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蜃気楼 第2章 它是公的，不能

它躺在枝干杂乱的深处被叶子覆盖着，在幽色下差点被我踩到。它慢悠悠抬眼望来一眼，便不做一点动作了。

……

“所以你就这么抱回家了。”

4.

哈利冷冷地叙述出最终结局，但终究敌不过趴在枕头的我灼灼视线，闷闷不乐道：“我希望你别这么……我当然知道我没资格说你。”

他翠绿的眼眸充满谴责的神色，对着我蹙起眉，不久又泄气了，慢吞吞向小布莱克看去。

我怀中的大狗呜呜叫着，与哈利对视不久便埋进我的怀抱。哈利却还没有停下他的目光，扫视着这只黑狗。我直截了当道：“拜托了，我们养它吧，就像上次那样。”

面对我突如其来撕开窗户的这举动，哈利变得语无伦次：“不，正是因为那次才不能让你养，你知道吧？他们，嘿！劳拉。”

注意我开始蹭起毛茸茸的大狗，哈利大声喊道：“我在这儿啊，你别忽略我。”

他在我近处晃起手心，又恼恼地拽住我的耳朵低声道：“别忽视我——”

鼻息扑在我的耳垂，他略带不解地继续问：“你想做什么？劳拉。”

哈利垂下的一缕黑长发骚痒着我发红的鼻尖，我却顾不得这些动手动脚的家伙们了，向前扑去：“布莱克，你跑什么？”

满脸笑意的我毫不在意布莱克疯狂挣扎的态度，对哈利道：“这家伙真有意思，居然趁我愣住溜走。”

看着我炫耀的模样，哈利一言不发地弯腰打开自己带来的小破箱子。

“哎？你不会吃醋了吧？”我没骨头的瘫在床旁桌子一侧，歪歪扭扭的姿态让哈利不舒服了：“没有，你好好说话。真的不在意，我一点也不——”

像个孩子——他就是个孩子——不断重复自己的嘴硬，而自己还不知道他有多么漏洞百出呢。

“好，你一点也不在意。”我打断他的复读机形式，余光视见布莱克优雅在卧室中央转着圈圈：“天呀，布莱克！来吧，来我们这儿。”

在我嘬嘬嘬了几下没反应后，我便失望看回了哈利：“小狗不听我的话。”

“汪汪！”

“你在指谁？”熟练到另人心疼的反问倒是使腾空飞扑而来的布莱克四肢僵硬，即刻传来啪一声摔在冰凉的地板。

我囔道：“一语双关！honey。”

“呜汪呜呜汪汪汪汪！”抑扬顿挫的语调让人忍俊不禁，我和桌前的哈利不由弯下眼睛。

哈利硬邦邦的语气也终于在今夜温和下来：“你怎么也附和她。”，他为布莱克熟稔地顺毛，而布莱克的尾巴更是在人眼中只留下残影。

他们熟悉了，打打闹闹着，可被扔到一旁的我倒是心生不满起来。

于是百无聊赖的我弯腰下床，查看哈利掂来的小箱子。要知道，这里可是有着所有适合他的家用物品。因此这着实让人好奇哈利还能带来什么。

破破旧旧的小箱子在柔软的床下侧，最上方堆积一层干净的本子，毛茸茸的琥铂色围巾也半遮半漏在外。

我拣出只水性笔时又扒拉出本草稿本，盘腿坐地。

上方窸窸窣窣的声音须臾间萦绕在四周，我仰起头，映入眼帘便是哈利巨大的脸盘和银灰的瞳孔。

布莱克的头顶被他的下巴压住，整只狗艰难抬头盯着我们，呆滞且生无可恋的目光叫我下意识软下语气，挥挥本子：“你需要这个草稿吗？”

“不，那些都不重要。”哈利起身揉住自己的鼻尖，昏昏然抽出一条围巾给还携夹缕缕冷风的自己系上。“你不来？这可是你要养的宠物，我可不是你的宠物管家。”他曲解了我的意思，嘴里不满地嘀咕。

看着头倒在床沿的我为他整整不成样子的围巾，哈利又看着耗子似的蹿到门前的炸毛大团子，说：“我们需要上学，更何况你假期从来不出去。”

“其实——”企图辩解的我被打断了。

“街上都要传闻这间屋子被鬼占据了。”他强忍着没笑出来。朝着衣柜处示意我看去：“他太活泼了，你驾驭不了。”

“没有不爱出门，只是孤僻而已！”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神出鬼没的布莱克从衣柜旁冒出，在殷红毛毯上像草莓的种子。它懒懒散散趴到散乱的纸张上，丝绸的毛发掩盖住寥寥几笔的作业，哪怕新奇望着开敞的衣柜内也矜持躺在毛绒绒的毯子上。

在记忆中，布莱克前不久还在门口转来转去。我跳下床抱起挣扎的布莱克活泼地说：“那更好了，我甚至可以让它叼钱出去买东西，自己遛自己！”

哈利捡起被抛下的本子：“你还能从外表看出一条狗的智商了？真神奇。”

