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蓄意 第14章 Chapter 11

十一月一日，新的一天，新的一年——我居然差点忘了自己的生日！

各式各样的礼物盒子堆得我几乎找不到自己的鞋子，我只好先拆礼物。不过在此之前我还可以问候母亲，换取今年的忠告。

去年发现了小可怜后，母亲提醒我，“奎里纳斯·奇洛是个真正的拉文克劳，你永远可以相信他”，而今年……

“忌日快乐，妈妈。”

“生日快乐，佩娜，”母亲微笑着，“山海京的人认为阿不思·邓布利多是英国魔法界最伟大的人物，但为了你，他们愿意欺瞒他。”

Well，母亲总是知道我想做什么——我最近确实在犹豫该不该与承明和晁雍接洽，试着用一些麻瓜方法来研究我的病症，毕竟奇洛现在可不靠谱了。但这话里还透露出另一个信息：邓布利多如果了解我的身体实况，恐怕会站在我的对立面。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我尽量保持自己体面的微笑，决定用礼物来麻痹自己。首先，把约十个巴掌大的精美的礼品盒挑出来分类到书桌上——这些来自文人居，高档墨水或高级羽毛笔，来自需要维持社交关系但不太成功的斯莱特林。然后，那些包装不那么精美、甚至有些粗糙的——这是部分斯莱特林以外的朋友，比如海格的独角兽尾毛抱枕、邓布利多校长的滋滋蜜蜂糖大礼包；韦斯莱兄弟俩也送了一大包市面上尚未流通的零食，但我知道这可不兴吃；唐克斯送了我一个据说是官用版的窥镜，这小玩意儿确实灵敏度挺高的，开启之后立刻冲我和卡戎狂吠起来，我费了点力气才成功制停了它。接着，包装走简约大气风的，山海京三人组，高年级们送了我之前随口一提的《山海经》和一个麻瓜的化学实验器材箱，秋则送了一份小抹茶蛋糕（这就是我的早餐了）和一条墨绿渐变的围脖，搭扣是条栩栩如生的黑色衔尾蛇（我于是决定把眼睛画在蛇上）。之后又是高端轻奢风，与我关系较为密切的斯莱特林们偏爱饰品、化妆品和护肤品（不过纳西莎姑妈还额外送了一大盒手作糕点）。又有一部分不知好歹的生意合作者，选择送我学习用参考书，还嘱咐我现在就该好好学习——我不太喜欢他们的隐喻义，和这种目光短浅眼睛长在脑门上的合作伙伴或许得保持一点儿距离。

此外还有一些需要藏起来的包裹：格林德沃先生的魔文便携护身符，斯卡曼德先生热心送上的蛇怪调理药方涉及的部分违禁药材和斯内普教授惯例的一小瓶福灵剂。

最重的礼物出自我亲爱的代理人费南希夫妇，他们送了我一整套麻瓜的高中生物教材，附信说这就是杂种优势奥秘的起源。我随手抽出一本一翻，正正好又看见了孟德尔的大图，原本的好心情不禁一梗。

厄丢斯特·费南希是我母亲挖掘的商业人才，毕业自牛津大学，难得的是至今保有光亮如黑檀木的及肩秀发，高挺的鼻梁上也只架着金边平光眼睛。他是个接受能力和业务能力一样出色的麻瓜，负责布莱克家族产业——准确地说是我母亲的产业中与麻瓜有关的一切。当涉及到魔法界的产业，则由他的妻子——本来不是，但生意上的交接一来二去后一时冲动结了婚——兼我母亲的室友艾摩洛斯·费南希负责。

艾摩洛斯本姓斯诺，是个继承了她母亲盛世美颜的混血，有一头如月光倾泻的银发和一双如同盛夏晴空般的蓝色桃花眼。可惜天妒红颜，她的巫师母亲在她幼年去世，如果不是她误打误撞早早掌控了魔力暴动，恐怕会被自己的酒鬼老爹卖去换钱。接着，在伏地魔崛起前期，邓布利多校长对斯莱特林倍加关注之时，作为一个没接触过巫师界的混血进入了斯莱特林，简直是腹背受敌。但神奇的是，她在霍格沃茨过得异常滋润，而且在二年级后期就已经成为了四院公认的交际花，母亲介绍时称艾摩洛斯无疑是她此生见过前男友女友最多的女子，而她也颇为自豪地承认了。

