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赤司说得都对 第3章 三

“姑且提醒你一句，已经超过五分钟了。”

就在我伸手准备接过那张奖券的时候，赤司突然把手抽开，语调一沉。他从提包里拎出把通体漆黑的M1911，熟练地上好弹，眼神变得比钢铁还冰冷。

“浪费我的时间，此外还随意使唤我，你太狂妄了，跪下。”

“……啊？赤司同学在说什、”

砰！

一声巨响打断了我的疑问。被震得跌坐在地，我僵硬地低下头，赫然望见脚边的路面上多出一个新鲜的弹孔。

赤司：“这是命令。然后给我记住，我的命令是绝对的。敢违背我的人，就算是父母我也杀。”

“等下、”

杀人是违法的吧！在此之前持有枪械就完全触犯法律了——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第二颗子弹已经擦着我的脸颊飞过。我下意识伸手一抹，满手猩红；再抬头，赤司正单手转枪，给冒着烟的枪口散温。

赤司：“根据刑法41条，未满14岁时进行的犯罪行为属无责任行为而不罚。”

搞什么，怎么还擅自读取别人的思考？话说这根本是预谋犯罪啊。

“——稍等一下，”我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边抖边说服他放弃挑战道德底线：“即使不会判刑，你还是会被关进自立支援设施，打不了球下不了棋、也不能自由地吃豆腐，但只要你现在放下枪，我保证我会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够了。违抗我到这个地步，光是跪下已经不够了。死吧。”

劝说无效，赤司耗尽了最后一丝耐性，冷笑着将枪口指向我的额头。死亡近在咫尺，我背脊一凉，打算求饶，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可恶！快震动啊声带，快说不要杀我，说我还不想死……说我知道错了、说我会一辈子服从你，说赤、赤——

【？】

“~￥％＠司大人！！”

一个激灵、以抱头鼠窜的姿势从梦中醒来时，教室里鸦雀无声，仿佛还能听见我那句梦话的回音。我环顾教室一周，最终和老师四目相对。

我坚定且自信地说：“选Ｃ。”

然后被罚站了。

【七】

运动社团的活动几乎都在今天正式开始，篮球部也不例外，包含黑子在内的一军成员正在绕体育馆慢跑。

我悄悄混进队伍，跟在了黑子身边。目的很简单：找他抱怨赤司。

“那个……爱园同学，一定要现在聊吗？我也许没办法认真听。”

黑子无奈地向我确认。

“就是这样才好。反正我也不想认真抱怨这种事。”

最好一个字也别记进脑袋。我把头往黑子面前伸，不满地指着自己的脸，开始朗读辩词：“所以说，竟然朝这么一张无辜的脸开枪，你不觉得赤司太过分了吗？”

“…那只是，爱园同学的梦而已。赤司同学，不会那样说话，也不会带枪上学的。”

“但是枪出场之前的都是真事，你看。”

把手伸进外套内袋翻弄，我很快就找到了一支铅笔。

“这个就是证据。”

黑子深吸了一大口气，有些艰难地扭头看了过来，“这是……，免削铅笔，好怀念。”

“免削铅笔……？不是拼接铅笔吗？”

“一样的。还有人、喊它积木铅笔…”

“这么一说确实很像积木……不对，笔的叫法怎样都好。重点是他赢了，而且还是一发入魂，这支铅笔就是用奖券换来的奖品。”

回忆起那个过程就觉得诡异。我打了个冷颤，毛骨悚然地抱住了自己。

“好可怕，几率可是0.0033%，那家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爱园同学、不也说过，0.0033不是0，么。”

黑子却好像对此不以为然，也许是因为身体正在发力，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哼……？黑子，你之前不是默认不可能的吗？”

还说我「明知得不到奖品」呢。我有些怀疑地看向黑子，他默默别过了头，半响那把心虚的声音才重新响起。

“赤司同学的话、总感觉，好像做得到。”

“……没救了，这个世界已经被赤司教占领了。”

