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重生于贾敏重病那一年 第9章 卫照惨变奶嬷嬷

一大早，鹤鸣伺候完自家公子洗漱，刚打开房门，就见扶松披着晨露从外面回来。

“你昨夜又去巡视了？我看这林府安全的很，你干嘛多此一举？说！是不是想和我争公子身边第一人的位置？”

他一大早就开始无聊犯病，扶松并不理会，径直越过他往屋内去了。

卫照正坐在桌前用早饭，胭脂米熬制的稀饭，配上刚出炉的小笼包子，十分美味。

“公子，林大人的千金昨夜病重，林府里一干人等闹得人仰马翻，请来的神医在掌珠阁呆了一夜，天亮才走。”

“怎么突然重病？”卫照放下碗筷，神情严肃。“难道是因为昨日的试探，引得她过于伤心，这才生病？”

“这……属下不知。”

昨夜探查平静无虞，扶松是特地来复命的，本来只是顺口汇报一下林府的境况，没想到公子会在意起林府的姑娘。

“罢了，到底是我惹出来的，合该赔罪。”

扶松捧着一颗种子，从房间里退出来的时候，就见鹤鸣抱着铜盆蹲在廊下，显然是方才在此偷听，便上前一把拎起他的领子：“如此偷偷摸摸，当心公子怪罪。”

“公子耳力非凡，自然知道我在外面。”鹤鸣兀自挣扎不休，仍逃不过背后那只命运之手。

直到两人退到旁厅，坐下来吃林府送来的早饭时，他才算得到自由。

饭桌上本该安静，只是鹤鸣肠子直，心里有话，便怎么都藏不住。

“公子虽看起来温润如玉，心性却一向冷情，在他身边这么久，还没见他会特意关注谁，上次灵觉寺内的救助，我就觉得奇怪，你说是因为碰巧遇上公主的忌辰，那这次又怎么说？”鹤鸣抬起下巴，点了点旁边柜子上放置的种子。“这种子可是公子费了大力气才找到，准备进献给圣上的，怎么舍得拿出来一颗？”

扶松见他越说越不像话，又深知他的脾气秉性，不说清楚怕是会在公子面前误事，只好将自己的看法说出来。

“公子长到十一岁，还从没和这么小的孩子接触过，且侯府里那些弟妹你又不是不知，个个都和吸血虫似的，陡然见到没有利益牵扯的小姑娘，两个人又有缘，难免小心在意，你可再别胡思乱想，再说错话惹公子生气，我可不给你求情。”

“哎哎哎，扶松你不能这样，大不了我不说话就是了。”

听着鹤鸣在耳边唠唠叨叨，扶松快速扒完饭，捧起种子就出了客院，他得去完成公子的吩咐。

昨晚发了一夜的热，早上醒来嘴巴发苦，又刚喝了苦药汁子，这会任凭抚云和白鹭怎么劝，黛玉都不想张嘴吃饭。

她心里有气，看谁都不顺眼，就连昨夜过来探望陪伴的林如海，也没得到个好脸色。

朱鹮和见月两个立在一旁，见她这样，越发羞惭。

“姑娘，是奴婢们话多，惹得您生气，你要不顺心就罚我们，千万别不吃饭作践自己。

黛玉虽然生气，但和丫鬟们无关，自然不会将错赖在她们身上，便撑起身子回道：“和你们无关，我是气爹爹瞒我。”

灵觉寺回来后，林如海告诉黛□□娘家中有事，已经打发回老家，昨日雪雁却在院中偶然听说真相，她年龄小，又有些呆，只知道黛玉是自己的主子，什么事都要告诉她，转过头就全都说出去了。

黛玉这才知道，乳娘是犯了事，被关进牢房里了。

她一时无法接受，自己依赖爱重的乳娘竟是家贼，夜间睡觉时便噩梦连连，不一会儿就发起高热。

又想起自己被瞒到现在，更气林如海看轻她，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想到这里，忍不住泪盈于睫，几个丫头看见后更加着急

“姑娘，您别哭呀，老爷也是怕您伤心，才瞒着您的。”

“是呀，是呀，那个乳娘也是自找的，谁让她手脚不干净！”

丫头们七嘴八舌的安慰着，黛玉躺在床上，虽还伤心气愤，眼泪到底忍住了。

只是看着抚云她们着急的模样=尽管还是没有胃口，可到底于心不忍，便假意称自己要吃云片糕。

六个大丫头里，黄鹂和青雀最擅厨艺，赶忙欢天喜地地去小厨房做。

卧房布局精致，人不宜过多，黛玉又想看书，便只留下懂得诗书的白鹭在旁伺候，其余人全都出去各司其职。

“姑娘之前上学时，贾先生刚教到《论语》，要不今日把它拿出来看看？不，姑娘还在病中，不好看这些深奥的，看诗集如何？不不，姑娘向来喜爱这些，一旦看进去肯定爱不释手，那多费精神，要不还是看游记吧？”

