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蜃気楼 第20章 是谁杀死了黑夜？

1.

小腿旁的布莱克拱开冷了一半的汉堡，叼出肉津津有味趴在地上吃。味道闯入我的鼻子，使手中空荡荡的我馋起来。

“给我吃点嘛。”我探头咬住哈利手中热烘烘的布丁。

“那你刚刚把布丁给我是做什么？”不快，但依旧将新出锅的布丁塞进我的嘴中的哈利翻了个白眼。

“嘿嘿，凉了。”

气得哈利捏住探头探脑舔自己手中仅剩不多的布丁的布莱克耳朵，嫌弃我坏心眼。

在我摇头晃脑听不进话的状态下，哈利转过头看着布莱克：“还有你——别以为一直躲在劳拉身后就能被原谅。”

哈利又在吃布莱克醋了，谁叫他不像布莱克那样愿意不时撒娇呢？咯咯笑的我推开躲进怀中，尾巴搔过我脖间的布莱克。

远远望去萨里郡小惠金区被黑夜笼罩，星点灯光被洪水淹没。餐厅内部悬挂的钟表短针端正指向12点时，社畜陆续疲惫匆匆赶进餐厅，没过多久又行尸走肉般朝灯塔似的高楼大厦奔去。

‘蘑菇’们缩在角落里吃着香喷喷的约克郡布丁，直到刺眼车灯射向自己才紧闭双眼，再悄咪咪睁开。

哇哦，这家伙真帅！看看帅哥便眼睛发亮的我被哈利狠狠敲着头顶，布莱克配合跳上来挡住视线。须臾之间，我听见嗡嗡发动声，挣扎地推开他们只见扬长而去的车、残留的尾气与耳边清晰的碰撞声。

慌张拾起从兜内滚出去的礼物，我举起它在霓虹灯光下反复摩挲。歪头握紧它的我问：“用了多久时间呢？”

“你说出生日的时候就在准备。”

初夏相识，如今已到初春。

从记忆深处翻出秋日时与他无心提了一嘴的事情，我握紧精致的石头对用心的哈利绽放笑容。

这可谓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移开视线的哈利起身拉起我，对我缠上围巾。

我趁着哈利打哈欠的时机，将温暖的围巾一半也绕在哈利脖间。总在沙发上相贴的脸颊习以为常被围巾共同捂暖，我感受到他格外滚烫，就像在壁炉前一般。也许他就是火焰的孩子，和煦的风总是钟爱在他身旁缠绕。

跳下台阶便踏上水泥地，十指相扣的双手牵扯着我往海边走。半夜不睡觉反倒是跑来海边，这种场景让上方树下的大人们或多或少带有担忧目光望着海滨上的我们。

踩着砾石，俯身掀起水花。欢喜的我们一齐捧起水朝无垠远方洒去，连带完美融入黑夜的布莱克向天边嚎叫，惊醒水浪。

2.

是什么时候返回家中呢？记忆被蒙上了一层水雾后凝结成冰，被海边的哈利投来的石子砸成碎片。

在哈利的阻拦下，向月亮炫耀礼物、向街上的行人与路灯展示用心的礼物、向布莱克不经意间展现自己的礼物与慌张捞起险些被浪花卷走的闪电石头……壁炉前那晚安吻是终结这场荒诞不经的表演。

3.

“你可以不用那么夸张的展示爱意，你不喜欢那样吧？”哈利抱着布莱克对我说，面容携有疲倦：“虽然我很开心，但更希望你能找到所享受的生活方式。”

仿若看懂我眼底埋藏的迷茫，哈利像喝了酒一样，晕乎乎道：“你最初说喜欢我时内心在想什么呢？”

我希望你们能知道，我喜欢你。

“但一开始，你没那么喜欢我吧？为什么要那么说呢？”

