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重生于贾敏重病那一年 第11章 辞官成功 身份暴露

冬日渐渐来临，天气越来越冷，私盐贩子变得更加猖獗。他们仗着天冷水路盘查不严，在扬州一带大肆贩卖私盐，导致这个月的税收比之上月，足足少了五成。

林如海身为巡盐御史，有责任打击清扫私盐贸易，他虽盼着赶紧辞官，可只要身着官服一日，就绝不会尸位素餐。

这日，他刚处置完一宗走私案，下衙后天色已经大黑，坐轿回家时，竟在路上碰到了卫照主仆三人。

只是他们闪身进了一家字画店，互相没打上照面，林如海便没停下打招呼。

这么晚了，还在街上闲逛，到有些奇怪。

重活一世，面对任何事情，林如海都有仔细斟酌的习惯。卫照一行三人自从住进林府后，就从未出过门，今夜突然跑出来，难道是有什么急事？

林如海掀开轿帘，对正在外边走路的林宁吩咐道：“你先别回府，跟在后面盯着点卫世子，看看他买了些什么，切记宁可跟丢，也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林宁自是领命不提。

回到林府的时候，晚饭已经传过，林如海正要回书房将就用一点的时候，贾敏身边的丫头锦荷过来传话，说梧桐院已经留下饭菜，请他过去吃。

寒风萧瑟里，突然一阵暖意袭来，林如海心里熨贴极了，来不及换下官服，就直奔梧桐院而去。

梧桐院内室里，贾敏坐在榻上，昏黄的烛光照亮红润的脸色，比之一个月前，这具身体简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敏儿今日的气色越发好了，看来温先生未曾骗我。”

闻言，贾敏摸了摸脸，也笑道：“近日这身子一点都不曾觉得惫懒，晚间的睡眠也极好，看来是要大好了。”

“那最好，那最好。”林如海一连说了两个那最好，胸口里突然涌出一股酸涩之意，冲的他眼眶发疼。

重生后，差不多已经过了两个月，林如海有时午夜梦回，特别害怕如今的生活是一场梦，梦醒后，他依旧是一个四处漂泊的孤魂野鬼，而妻子和女儿已经永远回不来了。

可现在，贾敏身体的大好，是不是意味着这就是真实的，上天是真的赐予他改换命运的机会。

“老爷，你怎么了？莫不是有什么难题？”

半天不见林如海动筷子，贾敏抬起头，见他正看着桌上的油灯发呆，还以为是衙门有什么难事，忙开口询问。

林如海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他看着坐在对面活生生的妻子，她不再形将槁木，而是容光焕发，那颗漂浮在半空、无所依从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不是，敏儿身子大好，为夫一时高兴的有些忘形，待府中客人离去，自当为敏儿摆宴庆祝。”

之前温杏林过来医病，为方便行事，林如海就从贾敏的卧房搬到书房去睡，夫妻俩久未同床共枕，现下爱妻身子大好，林如海想着两人要多说会话，便未从梧桐院离开。

未曾想正准备吹灯睡下的时候，林宁突然有事禀报，只得起身转去书房。

“老爷，卫世子去的那家书画店，正是咱们府上经常送书本去修缮的朝山书肆，那里的老板同咱们府上相熟，所以并未惊动卫世子就打听出来，他去那是为了装裱一幅画，而且要的很急，竟然肯出十倍的工钱，要求半个时辰之内就要拿到。之后从朝山书肆出来，又去了一家篆刻坊，那里我就不敢跟的太近，只知道他拿着玉石，并不知道雕刻了什么。”

又是书画，又是篆刻，这卫照难道是为风雅之事，但也不用如此着急，大晚上的还要出去。

可他这么急，有没有可能是要离开扬州？林如海突然觉得自己辞官的事，怕是有答案了。

第二日，刚好是难得的休沐，林如海哪里都没去，就待在府上，等着卫照来找自己。

果然早饭才吃毕，就有人前来通报。

从吃饭的花厅移至书房，两人还未落座，就听卫照拱手贺道：“恭喜林大人得偿所愿。

辞官的事竟然真的成了。

“世子哪里的话。”面对卫照，林如海非但不能喜形于色，反而要面露惋惜。“身为天子钦点的探花，却不能为国报身，简直愧对先祖，愧对吾皇。”

“林大人何出此言？若非有苦楚，二品的官阶也不是人人都愿意放手的，陛下心胸豁达，定会体谅您的。”

这话林如海听着着实顺耳，抬头又见卫照一身锦衣，端坐于下首，身姿挺拔如芝兰玉树，眉目间拢着山间明月，晴日白雪，嘴角噙着的那抹笑意，正有佛陀点睛之效。

这分明是位玉质金相的风华少年，和一年后弑父犯上的那位，简直天差地别。

但转念一想，世上多的是兰形棘心之人，谁又能确定此时的卫照，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思及此，只得摇摇头道：“在下心愿能够得到陛下垂怜，也多亏世子从中斡旋，晚间我将在府中宴请，还请世子赏光。”

