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Echo 第51章 Chapter 51

尽管当事人之一的伊莉丝·赫菲斯托斯小姐在全校学生面前用清晰可闻的声音向哈利道谢，但大家还是用那种看怪物的眼神看待哈利·波特。

伊莉丝已经记不清遇见几个劝她快点买护身符的人了，她对这些嘈杂的声音简直厌烦透顶。

她怒气冲冲地抱着课本走进变形术教室，并真诚希望这里能少一点蠢货。

这一节课过得很快，不仅没有人劝她买护身符也没有人对她说哈利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让她小心。

她舒心地长舒一口气，却突然听到尖声刺耳的呼喊声。

“动手啦！动手啦！又动手啦！是人是鬼都不能幸免啊！快逃命吧！动—手啦！”

伊莉丝还没反应过来，麦格教授已经快步推开门走出去了，而杜鲁门就顶着黑一道白一道的头发跟在她后面溜了出去。

当伊莉丝走出教室时，走廊里面已经被冲出教室的学生们挤得满满当当。

有人认出她，惊慌失措地捂着嘴用手对她指指点点，伊莉丝皱眉看了那两个学生一眼。

麦格教授让魔杖发出一声巨响，要求所有学生回到教室去。

而当那些学生转过身看到这个六年级的金发女生，纷纷倒吸一口气，好似她不应该站在这里。

伊莉丝困惑极了，她往前面走去，那些人仿佛都带着一丝对她的悲悯，不约而同给她让开一条路。

空中飘着一个浑身乌黑、烟雾缭绕的断了大半个头的幽灵——格兰芬多学院幽灵尼克，而地上躺着一个她还算眼熟的男孩，那个昨天躲在她身后的赫奇帕奇男孩——贾斯庭·芬列里。

他们的脸上是一模一样的惊恐表情，似乎看见了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事物。

“回到教室去！”麦格教授发出最后通牒。

伊莉丝感觉到被什么人牵住手，她下意识地跟随着，亦步亦趋地、跌跌撞撞地回到那间教室。

那里面寂静又嘈杂，好像每个人都在问她许多问题，好像她不应该坐在这里而应该和那个小男孩一样躺在地上。

“伊莉丝！看着我！”男生焦急地大喊她的名字。

伊莉丝呆滞着双眼看向这个英俊帅气的男生。

奥利弗的心脏狠狠地揪起又重重落下，他顾不上周围有多少人，一把将女孩抱进怀里。

“你没有事，你在这里，还好你在这里。”

他看到那个赫奇帕奇男孩的第一眼就认出了他，他昨天躲在伊莉丝的背后，让伊莉丝去面对那条蛇。

而那个孩子倒在那里的时候，伊莉丝就坐在一墙之隔的教室里让她亚麻金色的头发变成棕色变成银色。

"Olivier……"她趴在他的肩头小声唤他。

“我在这里。”他说。

“为什么呢？可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女孩的声音突兀响起，惊醒伊莉丝和奥利弗，“别管那些了！你能看到什么？看到的人全石化了！”

伊莉丝眨眨眼，突然发现半个教室的人都围在他们身边，刚刚发出声音的是杰玛。

“看样子你从那如梦似幻的状态里出来了？”杰玛半是嘲讽半是关心地说。

“哦…那个孩子……”伊莉丝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昨天就在你身后！结果今天他就被袭击了！”杜鲁门依然顶着那一头黑白相间的卷毛，“你或许很危险！”

“但伊莉丝应该是安全的吧？芬列里是麻瓜出身，伊莉丝又不是。”佩内洛提出反驳意见。

杰玛懒洋洋地插嘴，“我得说——在极端血统论者眼里，混血也和麻瓜差不了多少。”接收到棕发女孩不满的眼神，她又撇撇嘴，“我意思是说，不管是麻瓜出身还是混血，都不要掉以轻心。”

“丽兹…”奥利弗皱着眉，杰玛的话让他极为担心，“圣诞节…我们去找教授，你来我家，学校里太危险了！”

伊莉丝摇摇头，手指抚上他的脸颊，“只是躲藏的话又能躲到什么时候呢？而且就算那个斯莱特林的怪物追着要攻击我，它也得先爬上拉文克劳塔楼再回答鹰环一个问题。”

杜鲁门笑出声，他觉得伊莉丝的话有趣极了。

但马上他又被希利亚德拉到旁边去，“严肃点，杜鲁门。”