连黑子都认为赤司无所不能，好绝望。更绝望的是我也目睹了赤司降下的神迹。距离太近、已经没办法视而不见了。

黑子还在我隔壁熬起了鸡汤。“但是，只要不是0、就总会，有人做到的。”

“等等。你跟我的立场是不是反转了？”我的心情极度矛盾，“黑子，你懂吗，0.0033等于三万分之一。买乐|透中三等奖的几率是28224分之1，换句话说这比中彩票还罕见。”

“三、等奖……”

黑子用眼神补充了他因为快没气而说不出口的「有点微妙」。竟敢小瞧三等奖？三等奖的奖金也有三十万啊。

我惆怅地向太阳举起七色的积木铅笔，光线穿过半透明的塑料外壳，分散成一滩彩虹流淌在地面。

廉价而绚烂。

“黑子，你说，我到底该怎么看待这支铅笔啊。是把它当成普通的铅笔呢，还是三等奖…？”

毫无疑问那只是一支铅笔。一支能写出黑灰色字的文具，绝对不值三十万。

在赤司眼中更是如此。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成功是万中无一的特例，对他而言，替我通关那部老机台，不过是像教街坊儿子骑自行车、扶老人过马路那样的举手之劳罢了。不过我想就算他知道，大概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想，因为他总是这样、轻而易举地创造奇迹——他自己就是个万中无一的天才。

但我无法忽略这支笔的象征意义。因为它现在在我手上，在没被上天眷顾的我手上。

……真不公平啊。

在我自顾自地开始彷徨时，我的倾诉对象貌似快要到极限了。

“不好意思…，我实在、…没有办法…，回答了……”

他总是冷淡平静的声线此刻分外嘶哑，气息紊乱而灼热，不用想也知道他根本无瑕分神听我说话。

“没事，本来就是我在打扰你。”我识趣地结束了话题，避免再分散他的注意力，“要再慢一点吗？”

“嗯…、没关系的…我、哈啊、快要好了、……”

黑子倔强地把话语挤出喉咙，光是这样已经费尽他全身的力气。纤细的少年脸色苍白却又泛着病态的粉红，眉头浅浅蹙起，双眸因为缺氧而蒙上了一层泪水；透明的汗珠从他额角滑落、顺着脖颈滴入起伏强烈的胸口——

哇哦。总感觉看着这样的画面，赤司什么的都无所谓了。

“……加油。”

我咽了下口水。

好不容易完成了指标，黑子连脚步都是虚的，狼狈地扶着体育馆的外墙调整呼吸。

“还好吗？来。”

找不到黑子的水壶，我绕到最近的自动贩卖机按了一瓶宝矿力，给黑子补充水分、顺便当作听我倾诉的谢礼。黑子接过，并未立刻打开喝，反而用一种见了鬼似的眼神看着我，缓了好久才开口。

“为什么…、爱园同学……可以…这么轻松地、边跑、边说话……”

“因为我是途中加入的嘛。而且黑子的步调又慢，我能混进来而不被发现，都是多亏你落后其他人两圈……”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话着说着才发现黑子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完了，其实我的本意是感激他替我省功夫，但黑子明显把重点放在了「跑得慢」上面……

“体力差也没事的黑子，人类本来就是各有所长，”我竖起拇指：“至少你边跑边说话时漏出来的喘息声很可爱。”

比八成人类可爱。我敢断言，这方面连我也会输给他。

“……”

黑子一言不发地开始隐形。

“等等？我只是觉得可爱而已，绝对没有想别的事情哦？”

“…………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八】

黑子进体育馆训练了。我在门口和他队友聊了几句，聊着聊着不小心跟着走进体育馆，被他另一个队友扔了出去。本想说点什么，但远远看见赤司往这边走来，吓得我赶紧逃离现场。

我怕他拿枪射我。不过就算他不射我也该溜了，毕竟今天还有约。

草草发了条短信，我加快脚步走向商店街，到达约定地点时，刚好碰上了有人被四个大姐姐搭讪的大场面。风暴中心那位一米七几、拥有清爽飘逸金发的少年见我出现，立刻脱围向我走来，还不忘回头用眼神朝大姐姐们致歉。

