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Echo 第32章 Chapter 32

“这是我在暑假新研究出来的训练计划，你们先看一下。”奥利弗把笔记本递过去，“我会在第一次训练前召开会议详细讲解新战术。”

两个红头发男孩接过笔记本紧接着大呼小叫起来。

“一周五次训练！”

“我们会死的！”

“那是赛前一个月，平时还是三次或者四次。”奥利弗坚持己见。

“四次还不够多吗？”

“三次就够要命了！”

弗雷德和乔治只觉这列火车正在把他们送往通向死亡的大门，奥利弗这个魁地奇疯子这学期可是球队队长！

“男孩们，听好了，这学期我们不仅要找到一个合格的找球手，我们还要拿下魁地奇杯！”

“你去年就已经把参加找球手选拔赛的人都筛过一遍了！”

“你可是连七年级学生都没放过！”

双胞胎在去年就已经见识到奥利弗对于组建一支全校最佳球队有多么执着，如果不是菲利普一力承担定下科尔特，他们肯定还要因为找球手人选问题再争论一个星期。

伊莉丝并没有从书上移开眼睛，只是竖起耳朵心情愉悦地听三个男生在那针对计划合理性据理力争。

自从奥利弗知道救世主会带来希望，他就逐渐把全部重心放到魁地奇上，这是他选择的未来，所以他必须全力以赴。

伊莉丝不会干涉他，他在为更美好未来而努力的时候，她也同样没有停下脚步。他们是独立的个体，不应为了任何人、任何事而踌躇不前，哪怕是爱人。

伊莉丝知道，奥利弗也知道。

当伊莉丝看完手上那本书，他们也恰好抵达霍格沃茨。走进礼堂前伊莉丝隐约看到自己的舍友佩内洛，她和那个把自己胸脯挺得老高的红头发小子走在队伍最前面。

暑假时她就已经得知佩内洛和珀西各自成为两个学院的级长，因为佩内洛颇为激动地给她寄来一封信件。她说珀西主动跟她分享了这个好消息，也恭喜她成为拉文克劳学院级长。

佩内洛还在信里说真高兴成为级长，不仅能介入霍格沃茨日常管理工作、为维护学校日常运行贡献一份智慧和力量，还能提前积累工作经验便于日后毕业寻找心仪工作，至于能增加和珀西相处的机会这种事情就是锦上添花了。

伊莉丝也由衷为好友感到高兴，从听到“泥巴种”这个词会躲在被子里哭一整晚的小孩走到如今坦然立于众人面前掌运权力的级长，在过往每一天里她都在与时间较量，从庞大世界窃取渺小力量，于是生命走在通向自我的征途，迟钝或洞明，终将成为自己。

“哦是啊是啊，多么闪亮的＇P＇！”

“级长珀西！”

身后的韦斯莱双胞胎加重两个P的发音，他们对于珀西的嘲笑不能更明显了。

伊莉丝不想转身去看热闹，她的注意力都放在那群走进礼堂的小不点身上了。

“来戴上我吧！不必害怕！”

“因为我是一顶会思想的魔帽！”

礼堂掌声雷动，伊莉丝觉得这顶帽子每年唱的歌都棒极了。

“泰瑞·布特！”“拉文克劳！”

伊莉丝和坐在长桌上的同学们一起鼓掌欢迎这个小家伙，还有几个学生越过别人和他握手。曼蒂·布洛贺也经过同样流程坐在拉文克劳长桌旁。

几个新生被分到格兰芬多，身后这一桌可真是够热闹，韦斯莱双胞胎又是拍手又是嘘声，把这礼堂渲染得闹闹哄哄。

“哈利·波特！”