卫照却站起身来弯腰行礼：“林大人千万不要忙碌，卫某今日前来还有另外一件事要说，现陛下的旨意已经下达，过不了几日就有新的巡盐御史，前来接替大人的职位，卫某也在府中叨扰许久，今日特地过来辞行，还要多谢府上的款待，有朝一日大人若是来京的话，卫某必定竭尽全力招待。”

“世子客气了，听闻承恩侯府的老太君月底大寿，世子着急回去，想必就是为了此事，如此我也不好多留，只能恭祝世子一路顺风。”

得知卫照午时就要离开，而且是走水路进京，为表地主之谊，林如海便派林宁送他们去渡口坐船，顺便叮嘱一下相熟的船家。

客人一走，林如海倍感轻松，不说别的，贾敏就先不用再伪装病重，可以好好外出散心。

温大夫常说，要多走动走动，身体才能更康健。趁着今日天光大好，林如海决定亲自扶着贾敏到花园里走一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顺便赏赏晚秋的风景。

秋日里不太强烈的阳光，打在人身上，宁静温暖，夫妻二人漫步在青石板路上，只觉幸福莫过于如此。

直到午饭时辰，两人才从花园分开，各自吃饭去了。

未曾想林如海刚坐到饭桌前，就迎来一阵莺歌燕语。

只见黛玉带着抚云和白鹭，从远处奔来，面上携带的笑意，令她幻化成一头机灵的小鹿。

“爹爹，爹爹，好久没和你一起吃饭了，今日女儿过来陪您。”

贾敏在调养身体期间，有许多忌口的食物不能吃，怕引得她嘴馋，林如海就将两人餐食分开，这段时日他都是一个人吃饭，现下爱女有如此孝心，他自然求之不得，

“好好好，玉儿来坐在爹爹身边，爹爹给你夹片奶豆腐吃。”

黛玉却不依言照做，反而将林如海从椅子上拉起来：“爹爹先不忙吃饭，我有东西要给您看。”

只见她从身后跟着的抚云手里，拿了一张卷轴递过来，林如海打开一看，竟是一幅秋日枫叶图。

这张画轴，装裱用的是粉色回纹松竹缂丝，他几乎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朝山书肆的手笔，便笑着问道：“爹爹竟不知道，我的玉儿什么时候学会画画了？”

说起这个，黛玉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眨了眨眼睛道：“爹爹，这不是我画的，这是卫哥哥画的，只是画面的布局、颜色还有笔法，都是我的主意，卫哥哥说这就相当于是我画的，只是他来代笔而已。”

“哦，原是这样。”

林如海捋了捋胡须，又指着角落里的盖着林氏黛玉的印章，问：“玉儿什么时候有印章了？”

“这是卫哥哥送给我的，他说凡是作画写字，都需要留下自己的印记，只是我没有什么能留下的，便送了我这枚印章。”

黛玉摊开掌心，里面赫然躺着一枚鸡血石印章，鲜红掺着黄绿，十分悦目。

这画和印章，并没有多么珍贵，可难得的是那份心意。

林如海突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默许黛玉同卫照走的这般近。

原本他以为两个孩子，只是普通的交往，卫照送黛玉名贵的种子，这些日子的接触，都只是为了探查自己辞官的真相，而黛玉缺少玩伴，突然有人对她这么好，自然想要亲近，再说她幼童心性，一旦分别，过不了多久就会忘到脑后。

可现在这画轴和印章摆出来，哪里还能轻易的地斩断羁绊。

以自家女儿的性格来说，这一声声卫哥哥就是最好的证明。

若卫照是个好的也就罢了，两人就当兄妹相交，日后长大也当多走一门亲戚。可他的下场是那等惨烈，其中缘由又不得而知，若有朝一日东窗事发，黛玉必定伤心。

这可真是一部臭棋。

勉强陪黛玉用完一顿饭，林如海赶紧吩咐下人准备马车。

按卫照他们还要去灵觉寺收拾行李的时间，现在走快一点，还能在渡口碰到。

印有林氏标志的马车乘风而起，在马儿的一声声嘶鸣中，赶到码头时，刚好还能瞧见他们几人的身影。

身边的小厮已经上前去拦，林如海回忆一番自己准备好的措辞，不疾不徐下了马车。

“林大人派林宁过来相送，晚辈已经感激不尽，现在又亲自过来，叫晚辈如何心安理得？”

虽然知道林如海急急忙忙赶过来，目的并不是送别，可面子话还是要说的，所幸生于侯门世家，这些简直是天然的本领。

果然林如海也心照不宣：“世子于林家有大恩，昔日灵觉寺内救我爱女，林家阖府还未报答，现下只不过是来送行而已，世子不必拘泥。只是观世子年少，忍不住有一言相劝，望世子遇事平心静气不可冲动，在下还等着在京中与世子相见。”

此言一出，卫照心神一震，那个困扰他多日的事，终于在今日有了答案。

他竭尽全力压下澎湃的心跳，面上仍旧淡定：“大人良言，晚辈铭记在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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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辞官成功 身份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