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拯救塞德里克 第21章 番外五 只有樱桃酒知晓

“呜哇！”刚从休息室洞口钻出来的麦克给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兄弟——你不进去在门口傻笑什么！”

此刻正在他面前，平时最以沉稳有礼受那群叽叽喳喳的女孩欢迎的他的哥们，居然不知道为什么低着头，在赫奇帕奇休息室门口笑得像个傻瓜。他没看见过路的女生都快要把他活吃了吗！

“唔，是麦克啊。”显然是无自觉的，因为他下一秒抬头露出的笑容仍然肆无忌惮，说是融进了一个太阳也不为过。尽管麦克自认是个钢铁直男，也不禁咽了咽口水。

在周围一瞬掀起的女孩们浪潮一般的叹息中，麦克结结巴巴地回答：“噢……哦，没错是我……”

“发生什么了吗？”他弱弱地问。要是塞德里克真的误食什么奇怪的魔药，他得抓紧时间带他去找庞弗雷夫人！

塞德里克愣了愣，似乎又回想起刚刚那件让他的愉悦像大晴天一样不要金加隆地在此地散发的事。虚握成拳，他掩唇又低笑了声：“没什么。”

巨怪都看出来绝对有什么了吧！可在越来越炙热的视线围堵中，麦克决定还是先把塞德里克从下一秒就被拆吃入腹的危机中解救出来。

“……不管怎样，还是先进休息室吧。”麦克推着此刻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他的哥们进了洞口。

*

鲁尼觉得他的好朋友，塞德里克·迪戈里，最近不对劲。

还要再加个修饰词——非常，不对劲。

从刚开学那时就开始了，他和麦克一起回来的时候，四周都像是浸满了欢欣剂似的闪闪发光。麦克围着他打探了很久，他和乔也在难得的惊讶后好奇地等待答案，却只得到——

“真的没什么，”他在回答时又忍不住笑了声，眼睑微垂，“只是……偶然从一个女孩那里，得到了像奖品一样的东西。”

They were like：“=_=……”

收到女孩送他的东西，excuse me，这算什么新闻吗？除非……

他们的好朋友喜欢上了哪个女生他们居然没发现？！

是那个长得还不错的阿比盖尔·弗利吗，还是那个戴安娜·里卡多或者莎莉·安德森？鲁尼觉得除了那个总是独来独往的阿比盖尔，其他女孩不要说只是送礼物这点小事了，塞德一个微动的眼神她们就能热情地扑过去。

了解是感情八卦后鲁尼便渐渐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他不是那种喜欢探究他人情感**的无聊男生。而且以他好友这么优秀的条件，哪个女孩会想不开拒绝他？

直到某天早上醒来，他没再感受出，那多日来暗藏在塞德里克举手投足间的心花怒放。

当然那种状态也称不上正常，但怎么想也比现在晴转多云的样子好。这种情绪的变化并不显眼，不然他们早就开门见山地问出了声。联想到最开始的那句“女孩的奖品”，梅林在上，他有生之年居然真的见到了他的好友塞德里克·迪戈里为情所困。

今天去霍格莫德的时候关心一句吧，虽然他对恋爱什么的不太了解，但如果塞德真的需要，他也不是不能当个二流的情感咨询家。却没料到，照例逛完魁地奇精品店，去三把扫帚讨杯黄油啤酒喝的路上，塞德里克忽然望着木屋的某处小窗驻了足。

他们自然也顺势投去目光。嗯？面露焦急的……弗利？在她旁边趴着的……晴，林晴？！

对了！鲁尼茅塞顿开，那么多女孩，怎么他之前就把林晴忘掉了呢！他该早点猜到能够让塞德这么在意的只有她的呀！真奇怪，简直就像见不到她就会忘了她的存在一样。

停顿只是片刻，他们再回过神来只见到塞德袍子的一角消失在三把扫帚的招牌下。经过弗利一番颠三倒四的说明，乔闻了闻她说的“晴喝完就很快倒下”的剩余饮品，很快皱眉：“这是酒。”

“什么！”弗利十分惊讶，“怎么会这样，我们点的明明只是苏打水！”

“可能是漂浮咒附加的目的地出了一点差错。”塞德也皱着眉，视线没有离开过趴在桌上的林晴。

“那……那现在怎么办？”弗利有点慌乱地说。

“只是醉倒了吧——”麦克挠挠头，十分轻松地耸了下肩，“把她背回去不就好了？”

“呃……好吧。”虽然这样回答，但弗利不信任的视线毫不掩饰地游移在他们三人间。

“我来背她回去吧。”有些僵持的气氛中塞德首先开了口。弗利眼前一亮，悄悄松下的一口气简直是庆幸地直言“对了，还有这个人在”。

“什么嘛……那个眼神，”麦克凑到他耳边不满地嘀咕，“搞得好像我们几个就会对晴做什么一样。”