而更古怪的是，艾摩洛斯认为这是因为我的母亲的庇佑。如果说前期是我母亲教了她魔法界的一些知识还可以理解，但是，庇佑？阿尔法德·布莱克可只是布莱克家族的弃子、叛徒，离家出走时带的那点钱全用来支持安多米达的自我觉醒了（这也是为什么我和唐克斯一家关系不错），别说在巫师界有人脉，在麻瓜界也混得时好时坏，他捡来的养女怎么可能有令纯血种们望而却步忌惮的能力？

艾摩洛斯解释，这是她单方面的理解——“毕竟，你妈妈可是叫玛丽·安瑟尔（Mary Answer）啊。”——即使她并不是什么有名望有势力的纯血家族嫡女、而只是布莱克家族的弃子阿尔法德·布莱克收养的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婴，但她所有的这个名字，以及与纯血家族们听到这名字时生出的猜忌相匹配的天赋与能力，就足够了。

啊，上一个血统成分未知的斯莱特林是谁来着？

汤姆·里德尔。（Tom Riddle）

阿尔法德作为里德尔的同期，难道是故意起这么个名字恶心正蓄势待发准备冉冉升起的黑魔王新星吗？

并不。玛丽·安瑟尔是遗弃我母亲的人留在纸条上的唯一字迹。这惊人的巧合，以及之后我母亲迅速展现出的匹配这一联想的学习能力和魔咒水平，让所有原本准备排挤麻种混血种的斯莱特林选择性忽视了成见，而开始有目的地交好——“而最幸运的一点是，哪怕在那人人想着给黑魔王举荐点人才的时期，居然没有任何人让他知晓你母亲的名字，”艾摩洛斯曾这么向我感慨，“这真是个奇迹。”

一个人为的奇迹。

在知道母亲那调动恐惧的天赋之后，我想，她恐怕是把这份能力压榨到了极致——但是，那些只是通过孩子们的家信了解到她的族长们又是如何被解决的呢？难道这份天赋本来可以无视空间上的距离吗？那她专程去找奇洛又说不通了——不过，她给我的记忆显然残缺不齐，也许被删减的部分中才是他们必须面谈的原因呢？也可能她直接让同学们对在信里谈起她感到恐惧？无论如何，这都足以说明，这份天赋传承到我身上究竟受到了多么严重的削弱——我打心眼里为此惋惜。

抹茶小蛋糕很精美，秋肯定费了一番心思才把这绿色调得这么像斯莱特林。可惜香味太浅，卡戎天生也尝不出甜味，还是差了点儿感觉。

享用完小蛋糕，我借黑魔法防御术的课堂完成了一些斯莱特林内部社交，再利用剩下的一点儿时间尽量完成了变形课论文的结尾。

直到德拉科回寝为下午的魔药课养精蓄锐，我才逮着一个在图书馆单人独处的机会，原本坐在旁边观望的——很好，已经可以称之为格兰芬多铁三角了——三只小狮抬头望望我，似乎在犹豫该不该来打个招呼。

稀奇，学术上的问题有格兰杰在他们完全可以内部消化，哈利可是很久都没有想到要向我靠近了。我漫不经心地想，不动声色地在周围圈好静音咒和忽略咒。

我尽量不显得急切地走向格兰芬多们的角落，放书、抽椅、坐下一气呵成，笑眯眯地抢占了开口的先机：“Wow，我亲爱的梅林一级勋章获得者，今天难得空闲？想和英雄搭上话真不容易，不是吗？”我略过正在试图烤熟自己的哈利，又偏头对格兰杰微微一笑：“不介绍一下新朋友吗？”

“赫——赫敏·格兰杰，”那小姑娘原本的话头被我一截，她好险只打了个磕巴而没有呛到。

我满面春风地伸出手：“佩南布拉·布莱克，幸会，弗立维教授口中年级第一的万事通小姐。”

