎么……去汇报呢。”鸢感到有些伤脑经,忍不住喃喃自语。
好不容易得到了传递情报的机会,这本该是个顺利传递君麻吕情报的好时机,可鸢的内心却第一次展现出了犹豫。
她的眼前突然浮现出君麻吕前阵子在基地时的过往。那时的君麻吕明明轻松一跃,就能瞬时决绝冷血地解决掉数十名实力超群的忍者。她的忍刀几次三番贴近君麻吕的身躯,毒液灼烧他的皮肤,他也未曾展露出一丝窘迫。
君麻吕不久之前,不是才信誓旦旦对大蛇丸承诺,有朝一日若发现她背叛,会杀了她和鬼灯水月吗?
一切的言语和行为,在他不断咳血、急剧病重的境况下,含义都发生了些许改变。
几年前初见君麻吕,他蹲坐在铃兰花旁,忧郁又清亮的眼眸捶打着她的心。
鸢在浴室的蒸腾雾气之中眼神变得闪烁不定,手中紧紧攥着那份关乎重大的情报。她深知,一旦行动,就可能彻底让雾隐在忍界先行占据对付大蛇丸的上风。
“是该这么做,对吗?” 鸢甚至在心底开始自我证明。杀死君麻吕,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盘旋,每一次浮现都让她的心猛地一颤。恍惚间,挥之不去的战火硝烟弥散在鸢的眼前,她好像看见君麻吕抹去笑意,面无表情地冰冷站立在万人尸体之上。
鸢深吸一口气,终于摆脱内心的犹豫,迅速传递了关于辉夜君麻吕的情报卷轴。
鸢起身系上白色浴衣,心不在焉地对着镜子擦着还在滴水的发尾。突然间,门外剧烈的冲撞声引起了她瞬间的警戒。鸢飞速握住忍刀,摆好防御姿态,只身靠在门后墙边。
寂静的顷刻间,一阵猛烈的咳嗽声透过门的隔阂,鸢不加犹豫地拉开房门。只见君麻吕正半跪在地上,一手颤抖着撑着墙,一手捂着嘴,鲜血从他的指缝间丝丝溢出漫下。
“怎么会这么严重?”鸢脱口而出的关心让她再下一秒又陷入了自我矛盾。
不该期待这种严重吗?
她不再管理自己心中的理智,双手自然地接过君麻吕的身体,慢慢搀扶他进了自己的房间,刚拿起用于防备的忍刀悄无声息地躺倒在两人身后。
君麻吕的鼻腔因为温暖的浴室雾气,竟感觉没有之前那么刺激咳嗽,几丝香甜舒缓着他的病痛。他看见一身白袍的鸢急慌慌地关闭窗户,封锁了寒风入侵的路线。月光透过窗格轻洒在她湿漉漉的头发身后,他情不自禁尽力慢抬起手,又害怕手上的血沾染到她在月光下光辉的发丝。
于是君麻吕放纵自己无力的手渐渐沉下,还未等到手指尖随意地击落地板,便被鸢纤细的手掌一把拉过,他侧眼瞥过一丝惊讶之情,只听到鸢沉静地解释:“不要耗费体力,我来帮你诊断一下。”
君麻吕抽过自己的手,有些无理地逼问:“药在哪里?”
鸢没阻止他的逃离,只是无言地又从自己的忍者包中掏出药剂。而这次又多了一瓶澄黄色的药剂瓶。
君麻吕拿起第一瓶熟悉的药剂一仰而尽。片刻后,他的咳嗽声果然减轻了一些。随后看着第二瓶陌生的药剂直白发问:“是毒吗?”
“是润肺的药物,”鸢连忙解释,“会不让你那么难受的。”
君麻吕反复揣摩着药瓶,把它放在清冷的月光下,像是在欣赏一份艺术品一般,随后不再犹豫地又喝完第二瓶药。
鸢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但此时她更无法理解自己。那第二瓶药,是她根据初步判断后,真心实意为君麻吕调制的药品。
鸢察觉到君麻吕似乎害怕着所谓进一步的观察诊断,甚至害怕到他选择脱口而出——
“是血继病,不会好的。”
鸢没能藏住自己一瞬惊讶的双眸,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哽在喉咙,只低声默默说了句:“等我们回去基地,我帮你进一步检查一下。”
君麻吕没有再回答她,强撑着自己的身体起身,拒绝了鸢的搀扶,孤身踉跄着离开了她的房间。
后半夜的夜空墨黑浓稠得化不开,乌云层层叠叠地堆积在天空,将月光遮得严严实实。鸢想起刚刚送出的情报,眼神黯淡下来。
君麻吕似乎真的已经病入膏肓,压根不需要她出手。可他为什么要这么直白地告诉她自己的病情呢?是觉得不再能隐瞒了吗,还是……
她轻轻推开房门,门轴发出轻微的 “吱呀” 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此刻鸢觉得自己的脚步轻盈而又沉重,似是承载着满心的疲惫与迷茫。沿着墙边的阶梯,她缓缓爬上屋顶,夜晚的凉风肆意地在她的周身缠绕。
鸢静坐在屋顶之上,心像是撞上了一堵不见天日的墙。
*
第二天中午。
春风和煦,吹拂过通往音忍村的蜿蜒小道。君麻吕、重吾与鸢逐渐靠近那座神秘的村落。鸢一头乌黑的长发在风中肆意飞舞,灵动的眼眸下却藏不住几丝忧虑。
三人已经见到音忍村入村的关卡处,一阵尖锐的争吵和哭泣声越来越近,突兀地打破了周遭的宁静。鸢眉目轻蹙,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忍不住低声嘟囔:“这就是音忍村的特色?还没进村,就被这种嘈杂扰得心烦。”
鸢确实心中焦躁难耐,她迫切想回到基地全方面诊断君麻吕的病情,判断是否真所谓不治之症。
然而君麻吕今日似乎比昨晚的病症缓和很多,他神色平静,仿若未闻,只是脚步微微一顿,目光淡淡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扫了一眼,便又恢复了向前的步伐,浑身仍旧是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冽气息,无声地宣告着他对这种事毫无兴趣。
重吾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轻叹一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还是赶路吧。” 然而,此刻焦急上头的鸢却根本不听劝。刹那间,她双手迅速结印,一阵淡淡的烟雾升腾而起,待烟雾散去,变成了一个头戴音忍头饰的小孩,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蹦蹦跳跳地朝着那几个孩子的方向快步走去。
