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虹色掠影·β 第3章 第 3 章

如果本地人也要像陆地来的海贼和旅客那样走王国正面入口，那国境警备队的审查工作就太过饱和了，大部分鱼人岛居民都是从泡泡内的海域直接来往外海。拉嘉学着游在自己前面的年轻人们，按照自己入境时的样子，直接一头扎出泡泡，坠入了深海。

不同于王国境内的水域平稳温暖，也不同于其他渺无人烟的海域宁静冰冷，越靠近坐落于海底的鱼人街，拉嘉就越能清晰地感知到来自下方的生活垃圾污浊气味与被海水压抑扭曲的吵嚷嘈杂。密密麻麻的人群在破败的房屋中、街道间栖息或穿梭，楼群的尽头停靠着一艘巨大到仿佛能够装下一支巨人族海贼团的船。那里倒是比较空旷，只有甲板上有几个零星的生命反应。

拉嘉浮在鱼人街上空俯瞰，很快找到了其中最为格格不入的一片区域。与其他多少有些拥挤的居所不同，一幢矗立在街区外围的屋子里空无一人，它的门前和周围有几个走来走去的人像是在守卫着这栋建筑。屋里有着大片由机械运转造成的热源，看起来像是个工厂。

为了不引人注目，拉嘉先下沉得足够深，让自己的双脚踏上海床，再一步步走过去。虽说工厂本来就不在人群聚集区，拉嘉也明明挑选了最为人烟稀少的一条道路，但走到工厂门口时，她已经发现有不下十个人注意到她是外来者，分别在不同方位跟踪观察着她。她在正门前停步，而那些守卫状的人立刻警惕地抄起水手刀，向她逼近过来。

——无论如何，这座房子里有着需要被守卫的东西，值得我调查看看。

拉嘉熟练地挂上礼节性的笑容，首先编了个理由尝试交流：“请问这里面是制作什么的工厂吗？我是从海面上来的商人，对你们的制造业很感兴趣。”

“商人？也就是说跟人类同流合污的叛徒！”一个瘦削的马林鱼人鱼不等她说完，就甩尾向她冲来，拉嘉抬起手杖弹开他的一刀，以令他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劈上他的后颈，瞬间就让他失去意识，缓缓飘落到地上。另外几个守卫中的一个转头飞速游离，似乎是想去叫支援，其余的朝着拉嘉一哄而上。

拉嘉将手杖扯成长棍形态，一棍顶中一个人的肚子，让他痛得干呕不止动弹不得，随后解除金属绳的固定，从被打倒的那个敌人露出的空缺将半侧短棍向着那个逃跑的人丢掷出去，带着金属绳飞出的短棍狠狠击中那人的后脑把他同样砸昏在地，立刻又被拉嘉拉扯回来，正中另一个守卫的鼻梁。拉嘉用金属绳锁住一个守卫持刀的手腕，拧向反关节的方向迫使他吃痛松开刀，随后顺势把他扔向被打中鼻子的那个守卫，二人一起被甩出去砸在了墙上。

不出几秒，五个守卫尽数失去战斗能力，剩下的两个迟疑着与拉嘉保持住距离，焦虑地互相看看，似乎不知道是否该继续战斗。这时，拉嘉察觉到背后有一个她有点熟悉的身影沿着街道走了过来。从身体轮廓和五官形状来判断的话，拉嘉觉得他是不久前袭击她那群人中的双髻鲨鱼人，但他的肌肉状态、脉搏和血液流速与之前完全不同，整个人摇摇晃晃，仿佛早已脱力，还时不时发出婴孩般的呜咽。

“是咚森先生！”一个守卫叫出声来，向那个人挥手大喊：“咚森先生！还好你来了！我们遭到了袭击——”

名叫咚森的双髻鲨鱼人稍稍抬起头，却依旧精神萎靡，只是眯起右眼，颤颤巍巍地举起拖在身后的锤子，漫无目的地左右挥舞。

“需要……补充……ES……”

离他更近一点的那个守卫摸摸口袋，立刻就想向咚森奔去。拉嘉想起之前那三个海贼围攻她时吞服药丸的情景，猜到了他们想要做什么。眼看着咚森马上就要锤到工厂楼体，她纵身抓住那个守卫的后衣领把他向后抛开，随即攥起拳头，调整吐息，让包裹在自己身周的水向着拳心聚集。

“——水激拳波！”

