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蜃気楼 第28章 有家不回是傻子

1.

“劳拉？你在做什么？”

哈利担忧地拉起刚刚打瞌睡的我，相比睡前灰暗多的天空散布花园头顶，比起怀中黑皮封面的相片集还要阴沉。为赶死线熬通宵的我在台阶上睡着了，就连提前回来的德思礼一家汽车尖叫声都没有听见，我呆愣愣地抚摸着其上dolphin一词的烫金工艺。最晚回到这儿的哈利拍拍自己面色潮红的脸，对我道歉：“对不起。”

凝视他的瞳眸一阵，寻回记忆的我嗅到蛋糕的奶油香味便垂下脑袋，温和地原谅后将悉心保护的相片集递给他。“十一岁生日快乐，哈利！”

当着送礼者的面，哈利手指蜷缩忍了又忍最终还是迫不及待翻开封皮。还没等到哈利的惊叹，从二楼哈利的窗户内传来的床和椅子大迁徙似的划着地板呲呲声率先转入脑内，而另一个窗户中的肥胖男孩探出头找茬儿：“离开我家门前！脏死了！恶心！”

说真的，我们加起来大概都没有热衷于奔驰在足球场的达力上衣脏。

为不让他看见礼物升起毁坏它来找乐子的念头，哈利用有些肉的胸膛遮住达力视线，牵起我的手在达力的嚷嚷声中向女贞路七号跑去。仿佛隔着纸巾就摸到肋骨的他变得不再瘦骨嶙峋，前方奔跑的哈利攥相片集与我皙白的手脖，那是古老的海盗抱住指向海蜃楼的指南针，恨不得将此吞入胃中与它同生。

温煦的微风掠过耳边，吹乱了好端端的前发，我别过细碎的散发至耳后，随后被他拽倒在毛毯上，壁炉前沉凝的灼热都笼罩在庆生的主人身上，刘海又散到耳旁，于是我做了个无用功，问道：“怎么样？”

射进玻璃窗的阳光中哈利灿烂的笑脸就犹如梵高的向日葵，带着强烈的个性，跳动的火焰一般。我喜欢这样的哈利。

听见我坦然吐露喜欢这样的他，哈利捂住脸没吭声，若不是我凑近，还听不清他在喃喃很喜欢我的礼物。电视上的音乐剧缓缓拉开序幕，清脆的鸟儿歌声却压下女演员的哭泣。夏天的热烈和真诚齐齐聚在壁炉前，任由火焰燃烧。

“哈利要去石墙中学的话，我们就要离得很远了。”看着电视上的学生，突然想起来的我扭头对抱着相片集半睡半醒的哈利说。我凭借全校第一的成绩将进入伦敦的圣保罗女子学校，而同样成绩优良却微逊于我的哈利却要去不见经传的石墙中学。

他翕动的嘴唇被我贴上软糖，在哈利下意识吞进肚中后宛如忽地打好草稿，流畅地说：“但德思礼一家改变主意了，他们送我去叫作霍格沃茨的魔术男校，认为我很适合加入那群骗子。”

“……男校？德思礼先生居然让你上那么贵的学校。”

“有人看在我的天赋上资助了我。”

“真幸运啊。”

打哈欠的哈利头压在沙发上赞同着，眼镜中映照壁炉里噼里啪啦作响的烈火。交换情报后我又难过地发现哪怕如此我们依旧至少一学期内看不到彼此，如今寄宿学校在我眼中是那么的邪恶，他阻挡了我维持友谊。很快，气氛沉进深海，无垠无声。

“我在难过我不是第一个庆祝你的生日的人。”憋不住心事的我抓住满身冰淇淋味道的他衣角，嘟哝道。

“那我怎么安慰你？”哈利问。

“亲我。”

于是我的额头被亲吻了，像被鸟的羽翼拂过带着痒意。这算是个提前的告别吻。

结束亲吻准备上楼的我看向遮住我视角盲区的哈利背着手按着咕咕咕叫的动物，对我结结巴巴狡辩的哈利，话语掺杂着好笑和疑问。

“是男孩间流行的养鸟儿和宠物吗？真奇怪，这藏什么。”

如此想着的我对紧张的哈利一笑权当理解。谁知，他更加地紧绷身子，就和遇见不良的良家妇女似的。“是的，我只是不好意思。”

走进卧室，乱七八糟的纸屑与照片散乱在床上，我为难地拿起一张我睡着时哈利的偷拍照。泄气地想该打扫了。

可黑暗的一闪而过的白光忽地吸引了我的注意。或许熬夜制作相片集让我变得眼花，推回窗户的我搓搓眼睛再次向街道望去。那雪白身影在黄昏中无影无踪，是我的幻视吗？

灯光下的我将下巴压在手肘内侧想：这儿怎么会有猫头鹰啊？

2.

不管怎地，漫长的假期还没过去。余光中，火烧天际熏起云雾的天空盘旋在房屋头上，若有若无的叹息声随之而来。蛋糕店内的哈利笑道：“我会给你写信的劳拉，不要那么低沉。”

买蛋糕被赠送了小礼品，是在阳光下宛如水晶般熠熠生辉的小手链，它被哈利系在我的手脖当做装饰。可阳光下巍峨的教堂外壁镶嵌的玻璃画看着更让人痴迷，被闪到眼睛的我捂住眼问：“我真的不能陪你去火车站吗？”

“我得先探探路吧？何况你第一天就请假回去小心被排挤，我不想回家见到你鼻青眼肿。”

“我觉得应该更担心某人被排挤。”

提起大蛋糕的哈利扫了眼比起他相较更为瘦弱矮小的我，挑挑眉不言而喻。花园内浮翠流丹，绽放的花韶秀摇曳在斑驳的树影的舞台中。被馥郁花香包裹的他抓住径直走在小道细长边界线走神倒向群花中的我

“记得圣诞、复活节之类节日回家！负责我饶不了你。”攥紧拳头的我对哈利说。

“有家不回是傻子。”

“毕竟你也不聪明。”

嗤笑的哈利将蛋糕盒打开一点，嘴上不闲着：“我在你的诱逼下可是考了班级第3呢。”

“还不是我的功？”扬起下巴的我得意地笑道。

“吃你的吧。”把迟来的一小块蛋糕塞进我的嘴中，哈利没好气白了一眼。

3.

距离9月1还剩下14天，晨间的小径上哈利带着我来到邮筒前。它的红漆差不多全部褪色了，唯有最顶部还残留些颜色，在晨风中颤巍巍迎风招展。“把信封放入这里就好。”指向邮筒上方缝隙的哈利摸着下巴思索半晌才肯定地点点头。

被强行拉起来看邮筒的我喃喃几声，打起精神来：“可圣保罗女子学校在伦敦哦。”

“你要住在德尔希家吗？”圣保罗女子学校是所私立走读女校，因此哈利了然道。

“这是秘密。”亲了口哈利嘴角的我对他眨眨眼，蹦蹦跳跳地像个兔子似的抱紧哈利。

“反正总而言之……会找到你的。”

含糊说话的他在冷风中一颤，把穿着毛茸茸大衣的我当做暖手宝搓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