鸢默默靠近观察,只见一个长发女孩正被一个身形壮硕的小孩死死拽住头发,女孩脸上满是愤怒和无奈。此刻女孩的长发已是凌乱不堪,发丝间还夹杂着黏腻的蜂蜜和脏兮兮的泥土,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鸢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她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身形如蝴蝶般轻盈,几个利落的拳脚,便将那几个欺负人的小孩打翻在地,几个施暴者狼狈地摔倒在尘土中,发出阵阵痛呼。
鸢蹲下身子,轻轻拉起女孩,眼中的怒意瞬间化为温柔。她用手温柔地帮女孩捋了捋凌乱的发丝,轻声说道:“还好吗?”
女孩抬起头,眼中还噙着泪花,却强忍着感激地说道:“谢谢你。”随后又补充道:“我叫金土,我好像没在村子里见到过你。”
鸢微笑着,不作回答,只是轻轻指了指自己垂到腰间的长发,而后认真地说:“忍者如果想要保护长发,那就得变得最强。”她语气坚定,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容置疑的真理。
君麻吕和重吾静静地伫立在旁,他们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淡然,像是波澜不惊的湖面。然而,那平静的眼眸深处,却悄然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无奈。重吾轻轻晃了晃脑袋,微风吹动他的发丝,伴随着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叹:“鸢是真的热心肠。”君麻吕则一言不发,修长的身形宛如一棵苍松,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如锐利的鹰隼,默默关注着事情的进展。
就在鸢与金土交谈之际,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两个男孩匆匆跑来,脸上带着焦急与愧疚。金土见状,连忙喊道:“托斯!萨克!”
托斯和萨克微微喘着粗气跑到近前,看到金土灰土般的头发,满脸歉意地说道:“对不起金土。我们来晚了。幸好有这两位大哥哥帮忙,不然可真是场硬仗。”原来,他们两人也在另一边被几个心怀不轨的恶臭小孩纠缠,耽搁了赶来的时间。
君麻吕和重吾神色平静,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不必在意。
萨克的眼中燃烧着不甘的火焰,他紧紧握着拳头,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一定要变强,半年后的中忍考试,我要让那些欺负过我们的人付出代价!”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与决心,仿佛那中忍考试的战场已经在他眼前展开。
鸢见其余两人未曾隐瞒,便双手快速结印,瞬间解除了变身术,恢复了原本的模样。金色的阳光洒在她的长发上,泛出柔和的光泽,整个人看起来既神秘又强大。
金土看到鸢的真容,眼中满是惊叹与倾慕,她快步走到鸢面前,拉住她的手,激动地说:“大姐姐,你实在是太厉害了!我一定要以你为目标,成为像你一样厉害的忍者。”金土的眼神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对变强的渴望。
鸢微笑着摸了摸金土的头,温柔地说:“好,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中忍考试时我可会专门问你的情况,到时候你可别让我失望哦。” 鸢的话语如同温暖的春风,给金土带来了无尽的鼓励。
只是鸢怕是怎么也想不到,在不久后的中忍考试,这个叫金土的女孩高光之一,便是如出一辙地死死拽住了春野樱的长发。
托斯和萨克也顺势围住了鸢,眼中满是崇拜,三个小伙伴表示一定会在这半年里齐心协力,刻苦修炼,让音忍村乃至整个忍者世界都看到他们的实力。
君麻吕望着这几个充满斗志的孩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善良的重吾微笑着说:“加油吧,希望下次见面,你们都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忍者。”
随后,鸢、君麻吕和重吾与金土三个孩子告别,继续朝着音忍村的入口走去。萨克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君麻吕和鸢的背影,落在他们腰间那巨大的紫色绳结上,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此时,鸢背对着三名孩子,脚步未停,轻声开口,声音悠悠随风飘散:“看来音忍村的确只是隐隐约约知道背后是大蛇丸呢。”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探究,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与君麻吕探讨。
君麻吕神色平静,步伐沉稳,淡淡地回应道:“他们不需要知情。”
量大管饱的更新了!
其实我还挺喜欢音忍村三个小朋友的!哈哈哈哈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发疯中谢谢各位的评论收藏,大家好有爱[粉心] 2.15修改遗传病为血继病,我有罪,我竟然第一时间只想到遗传病这个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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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他害怕到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