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旅人]魔女辰星 第5章 诅咒和公主

5

“尊敬的国王陛下，你想好怎么表达歉意了吗？”

你飞到路辰面前，他头上的蔷薇花冠热烈似火，仿佛在灼烧你的双眼。

“亲爱的格查尔鸟，我很荣幸您能降临于此，这是我赠予您的见面礼。”

查理七世从暗处走出来，身上穿着金红的国王长袍，年轻英俊的脸上满是狂热。

这位国王把你的路辰当成礼物，像系上丝带一样给他缠上荆棘花枝，只为得到你的驻足。

你轻笑：“你是真的不担心我会离开？”

月光魔女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威胁她的人，包括她的任务目标。

“您不会，”查理七世勾唇一笑，你这才发现他的嘴唇殷红得像是鲜血，“您会为我停留，我对此深信不疑。”

你眸色深沉，心想这位聪明的国王应该是猜到了你的目的。这种被拿捏的感觉让你非常不适应，但你有的是力气和手段收拾他。

亡国的公主殿下受过多少阴谋诡计，你能活到现在靠的可不全是你的幸运。

“那么请出去，我将拆封你送的见面礼。”你说。

查理七世离开了，临走前还带上了花园的门。门被重重关上的一瞬间，你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脏的跳动，那种激烈的情绪瞬间占据的你大脑。

他们……怎么敢？！

“路辰，路辰？”你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取解开路辰脚腕的荆棘花藤。

呼唤他的名字，他却毫无反应，似乎随着着一地鲜血一同流走的，是他都生命。

但你可以保证路辰不会死，因为查理七世不敢。

玫瑰的尖刺扎破你的手指、骨节，那样的疼痛却压不住你心里的痛。那是你的路辰，那么温暖明媚的红衣主教路辰，现在却被国王当成玩物一样送给你。

一如过去的你。

突然，在金发的遮挡下路辰睁开了眼睛，他那双翠色的眼睛泄出的微光让你呼吸一滞。

“路辰？”

“……魔女小姐。”路辰声音沙哑。

他伏在地上脆弱得像是被折断翅膀的鸟儿，稍微一动，被荆棘捆绑的手腕就渗出新鲜的血液。

你连忙解开他的手腕，在获得自由的下一刻，他握住了你的手。

“魔女小姐，你受伤了。”

他的微凉的指腹擦过你被荆棘划破的伤口，带来一阵酥痒而镇定的双重刺激，让你大脑有些发空。

路辰他现在，好像跟以前不一样？

“路辰，你是在勾引我吗？”

你如此直截了当问他。

路辰一怔，然后轻笑：“可是魔女小姐，我现在还受伤呢。”

他的发尾站着自己的鲜血，身上不知什么时候落了玫瑰花瓣，在一片金红的颜色冲击下，你确定眼前的路辰在勾引你。

“这不碍事。”

你捧住他貌美的脸，越看越喜欢。

还好查理七世没敢动路辰的脸，不然你会不顾一切在查理七世脸上留下十倍的伤口。

路辰似乎不解你的回答，本就有些茫然的眼睛更加迷茫。

你直接咬破了下唇，对着他苍白的唇瓣吻了下去。

月光魔女的血可以接触一切诅咒，因为你就是一切诅咒的源头。

查理七世为你准备的礼物不止这些荆棘和玫瑰，还有路辰都温顺。但你的路辰从来都不是温顺的性格，你不需要依靠诅咒来达到自己的目标。

那只有半边翅膀的白羽少年不容亵渎，那是你的白月光。

路辰惊愕地微微睁大眼睛，随着你的吻不自觉将你的血液吃了下去。在唇舌交缠间，他的眼神逐渐迷离，失去焦距，最后倒在你的肩膀上。

“补过头了——”

你这样说，有些尴尬地拍拍他的肩膀。

路辰一动不动，你只好把他抱了起来——常年炼制魔药的你力大无穷，公主抱一个路辰轻轻松松。

路辰一个大高个窝在你怀里，像是把你整个人都盖住，像是悬浮一样走了几步，然后你展开翅膀飞翔。

青绿色的双翼在碧蓝的天空下流光溢彩 ，你把路辰抱回了你们的小木屋，放在他的床上。

“路辰，你究竟是为什么要跟查理七世合作呢？”

抱着路辰回来的这一路你想了很多，路辰身上的诅咒除非他自愿，不然查理七世不会成功。但路辰为什么会愿意接受这个诅咒，他跟查理七世交换了什么呢？

看来这位国王比你想象得还要深不可测。

门外响起扣门的声音，下一刻吉尔斯的声音传来。

“魔女小姐，我能进来吗？”

你：“可以。”