奥利弗根本没听到杜鲁门的笑声，他只觉得心里一片焦急，像是整个人都在被火焚烧，把他的心脏也剖出来架在壁炉里烤。

“咳咳！”严厉沧桑的女声在门口响起，是麦格教授回来了。

“伍德先生，注意言行举止。”她没有给明显失礼的两个人扣分，而是装作没看见一样穿过人群走到讲台上。

“杜鲁门先生，看来你很满意你的新发色。”头发一道黑一道白的杜鲁门大惊失色地摸上头顶，他刚刚竟然是这个样子跑出去的！

虽然教学被打断，但提高班的课原本就已经到下课时间了。麦格教授留下一篇十五英寸长的论文作为假期作业就离开了教室。

他们走到熟悉的楼梯拐角，这里依然安静沉寂。

“丽兹……”奥利弗紧紧牵着伊莉丝的手，好像怕她下一秒也会躺到地上去。

伊莉丝乖巧应他，“我在这呢，伍德先生。”

“要不你——你去我家？”他还是没放弃。

“真的没关系！圣诞节假期里学校的教授们也是休息的呀，那个怪物就算是再厉害也不敢在教授们整天闲逛的时候出来伤人。”伊莉丝高兴地隔着衣服摸了摸男生的腹部。

奥利弗又急又气又好笑，“说正经事呢，你在做什么？”

“嗯——奖励？”她抬起头，笑得贼兮兮的。

“奖励你还是奖励我？”

“你奖励我。虽然我的手是主动放上去的，但是我真的要说是你的腹肌先招惹我的。”

“你做了什么值得被奖励的事吗？”被她一顿胡搅蛮缠，那些后怕惊慌也都化为了无奈。

她漂亮的眼珠滴溜溜地转着，“没有就不能奖励了吗？”

奥利弗叹口气，抱紧他的女孩。

“你知道你很不讲理吗？”

“哦当然知道——你三年级的时候不就已经这么觉得了吗？”

“现在更过分。”

“那可太好了！”伊莉丝笑着亲他，“除了你没人能受得了我了！”

他终于低笑出声，“对，只有我。”

他喜欢的姑娘，蛮不讲理、古灵精怪，却又聪慧勇敢。

她比世间所有的珍宝加起来都更贵重美好。

不是只有他能接受她。

而是她只选择他，所以只有他。

贾斯庭的遇害让学校里的谣言更加离奇恐怖，在听过不止一个人说伊莉丝或许也是哈利·波特的帮凶这个说法后，她气急败坏地拽着佩内洛的手，“佩娜，给他们扣分！”

“丽兹——”佩内洛从没见过伊莉丝这样好玩的表情，她没绷住表情，开心地笑了，“扣分是要按照校规来的。”

“哦…我太可怜了…”伊莉丝靠着好朋友的肩膀，“我需要克里瓦特小姐温暖的怀抱，珀西不会要跟我决斗把我干掉吧？”

“珀西应该不会，但奥利弗可能会想把我干掉。”佩内洛声音凉凉的，“你没有觉得身后的视线过于强烈吗？”

伊莉丝像得了软骨病，不愿意从女孩身边移开，“奥利弗——别看了，这是女孩们的时间。”

那道紧盯不放的视线消失了。

佩内洛悄悄回头，发现奥利弗正埋头吃一块牛排，她小声问伊莉丝，“你的——不是好了吗？”

伊莉丝蹭地一下坐起来，凑到佩内洛耳边小声说，“明天给他。”

恍然大悟地点头，佩内洛觉得这样是正确的，不然可能会有人一整晚都睡不着了。

圣诞节宴会上的食物丰富美味，没有因为多了一个石化的人和一个石化的鬼而变得敷衍。

伊莉丝吃了个肚皮溜圆，兴高采烈地朝男朋友挥挥手跟着拉文克劳队伍回寝室了。

“赫菲斯托斯的施咒水平极为出色，她可是弗立维教授最得意的学生。”

“她要是偷偷学了黑魔法肯定不会有人发现！”

“你没发现吗？她都一副冷淡的样子了，伍德还觉得她天下第一好呢，肯定是用了什么黑魔法！”

“而且波特用了蛇佬腔之后就赫菲斯托斯没害怕他，还感谢他！”

“她可真怪，她说不定真的就是黑巫师。”

奥利弗路过一群低年级学生的时候听到他们讨论伊莉丝，生气地瞪了他们一眼。

黑巫师？伊莉丝用出守护神咒的时候你们都还撅着屁股玩泥巴呢！为了你们这群无知愚昧的蠢货，她都准备去死了！

珀西呢？人呢？扣分！统统扣分！

“我突然理解了斯内普教授。”奥利弗站在床前，“看到大脑塞满巨怪鼻涕的蠢货真的很难忍住不扣分。”

