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蓄意 第13章 Chapter 10

果然不出秋所料，霍格沃茨并没有在坐拥救世主和黑魔王的多事之秋雇佣外人的打算，不过孙菁好歹得到了一封给瓦加度的推荐信——据说邓布利多校长本来更倾心于布斯巴顿，但是很遗憾，孙菁实在没有掌握第五门语言的**，遂退而求其次地去了月亮山。

周末，本期霍格沃茨日报足足比往常厚了三张，原来是拉文克劳们匆忙赶制的请愿书，先花了一页纸强调救世主没有奖励是多么令人心寒云云，又用背面条分缕析授勋有利无弊，呼吁同学教授们共同敦促魔法部纠正自己的错误，然后才是一段简洁干练的《致福吉部长的一封信》，言辞恳切，赫奇帕奇长桌上遥遥传来了几声抽泣——最后是一张白纸，留供众人签名。这无疑引起了热烈反响；幸好哈利和乔治、弗雷德早起去参加魁地奇训练了，不然场面还会更热闹。只见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纷纷放下餐盘涌向拉文克劳长桌借羽毛笔，拉文克劳们则淹没了承明晁雍共同探讨英国魔法部优缺点一二三；教师席上，海格眼泪汪汪，大声地擤着鼻涕；麦格教授等三位院长正眨着眼睛夸奖承明和晁雍；斯内普教授不在，但我料定他已在地窖里脸色发青；邓布利多校长正拿着一块紫罗兰印花的小手帕一边感动地擦眼泪一边大笔一挥——神奇的是，我们手上的报纸也立刻浮现出了圈圈套圈圈的字体，这新奇的小把戏掀起了拉文克劳们的二次狂欢（“我们还将把这项技术用于之后的赫奇帕奇表白墙栏目，方便大家实时交流！”而我则窥见了其中的巨大商机，摩拳擦掌准备等下就去买断）——很好，校长既已身先士卒，见风使舵的斯莱特林可算能理直气壮地支持救世主了：人在校园内，当然得听校长指示。

啊，是的，当然没有斯莱特林会想助格兰芬多一臂之力；但出过食死徒的家族为了自证清白，明面上显然得站稳救世主的立场。尤其是受过卢修斯姑父敲打的德拉科也率先捏着鼻子签下了难以辨认的花体姓名后，弱势些的小家族和混血们也有样学样，争先恐后地留下了自己都一知半解的鬼画符。最感天动地的是弗立维教授的大名下方出现了潦草细小的S.S和工工整整的奎里纳斯·奇洛！梅林，黑魔王请愿为救世主授勋，因为他杀死了自己——我一时表情管理失控，引来德拉科担心的一瞥。

当天上午，一张展现了霍格沃茨空前绝后的团结盛况的报纸就由邓布利多校长出马带去了魔法部。福吉据说深受感动，打算在万圣节来霍格沃茨亲自授勋——显而易见的一级勋章，顺便亲切问候我们这些“魔法界未来的栋梁”。

哈利的魁地奇训练早已被激动的格兰芬多们打断了，一行人几乎是被院内学长抬回来的，甫一进门，格兰芬多们就把红得跟队袍一样鲜艳的哈利往上抛，礼堂里此起彼伏着“我们有勋章了！”的尖叫，乔治和弗雷德不负众望地从口袋里翻出了一把费力拔烟火，麦格教授也意料之中若无其事地扭开了头——我得说，这是我经历过的最混乱的一个周末，而人来疯的格兰芬多们的热情一直持续到了万圣节：谁让魔法部惯会装腔作势，每期报纸都要雷打不动地大肆鼓吹哈利的授勋仪式！

因此，哈利最近堪称风云人物，又忙着练魁地奇，作业在公共休息室群策群力匆匆了事，都没怎么来图书馆自习，魔药成绩再度飘忽不定，引得斯内普教授连连扣分。但他在别的科目上又难以超越那个赫敏·格兰杰，持续的入不敷出导致了两方人马（准确地说，格兰杰是孤身奋战）的渐生间隙——老实说，我所知的上一个这么重视学院分的格兰芬多还是麦格教授。感谢哈利如此重视我们的友谊，恰好将那张画纸夹在了魔咒课本里，让我发现了他们的第一个冲突：也许是好友的风光再加上长期的自卑作祟，罗恩·韦斯莱面对格兰杰，呃，我觉得称得上实事求是的指导，而引爆了情绪、进一步加深了嫌隙。我央了卡戎去观察双方的后续动作，谁知哈利和韦斯莱的人际交往能力实在差劲，小姑娘已经在一楼厕所里待了半个下午，也没人去安慰——即使其中可能有她本人性格原因，但这也从某个侧面体现出格兰芬多所有人都站在救世主那一边。

不过我不怎么担心格兰杰，毕竟上进心这么强的人知道晚上有位高权重的人到场，肯定会回来混个脸熟；我所好奇的是，救世主的队伍尚缺少智囊，我以为格兰杰是最合适的一个——虽然也是个鲁莽的格兰芬多，但加起学院分来和多曼尼尔也有一战之力，格兰芬多也一直是最“光明”的学院……而既然空缺，或许我也可以胜任？

