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滑]重生后全世界对我真香了 第9章 我都会永远看着你

“你为什么相信我？”Yan又问。

米哈依尔一怔，下一秒就反应过来了，Yan问的话里还包含了“你为什么选择相信我”和“你为什么要替我出头”的意思。

“因为信任和被信任，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能力和权利，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能，但我不这么觉得。”

“为什么？”

Yan又不说话了。

“没事，每个人对事情都有不同看法嘛，我理解。”

要换其他任何一个孩子，米哈依尔都不可能跟他说这样的话。但Yan不同，米哈依尔这会儿已经基本拿他当半个大人看了：“但在我这里，我还是希望你可以慢慢被人信任，也希望你能够主动去信任别人，好吗？”

Yan有史以来主动抬眸看了米哈依尔一眼，仿佛在看一个自说自话的神经病。

米哈依尔反倒笑了。

“喏，给你。”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自己用红色自粘纸剪的小红花，放在Yan身边的地上。这是他平时用来奖励滑冰滑得好的小朋友的，Yan还是第一次得到：“奖励你今天第一次跟我说了这么多话，以后你要是再主动找我说话、主动跟大家一起玩，我还奖励你。”

“幼稚。”Yan没理他。

但这是第一次，Yan在米哈依尔面前表露出比较轻松的情绪。

于是米哈依尔也不强求，他拍拍屁股起身离开，余光过处，看见Yan把那枚幼稚的小红花收进了口袋。

自己怎么会突然梦到这一茬？

大半夜的，姚尧醒来之后迷迷糊糊地睁着什么也看不见的眼睛愣了好一会，开灯起床给自己倒水的时候，更多记忆才从脑海里浮现出来。

那个男孩叫Yan，翻译一下应该姓严或者姓颜？还是言？他父母其中一方应该也是个中国人，只不过姚尧从没听他提起过。

Yan跟着他学了两三个月的滑冰，从最开始警惕阴郁的样子变得开朗了不少。孩子的爷爷很欣慰，本想再让他跟着姚尧的，可好巧不巧，那时候姚尧接连遇到了不少事儿，后来又被俄罗斯国家队挑中了。

分别的时候其他孩子都哭成一团，唯独Yan没有。冰场老板看了在一旁直嘀咕这孩子心硬薄情，但姚尧看得出来，他很难过。

就是不肯当着人表现出来。

于是等所有人都走了，姚尧才蹲到Yan面前，摸了摸他的脑袋，往他口袋里塞了张纸条：“这是我的电话，回头你要想我了可以打给我。”

“其他人都没有。”姚尧想想又补充。Yan这孩子别看人小，心里的占有欲却比谁都强，别扭的小狼狗似的。

Yan没说话。

他只是看着姚尧，像是要把对方的模样刻进心里那样的看法。直到两人真正分别前，他拢共就说了一句话。

“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永远看着你。”

这话让姚尧心里没来由地一“咯噔”。一来为Yan这明显不是七岁孩子能说出来的话，二来这话实在太像一句承诺。

承诺是很珍贵的东西，但也很难实现。不管怎样，生平头一次得到什么人的承诺，姚尧还是挺感动的。

“好啊，那我等你电话，你可别忘了。”

Yan说他不会忘记。可这么多年过去，姚尧始终也没接到他半个电话。

唉，孩子的嘴骗人的鬼。姚尧喝完水躺回床上，颇有些感慨地想。

他估计早就把自己忘了吧，按年龄算现在也该上大学了。他爷爷说滑冰最多就是个爱好，以后还是得让孩子学其他的。姚尧一想也是，那孩子虽然天赋不错，但六七岁才接触花滑，已经过了最佳年龄了。姚尧自己当初也是这个年龄才开始练习的，他知道恶补基本功和练软开有多受罪，真不希望别人和他一样。

姚尧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体能训练开始前，尼克和王大壮跟孙助教一起进了训练馆，对众人宣布了一个消息。

那就是为了更好地迎接全国花样滑冰大奖赛和世界花样滑冰大奖赛，王大壮和尼克决定让成年组的运动员们两两结对子，一对一盯对方的日常训练。要是两人中哪一方没有达到教练定的目标，就要一起挨罚。

姚尧都不用想就知道，这肯定是王大壮的主意。他训练起人来一向不手软，总觉得只有训练量和基本功上来了，才有在表演上做进一步发挥的余力。姚尧前世早就适应了这种训练强度，这辈子最多也就是刚开始的时候身体有点吃不消，心理上倒是没什么怨言。谢家瑜他们拢共就跟王大壮相处了三五个月，一累狠了难免犯嘀咕，私底下偷偷怀念国家队主教练刘胜明。

