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蜃気楼 第27章 你亲亲我，我就不生气了

1.

夏日是困倦的小猫，毛茸茸淹没自制力，咕噜咕噜的酣睡声抚平活跃运转的大脑。随着咕噜咕噜声困倦的哈利喜欢上在草坪同我在绿荫下看书。头总是歪到吸取知识的我肩膀上哼着歌的他被阳光刺激着疼痛地眨眼，就是不肯转身背对威严的烈日。而合拢书的我每每起身就会感到一阵酸痛，无论事后在回家的苍翠小径上怎么和哈利提出抗议，道歉的他最终都会不自觉将沉甸甸的头落在我的肩上。

而在苦恼哈利11岁生日礼物的我便也不再在意哈利这一举动，装模作样看着书心神却已随着伸长的枝蔓到广阔的足球场上。那儿的男孩们相互辱骂挥拳并以此为傲，本该是焦点的足球却孤零零淌着水滚到哈利脚边，被他抱进怀中。

哈利的眼镜被我强硬地换成了新款式，因此整个人也精神起来。携着草叶的足球脏的看不出原本模样，和在雨天偏要出门的哈利一样**。担忧挂在哈利胸口的相机出差错的我取下它安置在怀中，屈起膝盖到胸避免怀中的相机被他人发现携带违禁物品。

自从在公园拍下哈利小憩的图片后我就发掘出自己的新爱好——拉着哈利到处拍生活一角。至于单独总结时总后知后觉，发现相片都以哈利为主角这种事情就被不好意思的我隐瞒了。而相机开始逐渐被我随身携带以便记录生活。

可我们的生活大多以校园生活为主，校规则明确拒绝学生带电子产品。这可难不倒违反纪律就像喝水一样简单的我们，利用时间差相互藏起违禁物品再两人交替放风，相机便可自由穿梭校园。

淅淅沥沥的小雨拍打在书页，晕染其上密密麻麻的墨水，像副描绘高山流水的水墨画。稀稀朗朗的梧桐叶接过雨神的馈赠，在阳光中摇摆尾巴。变化无常的天气连带校队球员们也骂骂咧咧地拎包走向校门。没人注意泥泞上的被雨打湿的我们，也没人关注悄无声息离开的足球，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名声在这场看似足球比赛实则维护地位的战斗中是否增强。

被同学排挤的哈利很少玩这类团队游戏，他用拍篮球的姿势拍拍瘪下的球，提议道：“要拍照吗？”

绵绵细雨淌过我的手心，在指尖凝结而成的水珠滑过哈利弯起的眼角，眼见我望着球场发呆哈利又将骨节敲击相机，清脆声与雨声成了繁弦急管般连绵起伏。拍走裤腿所黏上的杂草，我将足球拐到自己的脚下，挂在脖子上的相机因忽然的动作甩上空中。

“你会吗？”

“摆拍不可以吗？”将手插进衣兜的哈利看着噗嗤笑出声的我，将滚到脚下的足球踩住。雨水压下太阳的烈焰，一仰头才发觉树叶在助威呐喊。

2.

我总觉得我现在应该在温暖的卧室睡觉看书吃零食，或者和哈利缩在一起看电影，而不是雨天跑到公园边拍照边教哈利踢球却崴到脚。

想到此，趴在哈利背上的我恨恨地捶了下他，使得瘦弱的哈利身子一晃险些摔倒。

“劳拉，看准人再发脾气。”看在我受伤的份上，哈利语气比以往好得多。闻声我心思一转，对翻白眼的他勾勾手指：“你亲亲我就不生气了。”

从伦敦回到女贞路，认为我情绪好多了的哈利不再放纵肆意妄为的我的贴贴，在我拿出美国朋友间也是可以亲吻的证据时不留情面地说出这里是英国后将半夜溜进他房间的我推出并反锁门。

“你还是生气吧。”一到屋内就翻脸的他将我推到床上，把巧克力塞进还嚷着的我嘴中：“又不怪我，是你看帅哥看呆了。”

谁叫当时再次示范正确姿势时恰好出现帅哥，又恰好石头在我身前呢？喜欢看帅气的人乃是人之常情。

不靠谱的哈利手一抖，看着吞进过多黑巧克力而面目狰狞的我眼神躲闪，又咳嗽几声跳下高床。呛的眼含泪花我好一阵才缓过来，对着逃下二楼的哈利追去。

至于那个手指翻开相片集，将雨幕下两天彼此相指的相片珍惜地放进去的人？肯定不是我啊。

3.