可万万没想到林晴好像比他们想象的醉得还要厉害，整个人就像被施了永久粘贴咒一样粘着三把扫帚的那张小桌子不愿意起来。稍微碰她一下，她就抗拒地紧紧皱眉。而这时，人满为患的吧内早就对他们几个大个子不消费而挤占空间投来质询和不满了。

“我想就把塞德留下来照顾晴吧。”鲁尼思考片刻，突然说，塞德里克听到后果然迅速地向他望了过来。

“为什么只有他？”弗利显然疑惑又不满，“我当然也要留下来陪着晴！”

本来应该由首先提出建议的他来回答，可乔在最开始和塞德同样快地向他投去目光后，缓缓接上：“你信不过塞德吗？”

“……不是，但是！”

“那就把塞德留在这呗，”麦克没想太多，双臂枕在脑后大咧咧道，“这事儿又不在人多——你背又背不动，只能在一边看着，一直待在这不觉得尴尬吗？”

即使最开始投来了那一眼，塞德里克始终在他们的对话中一言未发。弗利似乎又陷入了新一轮犹豫，最后，塞德里克看了看鲁尼和乔，才像是终于无奈地低笑了一声。

目光还是先落在那个不省人事的女孩，然后真诚地面向弗利，“能放心地将她交给我吗？我保证会平安地将她送回去的。”

说到底，从一年级开始，林晴最亲近的人好像就是塞德，连弗利也是她后来才结交的朋友，所以她其实并没有什么理由拒绝。鲁尼想。

“好吧……”弗利的声色中还透着不甘，“一定要安全护送她回城堡哦，我会在休息室等你们的！”

在最后和他们一起走出酒吧时，她还不放心地回望了好几眼。

*

三把扫帚门口最后一声被挑起的铃铛声落下，男孩的视线才重新落回面前醉倒在桌上的女孩。

才只午后三时一刻，漫上冬色的英国已经如同一位久经世事的老绅士，收敛起了正午的浮躁，连带着一天中熹微的活力。好在阳光虽然疲软，但不至于暗淡，大咧咧地铺在漫天遍地、浑然天成的纯白打光板，投进室内，竟像洒下一片浮动着的雪色星尘。

未被完全饮尽的樱桃鸡尾酒，微微晃动着一小片深浅交杂的粉光。男孩也不知为何，不自觉地放缓了呼吸。下颚似有若无地抵上扣起的指节，他竟然觉得，也许他可以一直盯着女孩微垂的发丝和透红的耳尖，到天黑又天明。

等他意识到之前，指尖已经触上女孩的发丝。

将错就错吧。男孩垂眸看着在他的指尖上丝丝分明的黑发，没有丝毫要收回的意思。今天的他不想再管什么绅士和礼节了，显而易见，没有这些的阻挡，这些日子他们的距离也已经足够遥远。

一个多月过去了，那天晚上的一切还是清晰地刻在他的记忆里。

混乱的礼堂，惶恐的人群，突如其来的巨怪变故下，他协助着级长就近疏散着低年级的孩子。

“塞德里克！”一道稚嫩而惊喜的声音拨开纷乱挤到他面前，他惊讶之余很快认出了这个女孩，那群经常观摩魁地奇训练的小积极分子。

但此刻状况混乱，显然寒暄和交流魁地奇都不是好时机。他俯身，使笑容中增添了更多安抚的意味：“朱莉和达伦，是吗？虽然我也很想和你们打招呼，但现在还是先和大家一起——”

“晴呢？”却不料，探着脑袋张望两下后，小姑娘吐出了一个让他几近心肺骤停的名字。她不明所以地眨着眼睛：“为什么晴没有和你在一起呢？她已经先跟着大家一起撤离了吗？”

塞德里克的呼吸和血液都一瞬被那个忽然出现的音节冻结了，耳畔骤然响起一阵浓缩的嗡鸣。

“不好意思，朱莉，”他感到自己只是在机械地吐字，“你刚刚在说谁？”

“晴……晴啊？”她不禁紧张起来，“难道她遇上什么了吗？”

“你还好吗，塞德里克？”达伦跟着讷讷道，“你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差。”

咔擦，冻结的血液重新流动，嗡鸣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莫大的恐慌撞击心脏，使之飞快而沉重地跳动起来。

她瞒着他留下来了？为什么？她知道巨怪出现了吗？不，难道她早就知道吗？……她现在就和巨怪在一起吗？！

塞德里克攥了攥手掌，唤来了其他熟识的高年级同学，“好好跟着队伍和听着级长的指示，你们能做好的，对吗？”

