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哈德]马尔福剧本正上演 第8章 午夜决斗

波特果然进了魁地奇球队。

那个戴圆眼镜、额头上顶着丑陋伤疤的波特。一年级新生！破格录取！格兰芬多找球手！多么出风头。

克拉布笨拙地复述着走廊里炸开的新闻时，德拉科正无聊地戳着一块淋了过多肉汁的约克郡布丁，思考着下午魔药课后如何找个合理的借口避开扎比尼关于新飞天扫帚的愚蠢提问。然后，“波特”和“魁地奇”这两个词像两颗噼啪爆炸弹一样砸进他的耳朵里。

一瞬间，盘子里的食物变得无比倒胃口。

德拉科的反应很平静，甚至有点过于平静了。克拉布缩了下脖子，高尔嚼东西的声音也停了一瞬。德拉科缓缓放下叉子，金属敲击瓷盘发出清脆却冰冷的声音。

“呃……波特，德拉科，哈利·波特，”克拉布磕磕巴巴，“斯莱特林队的人在议论……弗林特气得不行……说他被选进格兰芬多队了，找球手。邓布利多校长也批准了。”他后面的话淹没在礼堂嘈杂的背景音里，但德拉科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血液一下子冲上了德拉科的太阳穴。愤怒像毒蛇一样缠绕上心脏，冰冷又黏腻。虽然是早知道的结果，但凭什么？一个之前连飞天扫帚都没摸过的混血，仅仅因为他名气大，被大难不死的咒语烧坏了脑子所以胆子特别大？魁地奇是属于有天赋、有传承、有血统的巫师的运动！他，马尔福家族的继承人，从小在扫帚把上长大，技术精湛，连霍琦夫人都曾含蓄地表示过赞赏。而那个波特……就因为他能抓个该死的飞贼？格兰芬多那群蠢货的品味！

整整一下午，那股邪火在德拉科胸腔里闷烧。

他看着波特夹着课本和那个万事通、那个韦斯莱从走廊经过，波特那头永远乱糟糟的黑发和那副蠢透了的眼镜在他视野里无限放大，显得格外刺眼。

波特甚至和那个泥巴种格兰杰有说有笑，完全不知道（或者不在乎）玷污了这项运动的门槛。不行，德拉科忍不了。他需要一点提醒，一个属于斯莱特林、属于马尔福的提醒——关于他的僭越和纯血的优越。

于是，书中提过的午夜决斗的念头自然而然地蹦了出来。多么经典的方式，带着纯血的傲慢和惩戒的味道。让克拉布和高尔去传话？太正式也太抬举波特了。

德拉科想他需要亲自去。

要在波特得意忘形的时候，把那张志得意满的脸踩在脚下。要看着波特那双盛满了“格兰芬多快乐”的绿眼睛里充满怒火和屈辱，然后再高傲地指出他靠运气和德拉科给他的机会才有的资格，狠狠碾碎他的自以为是。

哦，多么完美的剧本。

*

接近宵禁时间，德拉科、克拉布、高尔三人站在奖品陈列室略显幽暗的光线下。月光透过高窗照在一排排镀金或银质的奖杯上，反射出冰冷的光泽。这里很安静，连平斯夫人最严格的清洁咒也抹不掉角落里的细微灰尘味。

德拉科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试图压下过快的心跳——那是即将到来的、对波特成功的羞辱带来的兴奋。他甚至已经在脑海里演练了波特气急败坏冲进来的样子时该用哪种最刻薄又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那句：“哦？波特，终于从扫帚底下爬出来，有时间赴约了？格兰芬多王牌找球手的时间可真是金贵啊。”

门外终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不是克拉布或高尔那种沉重的拖沓，也不是教授巡查的谨慎。是……波特？比他平时显得更轻盈、更犹豫了一点？德拉科立即挺直背脊，抽出魔杖隐藏在身侧的阴影里，嘴角勾起一个标准的、带着冷意的马尔福式微笑。

然而，走进来的有三个人影，却没有一个哈利·波特。走在前面的赫敏·格兰杰尤为明显。

她气喘吁吁，蓬乱的褐发在月光下像是炸开的灌木丛，脸上满是焦虑和……一点羞恼？

“马尔福！”赫敏看见德拉科明显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绷紧了脸，声音因为急切显得尖利，“别摆你那副架子了！哈利没来！”