不久就是哈利生日，可礼物我依旧没有头绪。看着半坐着吹泡泡的哈利，躺在草坪的忍受火辣辣太阳的我翻了个身继续愁眉苦脸。看不下去我如此焦虑，放下泡泡水的哈利凑近咬手指的我，干净的手随意在我脖间上挠挠便引发我的大笑。

“哈哈哈哈……别搞了哈利大人，我投降！”笑到喘不过气的我捉住哈利不老实的双手。哈利是怎么发现我这个弱点呢？笑出眼泪的我始终想不明白。只是在第一次我生气下意识挠向他的脖子时，浅笑的哈利就像开了挂知晓这点。

思来想去都找不出那次有什么问题的我有气无力松开掐着哈利软肉的手，气喘吁吁的哈利同时也倒在床上装作死尸。

“呐，哈利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你果然在思考这个，随便啦。”语气抑不住高兴的哈利道，圆润的眼睛却不由转向我的方向。看着挂在墙壁上，被好久不见的黑猫姐弟黏上而哭笑不得的我们的照片，我走神了：拍的照片太多了，也许我可以做个小集送给哈利。

“你不会真要随便吧？”哈利干巴巴地问。

“你猜？”欣然起身将哈利拉起床推向屋门的我笑盈盈地关上大门，在哈利的嘟哝声中朝书桌走去。

暖光下各色硬纸散落其上，皱巴的纸团滚落在垃圾篓四周就和主人一样不修篇幅。房间内充斥着苦闷的烦躁，幼嫩且黑乎乎的设计图被刺啦一声划破，桌面也落下重重的一道痕迹。

在一片乱糟糟的图案上画出弯曲的直线后，我才泄气地决定先整理贴在相片集的照片。

随手抽出十几张，画面皆是凌乱模糊，全部是在学校偷摸拍下的哈利侧颜与被发现后慌张的我捂上镜头的图片。无奈一笑的我继续翻找值得怀念的照片。

可惜相机到家的时间不久，让我们没有记录下值得怀念的照片。将保护‘宝物’的铁盒放回手枪旁，叹气的我关上箱子躺回软绵绵的地上。楼下莫名其妙的蜘蛛侠大战美猴王打斗声随着倏然低落的心情在心脏处萦绕。

要是有布莱克的照片让我看看就好了，凝视着衣柜底部不经意露出的布莱克灰暗的眼睛，我难过地妄想。每当我遇见达力那伙不知愧疚为何物的家伙们，拳头都忍不住想亲吻他们的脸庞，以解心头之恨。他们害我失去了家人，还一如往常般有说有笑地对女孩们指指点点。

被冷飕飕阵风惊醒的我用力摇头，脑海中散去的不仅是痴心妄想还有布莱克圆润的眼睛。

我留不住任何东西。

3.

哈利去哪儿了？抱着相片集的我呆愣愣看着满是钉子的德思礼家大门，无助地东张西望。

哈利在生日前两天回到德思礼家，并且和我约定生日前一天会回到女贞路七号。

而距离约定时间过去了一天，今日便是他的生日，抱着精心制作的礼物在门口被呼呼作响的大风刮起衣角，刺骨寒风就如我内心悲伤的小人晃晃悠悠盖上棺材，但坚信哈利不会爽约的我抿住嘴寻找能够街道的行人。

“德思礼？他们好像去旅游了，至少明天晚上才能回来。”耳朵不好使的费格太太在和我确认几遍才望向空中蹙眉说道。满身卷心菜味是她住所是隔壁街上的，可养的猫咪热衷于上蹿下跳弄得费格太太一大早就在街道转悠呼喊猫咪，不时帮自家宠物驱赶想和它们玩的狗狗，比如布莱克。布莱克还在外面玩闹时，费格太太最为苦手的便是赶走身强力壮的它。

一滩水在凹下去的石块中央掀起波澜，泥泞的草坪还得它晃悠不停。全身心投入制作相片集的我没注意他们的行动，只得泄气地半蹲在德思礼家门口的台阶上，盯着镜子般的水面念念碎。

“快点回家，快点回家，快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