“我的草莓在厨房台上，要吃吗？”我率先起身，哼着曲子儿拍拍布莱克头壳。

“你又不听我说话。”他看着我眼睛，大声道。

“吃吗？”我歪头，重复简短的疑问。

“……吃。”哈利语气沉重，仿若天崩地裂的态度也让我想起街道上被父母们拎起后领带回家，泪眼婆娑的小孩。

在自己力气松懈那霎时，抓住机会的布莱克疾风似地溜出我的怀抱，直奔走廊。

凝视它奔跑的方向，我大喜过望，惊叹：“天呐，它居然跑到厨房了！它简直就是——”

哈利在我的余光中自认隐蔽地翻了个白眼，转身打开台灯：“别一惊一乍了，那么黑的环境你怎么可能分辨出一条黑狗跑哪儿了。”

啪一声，台灯在昏暗的世界中闪烁着，过后才稳稳亮起。他转身道：“我们过段时间重新买个台灯吧？你们是在？”

哈利倏地定住在床边，诧然的视线在我与叼着小盆的布莱克间扫来扫去。

惊喜抱住呜呜叫的布莱克的我蹭起他丝滑的毛毛：“好狗狗，太聪明了布莱克！让哈利看看你的强大。”

布莱克趴在我的手臂上，嘴上叼着存放为哈利准备的干净草莓的塑料盆，看着已经适应了我。它在哈利的视线下飞速眨眨眼，跳下我的怀中，又一声不吭将盆子放在他脚边。

仿若昨日刚采摘回家的草莓轻轻躺在洁净的盆内，被时间卷走了身上的水滴，果然如布莱克躺在毯上的模样。

“有它就没我。”哈利扭过头坐下，咕哝道。

“你在说什么？”

哈利倒是不说话了，静静望着我和布莱克的玩闹。我低头望着布莱克眼巴巴望着草莓，眼睛闪亮亮地又盯着我的动作慌着尾巴。

灵机一动的我做到哈利身边，对他耳语：“它那么机灵儿，我们让它咬坏作业怎么样？”

烂大街的没写作业借口。我读出他眼中的想法，轻叹：“哎，过来布莱克，我给你吃草莓。”

机灵的布莱克低头咬住地面上的盆子，屁颠颠跑来，毛茸茸的尾巴比费格太太家摇摇欲坠的风扇还要快。

直到手中湿漉漉的与小草莓块逐渐减少，我才想起什么。

“你答应吗？”

我和布莱克同步率百分百对着哈利露出亮晶晶的眼眸，这让正吃草莓的哈利呛住了：“才不要，你养了我也不帮忙，有Vida和海德薇就足够了。”

“Vida与海德薇根本不用你挂念！”我囔道：“就收下它吧，带着我一起。”

“你早就——不，才不要。”

看着晦暗的天色，哈利头都没转过来，拖着调子拒绝：“该睡觉了。”

另人晕沉沉的暖光中，布莱克被我当成抱枕地抱住，靠在床头冰凉的墙壁。

我的眼睛沉重得很，而布莱克还那么精神焕发。跑到床下鼓捣小箱子的哈利茫然地发问：“我的围巾……”

“不是在你脖子上吗？”接茬的我晕忽忽回答。

“不，我给你买的……”哈利又独自嘟囔几句不清楚的话。

一眨眼的功夫，哈利又不耐烦地拎起我怀里的家伙：“伙计，别乱动。”

朦胧视线中，我看见哈利低下头，嘟哝道：“再动我就让她把你寄养走。”

紧接着他弯腰抱住一本本厚实陈旧的书籍向我走来，和布莱克自言自语：“我看出来了，你不认为我有抗议权利？”

带着笑意的哈利将模糊的书本轻轻落在枕边，得意道：“那试试呗？”

再怎么轻飘飘的动作也使我清醒，看着床下被狗哈利气得扭头的布莱克，未雨绸缪的我对哈利义正词严：“枕边风吹不得。”

他本就柔软的脸庞在灯光下更显柔和，听见床上强撑着起身的我的言语，哈利的面颊骤然升起红晕，最终不声不吭将目光嘲弄的布莱克关在走廊外。

“哎？”

哈利硬邦邦说：“它是公的，不能进来。”

那你呢……？

在他气恼的目光下，感到好笑的我难得识趣咽下这句使哈利恼羞成怒的质疑。

怀疑我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哈利抱臂在台灯前与我相视，直到自己脸红到快出血才移开视线。

而我的目光随之落在他手上旋转着的笔，我不赞同地蹙紧眉。

哈利又在熬夜写作业，我真搞不懂他为什么那么热衷于等别人睡着再写。

最终，我也只不过在哈利趴在身边的那刹那，吻哈利干燥嘴唇的一侧。

正巧竖起笔的哈利顿住了，圆润的瞳孔中映入侧躺着的我。

惩_罚

辨认出我嘴唇张合吐露的单词，他用羽毛笔敲敲我的脑袋，在我连带头发缩进被子时他开口：“很快啦。”

窝在被窝的他语气控制不住懒洋洋起来，明亮的眼眸被灯光覆盖了层迷雾。

与我紧密相靠在拥有阳光味道的被子里的哈利很快地写起了作业。

逐渐的，在笔尖与纸张沙沙的摩擦声中，我的大脑也渐渐放空。

“晚安”彻底陷入沉睡前，我喃喃道。

下一刻便陷入梦乡的我，因此没有听见来自对方例行的晚安与额头吻。

脑瘫吗？青春期的男孩脑瘫点也正常（面不改色）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它是公的，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