“他是不是在骂我们？”诺瓦尔震惊。

“他连他自己都骂了，原谅他吧。”贝尼克移开视线。

从一群莫名其妙用古怪目光看他的学生旁边走过，奥利弗提着行李箱叮叮咣咣地下到一楼。列车十一点发车，所以他得赶去车站。

但奥利弗把行李放在地上，他要在城堡门口等一会，因为伊莉丝说会来送他。

“奥利弗——”一道白色人影飞快地跑下楼梯。

伊莉丝穿着她又一件白色大衣，像是这冰天雪地化身的仙子，纯洁美好。

“睡得好吗？”

“嗯，很好。”

“那我走了？”奥利弗觉得时间差不多了。

伊莉丝突然脸红起来，“等一下。”

她的手从背后拿出来，手里是一条黑灰色围巾。

“这是我送给你的圣诞礼物…”她的眼睛明亮温柔，“圣诞快乐，奥利弗！”

奥利弗讶异地摸上这条工整细密又柔软温暖的围巾，“丽兹你什么时候——”

他眯起眼，“人与动物毛发组织密切接触可能导致的严重后果的研究课题？”

真难为他还记得。伊莉丝想。

“怎么样？这个课题研究得还算成功？”她笑起来。

原来那些神神秘秘躲起来研究的小秘密，是为了这条围巾。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为了这个处处透着心意的礼物。

奥利弗叹息着，却又无比动容地拥抱这个姑娘。

“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呢？”他紧紧地搂着，却又不敢用力，怕力气过大会让她觉得难受。

“我当然会一直在的。”伊莉丝也回抱他，“所以——怎么样？喜欢吗？”

“当然，不能更喜欢了。”

奥利弗松开手，看着这条甚至已经清洗过散发着淡淡冷杉木香气的围巾。

“帮我戴上？外面很冷的。”

女孩的视线游移，却还是脸红红地答应了他。

他弯下腰，看她纤长翕动的睫毛，看她红润饱满的唇，看她用白皙修长的手指把围巾在斜侧面打了个简洁漂亮的结。

这是他喜欢的女孩。

“好啦！”伊莉丝摸了摸围巾，“我在选颜色的时候就知道，你戴上一定会很好看。”

奥利弗低头看了一眼围巾，它包裹着自己的脖领，让它免于风雪的吹打。

他极其快速地轻吻了一下那红唇，“这里是城堡门口，我不能太失礼。”

伊莉丝红着脸推他，“你该走了，不然赶不上车了。”

“我刚才差点就想留下来陪你了。”奥利弗半真半假地抱怨。

“所以才等到这会送给你呢！”伊莉丝往后退了一步，“快走吧，反正你还得回来，假期之后见！”

“伊莉丝，圣诞节快乐。”他拎起行李，走进那片冰天雪地，而他根本感受不到寒冷。因为他已经足够温暖。

伊莉丝踏进礼堂时，两道声音突然响起。

“恭迎助纣为虐的黑巫师！”

“斯莱特林继承人的指定帮手！”

弗雷德和乔治一人伸了一只手像是麻瓜世界那些迎宾一样。

伊莉丝觉得好笑，这两个家伙倒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就连神秘人贴在奇洛后脑勺上的时候他们也朝神秘人扔过雪球呢。

她捏起白色呢子大衣的一角当作裙角，万千优雅地行礼，“感谢两位韦斯莱先生。”

“嗨，伊莉丝。”长桌上坐了几个小孩子，其中的黑发小男孩紧张地打着招呼。

伊莉丝率先笑起来，“哈利，这两天过得还不错？”她坐在他们不远处。

“哦，说实话——糟糕极了。”哈利耸耸肩。

伊莉丝点头，指着哈利和自己，“继承人和帮凶，我们应该碰杯庆祝一下这稀罕的称呼。”

他对着女生举起杯子，喝了一口南瓜汁。

“你——呃，我是说，你就一点儿都不在乎吗？”哈利眨眨眼。

伊莉丝轻笑着歪头，“你希望我在意哪一个呢？”

“哈利！”赫敏小声地制止。

但哈利觉得这个女生的态度太奇怪了，她似乎除了听到他对着蛇说话的前几秒怔愣过，之后就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和煦。

“如果你是说蛇佬腔，”伊莉丝听见红头发小男孩吸了口凉气，“我确实惊讶过。”

哈利紧紧盯着她，她是整个学校里最奇怪的人，她不是没有嫌疑。众所周知，赫菲斯托斯在13岁就能用出五年级的咒语，她现在连无杖魔法都能用，如果……

“每个人都有秘密，而每一分怪异都会有合理的解释。”那双深紫色眼睛如云似雾，让他们几个人都觉得恍惚。

“你们不用怀疑我。”她仿佛看透了他们几人的心思，因为他们确实讨论过这个突然留校的女生。

“哈利，我的出现是个意外……”她的声音缥缈清冷。

“因为某种猜测，我无法对你解释太多，你只需要知道——”她站起身，在男孩女孩紧张的目光中走到哈利旁边。

她弯下腰，在他耳边轻声说，“我见过福克斯。”