“诶，诶！塞德里克！——”顾不上身后更多的喊声，匆匆跑到级长身边交代了两句，他脱开了行进的人流。

当然，也扔下了级长同样不明所以的呼喊。

该死的，为什么没能早点发觉呢？他飞快地穿梭过一个个黑暗、幽深，此刻更可能在处处暗藏危机的长廊。

她还留在这里！塞德里克的手掌越发攥紧。明明只要她还留在这个世界，只要她靠近了他，他就能够感知到的。

是的，塞德里克能够感受到林晴的存在。这不是他疯了，或者什么可怖的臆想。而是客观而言的，固定在他身体里的信号。

初见时的古怪心跳并不是偶然，每一次相见，他胸口的跃动会比这个世界更先感受到她的到来。这也是为什么，后来他甚至能及时做好准备，稳妥地接住凭空而落的她。

听起来很像情话吧，但很遗憾，这些描述暂时还不具备什么浪漫意义。

似乎有一根无形的细线，在冥冥之中将他们相连。女孩出现，细线便传来被另一端牵扯的波动；女孩离开，它便隐匿消失，像是影子沉入了水波，一切归于万籁俱寂的平静。于是塞德里克不仅能感知到女孩的来临，还像一株向日葵，能够知晓阳光照耀的方向。

只不过不比见到她时心跳频率的强烈变化，那「细线」，归根结底，还是一种「感觉」。如同常说的「直觉」或是「灵光一闪」，非常虚无缥缈，难以捕捉。塞德里克最初甚至都没发觉它的存在，等到发现时，他已与晴做下了告别的约定。

与其依靠那一点飘忽不定的感觉，当然不如相信能看得见听得见的本人。更别说他已经闹过笑话……有时你以为对方仍在身边，大梦初醒，才恍然那只是可笑的一份思念。

不过今晚之后他知道了，有些时候，感觉还是比人靠谱的。冷白的月光不时略过塞德里克紧绷的面庞，垂下的眼睫，落下一抹孤单的剪影。

只有他在一厢情愿地靠近吗？每当他以为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了，她总会搬出冰冷的现实，告诉他，她离他始终是那么遥远。

塞德里克必须十分集中注意力，就像大海捞针，沙里淘金，才能从那一线微弱的感知里辨别出女孩的方位。这过程如同一个小巫师刚入学就挑战N.E.W.T.级别的魔咒，即便一动不动，只是尽力去捕捉魔力在咒语间的流向，都已经满头大汗。更别说他还在快速地奔走。

左边。

右边。

右边。

……就在前面！

当他喘息着暴露在月光之下，当月光，同样将那抹熟悉的身影照进了他的眼底。他以为自己会愤怒的，以为自己会质问，以为自己很快就会表现得尖锐而伤人。为她的欺瞒，为她此刻神情中仍然对这个世界、对他的不以为意。

然而，只有巨大的欣喜和安定淹没了他。

他紧紧地抱住了她，发出一声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叹息。

好吧，好吧。

他听见自己的心发出了这样的宣判。

我向你投降。

*

一阵小雪下了起来，是天空对大地的告白，散落空中的，都是它再也藏不住的柔软心意。男孩的指尖仍流连在女孩的发，于是便很顺其自然地注意到了那发尾的白色蝴蝶结。

这样精致的发带和蝴蝶结，男孩不禁笑起来，不像她的风格。是今天新买的发饰吗，他的指尖顺势向它靠近，却马上在那瞬间发生了意外！

“蝴蝶”的翅膀就像真正鲜活地翕动一下，旋即飞快地绕上他的手腕——失去支持的发丝顿时洒落女孩满肩，而他手腕上，多了一个和刚才一样精致的蝴蝶结。而还没等男孩开始研究现状，明明刚才如何呼唤都不清醒的女孩却在此时发出一声无意义的咕哝，眼睫颤动。

下一刻，如同缓缓揭开蒙存宝石的暗布，四目相接。

刚苏醒的目光中还有不辨状况的懵懂和好奇，以至于，女孩几乎是全神贯注地与眼前人对视。以至于，男孩在那一刻，似乎直接就着投进的日光窥见了她瞳仁中的纹路，和折射出的浅淡棕色光泽。

平日里各种不正经的笑意隐去，此刻，只倒映出了男孩的模样。如果一个人的眼睛这样毫无防备地装着另一个人，那么后者大概会鬼使神差地望进去，仿佛从眼底看到了澄澈的心，然后怦怦然地想问上一句……

【这里，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他们身处吵嚷的酒吧，却仿佛被不怀好意地移形换影到了宇宙里某个无人能寻的角落。那里当然没有空气，以至于男孩感觉有些窒息。

女孩却在这时飞快埋下了头，在男孩反应之前又迅速抬起。迷惑从她醉红的脸颊浮起，“怎么是塞德，我不是和艾比在一起吗……”

