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气势汹汹地闯进奥罗拉的办公室,黑袍张牙舞爪的:“是你告诉了她?”
奥罗拉在整理一堆高高的星图:“西弗勒斯,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一只体型较大,金棕色毛发厚密,铜色眼眸的长毛猫咪从奥罗拉背后钻出,它喵喵叫着,摇着尾巴蹭到斯内普的腿边。
斯内普低头瞟了眼,看在猫咪前任主人的份上,没有阻止这只十多年还是爱掉毛的猫狸子往他黑袍上贴:“整个学院除了你,我想不出有谁不愿意遵从邓布利多关于布莱克这件事的叮嘱。我真搞不懂你,奥罗拉。”
奥罗拉从星图和书籍的环绕里脱身:“艾丝特(星星),”那只猫狸子几个跳跃窝进奥罗拉弯腰抱她的怀抱中,“事实上,西弗勒斯,在有些事上我也不是很能理解你。但既然你我都有无法使对方接受的部分,那就当做这些部分不存在好了。”在那个时代成为食死徒里的线人不是件容易的事,奥罗拉一直很敬重斯内普。
斯内普冷嘲:“好,即便如此。当年他死的时候你不是还和那条狗赤手空拳的打架吗?怎么现在又能轻易的原谅了?”
“怎么,当年你不是也恨詹姆斯恨的寝食难安吗?现在对波特不照样好的不行,难道你原谅他了?”多年老友,奥罗拉扎起心来也毫不客气,“你只是在把对莉莉的爱转移而已——这有什么用呢?”转移的作用只不过能让活人求个心安,奥罗拉的态度也微妙的就是如此。
斯内普表情扭曲了:“不要在我面前提起……”
“是你要来找我的!”奥罗拉恼怒,“我从不希望翻出过去的事。”
“那你就少帮那条狗——冤屈?难道不是他的错!”
“星星告诉我……”
“星星告诉你?那星星告诉你去哪儿找到他了吗?”
“总有一天星星会告诉我该去哪儿的。我们不用吵架,西弗勒斯,为这不值得。若西里斯·布莱克不是无辜的,你就能继续恨他——甚至带着波特们一起;若他真的被冤枉,那你理当找到你真正想手刃的凶手。”奥罗拉平静下来。
斯内普瞪着她和她的猫:“你这样难道是想说我很无理取闹——全世界只有你奥罗拉永远冷静睿智?”
“我从不会这样想。”
艾丝特对着他咪了一声,斯内普剜了奥罗拉一眼:“你不觉得这只猫比上次见面胖了好几倍吗?”
“没有的事,”奥罗拉不动声色地提了提艾丝特的重量,“那都是她的毛而已。”
“你自己不爱出门就算了,小心这只猫体重过肥影响心脏。”斯内普撂下最后一句话,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离开了。
奥罗拉举起艾丝特沉思,艾丝特浑然不知未来将被控制食量做运动,还在细声细气的对着奥罗拉撒娇。
——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滑过,只是斯内普教授肉眼可见的变得烦躁。这烦躁没有具体的针对罗丝,但依然在每一堂魔药课上显现着他想要咆哮的内心。
“拉文克劳扣五分!连搅拌都能搞错!你的脑子是塞满了鼻涕虫吗?!”
“我假设你能睁开你的眼睛看一看我的板书!三滴汁液为什么要加四滴!?赫奇帕奇扣五分!”