福吉万圣节的政治交际任务实在太过繁重，魔法部浩浩荡荡四五个高官（包括卢修斯姑父）、七八个记者，几乎是卡着就餐的点从壁炉里钻出来，先是福吉致辞，然后后面一溜发言，鼓励学生们学习救世主精神云云（似乎大量化用了晁雍与承明的小报），接着是正式授勋，教职工合照，红色的哈利被拉着摆了好几个造型，那个丽塔·斯基特还一直指导他要放松地大笑；其他记者也各司其职，采访教授的（有一个居然愚蠢地将镜头对准了斯内普教授）、采访学生的（我对那根羽毛笔是否能从数十个格兰芬多的叫喊中区分出纳威·隆巴顿细如蚊蚋的声音表示怀疑，同时，我打赌他的羽毛笔记录的我的话语多有出入）、采访高官的（多洛雷斯·乌姆里奇的伪少女音进一步削减了我的食欲），好不热闹！

好容易耗了十几分钟，福吉匆匆道别，去赴国际上的万圣联会了；剩下的人自然是跟着走。卢修斯姑父——不如说全体斯莱特林今天的笑容其实有点僵硬，毕竟礼堂被装饰成了格兰芬多主题，上千只蝙蝠和上千个南瓜全贴着救世主的大头照，还有一条巨大的横幅“YOU KNOW WHO SUCKS”——乔治和弗雷德的手笔，不仅会变色，还配了一个狮子捕蛇的动图。

让我惊讶的另一点是格兰杰居然还没回来……而奇洛也还没出现。不过两人利益完全没有冲突，我倒也没什么好担心。

我正嫌弃地戳着盘子里的烤土豆，想着等会儿去厨房加点什么夜宵好，这时礼堂大门突然大开，奇洛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

迎面一只蝙蝠糊在了他脸上，他哆哆嗦嗦地把蝙蝠揭下来，被蝙蝠身上粘着的哈利的腼腆微笑震得喉头一梗，差点把脸上那惊恐的表情也揭了下来；再一抬头，五彩斑斓的“YOU KNOW WHO SUCKS”映入眼帘，他的表情终于彻底失控，差一点儿就要笑出声来。

“奎里纳斯，你不知道你错过了多少精彩！”邓布利多校长热情地招呼道，“要不要来一份莓果酱土豆泥？”

奇洛如梦初醒，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台词，连忙调整好幸灾乐祸的面部表情，一边歪歪扭扭地奔向邓布利多校长一边矫揉造作地尖着嗓子叫道：“巨怪——在地下教室里——以为你应该知道的。”

话音一落，他立刻放松了全身肌肉，高高兴兴地一头载到了地上，留下了好大一个烂摊子：他看着柔柔弱弱，说话却中气十足仿佛加了扩音咒，穿透了所有嬉笑打闹，让原本乱成一团的礼堂现在乱成了另一团。邓布利多校长不得不让他的魔杖头上爆出几朵醒目的紫色烟火才获得了众人的注意力，这回他的脸上没有了惯常的安抚意味的慈祥笑意：“级长，立刻把各学院的学生领到宿舍去！”

糟糕透了。

我阴沉地想，原来“巨怪”在这等着我呢。但区区一只巨怪就想将所有教授的注意力从四楼引走？真是……

“愚蠢。”

注意到哈利夹在人潮中却不急着回宿舍，而频频有往地下教室走的意图，我终于回想起还有一个麻烦的格兰杰。我一时不知道是制定这个计划的不人不鬼的东西愚蠢，还是妄图打败巨怪英雄救美的一年级小鬼愚蠢。

也许是时候检测一下最近的学习成果了，毕竟我会专门关注赫奇帕奇堆里混进两只小兔崽子容易落人口实，但早已在明面上显出了死对头倾向的德拉科留意哈利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德拉科，”【闭耳塞听】轻柔地划开德拉科与人群，我听见自己温和地说，“你似乎看见哈利和韦斯莱混在赫奇帕奇队伍里往地下教室走了。”

“嗯？”德拉科迟疑地应了一声。

“他们不知天高地厚地想去拯救困在女盥洗室的格兰杰，这非常危险……”我的声音越来越低，附加了飘浮咒和幻身咒的卡戎悄悄蜷进了德拉科的帽子里，他下意识打了个寒战，“你决定找到麦格教授，让她来好好管教自己的学生……”

“哦，是啊，”德拉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知天高地厚的格兰芬多……”他转过身，匆匆逆着人流离开。周围的斯莱特林皱着眉瞥了他一眼，但回头看我镇定自若，又慢慢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啊，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惬意。

以及，德拉科究竟是对我不设防还是天生这么没心眼？入侵他的大脑甚至还不如更改克勒的想法费劲——克勒是布莱克家族捐给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之一的后代，除却邓布利多校长，我相当于它的第二主人，在如此信任我的基础上，我要更改原先的命令都比给德拉科下暗示麻烦！也许得抽时间练练德拉科……家养小精灵的潜能或许也有待挖掘。

我顺着人流回了地牢，在炉火的哔剥声里，大家就着剩下的万圣晚宴开格兰芬多批斗会，主要是阴阳怪气邓布利多用人标准、校园治安情况和哈利·波特名不副实，没什么营养。我机械地微笑着应付一干关系尚可的同学，心思却早已贯注在卡戎的意识内。德拉科到的很是时候，恰恰是救世主打败了巨怪……啊，居然是韦斯莱？但是，等等，飘浮咒？梅林，作为乔治和弗雷德的弟弟，他难道没有一点小恶咒功底吗？

救世主加分，意料之中；德拉科能加分，赚了。不过，目前来看，恐怕格兰杰确实是属于救世主团体，有她在，哈利往后想来也不需要我再帮他补习魔药，我得想想别的办法维持我的高好感度。

魁地奇比赛将至，我还得抓紧时间绘制眼睛，申请观赛资格……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