礼堂瞬间安静，却又响彻人们低声交谈的声音。

哈利坐到凳子上时，看到餐厅里几乎每一个人都在伸头往他这里看，好似他又成了动物园里的猴子。

他在心里拼命念叨“不去斯莱特林”，那个学院真的很难让他喜欢起来。

“好吧，那就最好去格兰芬多吧。”分院帽尊重他的选择。

“格兰芬多！”随着这句话，餐厅里响起了惊天的欢呼声，几乎要把天花板掀翻！

哈利感觉自己都要站不稳了，颤巍巍走向最边上的长桌。他甚至没听见这些人为他而爆发的喝彩，也没注意到某个与他握手的人身上那闪闪发亮的级长徽章。

“我们有波特了！我们有波特了！”分不清谁是弗雷德谁是乔治的兄弟俩大声叫喊。

哈利不知所措地跟人们握着手，那个穿轮状皱领的幽灵让他仿佛泡进了一桶冰水，他倏地清醒过来，抬头看向四周，教师长桌边有一个熟悉的大朋友正朝他微笑。

是海格。哈利松了口气，也露出小小的笑容跟他挥手。

丰盛食物凭空出现，伊莉丝饶有兴致地把羊羔排、烤仔鸡都尝了尝，也没忘记她最喜欢的土豆泥饼。

心满意足吃下一份酒浸果酱布丁和一颗榛子巧克力味冰淇淋球，伊莉丝没再去看那个捂着伤疤的男孩，根据从他身上得到的讯息，现在这位坐在教师席的奇洛教授身上很是古怪。

这个消息还是不要告诉奥利弗了，他没有学习大脑封闭术，很难保证当他得知奇洛教授是神秘人的爪牙后不会在脸上露出端倪，这对奥利弗来说太危险了。

但他们在破釜酒吧那天约定过要在返校后找个时间去有求必应屋聊一下伊莉丝在哈利·波特身上看到的景象，毕竟他们出门在外不能使用魔法，破釜酒吧可不是个聊天的好地方。

伊莉丝翻了个身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从她在对角巷见过哈利之后，就已经在一切会见到外人的场合里加强大脑封闭。

而当她进入礼堂发现那个戴着头巾的男人时，伊莉丝几乎是一瞬间就调来更多无关紧要的记忆。同时还要感谢祖母遗传下来的某种天赋，她甚至能不动声色地打量一下奇洛然后移开目光和同学们平静交谈。

伊莉丝其实是震惊的，因为她所看见的景象只有几个画面。那里面有哈利·波特亲眼见证几次令人极度痛苦以至于终生难以忘怀的死亡，剩下的就都是哈利·波特每一次如何消灭那些残破的灵魂。

她看不见这些事情都会在哪个时间节点发生，只能是见到某些特定的人物才能推测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所以在见到奇洛教授之后她才确定，原来就是这一学年，奇洛会死。

希望是期末，那可是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希望能等她考完O.W.Ls再出事。

伊莉丝不禁嗤笑自己对一条生命能如此冷漠无情，但这选择毫无余地，奇洛既然决定在霍格沃茨里做坏事，那他就得承担后果。

但是，他想要在学校里做什么呢？

不想死就不要进入的四楼…会与奇洛有关吗……

女孩沉入梦境，但她的大脑仍然流转着那些成长过程中甜蜜美好的记忆。

拉文克劳学院的学生们总是有自己的圈子的，所以伊莉丝并没有过多关注大名鼎鼎的救世主哈利·波特都在学校里做什么。

她每天会和奥利弗在早餐时匆匆见一面，五年级的课程任务实在太过繁重，那密密麻麻的课表几乎没有给他们在白天留出一丁点空余时间。

他们每隔一两天就会找个空教室安静处理各自的事情。

伊莉丝用了一整晚来梳理自己需要考哪几门课的O.W.Ls证书，奥利弗决定只参加七门必修课和两门选修课的O.W.Ls考试，放弃一门选修课会让他的时间宽松一些。

因为今年开始奥利弗就是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队长，他必须担起这份责任，为格兰芬多学院赢得荣誉。

所以伊莉丝尽量不去打扰他，希望能让男朋友有充分的私人空间。奥利弗也由衷感谢伊莉丝是个极其独立聪明的女生，他可以安心地坐在她身边，两人互不打扰、共同进步。

奥利弗确实很忙，他不仅要应付那堆积如山的课程和作业，还要申请选拔赛的时间和场地，他已经翻出来去年统计过的找球手选拔赛人员名单，希望能从里面找到一个之前漏掉的好苗子。

开学第一周的星期六，奥利弗来到八楼挂毯前。他们约定好今天晚上在有求必应屋见面，伊莉丝会告诉他那个“希望”所带来的光明未来到底是什么样。

“邓布利多教授没说错，哈利·波特才是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也正因为他是唯一一个不同的人，所以我从他身上看到了与众不同的画面。”

“我之前跟你说过的，神秘人使用了一种邪恶的黑魔法，这让他能够一次次尝试死而复生。”

奥利弗在这个空档抓住了伊莉丝的手。

“哈利·波特在他的成长过程中几次阻止神秘人回归，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我只能看见那些灵魂消散的瞬间。”

“这个过程很漫长，直到他变得沧桑老成，我看不清楚他具体做的事情，但我确定那些模糊的东西被他斩草除根了。”

“命运对他的未来极尽遮掩。”

伊莉丝的这几句话说得很艰难，因为她确实看不清那些被摧毁的东西长什么样，她只能听到莫名的凄厉嘶喊，是灵魂消亡的不甘。

“也是命运对你的偏爱。”奥利弗轻轻说着，“它不让你看见，你也不能插手这些事，因为它们是哈利·波特需要去面对的。”