“我……”从现实里苏醒过来的男孩刚想回答，女孩却自顾自地坐起来敲了下手心：“啊！我知道了！是梦啊！”

【不是梦】，更多解释卡在男孩的喉咙里说不出声，因为女孩那双仿佛只能映出一人的眼眸很快就面向了他。

“你怎么坐得这么远！”女孩不满地鼓起脸颊。

其实对桌的距离一点也不远，就像他刚刚一伸手就能撩起她耳边的发。“那么，要我坐过去吗？”然而他只是轻轻地问。

她歪头看了男孩半晌，眨眨眼，忽然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

“不用——”女孩起身，踉跄（他赶紧伸出了手）一步又很快扶着桌子站稳——

“我来找你就可以！”

铺面而来的甜蜜酒香，像迅速攀附而上的茑萝花丝丝缕缕地占领了他的大脑。女孩猝不及防地搂上他的脖颈，轻蹭。温香入怀——未束发丝引起的酥痒、酒精造成的她脸颊上不正常的热度，唤回了男孩的神智。指尖伸展，又很快蜷缩，他终究没有完成一个双向的拥抱。

但女孩好像全然没有在意到这些，她略微退开，手仍然搭在他的颈后。眼瞳像最剔透的琉璃珠，她注视了男孩一会儿，忽然弯出浅浅明亮的一抹笑意。

随后，仿佛她此前人生从未认真看过眼前人。

雪一样轻的目光落在男孩额上，

几绺散下的柔软发丝，

移至眉尾，

流连过鼻梁、脸颊、嘴唇……

最后又落回那双让人心动的眼眸。

呓语一般，她呢喃：“果然是梦吧……”

樱桃酒投下的光影似乎又轻轻晃荡一瞬。女孩眨了下眼，问：“塞德？”

男孩始终未发一言，任由女孩动作。此刻才眼睫轻颤，答：“嗯。”

女孩灿烂地笑开了，仿佛真的确认了这是一场美梦。忽然，她凑近男孩的耳朵，丝丝缕缕的樱桃酒的气息也随之缠绕过去。

“你闭一下眼睛。”

男孩不语，只是看着女孩的眼睛。片刻，他如女孩所愿。

女孩的嘴边的笑意果然又荡开一点，轻音如蛊惑：“低一下头。”

男孩低下了头。

店内的谈笑声不绝于耳，窗外的人流在寒冽的冬日依旧鲜活而不息。

这里是店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幸好每一缕风，都是从人们肩头辗转而来。只要希望，它们就可以成为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正在发生的任何事情的见证者。

女孩微笑，仰起头——

于光影里，于话声中，她轻轻吻上男孩的眼角。

叮咚。

原来即使是花瓣，在落入别人的心湖时也会拨动出声响。

然后荡漾着漂转，一圈，一圈。最后终于牵动起风浪，把那样一片轻悠的花瓣也卷没到了湖底最幽深的地方。

男孩缓缓睁开眼。女孩也仿佛正等着他这样做。

她若无所觉地又绽开一个笑，像是要为男孩答疑解惑，温热的气息又喷洒在男孩的耳畔，煞有介事：

“你知道吗……我特别…特别喜欢你——”

长久的停顿，几乎让人以为这就是句子的结尾。男孩指尖微动，然而还是等来了后句：

“的眼睛！”她灿烂地笑道，他垂下眼睫，一抹浅淡的月形剪影落寞地附在了他的眼下，“比喜欢星星…月亮……还要喜欢。”

但他不知道的是，女孩在话语的长久停顿中，眸光也曾易碎般闪动一瞬。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也不是故意要惹你难过……”她呢喃着，片刻，又泄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这个世界有这么多魔法，竟然没有一种能让你远离一切悲伤和心痛。”

“也许你不相信……”她的眼睫慢慢垂下，“但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为你学会它……”

话语还留一点晕乎的尾音，神色还留有一丝幼稚的坚定。女孩终于一下倒在男孩的怀里不省人事，仿佛同时撞出了他胸口“砰”的一点声响，让世界震动出了一种不存在的回声。

如同一时迷失在这种回声，男孩的手虚虚搭在女孩的肩，迟迟没有动作。

“我相信。”

不知过去了多久，他轻声说。

“我相信你。”

*

午后四时三刻，日光终于不堪重负，连最后一点微弱的紫色也沉入地平线。

泼洒进樱桃酒中的不再是阳光，而是绝美的月色，承荡着一小半未饮完的迷醉。

无边月色同样淌在一条曲径通幽的小路，路上慢慢走着一个男孩，男孩肩上趴着一个熟睡的女孩。

女孩的耳畔，有男孩的发丝，被染上了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