刘胜明最大的特点就是稳。运动员在他手上，水平大都能得到稳步提升，也不常出现那种练得太狠受伤的情况。但问题就是太稳了，比赛是很残酷的，“无功无过”的风格，在赛场上根本生存不下去。

姚尧对此难免有点感慨，但他也管不了这么多。现在他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好好训练，王大壮手下每个运动员都根据各自不同的身体素质和训练进度被制定了不同的训练计划，五百进十的这几个人也不例外。但前两天安排到姚尧这里的时候，王大壮明显有点犯难。

“滑行和旋转都不错，表现力也很强，跳跃前还知道加衔接，就是一跳起来就不知道在干什么了，那腿跟刚租来似的。”

这话是尼克翻译给姚尧的。但其实英语原话他听得懂，更损。

他没说话，因为这具身体确实不是他自己的。

“你这段时间不总嚷着浑身疼吗？要我说你这身高大概率还得长，不如直接转练冰舞。不需要跳跃还能发挥特长，多好？”尼克和王大壮对视一眼，又说。

姚尧：……

他知道尼克是在开玩笑，但总觉得自己有被内涵到。

表面上在说他这176的身高在花滑男单显得稍微高了点，去冰舞又有点嫌矮，不尴不尬的。实际上就是嫌弃他跳跃不行。

“行行行，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尼克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和王大壮研究了一番之后，决定还是先让姚尧好好练练步法和旋转，如果这两项的分值上能达到4级，就可以弥补一些他跳跃不足产生的分差。

话说的简单，但在花滑比赛中步法和旋转达到4级可不是什么易事，单是步法要达到4级就必须在一组步法里包含11个高难度的转体和步伐，每一种不能执行两次，5种类型的转体步还必须在两个方向完成，中间甚至不允许出现较长的滑行。

至于旋转要达到满级，需要同时达成难度进入、八圈以上的难度姿态、变换难度姿态和变刃这四种条件。比如FCCoSp3p4，也就是跳接换足联合转4级，就可以用右脚仰燕式的难度姿态、右脚面包圈的燕式难度姿态、左脚向侧蹲踞难度的蹲转难度姿态和左脚贝尔曼的直立转难度姿态来完成。简单来说越流畅越高速越顺畅，就越好。

再简单点说，要完成这些，光训练就够姚尧喝一壶了。

王大壮还指出姚尧的跳跃高度不高，所有三周跳基本都是靠转速和远度完成的，成年了还能有这种转速确实很不错，但是也就他现在比较瘦还可行，如果他想要练习更高难度的跳跃，肌肉量和体重一练上去，身体不再轻盈，那转速就降下来了。

他也不赞同姚尧解决歪轴的方法，一般来说所有跳跃的空中姿态身体必然都是收紧笔挺像根杆子，这根杆子就是轴芯，标准的轴倾斜度和方位应该和起跳前瞬间差不多，但姚尧的轴心不正，大多数情况下落冰就会有问题，几乎是硬靠着膝盖和核心力量落冰的，长此以往对身体会造成非常大的伤害。

话是这么说，姚尧和王大壮都知道如果要快速出成绩，现在只能先这么练着，没别的解决办法。最后姚尧从王大壮那里领了训练计划，他首要的任务就是增肌锻炼身体力量，包含爆发力和对肌肉的控制力，主要训练方式是负重蹲行、负重跳跃等，以及做一些腹背肌练习，靠墙静蹲，单脚站姿提踵运动。

这些项目都需要和人一起练习，毕竟负重跳跃还是有受伤危险的。

于是他们开始分组。俱乐部里的成年组运动员不算少，可郁小玟他们不归王大壮管，自然也就不被算在里面。于是当初五百进十的那九个人加上自费留下来的郭泽组了五队，丁佳佳和谢家瑜不用人说就自动站到了一起，陈博远和宋问组了一队，剩下一个没人敢惹的丁衍和没人想惹的姚尧，不合作也得合作。

其实姚尧对此心里是有点抵触的。

倒不是对丁衍这个人有什么意见，就是昨天两人刚发生那么尴尬的事情，今天就要一起训练，怎么想怎么奇怪。

再说结对训练难免磕磕碰碰。姚尧万一暴脾气上来，再给丁衍另一边脸上添道淤青，那场面可不好收拾。

他脸上那道淤青现在都还没消下去，一进训练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看眼神就知道，他们都默认丁衍这是又和什么人干架去了。