赫敏也噌地变成了红色，也许我的语气过于亲昵，她似乎还不能分辨出其中的一丝戏谑——但没关系，只需要一点调教，我确信我拉拢的是一支政界潜力股。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小把韦斯莱出品零食推过去，也没忘了招呼罗恩：“罗恩，不尝尝你哥哥们的礼物吗？”

“谢……什么？！”罗恩头点到一半，突然触电似的弹了起来，“乔治和弗雷德的饼干？”

另两人被他的反应一惊，三张紧张不安的小脸面面相觑，我的微笑这回真诚多了：“看，你都知道乔治和弗雷德给的食物不能乱吃，他们还指望我自愿成为他们的实验小白鼠呢。”

我看着罗恩心有余悸地缩回手，又若无其事地道：“罗恩，还拜托你转告你的哥哥们，心意我领了，需要入股可以明说，别想着拿试用期的产品当生日礼物打发我——”

“生日？”赫敏敏锐地抓住了我刻意展露的信息，她下意识地接道，“生日快乐，佩南布拉。”

“谢谢，”我又掏出一把邓布利多校长的滋滋蜜蜂糖分发，“叫我佩娜就好，以我的成绩，可还不敢在你面前高傲地自称学姐。”

赫敏的脸又红了，梅林，她可真容易害羞，这也太容易让人心怀不轨了。我维持着揶揄的笑容接受了两个男孩并不算迟的祝福，这才心满意足地让出了话语权：“对了，我刚才看你们欲言又止地，是学习上遇到了‘难言之隐’吗？”

“呃，不能算学习上，”哈利经过前面的铺垫，心防已随着轻松的氛围而瓦解，遂将他们的巨怪冒险和盘托出。我发挥出色的演技装作毫不知情地听他叙述了那惊险的一刻，顺带委婉地批评了一下格兰芬多的鲁莽——显然只有赫敏听进去了，但即便如此她脸上也明明白白地写着“下次还敢”。

值得注意的是他们提到了卡戎未曾注意到的一点信息——斯内普教授似乎腿受伤了？我脑海里划过一堆伤药的名字，开始思考如何合理地表达关心。斯内普教授可千万不能有事，我还指望他每月给我熬调理身体的魔药呢。

至于他们的怀疑，喔，奇洛那么糟糕的表现都排不进备选，斯内普教授在我不知道的角落里究竟把救世主的仇恨值刷到了多高——不对，也不能算不知道，斯内普教授暗杀排名榜上哈利远超我的票数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我决定旁敲侧击：“你们没有向海格——”

“哦，是了，海格！”哈利仿佛才想起来，“我们早就问过他了，那只三头犬（“他叫路威，”赫敏补充）就是他的宠物，但他不肯说，一直强调这是教授们的事，让我们专心学习。”

“但是怀疑教授这种话，怎么可能跟教授挑明——”赫敏顿住了，她不安地捏着衣角，似乎终于反应过来我是个斯莱特林，他们在我面前诋毁院长就像在校长面前诋毁院长一样无法取得信任。

但我需要他们的信任，最好能随时把探宝进程与我分享，这样我好合理地帮助奇洛获得那可能重塑伏地魔肉身的宝物。于是我没什么心理负担地抛弃了斯内普教授的声誉，转而中肯道：“我不能赞同你们对斯内普教授的主观论断，但是即便他真的有心下手，想想看，‘教授们的事’，肯定不止一只三头犬看护那宝物，事实上，我想，奇洛教授的巨怪应该也是其中的一关，那么，麦格教授、斯普劳特教授、弗立维教授和邓布利多校长等等肯定也有所防护，斯内普教授一人反水并不能引起波澜，不是吗？”

我又翻出一把吹宝超级泡泡糖：“别担心，教授们肯定能解决——倒是你们的事情只能自己操心，尤其是你，哈利，你还记得你的第一场魁地奇比赛就在下周六吗？”

三个格兰芬多都倒吸一口凉气。

我相信接下来的两周他们应该很难有什么大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