没来？一瞬间，剧本像一张脆弱的羊皮纸被揉皱。预想中的爆发性碰撞落空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更深的、被彻底无视的怒火。“没来？”德拉科的声音比他预想的更高，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尖锐，“那个自大狂以为他进了魁地奇队，就高贵到可以无视斯莱特林的邀请了？”尤其是我的！

“因为他根本不打算理睬你幼稚的挑衅！”罗恩毫不客气地回敬，他双手叉腰，气势汹汹，“他还在公共休息室看书！他认为你就是想引他出来好让费尔奇抓住他！他说让你自己在这对着奖杯打空气！”

看书？德拉科几乎要冷笑出声。好一个勤奋的救世主！他以为他是什么人？以为自己会像个傻子一样在这里等他？怒火升腾，混合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被看穿的烦躁？也许是对的，他最初的念头里确实包含了让费尔奇撞破现场并给格兰芬多扣分的环节。但现在，是他哈利波特放了马尔福的鸽子！这份“正确”让他更加令人憎恶！

“他不来？”德拉科的语调降到冰点，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冰屑，“他以为他是谁？格兰芬多的英雄，大难不死的男孩，就以为自己可以随意戏耍别人了？”

一个马尔福的骄傲被人狠狠地摔在地上。

德拉科猛地向前一步，月光照亮了他因为愤怒而略显苍白的脸，“你们去告诉他，伟大的哈利·波特，他那点可怜的、靠卖弄名气捡来的魁地奇位置，根本不配——”

德拉科刻薄的言语还没来得及完全喷涌而出，一个尖锐得如同金属刮擦玻璃的、令人无比熟悉又极端厌恶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寂静的陈列室里炸响：

“噢哟哟哟~~~~看看这是谁？三个格兰芬多的小狮子，和三个斯莱特林的小蛇？夜游？聊天？还是在策划什么见不得人的肮脏小把戏呀？我要告诉费尔奇！我要告诉费尔奇！”

是皮皮鬼！

那个穿着小丑服装、漂浮在半空中的胖幽灵正倒吊着对他们挤眉弄眼，发出尖锐而刺耳的大笑。那双促狭的眼睛里闪烁着纯粹的恶意光芒。完了！费尔奇和他那只阴魂不散的猫会被立刻引来！

纳威的脸瞬间惨白如纸，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德拉科的大脑在极致的愤怒和突如其来的危机中瞬间宕机了万分之一秒。下一秒，几乎是出于纯粹的求生本能——一种与“马尔福的计谋”或是“羞辱波特”完全无关的本能，他的手猛地向后一抓！混乱中，也不知道抓到了什么，是克拉布的手臂？还是高尔的袍子？根本来不及思考！旁边正好有一个高大的骑士雕像，基座上有一个凹陷的壁龛。德拉科拽着那个人，用尽全力把他连同自己一股脑儿地狠狠推撞进去！

壁龛的空间狭小得令人窒息。两个人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挤在一起，后背紧贴着冰冷粗糙的石雕，前胸几乎要碰到一起。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剧烈的心跳和急促得不像话的喘息。狭小空间瞬间被两个身体的暖意和惊慌填满。

银色的布料滑落，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流动感。

是隐形衣。

原来波特穿着他那件该死的、好得出奇的隐形衣刚刚一直在他们旁边看戏！

冰冷的布料像流水一样覆盖下来，带着身上淡淡的魁地奇球场的草地味和……一点紧张汗水的咸涩气息？属于哈利波特的体温紧贴着德拉科的手臂和侧腰传来，异常清晰。壁龛本就逼仄，现在仿佛成了一个小小的、无形的蒸笼。黑暗降临，只有月光从银色的织物纤维间透进一点点微光，拥挤、温暖、以及另一个生命体的存在感被无限放大。

德拉科能感觉到波特身体的僵硬和微微的颤抖，波特那蓬乱的头发几乎要蹭到他的下巴。梅林的臭袜子！这绝对是马尔福人生中最荒谬、最屈辱、最……该死的局面！他竟然和波特挤在同一个壁龛里，共享着波特的隐形衣！

“嘘！”哈利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从几乎贴着德拉科的地方传来，细若蚊蝇，“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