水分子急剧压缩带来突兀的海流涌动，尚清醒的守卫忙抓住昏迷的同伴以免他们被卷过去。拉嘉高高跃起，从上至下地朝咚森挥出这一拳。根本不需要她的拳头直接落在他身上，振波就已经正中他的头顶。咚森当即咳出一口鲜血，双膝跪地，一动不动了。

“居然一拳就把咚森先生给……”

守卫们面面相觑，不知是谁嘟囔了一句，所有人的战意都随之收敛消退。连街角几双窥视的眼睛都在目睹这场战斗后遁去了。拉嘉把武器变回手杖形态，随后掏出那粒自己顺来的药丸，递到那几个守卫面前。

“他说的ES，是这个吗？”

“呃，对，就是这个。”为首的守卫凑近看看，咽了一下口水，紧张地抬眼问道：“这位……呃，商人小姐，你想接手ES的生产吗？”

“先告诉我它有什么功效吧。”拉嘉说着招手示意对方跟上自己，迈步走向落败的咚森。

“吃下一颗ES，我们的力量就会翻倍，吃更多的话，效果也可以继续叠加，所以只要不断地服用ES就可以变得所向无敌！霍迪老大说获得这种梦幻般力量的代价是削减寿命，不过管他的呢，本来我们也没指望自己能长命百岁，还不如趁年轻多向人类复仇——而且有干部们在，还轮不到我们去打最难的仗。”工厂守卫越说越兴奋，甚至亲自掏出一颗来问：“需要我示范给你看看效果吗？”

“既然你知道它是会削减寿命的东西，就不要这么轻率地使用！”拉嘉的态度难得地严厉起来，她从对方手中夺过药丸，和自己的那一颗一起塞进口袋。“不要以为只吃一颗就没关系，它带来的副作用是会长时间积累的，而且从你们这个叫咚森的干部刚才的精神状态来看，这东西说不定还有成瘾性。”

“咚森先生一直都是那样的，过了药效就会情绪低落，不过只有他会那样，应该跟他自己的性格有关吧？”交谈间，他们已经站到了咚森面前。双髻鲨鱼人过于高大，拉嘉浮到他的头颅所在的高度，扒开他左侧的眼皮，直接用手指触碰上去，仔细观察。

——内部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血液流通的迹象。眼球是瘪的，就好像是被榔头尖端凿进去搅和了一通，看样子晶状体已经被破坏，没有修复的余地。若不是双髻鲨鱼人的双眼长在额头两侧，这一击说不定就深入他的大脑了。

“他的右眼可能已经受到了左眼的感染，视力跟着下降了。”拉嘉难以从这个糟糕的环境中分辨腐烂的味道，所以也没法继续诊断。她扯着咚森斜挎的皮带让他轰然趴倒，转头对跟在自己身边的守卫说：“送他去城里吧。如果不动手术把左眼球摘除的话，他离彻底失明也不远了。”

这时，另外几个缓过神、恢复意识的守卫也跟了过来，最一开始攻击拉嘉的马林鱼人鱼抱着臂没好气地说：“你不是真的商人吧？那就先给我们个准话。你要把工厂夺走吗？新鱼人海贼团可是整个鱼人街的老大，你要占领工厂，其他干部肯定不会坐视不管。你要是有从他们手里夺走整个鱼人街的胜算，我们就犯不着浪费力气去顾虑他们是死还是瞎了。”

拉嘉听出他的烦躁与不情愿，她顿了片刻，换了更强硬的语气：“他在这里会碍我的事，替我把他送到医院去，之后我会给你们报酬的。”

一开始给拉嘉介绍ES的守卫打破僵局，拍拍自己旁边同伴的肩膀，他们两个一边一个地架起咚森的手臂，带他游向了上方远远散发着光芒的鱼人岛主岛。待其他守卫将目光从他们身上收回，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拉嘉身上，拉嘉也差不多下定了决心。

“你们身上都带着那个ES，对吗？”

守卫们都点了点头。

“那么现在都交出来。以及告诉你们海贼团的其他成员，还有鱼人街的人……无论谁手里有ES，都立刻上交到我这里。如果有谁有异议，我随时欢迎挑战。”

守卫们不太确定地环顾四周，其中一个回应道：“我们会给你传话，但有多少人会听我们就不知道了。”

“没问题。”拉嘉浅浅叹了口气，转过身，宣示主权般把手杖“嗵”地拄在工厂门口台阶上，伸手推开了大门。

“——现在，谁来跟我聊聊新鱼人海贼团其他干部的事？我会打败他们，成为鱼人街新的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