“斯内普教授最近好凶。”下课后,玛丽哭丧着脸,她就是那个被骂脑子里塞满鼻涕虫的倒霉鬼。
“我们已经算是好的了,”凡妮莎叹息,“他把格兰芬多的分扣到学生们看见魔药就害怕。”
罗丝怀里抱着课本,轻盈地走着:“可能斯内普教授不喜欢看到学生们出一丁点的错吧。”
她最近的心情很好,别误会,这跟在魔药课上没受训斥没太大关系。她心情好的原因是几天前魔法部的官方报纸《预言家日报》上刊登了关于西里斯可能蒙冤入狱的消息。
据邓布利多说魔法部部长还是很乐意重审案件的,“我们当然要还给被冤枉的人一个清白。”(邓布利多语)
罗丝把这好消息写信告诉了哈利,附赠了这期的《预言家日报》。
唯一美不中足的是,邓布利多教授说可能需要一段时间的准备才能重新开庭审理。这期间,邓布利多需要找到一些物证和人证。
“你可以去找莱姆斯,”罗丝提出建议,“他会明白的。”
邓布利多让她放心:“我第一个找到的人就是他,他很愿意为自己的好友做人证。说实在的,虽然要一段时间,但我想这件事会结束的很快。”邓布利多脸上隐隐有点无可奈何。
罗丝没懂邓布利多在因什么事而无奈,不过只要西里斯能尽快从阿兹卡班中离开,罗丝当然不会去阻拦。
但是她依然想要能为邓布利多的无奈做些什么,想了想,罗丝去找了在这件事中唯一一个给她指明方向的人。
奥罗拉听罢微微笑了,她不介意告诉罗丝更多的东西:“当对自身有利的时候,福吉——这位今年新上任的魔法部部长的行动会足够迅速。当年审理布莱克的是上任部长巴诺德的下属,她的那位下属对福吉的行政措施有过多次反对声音了。福吉不在意布莱克到底是不是清白的,他只是想找个理由把这个人给调职甚至开除。”
“当年审理西里斯的那个人……是个好人吗?”罗丝仿佛明白了邓布利多的纠结,如果为了救一个清白者出来而要牺牲一位好人,确实是件两难的事。
可要是是一位好人,怎么又听不进去西里斯的冤情。还是说,因为当时抓捕的人太多,来不及一一详细的去验证?
奥罗拉摇头:“不是这样的,波特小姐,世上的东西不是非黑即白,很难用是不是好人这样的词去衡量一个政治家。我想,邓布利多教授真正感到遗憾的是,福吉也不可避免的在政治中学会了铲除异己,而不是兼收并蓄。”
罗丝的思路被打通了:“邓布利多教授感到遗憾是因为福吉也是他的学生吗?”
“现在整个英国魔法界,不是邓布利多校长的学生少之又少,”奥罗拉肯定她的说法,“他是有史以来最好的一位校长。”
到了万圣节前一天的早餐时分,《预言家日报》关于西里斯重审的内容已经即时连载了十几天,终于在这一日里迎来了结局。
“……本庭宣判,西里斯·布莱克于1981年10月31日犯下的罪行系诬陷误判,在此宣布其无罪释放,并补发梅林爵士团三级勋章表彰他的无畏,补偿他的苦难。同时宣布,剥夺小矮星·彼得梅林爵士团一级勋章……”
斯内普气的把报纸糊在了餐桌上,麦格和斯普劳特教授欢喜地讨论着,奥罗拉淡定地合上报纸,弗立维正在和一边的佛罗教授举杯庆贺,海格是最开心的一个。
罗丝无心用饭,挥舞着拳头:“太棒了!”总算可以再见西里斯了,还有莱姆斯,这两人罗丝已经太久太久没见过了。
“他真是太不容易了,但总算沉冤得雪!”秋感动极了,值得一提的是或许福吉迫切的调走那位官员,预言家日报这十几天都在狂热地报道西里斯的故事,恨不得把他从出生开始写一遍。
托这些报道的福,大众对于这样一位备受磨难的英雄十分喜爱。罗丝觉得任谁看到西里斯校园时期俊朗健康的照片和入狱后瘦骨嶙峋的模样也会产生同情和愤懑。
玛丽说魔法部这么些天全是猫头鹰的羽毛和粪便——无数的人们要求尽早释放西里斯·布莱克,并且严惩当年审案子的魔法部官员。
这正合福吉的意,当年的那批官员全被调到了魔法部的毫无存在感的部门中。
关于这一点,邓布利多颇有微词,但福吉很圆滑的把这件事糊弄了过去。
——
西里斯走出位于魔法部地下的法庭后还是不可思议,魔法部客气的将西里斯手脚上的镣铐解除,把当年被没收的魔杖还给了他。
邓布利多在不远处和福吉交谈,莱姆斯站在西里斯的身边,这么些天来他们一直没能说的上话。西里斯黑色的头发毫无光泽,如枯草般脆弱,深灰的眼睛显得憔悴,清瘦又高大的身材让人怀疑站在这里的是不是一具骷髅。
他转头打量穿着洗的发白旧衣服的莱姆斯:“……看来这些年我们都过得很不好。”
莱姆斯没就此回应,他轻轻拍了拍西里斯的肩膀:“我很抱歉……我真的以为是你……”
西里斯止住了他:“不,该说抱歉的是我,月亮脸,”他露出了一个看上去像是哭的笑容,“我居然怀疑你……我居然没有怀疑那个真正的叛徒……”
说到这里他猛地和莱姆斯拥抱,莱姆斯听得出他哽咽的声音里难以消磨的痛苦:“是我,是我的提议害死了詹姆和莉莉……”
莱姆斯回以愧疚和释怀的拥抱:“都过去了,西里斯,都过去了……那叛徒也被你亲手杀死了,你为他们报仇了!”
