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来的魔药?
哈利握着玻璃瓶,宛如丝绸一般顺滑的淡紫色液体随着他的动作在瓶中轻晃,一点月光草的香味透过软木瓶塞溢了出来,他深深嗅了一口,毫无疑问,这是一瓶品相非常完美的治疗魔药。
“这种品质,在霍格沃兹只有他们能做到了吧……”哈利喃喃自语,只有他的魔药学教授,那个万里挑一的魔药学天才和黑魔王两个人能熬出如此完美的魔药。
但他刚和黑魔王见过面,对方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刚刚离开坩埚的样子,更别提偷偷把魔药送到自己床上,那么就只有——西弗勒斯·斯内普一个选项了。
“真不知道你在纠结什么。”
不知何时,一道漆黑的影子爬上了他的床。
伏地魔用修长的手指覆上他的手背,趁哈利一惊,顺势接过不小心滑落他掌心的魔药。
“这里是格兰芬多塔楼,你怎么进来的?”哈利质问道。一边质问,他一边急急忙忙从床上坐起来,往后蹭了两下,试图拉远自己和伏地魔之间的距离。
看门的画像是怎么回事,先是莫名其妙出现的魔药,然后是伏地魔,到底还要有多少人能随便进出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来骚扰他啊!
不过问题刚出口,哈利就反应过来,对方现在的状态确实不需要经过格兰芬多的入口就能来他的寝室,“讨厌的鬼魂”他皱了下鼻子,“难道霍格沃兹对幽灵的行动范围一点限制都没有吗?”
伏地魔没有把他的抱怨听进耳朵里去,他看似观察着手里的魔药,余光却落在哈利毛糙的头发上。
“霍格沃兹的约束当然是有的,”他不等哈利允许,贸然伸手,试图梳理整齐哈利的乱发,“可惜我并不是这座城堡中诞生出的鬼魂,也没有和它签过任何东西。”
哈利的脑子里正分析着他的回答代表什么意义,于是本来想直接拍开伏地魔的手这件事被他忘在了脑后。哈利竟然真的呆坐在床上,任由伏地魔胡乱抚平了自己翘起的呆毛。
“你比我自由的多,同样都是外来者,为什么我还是被这里的规则束缚着?因为我们进入的状态吗,我是“另一个自己”,而你只是游离在外的鬼魂?既然如此,你能获得的情报一定比我多得多。”他敲打着自己的掌心。
“虽然你知道的更多,但是你依然来找我了,让我想想……你获得的这些线索里,一定有什么只有我才能办到的事。”
不得不说,哈利分析的很准确。
“难道我不能只是来嘲笑你的进度缓慢吗?”伏地魔古怪地笑了两声。
哈利发出一声比他的笑还要响亮的嗤笑声,“得了吧!”
如果伏地魔真的无聊到专程来看他的乐子,他宁愿相信对方更喜欢给纳吉尼手织雏菊小毛衣!
这么多年,他还能不知道伏地魔是个什么性子的人?就算他们是死敌,也必然是这个世界上最熟悉彼此的陌生人。
坐在床上的两个人无可避免地挨得很近,哈利早就放过了闭耳塞听,并不担心这场谈话被别人听到,于是他们连交融的呼吸声都不必掩饰。
“你猜的没错——”
伏地魔的叹气声把这句话拖得很长,然后句子戛然而止,他带着丝微笑住了嘴,满意地看到正等着听他说情报的哈利狠狠锤了一下床。
“没什么要说的你就可以滚蛋了,格兰芬多并不欢迎不请自来打扰别人睡眠的鬼魂。”
哈利下了逐客令。
伏地魔没有滚蛋,他依然不紧不慢地,在哈利面前把玩那瓶莫名其妙的魔药,而后拔开瓶塞,尝了一口。
“果然是西弗勒斯的手法,只有他能把魔药熬制成这样微妙的口感,不提它糟糕的味道,这简直像是一杯艺术品级的红酒。”
哈利压抑着不耐烦,“所以呢?我也能看出来这是他制作的魔药,这证明不了什么,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偶尔会在市场上出售自己的魔药制品。”
伏地魔把打开的瓶子递给哈利,瓶口因为彻底开封充斥着动人的香味,淡紫色的药剂因为接触了空气,开始朝着粉色过渡,用不了多久就会药效全失化为清水。
哈利索性接过它一饮而尽,魔药苦涩的气味顿时在他的喉咙和鼻腔泛上一股无比酸涩的回甘,口水因为刺激大量分泌,他忍不住作呕,但是魔药已经在食道消失的无影无踪。
伏地魔慢半拍给哈利递了杯水,他没想到哈利竟然会这么难受。还没怀疑西弗勒斯的忠心之前,比这还苦的魔药他不知道喝了多少瓶,从未觉得有什么不适,毕竟没有什么痛苦能压倒他的渴求。
但哈利……?难道凤凰社没有在得到这位魔药大师后,欣喜地补充自己贫瘠的库存吗?