黛玉还没说怎样，就见白鹭在床前转来转去，嘴巴里还喋喋不休，样子看起来十分滑稽，心里却涌起阵阵暖意，乳娘带来的背叛，好像稍微模糊了一点。

最终还是拿来一本游记，卧房里放的几本诗集，黛玉都看过好几遍，这会并不想再看。

主仆二人靠在床榻上，看着书里的名山大川，都有些沉浸其中，连朱鹮进来都没发觉。

“姑娘，外面来了一个人，说是松涛苑那边的，来帮卫公子送一件东西给姑娘。”朱鹮等了半晌，也不见黛玉抬头，只好先起话头。

卫公子？不就是昨日在花园碰见的那个救命恩人，黛玉好奇他竟会送东西来，忙叫朱鹮去取。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朱鹮终于回来，手上还抱着个紫檀木盒子。

“姑娘，那人说这里面是卫公子送给您的一颗种子，种法和养护都写着纸上，请姑娘仔细查看。”

接过朱鹮递来的盒子，黛玉打开后，果然看见一颗核桃大的黑色圆球，拿起里面的那张纸，翻阅后才知这是长生树的种子，只是这种法和种子外观怎么这么熟悉？

“白鹭，把架子上的那本《山海经》拿来。”

没错，黛玉翻阅完书本后，肯定这是山海经里记录的长生树的种子。

“姑娘，这山海经里记载的不是奇闻轶事吗？卫公子是哪来的长生树的种子？”

白鹭的问题也是黛玉想知道的，书里说，长生树寓意着身体康健，对于身体虚弱的人来说，最适合养在身边。

“或许这世间是真的有长生树吧，不管怎样，这种子定然难得，卫公子既然肯送给我，我就要亲手将它养活，方不负他的苦心。这种子最开始要在盆里长十年，才能移植出去，朱鹮你一会帮我找一个好一点的花盆来。”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明显心情已经转换过来，丫头都松了口气，又见她好不容易有个要求，忙按照吩咐行事。

自从有了这颗种子后，黛玉就一门心思就全扑在上面，乳娘的事情，已经被她刻意压下。

在房里闷了几天，待她身体大好，终于可以出门透气时，黛玉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丫头准备好糕点，去松涛苑探望卫照，好亲自道谢。

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将她的行踪报给林如海。

林如海知晓后，并未声张。

这个宅子姓林，里面发生的一切，他自然知道。包括那日花园里，卫照和黛玉之间的互动，还有那颗长生树种子。

既然没人阻拦，黛玉同卫照见面便越发频繁，心情也越来越好，好到都忘了自己还在生林如海的气，肯把青雀做的糕点，也送他一份。

林如海当然能察觉到女儿心情的变化，她性子向来敏感纤细，乳娘这事她自己要想通，恐怕还得一两个月，如今不过四五日就过去了，稍微探查一番，就知道是卫照在其中起到的作用。

女儿没有同龄的玩伴，自己暂时辞不了的公务还很繁忙，贾敏的身体又在调养之中，都不能腾出时间陪她玩耍，现下有这么一个人存在，黛玉又不排斥，林如海心甘情愿抛下男女大防的世俗观念，默许两人多相处相处，反正自家女儿也才五岁而已，还是个小孩子，并不妨碍什么。

许是久不和外人接触，身边也没有年龄相仿的孩子，再加上卫照此人博闻强识，经常能说出好多黛玉不曾听过的故事，手里又有许多孤本名著，因此在和卫中相熟的过程中，黛玉只觉快乐无比，这不才三五天的功夫，就变得有些依赖于他，至于乳娘什么的，全然忘在了脑后。

而卫照本人，之前很少和小孩子打交道，和黛玉这样长时间相处，被她澄澈的心性打动，暂时放下那些弯弯绕绕，也觉得轻松。

就这样，两人各自被对方吸引，暂时成为一对密友。

难得有一日秋高气爽，林府的花园里便相当热闹，不仅有黛玉身边的六个丫头在，就连鹤鸣和扶松也在。

只见花园的亭子里，摆了好多笔墨纸砚、颜料绢纸等物，卫照同黛玉正坐在一起作画。

他们画的是花园里一棵奇大无比的枫树，深秋里，这棵枫树的叶子已经变红，远远望去就像热烈烧起来的火。

黛玉人小，还未系统的学过作画，因此这会儿只能坐在卫照身边，看他细细描绘，偶尔提上一点建议，卫照也同意她的想法，同步在画作上增增减减。

偶尔觉得渴了，卫照便遍拿起桌上的茶，喂给黛玉一口，又把盘子里的糕点，拣精致的，递给她一块。

他这番作为，黛玉身边的丫头还不不及觉得有什么，在一旁早就无聊的要死的鹤鸣，已经开始悄声吐槽。

“瞧瞧，瞧瞧，公子这几日练下来，已经成为一个合格的奶嬷嬷了。”

他的声音不大，别人或许听不出来，可习武在身的卫照和扶松，听得一清二楚。

于是，他收获到的，是一枚冷眼，还有扶松狠狠踹过来的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