“我想是的，如果我看见了，势必会去提前一步解决它们。”

“我看见哈利的魔杖指向一个空虚的地方，那里有一个模糊人影倒下，这是他造成的最后一份灵魂的消亡。”

“Veer，我几乎可以确定这个我看不清的人影就是神秘人。”

“哈利·波特赢了！”

奥利弗咧开嘴笑了，这是一份清晰可见的光明未来。

但又想起那天在破釜酒吧时伊莉丝的另一句话，奥利弗不禁问道：“比以前更多的死亡，是什么意思？”

“关于这一点我只看到了三个画面，他有三次刻骨铭心到永生难忘的记忆，我想是因为这三个人的死亡令他悲痛欲绝。”

伊莉丝不禁颤抖，因为从哈利·波特眼中得到的画面全部都是他目睹其他人死亡的样子。

“第一个是一个红发女人尖叫着倒在一道绿光下，很大概率是莉莉·波特。”

伊莉丝叹息着，她对于自己能透过哈利·波特的眼睛看到别人的死亡产生了猜测。

“第二个是塞德里克。”

奥利弗惊讶地睁大眼。

“是的没错，那个目睹塞德里克死亡的人就是哈利·波特。他们应该是参加了同一场活动，哈利是那个真正的目标，塞德里克却因为碍事而被人随意杀死了。”

那困扰了她一年多的死亡真相听起来太过可笑，又那么残忍。

“第三个，是一个你我都感到意外的人，我甚至翻了多年前的报纸去比对他的照片。”

一个惊世骇俗的名字在空气里震荡。

“小天狼星·布莱克。”

“这怎么可能？布莱克可是背叛了波特夫妇，是导致他们死亡的罪魁祸首！哈利·波特不杀了他都是他的仁慈！”奥利弗无法理解未来的哈利会把这样一个害他家破人亡的凶手铭记一生。

“可能这其中有隐情。”她声音干涩地给出自己的判断。

“不提布莱克，但是伊莉丝，你之前都是看见某个人的未来，但你为什么在哈利·波特身上看到了他未来会见到的死亡？”奥利弗觉得这一点很奇怪，按照预言家们的常理来说根本不可能发生。

“我有两个猜测。”

伊莉丝感觉到自己正在堪破这个世界的真相。

“第一个猜测是哈利·波特把这三个人的死亡当做是自己的罪孽，他甚至想过用自己的死去换这三个人存活——他心存死志，这份痛苦刻在他的灵魂里无法磨灭，以至于跨越时空被我看见。”

“第二个猜测……”

伊莉丝闭上眼睛，她意识到自己在这个世界里存在的意义了。

“我从小就觉得这个世界很虚幻，不真实。我总是拼命想证明自己是存在的，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的眼睛为什么能看见这一切。”

“哈利·波特才是那个原本的、真正的被选中的人。”

“哈利·波特生来就是为打败伏地魔而存在的。”听到这个名字，奥利弗打了个冷颤。

“他给这个世界带来希望，也带来创伤。”

“但命运并不满意这满目疮痍的世界，于是它额外选中了我。”

“而我要做的就是去尽可能多地挽救那些生命，只有如此，我才能证明自己是存在的。”

她的声音清冷淡漠，却让奥利弗产生了一种荒谬感。

“伊莉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邓布利多教授曾对我说我早已是命运的眷者。”

伊莉丝看向空中的尘埃。

“如果说哈利·波特是刺破黑夜的朝阳，是点燃一切希望的太阳。”

“那我就是借由阳光而照亮夜晚的月亮，我不能越过他成为太阳，但我必须去补全所有阳光无法照射到的角落。”

奥利弗浑身颤抖地站起来，他无法理解这种既定的命运。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

“因为只有我产生了质疑。”

“奥利弗，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看见的未来里没有人去救下他们？那就证明那个世界里没有我。”

“因为我一定会救下他们。”

“所以我看见的是另一个没有我的世界所发生的一切。”

“只有如此，命运的悖论才会有解答。”

大脑几欲爆炸崩毁，奥利弗抑制不住在房间里大步转圈。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一切，他宁愿相信这是伊莉丝说出来骗他的。

“不，不可能，你是在我眼前的。”

奥利弗冲到女孩面前，伸出颤抖的手抚摸她平静美丽的脸庞。

“伊莉丝，你如此鲜活地存在于这里。我们从11岁就认识了，我们是命中注定的伴侣！”

“那些没有你的世界里的奥利弗·伍德绝不会是真正的我，伊莉丝，我只要有你存在的世界。”

“伊莉丝，成千上万个世界里，我只会选择有你的世界。”

女孩露出了一个真正的笑。

“我知道，所以我在这里。”

“Olivier，因为你选择了我，所以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