吉尔斯推门而入，第一眼就看到了木屋地面蜿蜒的血迹，血迹的主人来源于你，和床上的路辰。

你正在为路辰治疗伤口，没有看向吉尔斯，而是说：“吉尔斯元帅，你想好如何表达歉意了吗？”

吉尔斯站在你背后抱臂看着你，脸上带着几分嘲讽和不屑：“凤羽绿咬鹃，你一只飞鸟如何能够明白人类的感情？”

他似乎把你当成了本源的格查尔鸟，所有鸟类都无法理解人类的感情，所以它们视生命为无物，制造了很多纷争。

哪怕是作为本源都格查尔鸟，也会因为人类的扩张而迁怒一整座城邦。

“飞鸟自然不会拥有人类的情感，但数百年前的王族公主曾有过。衰微的王室把她当成筹码，昏庸无能的兄长把她当成礼物，她被送给贵族取乐，被欺凌，被玩弄，被像个货物一样交换，”你声音平淡地说出这些话，“吉尔斯元帅，想必这个故事你听你的父辈说过。”

吉尔斯眼神一暗，瞳孔微缩。飞鸟表现得太像人了，他才想过无数种可能，但没想过她会有前身。

一直以来的疑惑被解开，他却宁愿不知道。这个强大而内敛的的英俊元帅审视着你，眼里那最后一份嘲讽耶散去。

他没有资格看不起你这位亡国公主。

“她的子民为她的遭遇默哀，祈求辰星降下诅咒，所有触碰公主的人都会受到入刀割火烧般的疼痛。直至战争发生，在生命的尽头，公主获得了新生，也有能力挽救她的子民。”你继续说。

吉尔斯沉默着，不知道怎样接你的话。

他知道那位公主，因为他的家族就是靠着公主的救济才能一路发展到现在那位公主关怀每一位子民，但却因为无能的兄长而不得不成为权色交易下的牺牲品。她都子民为公主的遭遇痛心，愿意用一半的灵魂为公主降下诅咒——凡触碰者，借会遭受万虫噬骨之痛。

可后来国灭，吉尔斯的先祖逃离国服，惨死在敌军刀下的子民沦为亡灵。

“你……不应该活到现在。”

真是一个会说话的贵族元帅。

你索性不跟他讲话了，一心治愈路辰的伤口。

他一直都这么会说话，想必只有贞德才会忍受得了。

等到你终于治愈了路辰身上的伤口，吉尔斯发出一声轻叹，你这才发现他一直站在那里没走。

真是稀奇。

你看向他：“已经确定我不会伤害贞德，你还不走吗？”

吉尔斯犹豫很久，才开口。

“她……是不是已经发现了？”

你：“发现什么，你虚假的爱吗？”

你用清水擦洗手上的血污，被刺破的手指早已愈合。

你：“你我都知道，你给对她从来都不是爱。”

吉尔斯眼神闪烁一刻，然后回答：“这不重要。”

在这个时代里，讲爱太过轻浮了不是吗？

“贞德已经离开很久了，”你突然说，“送给她黄色蔷薇花吧，代表你对她无法回应的情感致歉。”

不对的感情只能靠一时信仰维持，如果贞德真的能活到最后，那个时候吉尔斯应该会比自己还可悲。

吉尔斯走了，看开有把你的劝告听进去。你静下心来，把魔力探入路辰的身体，认真感知诅咒的残留。

你至少要知道下诅咒的人是谁，这个国度不允许再出现第二位魔女。

事实证明的确不会有第二位魔女，因为下诅咒的人是位男性，而且还是个神职人员。

“路辰，你到底隐瞒了我什么？”你轻声说。

“魔女小姐，你想听吗？”路辰突然开口。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也许在你抱着他飞翔的时候，也许就在刚刚。

你：“你选择隐瞒，那大概率是不想告诉我，所以……”

你眨眼：“我要你立刻告诉我。”

路辰一笑，这一笑你才感觉你的路辰回来了，这才你的路辰。

他好看的金发散落在枕头上，声音含糊得像是在撒娇：“我只是跟国王陛下做了个交易，现在交易结束，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说了跟没说一样。

你：“你比吉尔斯会说话。”

路辰：“多谢魔女小姐的夸奖，不过听魔女小姐的意思，陛下似乎还对我做了什么。”

你：“你身上被下了诅咒，妄图勾引我。”

路辰眼睛都笑弯了，翠绿色的眸子泛着水光，惹眼得很。

“那魔女小姐被勾引到了吗？”路辰问。

你如实点头。

亲了一口，一点都不亏。

路辰：“好可惜啊，我没有记忆，魔女小姐能够帮我重现一下场景吗？”

你脸上浮现了可疑的绯红——

“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