“好慢啊小爱园~！”

金发的帅哥不满地说。他的名字是黄濑凉太，身份是我去年的同班同学。

“体谅一下咩，我被老师罚站已经够惨了。”虽然这个跟迟到没有直接关系。我跟那几位大姐姐点头示意，然后领着他走进通往卡拉OK前台的升降机，“话说黄濑，怎么只有你？”

升上初中后，进入卡拉OK不再需要监护人陪同，于是我、黄濑、以及另外两个热爱歌唱的同学组成了一个K歌小队，经常一起去卡拉OK。今天本该是换班级后第一次聚会，然而那两个经常对唱情歌的人不见身影。

听到我的问题，黄濑的眼睛突然亮了。大概是一直在等我问吧。他抑制着兴奋、神经兮兮地凑近我的耳边：“说是临时有事……但小爱园知道吗？他们春假的时候在一起了，所以我猜他们应该是去约会哦！”说到这里又重新拉开距离。“话说、罚站？怎么一回事？”

“骗人的吧，好绝望啊，竟然是团内恋爱。两位，唱到六点，机种要DAM AIR，麻烦你了～”

虽说我早就知道了。不如说告白都是我怂恿的，连台词我都有帮忙构想。趁着店员办理手续，我继续回答黄濑，“没什么，上课闭目养神被狸猫卫门发现了。”

“呜哇，你班今年是他教数学啊？”

“嗯，我们完蛋了。听说你们班主任是常盘御前，好羡慕……”

“啊！说到这个，她剪了超短的头发！大家都说她刚刚分手。”

确实刚刚分手，原因是男方劈腿，劈腿对象还是个女装酒吧舞男。再说下去可没完没了，我拽着他的衣袖，把他拉向包厢。

“学校的事情先放在一边，抓紧时间！战斗要开始了。”

……

……

离店的时候路灯已经亮了，在密封的包厢里承受了两个小时的音响声压，终于回归宁静的环境，耳朵沙沙沙地响个不停。

“小爱园，你今天是不是刷新了最低评分啊？”

“那支麦收音不好。”

“啊～啊，输了就说这种话很逊耶。”

“咕……你别太得意了！今天确实有点不在状态，下次我会赢回来的。”

我面如死灰地与黄濑走在回家的路上。可恶，要不是冒险挑战了只听过几次的新曲、没掌握好音准，我怎么可能输给他。

“下次吗……”

黄濑犹豫地重复了一次我的话，突然停下了脚步。

“话说，小爱园，我准备试着加入篮球部，这一阵子应该会变得很忙，没办法像这样出来唱歌了。”

“诶……”

好突然——什么的，虽然很对不起煞有介事的黄濑，但我完全没有这种感受。这家伙唱了一堆离别歌，还唱了两次化学超男子的你走你路，告别的心根本呼之欲出，我差点都以为他是要出国留学了，结果就这。

说到底，黄濑参加社团总是三分钟热度，去年也经常翘掉部活去玩，没准下次吵着要出来唱歌的人是他呢。我看着地面，心不在焉地继续给反应，“哦，不错嘛。打篮球加油……诶！？篮球？！”

“哇、干嘛？！”

“那对痴男怨女就算了，现在连黄濑都要抛下我吗！”

我瞬间脱离附和模式，撕心裂肺地控诉黄濑的背叛，就差没跪下抱住他的腿。“那种事情不要啊！没有你我该怎么办，不是说好唱一辈子的青春Amigo的吗？！你可是我唯一的朋友啊！！”

怎么偏偏是篮球！？

“等、态度变得好突然…”黄濑吓了一大跳，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没被我牵着走：“骗人，小爱园怎么可能没朋友？你忘了你刚刚唱到一半还让服务员进来合唱了吗，你还替他去送薯条了……这样的人不可能没朋友啦。”