“还差一个,还差那个你我都知道的人,总有一天我们会彻底的为詹姆和莉莉报仇!”
两人拥抱到邓布利多不得不打断的程度:“孩子们,虽然有些破坏气氛,但我们该离开魔法部了——需要我先为你们找个住处吗?”
西里斯摇头婉拒:“我会去当年我自己的房子里,莱姆斯也来吧,和我在一起,”他堵住莱姆斯可能拒绝的话语,“——我需要你。”
莱姆斯确实不会拒绝,他有太多重见挚友的欣喜。
在出魔法部的路上,西里斯发问:“邓布利多教授,我想说——我必须得问一问——魔法部居然会愿意给我颁发梅林爵士团三级勋章?时隔九年,他们什么时候学会了为自己的错误补偿?”
邓布利多微叹:“……在福吉看来,你不是简单的被害者——你是布莱克家族的继承人。”
西里斯脸上露出深刻的厌恶:“你知道我对那里的态度。”
“我知道,”邓布利多说,“但如果这能让你更快速通畅的从阿兹卡班出来,我们就不要拒绝借用布莱克家族的名头。”
西里斯如鲠在喉,莱姆斯安慰地搂住他:“要是你知道我出的主意恐怕会咬我。”
“什么?”西里斯直觉不是好事。
邓布利多失笑,莱姆斯在西里斯看到外面满天飞的报纸前开口:“我提议《预言家日报》的编辑写了份长篇连载故事——关于你,还友情提供了照片,现在你已经是大半魔法界的梦中情人了——我是说你年轻的那一版。”
西里斯嘴角抽搐,他真的不想。
邓布利多在魔法部的壁炉交通网前和他们告别,西里斯和莱姆斯经过一阵天旋地转中到达了西里斯曾经的住所——位于伦敦德威治的一处两层别墅。
两人挽起袖子挥舞魔杖开始清扫。西里斯难耐心里猫抓般的感觉:“莱姆斯,罗丝和哈利这么多年过得怎么样?”
谁料,莱姆斯居然沉默了:“……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西里斯怪叫,“你没有——邓布利多把他们送到哪里了,你没去看过吗?”
“罗丝已经入学了,哈利还在他姨妈家。从前邓布利多教授对于他们在哪儿很保密,只有这几天他才告诉了我——其实是为了告诉你。总之,我还没来得及去。”莱姆斯也毫无办法。
“好吧,好吧,那我们先把哈利接来?”西里斯享受着重新与魔杖契合的世界。
“不,关于这个,”莱姆斯挥了一个清理一新,“邓布利多教授只让我们先见一见哈利,等万圣节那天去霍格沃兹他会跟我们详谈关于罗丝和哈利的事。”
“什么意思,罗丝和哈利难道不能和我们一起住?”西里斯警觉。
莱姆斯摊手:“我同样疑惑。”
——
于是在万圣节前一天的傍晚,他们西装革履地敲开了女贞路上德思礼家的门。
佩妮开门后差点又把门摔上:“……你……还有你……”她在莉莉的婚礼上见过两人,一个是詹姆的伴郎,叫什么斯来着,另一个是詹姆好友,好像也叫什么斯。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两人出现在他家门口!?
西里斯提着莱姆斯挑选的适合麻瓜妇女的礼物——叫香奈儿的包装精美的香水递给她,先开口:“呃……你好,”糟糕,已经忘了莉莉的姐姐叫什么了,“你还记得我们吗?我们是来找哈利。”
其实本来西里斯是想直接移形换影进去的,但莱姆斯很严肃的阻止了。
——“莉莉的姐姐本来就怕这些。”
西里斯管什么莉莉姐姐怕不怕呢,不过莱姆斯的下一个理由很好的劝服了他:“哈利还在她家住呢,万一她迁怒哈利怎么办?”
西里斯不爽邓布利多不让他们立刻接走哈利,只好听从莱姆斯的话,和他一起去麻瓜商场买了礼物再上门拜访。同时心里腹诽,这么多年过去,莱姆斯考虑的更周到了。看着莱姆斯与年龄不符的衰老,西里斯叹气,他知道这些年莱姆斯过得一定很辛苦。
佩妮颤着手接过,西里斯倒有些意外,他还记得当年佩妮每次见到他们都要尖锐的大喊大叫。
“哈利!”佩妮冲屋内大喊,“过来!”