“我喝过斯内普的头痛魔药,和这瓶的味道不太一样。”
哈利没跟着他叫西弗勒斯,事实上他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继续提起那位双面间谍,他悲惨命运的推手,凤凰社的无名英雄,爱和恨如此矛盾地交织在一个人身上,使他往往孤僻得令人费解。
死亡已经带走了一切,连魔药的味道也没有了那份计算好不影响效果的甘草,他曾经那位别扭的守护者再也不会看见“莉莉”的眼睛了。
“你难道还要否认不是他?就算味道不同,但是效果和手法你难道尝不出来这和西弗勒斯制作的一模一样吗?更别提这个他特意定制的玻璃瓶了。”
伏地魔不假思索地指出斯内普根本没有一点想掩饰身份的样子,或者说他也想不到一年级的哈利能看出什么破绽来。
“别自欺欺人了,谁会特意收集一瓶西弗勒斯的头痛魔药,然后在你被魂片影响的当天溜进狮子窝,当成一件沉默的礼物扔在你床上。”
他引诱哈利说出答案,“你还记得在你变成那条小红鱼的时候,教师席上发生了什么吗?”
那时候的事,哈利努力回忆着,他似乎看见黑魔王吩咐斯内普去做什么,然后斯内普连饭也没吃就匆忙离场了。黑魔王到底给斯内普布置了什么任务,这才是哈利今天晚上想要搞清楚的事。
答案呼之欲出。
哈利神情复杂,脸上写满了不解和迷茫。
不是——“为什么黑魔王要让斯内普给我送头痛魔药啊?”
他们俩就算是暂时不能杀死对方的死敌,也不至于连头痛这种小事都关心对方,甚至还让自己的得力助手亲自把魔药送过来吧!
“你还不知道原因吗哈利?”
伏地魔挑眉,“动动你生锈的脑子吧,你不是对我了解的一清二楚么?黑魔王本人到底会对什么东西这么感兴趣,到底会对什么人这么上心?”
他背对着月光,和喜欢露脸的黑魔王不同,他更擅长将自己隐匿在阴影里,像天生的捕猎者,于静谧中潜藏獠牙,只有万无一失的机会才会探头出击。
“长生不老。除非这个人是他长生的保证。”
毫无疑问没有别的答案,哈利下意识出口回答,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惊人的推理是从何处而来,但是答案出口,他却觉得没有一丁点问题。
什么东西能吸引黑魔王的注意,能让他对待别人宛如对待自己,能让他甘心藏在假面后掩饰野心。
“飞跃死亡。”
伏地魔低沉的声音。
不管是对伏地魔、黑魔王,还是汤姆·里德尔,这从来都是唯一的答案,他们的挚爱,一切燃尽自身的**之火。
哈利和他对视着,几乎能看见勃发的火焰从他的眼里跳出来,比黑魔王那绚烂的蓝色火焰还要剧烈,还要璀璨,还要引人注目。
他忍不住拉进了自己和伏地魔的距离,他曾经从没看懂过他的宿敌,直到现在也无法理解这种强烈的执念从何而来,但是他已经被钓起了好奇心。
执着于生与死的人往往会忽视生命的其它部分,所以邓布利多评价过伏地魔不懂“爱”,不懂人生活下去的力量不来源于权势或地位,而在于心与心接触的温度。
看着那双仍燃烧着野心与不甘的红眼睛,哈利确信邓布利多是对的。
“所以即使你对他干了什么过分的事,你也不会被他真正伤害到,毕竟现在,你就是黑魔王长生不老的唯一保证。”伏地魔很明白,即使是假货黑魔王,本质从未改变的他们也一定会是这个想法。
“我是他长生不老的保证,怪不得……”哈利一时语塞,怪不得他的头痛被伏地魔称为假货的攻击,怪不得他们无法相互伤害,怪不得黑魔王一反常态对他堪称温和……原来他头上的这片魂片,在这个世界里链接的并不是眼前的伏地魔,反而来源于这个世界的原住民,那个看起来“无害”的黑魔王!
哈利不仅是疑惑了,他现在更多的是生气。
明明按照这里的走向,预言并没有发生,黑魔王不应该有机会将魂片“遗失”给哈利·波特才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难道还要他原地自杀一次,才能打破伏地魔长生不老的美梦吗?
哈利心乱如麻,伏地魔才不管这些,又投下一个新的重磅炸弹。
“我本来应该在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见证你和他见面的好戏,但是我去确认了一件更重要的事。猜猜看,哈利,我究竟发现了什么?”
肝到三点写完了,困困
魔药私设了不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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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