“你说哆P？哆P最近也过得不容易，帮他转换心情是必须的吧。”

“他叫哆P吗……这样啊，难怪他唱哭了……”

“别看他那么丢人，哆P可是店长哦，我们能有三折优惠都是多亏了他。”

“店长？哆P原来是那么厉害的人物？！话说、他也没有很丢人吧？”

“在别人面前哭还不够丢人吗。”

“你那是什么硬派作风啊……”

是轻易落泪的人太软弱了。再走五十步就到该和黄濑分开的路口，我摸出两颗喉糖，给他丢过去一颗。

“不跟你开玩笑了。挑战新兴趣不是很好嘛，刚好明天就是招新日，放学了记得去填表。祝你的幻听能根治。”

黄濑精准地接住，跟我同时撕开包装，将糖丢进嘴里。

“这种事我还是知道的啦，谢谢……啊？幻听？”

“……你忘了啊。”

我抬眼看着一头雾水的黄濑，确认他目光里那清澈的愚蠢不是装出来的之后，叹了口气，一手将刘海扒拉至脑后，仰起头将夕阳洒在脸上，调整表情和角度、让自己看起来特别落寞，特别有破碎感。

“「你能听见吗，风的声音。我啊，对一切都冷漠的时侯，总会听见这样的声音」……”

黄濑顿了两秒，短暂的思考过后终于意识到，我是在复刻他曾经的中二台词。

他蜜蜡色的双眸瞪得老大，脸也唰地一下红透了。

“等、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也太羞耻了，快住口！为什么要背下来啦…？”

“我记性比较好。走了，拜拜。”

【九】

简单聊两句黄濑凉太吧。他是一个长得帅的常识人，本人对自己长得帅这一点有清晰认知，平时有在做读者模特儿。

远看是阳光帅哥的黄濑，只要稍微靠近一点，就会暴露出中二的一面。具体表现为慕强。此人的言行举止隐约散发出一种「我无敌所以这个世界好无趣」的傲慢，导致至少在我心中，他是个欠欺负的角色。

嘛，不过他人不坏。

黄濑中二的其中一个原因，是他超强的运动能力。据本人言，只要是看过一遍的动作、他都能轻松模仿，因此，他经常被各大运动社团挖角，一入部，他就会以最快的速度成为部里的王牌，没多久又会因为觉得无聊、没挑战性而玩腻。来回往复，他就产生了「我无敌以下省略」的感受。

对一切冷漠以对的黄濑，突然满怀斗志地加入篮球部的原因是——

“……青峰同学。”

我站在天台边，往新校舍的方向眺望。身后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我没回头，直接喊出了来者的名字。

“什么嘛，已经有人了啊。”

和想象中一样慵懒粗矿的声音响起。还真是他。把我吓了一跳，要是猜错不得尴尬死。

不过这个时间会来天台的人，除了青峰大辉也没谁了。

这位是黄濑的……嗯，暂且当作憧憬对象吧。昨天，就在出发去卡拉OK之前，黄濑偶然地看见了青峰·帝光中学篮球队王牌球员·大辉打球的样子，发现这世上竟然还有自己学不来的动作，觉得太神奇啦；因此对篮球产生了兴趣。

我对黄濑的说辞有所保留，因为我后来给他看印度瑜伽的影片时，得到了非常微妙的反应。我觉得他感兴趣的并不是什么高难动作，而是青峰，这个皮肤黝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极度典型的体育系男子。

“我马上就要走了，你好好享受日光浴吧。”

“什么鬼啊……”

青峰漫不经心地走到我隔壁，顺着我看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有一大堆正在设置社团招新摊位的学生。理论上他不应该知道我在看谁，但青峰有着所谓野性的直觉。

他纳闷地开口：“喂，你又开始偷看赤司了？之前不是戒掉了吗？你这家伙很吓人啊。”

“冷静一点，我的朋友。”我随口答，“我是在为招新日的准备活动做评估，晚点要写报告的。”

“啊…？为什么你要做这种事？等等，那是歌词吧？好耳熟……”

