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重生于贾敏重病那一年 第10章 初见天赋 拜师学医

黛玉在花园里玩的正尽兴的时候，突然闯进来一个穿绿衫子的小丫头，还没站稳，就气喘吁吁的说话。

“姑娘！姑娘！刚才梧桐院里叫了温先生过去。”

原来是雪雁小丫头，她现在年龄小，掌珠阁里都不图她能干什么活，黛玉便吩咐她常往贾敏院里走动，好及时知道母亲的身体状况。

梧桐苑便是贾敏的院子，此时叫温杏林过去，必定是贾敏的身体又有异样。

黛玉的心猛地一沉，来不及和卫照告别，便同几个丫头一起往梧桐苑奔去。

“哎哎哎，跑这么快，把笔留下呀。”

鹤鸣在后面大喊，却并无人为他回头，还被扶松狠狠扯了一把。

“还不快去收拾，没看见公子没兴致作画了吗？”

鹤鸣看过去，果真看到卫照一脸沉思的模样，面前那幅画，显然已经不在他眼中了。

趁着他收拾的空档，卫照已经站起身来：“扶松，这两日多关注林夫人的身体情况。”

住在林府的这些日子，贾敏的身体时好时坏，卫照心里的那个答案还是不能确定。

黛玉赶到的梧桐苑时，贾敏正满头大汗的躺在床上，捂着肚子，看起来虚弱得很，见爱女过来，连话都说不出口，只能摸摸她的脑袋。

“温先生，这是怎么回事？您不是说娘亲的身体只要好好调养，就不会再出什么岔子了吗？”

温杏林此时正忙着观察贾敏的情态，看都未看黛玉一眼，就回复道：“你娘亲今日这回不是原来的痼疾作祟，而是别的毛病。”

别的毛病？难道娘亲又生了什么新的病症？

黛玉越发心急，又不敢再打扰温杏林诊治，只好趴到床边去为贾敏擦汗。

温杏林再三判断，心里约莫有个影子，可医病这事，错一分便会要了性命，没有实地接触，他也不敢肯定。可他身为男子，榻上躺的又是高官命妇，即便再如何不顾及男女有别的规矩，也不敢伸手造次。

“小玉儿，摸摸你娘亲的肚子，看看它是何状态？再伸手探探小腹，压一下看如何？”

黛玉听得此言，又见温杏林已经背过身去，知道他不方便参与，忙动手实施起来。

“娘亲肚子有点凉，里面感觉硬硬的，小腹这里应当是最疼的地方。”黛玉压了一下贾敏的小腹，见她竟疼的直抖。

黛玉探的仔细又认真，口齿也清晰，比方才她还没来时，让丫鬟们动手清楚的多。温杏林越发肯定自己的诊断，同时对这五岁女童的聪明程度，又有了更真切的认知。

“好了，将被子盖上吧，我确定是怎么回事了，这就开药方。丫头们，快去寻汤婆子过来，给夫人捂着肚子和脚。”

所幸已是深秋，贾敏身子弱，卧房里到常被汤婆子，这会儿丫头们忙着去灌热水，黛玉则跑过来看温杏林开方子。

“咦，先生怎的开起桃仁来了？这味药苦甘性平，有活血之效，不是说不适合娘亲吃吗？”

“你这个小丫头怎么知道？”现在既知道什么症状，温杏林也不再着急，好整以暇地看了她一眼。

“那回先生给娘亲诊脉时，曾经说过，我心里好奇，便回去翻了翻医书，知道了好几味药材的用法。”

“嘿，你这丫头倒会大言不惭了，那我问问你，黄芪、党参这些药是做什么用的？”

这两味药黛玉正好知道，便歪头得意道：“黄芪，能抗疲劳，有抗肝损伤之效，党参，补气、养血生津。”

她小小年纪，记性好就不说了，难得的是对这枯燥乏味的药理，也能读的下来。

温杏林心里闪过一个想法，便不再逗她玩，而是正色道：“之前我不用桃仁，是因为你娘亲身子损伤太大，用这些活血的药物反而更加伤身，现下你娘亲身子调养许久，也有些好转，那之前久久不来的葵水，便如期造访，只是间隔时间太长，这回反应大了些，开些桃仁加入正好。”

黛玉听在耳里，虽不知葵水是什么，但更加见识到医术的神奇之处。

将煎好的药喝下去之后，贾敏的症状果然减轻许多，人也清醒过来，黛玉陪着说话解闷，又一起吃了晚饭，直到天快黑了，贾敏恐女儿劳累，这才叫人送她回掌珠阁休息。

林如海得到贾敏不适的消息，火急火燎的从衙门赶回来时，却被守在大门口的温杏林拦住，不顾他的拒绝，将他一把拽进自己的书房里。

“尊夫人的症状已经缓解，并不是什么大事，反而是身子要大好的征兆，林大人不必着急，我寻你来是想说一说小玉儿的事。”

