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蜃気楼 第19章 爱意萌发

1.

衔着樱花的鸟儿带着春日降临，使我心猿意马不得安宁。邻院的樱花树探过墙头，佯装大型逗猫棒，随风吸去布莱克闲杂精力。

倘若哈利还在台阶哼着迎春的小曲儿，我还不至于咬到胳膊滴血，让衣袖内染上血污。

可今天哈利压着死线去德思礼家露面，叫我焦虑地徘徊在阳台，大脑拼力让注意力转移在到庭院腾跃的布莱克上，最终萎靡不振地倒进摇椅，享受鸟鸣与春风齐聚一堂的美景。

我格外不擅长交朋友。

所以依赖唯一的朋友是正常的，动物对唯一性不免产生独属感。无论爱情、亲情与友情只要有唯一性质，也无非厚可的产生依赖。这是正常的。

这么想着的我，看见德思礼家二楼窗户被风拍得呼呼作响，其中探出一头乌黑浓发，东张西望地视线望向我的阳台。

用胶带缠绕的眼镜架落在哈利鼻梁处，红肿的额头彰显他不久前被达力暴打。

屋内曾再三抚下，叫它们贴服在伤处的发梢一出窗就被鸟儿捎来的细风卷起。

仿佛一瞬间跌进古木参天，绿荫蔽日的树洞，令我思绪停滞。

轰隆声，闪电贯穿我忽地卡主的齿轮，又像加糖的可乐咕噜噜直冒泡，慌乱间洒出的气泡将心弦撞击，吟唱高山流水敲鼓作乐。

待宴会终结，化为海上白银似的泡沫，咸湿的海风萦绕于心脏，掀起的海浪相冲撞，紧接散落的水珠落进瓶盖。

终于看清我的他比着OK的手势对愣神的我摇晃在半空。将嘀嗒嘀嗒声丢到了脑后的我对他回了个笑脸以示知道了。

我不擅长交朋友。

进入社会就像是小熊猫被迫和同类共享领地。而哈利是诱引小熊猫们乖下来的甜苹果。

终于扑倒落墙内的树枝的布莱克因被强行喊进屋而生着闷气。直到我撕开它的零食才故作矜持地抬起前爪扒向狗碗，却不知身后摇摆的尾巴早已出卖了自己高兴的情绪。和哈利一般变扭性格。

垂眼看着铺满咬痕的手臂在整理狗粮，跪在地毯上的我用空闲的手握紧衣角——直到液体浸入衣领，这才发觉并不是血在流淌。

不能软弱。

刻进脑内的这句话随着面颊的湿润浮出海面。这不是软弱，声线颤抖的我举起手自言自语：那是什么？

你早就习惯失望，不是吗。缥缈声从记忆中传来，忽远忽近。

绿黑相间的条纹涂抹在鲜血淋漓的手臂，融化殷红的地毯与温暖，大脑被撕成两半，一面欣赏春意盎然的美景一面掉入黑洞。

风在低语，鸟衔着树枝飞向天空。利牙又一次刺向小臂，如同刀尖挑起神经。微微摇曳的葱茏绿树倒在草坪，一片死寂。

“这是正常的。”被殷红色混浊的水晕染为红月，在指腹间坠涯。

这是错误。

“我的一切都是正确！”我高声道。

2.

“劳拉，你怎么了？”

哈利担忧地扶住惊醒的我的胳膊，隔着一层布料摩擦还没结疤的伤口。反射性抽出胳膊的我瞪大眼，呆愣愣看着哈利开灯。

“怎么那么惊讶，是你叫我来的啊？你头一次给德思礼一家打电话吧？把我叫到电话旁说——”

“说什么？”看着倏然顿住的哈利，我问，接着我后悔了。

“……说想见我。”

为一句话跑来而后知后觉害羞的哈利别过头，我们一齐脸了红。

半晌，我才注意到哈利攥紧的拳头。在我指着它疑惑时，哈利波特笑起来，松开手指将硬东西放在我手中。

“生日礼物！”

那是个圆润的石头——它已经不能称作为石头了。立体闪电伫立其中，相比圆环外相对粗糙。可一眼便能得出这是哈利一点点磨出来的。

“你怎么哭了？”哈利手无足措抹过我的眼泪，在我靠在他手心时磕磕巴巴道。

“我很喜欢！……抱歉，当时不知道你的生日而错过你的生日。”憋在心中的歉意终于有了出口，我坚定握紧漂亮的圆石。

圆滚滚的闪电标志刻在其中，我珍惜地对着灯光翻转。左侧小角落别出心裁的用针尖刻上dolphin（海豚）这单词。hp与ld还特意染红，思索片刻我惊喜地拥抱哈利，哽咽着说自己真的好喜欢哈利。

那是我们姓名的缩写。

对我直白的爱意已经做到面不改色继续说下去的哈利呼吸轻下来，似乎在因自己肉麻的举动感动不适：“我也爱你。”

与此同时，被我不久前的状态吓坏了的布莱克情绪终于平息了，成个撒娇精钻入我们怀中。

然而肚子响起的饥饿打断了温馨的表露感情的场景，哈利红起脸对着我扭过头这逃离尴尬。

饿意说不定有传染性，低音部的声音从我的肚子中响起。转向时钟，竟已11点。

哈利正要去厨房准备些夜宵，舍不得就在闷沉屋内结束这如梦如幻的日子。我灵机一动，对起身的哈利伸出手。

“呐，我们出去吃吧？”

照例的吐槽和敲额头化为思考，片刻，哈利才拉起我的手，朝门口走去。

被风吹过的树叶唰唰响起，就像跨过世界的栏杆，和哈利奔跑在街道的石子路上，踩过不属于这儿的落花。

我们跑过女贞路与木兰路，跑在肮脏的德尔希河的海平面开怀大笑。三三两两走在河边的男女们或有鄙视或有嫌弃，我看到的更多是路灯下一闪而过的笑脸与感慨。

风卷起我的前发，让它飘在脑后，让我前方无碍。在黑暗中一切都那么虚幻，令人疑心这是梦境或是现实，说不准，我真实的身体早已入睡。被变幻无常的春季搞的心烦意乱的我恍惚看着樱花树悲观想着。

“我很高兴。”24小时营业餐厅前的台阶上，我们挤在角落看着大海。它不是德尔希那条杂乱不堪的河道，而是另一个湛蓝的大海，美丽的它此刻在风平浪静的睡觉。哈利学着我面对海面十指伸展，对我说。

咬着约克郡布丁的我手一顿，侧耳聆听他接下来的话。

声音轻如海面风刮起的涟漪，他眼睛柔软又坚定：“你能出生，能来到我身边，真是太好了。”

“……我不喜欢过生日的，”我捧起布丁，递到吃光的哈利嘴边：“但我想和你过节日。”

我不喜欢春天，若有你，那我就最喜欢春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