但出乎姚尧意料的是，丁衍看上去似乎半点都没觉得这有什么尴尬之处，完成训练的时候非常认真，认真到姚尧都有点自愧不如的程度。

丁衍都这样了，姚尧再纠结那些有的没的就多少显得有点小肚鸡肠了。于是他也什么都不再想，全神贯注地投入训练，等结束的时候，一抬眼就看见丁佳佳和谢家瑜震惊的眼神。

“你是真的猛士。”俩人齐齐对姚尧竖起大拇指，对他竟然和丁衍和平相处了一上午的事表示了高度敬佩。

这一整天的训练依旧疲惫且充实。傍晚回到宿舍的时候姚尧连上楼梯都腿抖，他刚想回宿舍休息会再下去训练，一进屋就看见娄衡站在他床边，把人吓一跳。

“你怎么进来了？”

“你那宿舍门锁不好使，我一推就进来了，自己没发现？”娄衡说着，毫不拿自己当外人地直接坐到了姚尧椅子上，指指他床上的一只飞机盒，“快换上，跟我去见一个人。”

“见什么人？”

看娄衡的表情，姚尧直觉事情有点不妙，打开对方扔在自己床上的飞机盒看了一眼，里面是一套全新的衣服，还带着吊牌。

“一个能让你名声大噪的人。”娄衡神秘地对他笑了笑。

一个小时后。

市中心歌舞剧院的走廊里，姚尧一边艰难地跟在娄衡身后往二楼包厢走，一边在《饮酒歌》激动人心的旋律里费劲地想，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让自己名声大噪，但反正刚才他穿着这身领口开到胸下面的米白色内搭配深卡其色包臀长裤、再披一件军绿色短款外套穿街过巷，的确是够吸引眼球的。

这两天降温，他都怕自己窜稀。

“你动作收着点！”

娄衡回过头看见姚尧正在难受地把衣领往中间拢，忍不住上手拍了他一下：“这么隆重的场合，别弄得马猴戴冠不成个人样。”

“我们究竟要来干什么？”姚尧出门以来第五次问了这个问题。娄衡也第五次装作没听到，直到他们走到一间包厢前，娄衡敲了敲门。

“亚历山大先生，姚尧来了。”

“进来。”

一声略显蹩脚的中文从包厢里传出来，娄衡应声推开包厢的门。

于是姚尧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的背影。下一秒男人穿过头来对姚尧笑了笑，一副高加索特征鲜明的高鼻深目。看上去最多不过二十五六岁，神情里却带着一股常年混迹欢场的人特有的味道。

“姚尧，这位是俄罗斯的亚历山大先生，也是昆仑俱乐部最大的赞助商。”娄衡张罗着给姚尧介绍面前的男人。几乎是立刻，姚尧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了。

原身日记里写过无数次的陪酒，说不定还有其他腌臜的交易。娄衡刚才一直不明说，估计就是怕原身脾气爆，半路上闹开了不好收场。

“亚历山大先生，您好。”

但姚尧不是原身。他笑了笑，走到亚历山大身边，礼貌地打招呼。

娄衡把包厢的门关上了，人却没走，沉默地候在一旁。

“过来。”亚历山大冲姚尧招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的沙发上，指着楼下舞台上翩飞的衣香鬓影，“看过《茶花女》吗？”

“看过。”

“哦？”亚历山大有点惊讶。那天他在五百进十的赛场上只看见了姚尧蕴含在舞步里浑然天成的风情，没想到对方对古典艺术也有研究，“我一直觉得玛格丽特的悲剧是她自己造成的。要是一开始她安安分分地跟着裘拉第公爵，什么都不会发生，你说呢？”

他问这话根本就不是要和自己探讨艺术，而是蕴含了某种暗示，以及要征得自己的附和。姚尧很清楚这一点，却偏不肯顺着他的话说。

“我虽然看过《茶花女》的小说，但对剧情并不是太熟。”姚尧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同样是和妓女有关的题材，我其实更喜欢托尔斯泰的《复活》。”

小丁，你从小就很围险啊

小贴士：FCCoSp3p4是F、C、Co、Sp的组合，F表示跳接，指跳跃进入的旋转，称作跳接旋转，C是指换足、Co是指换姿势不换脚的联合旋转、Sp是指旋转，后面的数字就是他们的定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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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都会永远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