林如海听他说贾敏无事时，心神刚放松下来，下一秒听他提起黛玉，又立马绷紧。

“玉儿怎么了？可是她的身子也不舒服，温先生可要好好为她诊治，需要什么珍贵药材，都尽管告诉我，便是倾家荡产我也会寻到。”

见他这样激动，温杏林十分无奈：“好了，好了，若是小玉儿有什么事，我也不会在此把你拦下，且听我一言吧。”

“也是，也是，倒是我忙乱了。”林如海这才从惊慌中平复下来，忙叫小厮沏茶。

“林大人，其实我是想同你商量，收小玉儿为徒的事。”

“受玉儿为徒？”林如海听在耳里，第一时间并不是很愿意，学医又苦又难，黛玉的身子虚弱，不能过度劳累，况且他重活一世，为的就是让女儿舒心自在的过完这一生，很不想她辛苦。

可温杏林接下来的一番话，又让他犹豫许多。

“林大人肯定惊奇，我为何有此想法吧，其实也是尊夫人今日的病给了我警醒。在下身为大夫，自是有一手专治妇科的医术，可在规矩面前，这些医术并不能好好实施，很多时候有的妇人她的病并非不能治，可碍于这该死的男女大防，最后只能生生病死。就拿尊夫人的病来说，其实若是第一次诊脉时，就知晓她葵水已经久久未至，就不用绕这么大一个圈子，也不会有今日这种情况发生，而且妇人的病大多数都要亲眼瞧见、亲手摸到，才能根治，在下身为男人，自然不能如此，可若是小玉儿学得，她身为女子，必然能够救下许多人。”

这个世道，就是如此，林如海深有体会。就拿贾敏来说，有朝一日她若是患上什么妇科疾病，虽然自己并不在意温杏林来亲手诊治，可其他人呢？其他人的眼光和唾沫星子，照样会将贾敏逼入绝境，而且黛玉呢？若是黛玉日后如此，那又如何？

林如海慢慢有些动摇，可归根究底，还要看黛玉自己的意愿。

况且他还记得，自己当初向温杏林求医时，他是何等的高傲，现下轮到他有一件事来找自己，忍不住就要刺上一番。

“学医这件事可不是一年半载就能学成的，我还记得温先生曾说过，不给官宦人家看病，眼下我这个官能不能辞得了，还是未知，若是最后陛下实在不允，温先生一走了之，那这医可不就只能学个半截。”

温杏林知道林如海是故意拿话来顶自己，也不与他计较，当下便低头道：“那时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林大人家里生了位医术奇才，现在我保证，不管林大人辞不辞官，我都会待在林府里。”

林如海当然会辞官，现在这样说，只是为了逗一逗温杏林，他可不敢为黛玉打包票。

“温先生想收玉儿为徒，得看她自己的想法，我不会逼他，也请您答应，不管玉儿愿不愿意，都不要过多烦扰于她。”

这个要求温杏林自然答应，林如海好不容易松口，他决定抓住机会，现在就去和黛玉说清楚。只是刚迈出书房门，就见外面天色擦黑，显然不是一个好时机，只能在等一等。

一夜过去，温杏林顶着一双黑眼圈，迈进了掌珠阁的大门。他昨夜想了一晚上的措辞，要说服黛玉给他当徒弟。

只是他没想到，这些说辞竟派不上一点用场，他刚透露出自己的一点意思，黛玉便兴高采烈的答应了。

“温先生肯收我为徒，那再好不过，以后爹爹娘亲生病了，玉儿就能为他们诊治。往后要是可以，我也想像杜伯伯一样，开一家医馆，为很多人看病。”

本朝还从来没有女子能开医馆的，况且世人重男轻女，对于女大夫的医术总是不如男大夫信任，现如今游走于世间的女医都很少，更别说黛玉身为世家宗族之女，条条框框越发束缚于她。

温杏林不忍打断她的美好畅想，这些实话并未说出来，给一个小女孩留一个美好的梦想，也算一件善举。

既然说好拜师，那学医这件事就得锲而不舍。温杏林秉持着严师风范，按照黛玉的身体状况，为她设计安排课程，黛玉天天厮混玩耍的时间就少了许多。

其实按半年前那会来说，黛玉每日过的也很繁忙，那时她弟弟还在，母亲身子也还好，父亲专门为他聘请了一位姓贾的进士，作为西席为她启蒙。

只是后来弟弟突生重病，娘亲也缠绵病榻，这位西席就很久没来了。

再后来温杏林来到府中，娘亲的身子也稳定一些，黛玉便不想整日无所事事，跑去询问林如海，要找自己的先生。

却见林如海神色奇怪，告诉他先生已经辞去职务，以后就由他亲自教学。

可这些时日，父亲公务繁忙，并没有时间来为自己上课，黛玉也就无事可干。现在有了学医这件事，她的日子总算充实起来，这真的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