哈利突然如释重负，看着那个白色的人影轻盈地消失在门口。

“哈利！她跟你说了什么？”罗恩急切地问。

赫敏也睁大眼睛，她对赫菲斯托斯实在好奇。

“呃，等一会，我们用餐结束总得洗个手吧？”哈利站起来，像是要去盥洗室了。

接收到这个信号的两人也一前一后火急火燎地离开了长桌。

低头吃饭的红头发小姑娘眼里露出一丝失落，如果没有赫菲斯托斯，哈利肯定能再多吃一会儿的。

“金妮！”

“看！”

韦斯莱双胞胎又嘻嘻哈哈地拿出他们奇怪有趣的小发明开始逗他们的小妹妹。

“哈利，赫菲斯托斯跟你说了什么？这会可以说了吧？”罗恩小心关上隔间门。

哈利点点头，语气坚定，“赫菲斯托斯确实有秘密，但是与密室无关，因为她刚才告诉我她见过福克斯。”

“福克斯？”罗恩挠头。

赫敏睁大眼睛，“她是在说她见过邓布利多教授！她是邓布利多教授的人！”

“我也是这么想的。”哈利抿嘴笑起来。

罗恩回想了一下刚刚那一幕，“哇哦——那可真棒！”

“但她的话有太多我们无法理解的东西，什么叫意外？她在猜测什么？她知道我们有秘密？”赫敏一连串的疑问。

哈利耸耸肩，“我也不知道，但她确实从一开始就对我很友好。”

“如果她是邓布利多教授的人，那这一切都说得通啦！邓布利多教授肯定不会害你！”罗恩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吧，我也很高兴伊莉丝没有问题，她这么年轻就能用无杖魔法了！她一定练习过许多遍、非常多遍！”赫敏高兴地说。

哈利也轻松地笑了，他也不愿意怀疑朋友，伊莉丝一家都对他极好。

“但是伊莉丝为什么不去伍德家过圣诞节？不是说伍德已经上门拜访过了吗？”罗恩纳闷。

赫敏翻了个白眼，“他们还没有订婚，当然不适合到对方家里居住，这会让人笑话的！”

两个男孩讪笑起来，他们真的从没了解过这个。

被三个小朋友窃窃私语讨论的伊莉丝此刻正坐在有求必应屋里。

她强硬拒绝奥利弗不去他家居住不只是因为他们没有订婚，更因为她大脑里的那个荒唐恐怖的猜测。

为什么她看见了哈利导致的神秘人每一次的消亡里会有一次是哈利闭着眼睛倒在地上？

这个事情太过惊骇，她甚至没有明确告诉过奥利弗，她只是告诉他——哈利游走在死亡边缘。

邓布利多教授，您对魂器的了解恐怕也不止一点。

如果…魂器可以在不经意间制造呢？

为什么哈利明明闭上了眼睛，但最后却仍然是他胜利呢？

是不是因为…她看见的那份灵魂的消亡…并不是哈利，而是另一个人呢？

伊莉丝颤抖起来，为这份恐怖的真相。

尽管没有人告诉她这是不是正确的，但伊莉丝已经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命运不会欺骗她。

她之前以为哈利倒在地上的那个画面是哈利濒临死亡的瞬间，是命运想要让她去救下哈利。

但是，哈利的蛇佬腔让她在那一瞬间明白了一切。

伊莉丝在这几年里查过多少遍神秘人，那个人出身于斯莱特林，斯莱特林的象征是蛇，而他用来召唤食死徒的咒语也正是一条惨绿的蛇。

他钟爱蛇，为什么？

只是因为蛇的冰冷莫测吗？

只是因为蛇是斯莱特林的象征吗？

恐怕不止是这样。

因为蛇这种生物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是他身份的象征，又代表他生来与众不同且独一无二的能力。

魂器…哈利…蛇佬腔…

伊莉丝苦笑着捂住眼睛，邓布利多教授，难怪您要以生命为赌注了。

如果你不死，他不会敢杀哈利的。

所以只要您活着，他就会活着。

而唯一庆幸的是，哈利最后胜利了。

这就代表那个人不知道他的灵魂掉落进哈利的身体里，他确实杀死了哈利一次，只不过杀死的是他自己最后存活的希望。

多么沉重啊……

奥利弗…我越发庆幸有你在。

却又那么害怕没有你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