“因为我是学生会成员。”

上课铃差不多要响了。赤司刚刚完成与戏剧部的交涉，看口型应该是在感谢对方愿意移开阻挡通道的展板。转身离开前，他全面勘察了中庭的布局，一脸「不是满分但尚算合格」的神情，不一会儿身影彻底隐去在墙壁后。

我盖好望远镜的盖子，转身背对栏杆仰起头，今天天空蓝得就像提前到了夏天。

“对哦。歌名是青春AMIGO，要跟我对唱吗？”

“才不要嘞。”

青峰三两下爬上水箱顶，躺下就开始看大胸杂志。翻了两页后，大概是觉得我在这里害他不自在，又睨了我一眼。

“成天盯着别人看，你也太闲了吧。没自己的事要做吗？”

“我的事都做好了。”

“哈。学习呢？你不用复习？”

他张口就来。轮不到你叫我复习吧——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我还是无言地翻出刚发的高分测验卷，举起手扬了扬。

“……没朋友吗？”

我打开钱包，翻出一大叠大头贴，像扑克牌一样列好在青峰面前；每一张都是我和不同的人的合照。

“……发展点兴趣……”

我从钱包里拎出折叠式的卡套。一松手，卡套啪嗒嗒嗒地展开，每一格都放着不同娱乐场所的会员卡，包括但不限于游戏中心、保龄球馆、卡拉OK、漫画咖啡厅、网吧、棋牌室。

“真的假的……算了，随便你吧。”

青峰终于放弃吐槽，用尾指掏了掏耳朵，自言自语着终结了这个回合。

我收好钱包，准备走时又抬头望了一眼。青峰大辉这个人，挑在午休结束前三分钟这种时间跑来天台，怎么想都只能认为他是准备翘掉下一节课吧。

真是懒散又随性。

唯一能让这样的青峰专注的东西，就是篮球。喜欢读书的黑子也好几乎全能的赤司也好，都特别喜欢篮球，直觉告诉我黄濑也是，应该会有好一阵子听不见风的声音了。

我的手按在门柄上。门后是模糊的上课铃声。两边好像裂开成了不同的世界。

“青峰同学，为什么你那么喜欢篮球呢。”

“啊……？这种东西哪有什么原因。”

青峰的声音从稍高的地方传来，就像是神之音一样。

我瞎说的。音色太粗野了一点都不像。

“你告诉我我就帮你买麻衣酱的新刊。”

“真的吗？！……嗯…因为有趣吧。”

“AMIGO，这个答案敷衍得我连封面纸都不想帮你买……”

“嘁……好麻烦啊。你赶紧走吧。”

我听见书刊翻页的声音，还有细碎的布料摩擦声，多半是青峰换了个姿势在看杂志。上课铃已经演奏到一半了，我还站在这里，原因无他，顶楼的氛围太适合装逼了。光是站着就觉得自己是青春伤痛文学主人公。

青峰的声音重新响起时变得更模糊了。他应该也背对着我。

“你没有喜欢的东西吗？有就能懂的吧，就是……命中注定？的感觉，非这个不可！的感觉……这个应该是命运的一种吧？”

“命运……。”

我轻声复读着。一听便知，为了得到小麻衣的写真集，青峰正绞尽脑汁将自己脑内所想化作文字。这时候我就有些痛恨自己过高的理解能力和幻想修正能力了，竟然凭几句朦胧得要命的话、就大概妄想出了他对篮球那种玄妙的情感的模样。

纯真地说什么命运，说什么非他不可，明明你才是被才能选中的人。这种好事可没那么多。

我不自觉地攥紧了门把。

“算了，你给我唱青春AMIGO吧，唱了我就帮你买麻衣酱的新刊。”

“谁管你啊！反正是骗人的吧！”

没再继续跟他争，我庞！地关上楼梯间的门，向教室撒腿狂奔，最终还是输给了时间，没能在铃声响完前进到班里。

在本章留言加入赤司教，你就会得到赤司同学的祝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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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