一针见血的哈利对顿住的我露出微笑。于是如他所愿，顺从内心想法的我吻上他的嘴，就像倾听爱意的夜莺。就此终结梦幻又荒诞的生日。

不知还如何解释那吻的我半躺在床上恼恼揉搓自己的头，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面对哈利。

再怎么不谱世事都知晓，吻是情侣间的专属，大概。

匆匆开门的哈利惊慌失措地抱着什么，喊出我的名字。

顺着他的视线，看见血肉模糊的真实肉块而瞳孔放大的我捏紧被子。

我被打乱思绪地愣住，尖齿开始上下打架，磕磕绊绊搅得脑内糊成一团。

随即，失声尖叫的我一个趔趄下床赶到门口，拂开鲜血淋漓的肉块，抱着侥幸心理将颤巍巍的手指凑到鼻尖。

没有平时欢乐的回应，垂泪的哈利哽咽着抱住了我。

接下来的事情好像如梦般恍惚间飘过，而我抓不住风。

还没有到落樱时节，以至于随风飘动的樱花树发出哀怨的哭泣，万万想不到友人先离世的它在为此悲伤。

一言不发在庭院边挖好大坑，将没了生机的布莱克伴随飘落的樱花埋葬在沉厚的泥土下，不见它所爱的太阳。

这里埋藏着一只英勇无畏的勇士，身上血淋淋的哈利说。

攥紧掩盖布莱克的泥土，我面颊滑过泪水，本应该滴答在布莱克毛茸茸的背上又或被调皮的布莱克舔走，却最终落进干燥的土地。

大脑一片空白，唯有蹦蹦跳跳在大街上的布莱克此刻跳在我的神经。

不正常的伤口、挣扎的痕迹与挤出的肉块点点如野草冒出脑内，我说：“是谁杀死了布莱克？”

是睚眦必报的达力。

4.

晨间，哈利带着精力充沛的布莱克行走在小路上。他尽力避开了对我们这两个怪人极其不友好的女贞路，到达无人问津的德尔希河边，与布莱克嬉闹笑骂。

被突如其来的达力小弟们驱赶离开布莱克的哈利直到逃出追打，找到布莱克时，便看见被手推车反复在碾过呜呜哭叫着，后腿被野狗咬残不得动弹的布莱克。

周围空荡荡的，没有人来制止，皆是欢呼雀跃的声音与达力傲慢地骂声。

正当哈利朝达力挥去拳头，被达力口中辱骂我们野种等等秽亵之词刺激的布莱克拖着骨折的后腿，死死咬住达力的大臂。

然而被手推车碾过身子的它支撑不了多久，在错诧的哈利眼中就那么重重落到在泥土上。

死亡，就是这么简单。

第一次直白面临死亡的我愣住了。这里埋藏着一只英勇无畏的勇士，我重复呢喃道，直到泪水流过指缝。哪怕我不吓唬他们也注定遭受这场霸凌。才发觉本质被弄混的我捂住眼泪，喘着气想道：因为他们就是无可救药的混蛋！

“没有监控吗？”哈利沉默着抱住我颤抖的身子。

我知道的，英国十岁以下不负刑事法律，哪怕有了监控也不能让他造成一丝损伤。

我知道的，达力也不可能就此甘休。我们的拥抱再也没有大型黑犬自然钻入，庭院也再也不会出现布莱克活泼的身影。

抱紧哈利的我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来。

温暖的他是布莱克最喜欢的壁炉中那团燃热的火，我吻上哈利的嘴，就像被烈火焚烧了似的逃避现实。

死亡真残酷，祂让邪恶的幼童毫无代价地掌管自己。

庭院间的空气火似的燃烧起来，堵住一切活路，祂想要顺手牵羊地带走布莱克的主人吗？在最后的清醒时刻，我发出疑问。

可哈利需要我啊，唇部相触碰的我不免磕撞地碰上他的牙，想：这是在搞什么呢？

原著有说达力用手推车碾过狗

如果有达力推，那请看我名字（目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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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是谁杀死了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