西里斯和莱姆斯再度见到了这个孩子,上次见面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小的婴儿。太像詹姆了,西里斯的目光黏在哈利的脸上和那头乱发上。
他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嘿!哈利!”
哈利狂喜地扑过去拥抱他们:“天哪!西里斯、莱姆斯!我还在想是不是要等到罗丝回来我才能见到你们!”
哈利的热情把两人准备的自我介绍都打乱了。
“等等,你知道我们?”西里斯更高兴了,他把哈利搂在怀里揉他的头发。
“当然!罗丝一直有和我说你们,最近也一直邮预言家日报给我,今晚的还没到呢!但没想到已经先看到你们了!这么说,西里斯你无罪释放了?”哈利想要把西里斯跟莱姆斯拉进去。
佩妮堵住了路,屋里还有下班回来的弗农以及放学回来的达力,“无罪释放”这个词让她敏感地看了眼西里斯。
“我想你们可以出去走走,用完饭再回来。”佩妮下了逐客令。
哈利撇撇嘴,西里斯倒没有过于不高兴,当他乐意在这里呆吗?
“回见。”三人里唯一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的莱姆斯客气的和佩妮道别。
佩妮气恼地看着他们走了一段路,在她门前花园的大树后移形换影。怎么?不正面给她看见就不算使用魔法了吗?
她不高兴地关上门,松了口气,无论怎么说,这比从前的灾难好多了。难道是罗丝·波特告诉了他们?
伦敦德威治,西里斯的别墅里。
哈利捂着胃,被幻影移形弄得有些难受,莱姆斯给他倒了杯柠檬水:“尝尝看,对这类不适应有所帮助。”
哈利迫不及待地喝了口:“和我说说吧,西里斯,最后魔法部是怎么判决的?”
西里斯对哈利越看越喜欢,当即把判决告诉了他。
“罗丝知道了一定很高兴!”哈利眉开眼笑。
莱姆斯和西里斯对视了眼:“哈利,罗丝是怎么知道我们的?”之前哈利说的话细细想来,是在表明罗丝在这个事件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他们。
“哦,罗丝能记住从出生到现在所有的事,”哈利对还不知内情的两位长辈解释,“她知道西里斯是我们的教父,莱姆斯是爸妈的好朋友。她和我都在想,为什么你们始终都没来看我们。前段时间她在天文学教授的帮助下知道了西里斯的处境,于是赶紧告诉了邓布利多关于谁才是保密人的事。”
“原来如此,多亏了小蔷薇。不过看来我们明天去霍格沃兹也得去谢谢这位天文学教授——还是我们之前的那个教授吗?”西里斯正挥舞魔杖把冰箱里的水果、可乐、甜点和蛋糕都摆到哈利面前,厨房里买的被施了保温咒热气腾腾的汉堡、薯条、披萨也争先恐后地跑出来。
“估计不会是,”莱姆斯摇头,“当年那位教授在我们毕业的时候身体就已经不太好了。”
西里斯很快把这点疑问扔到一旁,他现在更好奇哈利和罗丝这些年的生活。
灯光明亮,伴随着温柔唱片的轻哼浅唱,西里斯和莱姆斯在和哈利其乐融融的不断交谈中快速拉进距离。
斯内普得知西里斯无辜的消息,先跟消息发出者邓布利多吵一架,没说赢,再去跟奥罗拉吵一架,没说赢(西弗勒斯面对朋友限定版吵不过)最后气鼓鼓地回办公室揪猫毛。
奥罗拉愿意跟罗丝畅聊因为她尊重罗丝的主体性,她不认为一个一年级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其实是对拉文克劳的滤镜,私设奥罗拉也是拉文克劳),大人们的隐瞒会让孩子们感到不被信任,还不如把能说的都告诉她
而西里斯的事换个时间点真的是好解决的很,福吉就是典型的政治型生物,虽然他这个时候刚上台还很尊敬邓布利多,但本质上,他的行为出发点是有利于他的统治。
原著里这位米丽森·巴诺德部长执政期为:1980年——1990年。
康奈利·福吉执政期为:1990年——1996年。
我也挺震惊福吉居然是90年才上任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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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西里斯的出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