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白日焰火 第32章 第 32 章

一阵剧烈的震动将天尊从沉睡中惊醒，祂微微睁开眼，只来得及瞥一眼金黄的神国便急匆匆的离开了这里。

进入现象世界的一刻，天尊看到了遮天蔽日的金色巨龙，金黄的膜翼之上是无数面目狰狞的怪物，大地燃起战火，五颜六色，模糊的颜料在地面流淌，侵蚀世间生灵。

“最初”的屏障早已破碎，末日降临，然而一切都未曾如天尊所想的那般生灵涂炭。

祂抬头看向天空那只无比巨大的金龙，双手抱臂找了个阴凉地，眼中带着调侃的笑意看热闹。正好，若是上帝死了，祂便把混沌海拿走好了。

金龙强大的力量让外神感到恐惧，祂们意识到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抢夺地球上两位“原初”的源质和非凡特性，纷纷远离，躲进地球附近的行星中，不怀好意地盯着地球。

见外神离开，天尊啧了一声，拍手走上前，声音一如既往的调侃：“这就是你说的方法？呵，你能在外神和‘最初’的污染下坚持多久，嗯？还说让我放心，你就是这么让我放心的？”

天尊洋洋得意地走上前，悠然自得的转着指尖的烟枪：“看吧，这个四分五裂的大地，你打算怎么满足人类的生活需求，怎么解决人类的人口膨胀问题？现在这个地球根本养不起七十亿人类。”

兀自说着，天尊一步一步朝落在地面的巨龙走去，全身都处于放松的状态。祂张嘴还想说什么，就看到那只巨龙突然扭头朝自己张开血盆大口。条件反射的偷窃距离，天尊很快便和巨龙拉开了距离。

祂站在破败高楼上俯视金龙，果不其然看到那双竖瞳染上了严重的疯狂，混沌的气息在上帝身上散开，“堕落”的污秽之物在祂身后的阴影中生出。

“你就是这么保护人类的？”嘴角牵出一条嘲讽的线条，天尊张开手指向东方，灰雾从祂手中源源不断的涌出，在东方汇聚成接连天地的墙壁，将整个大陆封印起来。

动作灵巧的躲开上帝的攻击，天尊像是逗猫一样时不时上前挑衅几下，像只聒噪的苍蝇。巨龙不胜其烦，忽的抬头吐出一声咆哮，那咆哮掺杂着“心理”的作用，让天尊平稳的潜意识大海抖了三抖，整个人都顿了一下。

只是这几秒，在星界观察战场的外神眼见天尊动作一僵，见缝插针的投下攻击。染着青紫火焰的长枪和藤蔓树枝朝下方袭来，天尊挥手还没来得及动作，巨龙忽的冲了上来，将天尊整个压在身下，替祂挡住了所有的攻击。

眉头微皱，天尊下半身化作触手一把掀开金龙，抬头看向诸多外神。祂刚打算出手就被金龙咬住了胳膊，死死咬着，动弹不得。

“你个该死的玩意儿。”血液从破口徐徐流下，天尊瞪了神志不清的上帝一眼，稍一犹豫的时刻外神便攻了过来。

“罢了罢了。”无可奈何地摇头，天尊神色严肃地抬头望着已经没有“最初”屏障存在的天空，深深呼了口气，抬手，掌心对准天空，口中吟唱出古老的，神秘的语言，层层叠叠的神秘符号在祂周身浮起，向上飘到天空，大地腾起一片雾气，雾气在符号的作用下凝结，将外神的力量阻挡在灰雾之外。

灰雾迅速膨胀，将大洋和两片大陆拢进保护层内。

深吸一口气，就在天尊刚打算将整个世界都包括进来时，金色的巨龙似乎不满意咀嚼天尊的一根手臂，竟是伸着爪子将天尊另一只手臂也吞入腹中。

剧烈的疼痛让天尊的面部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祂倒在地上，叹息一声望着眼神混沌的龙类......

鼻尖传来绵软的触感，层叠的话语在空气中荡漾开来，形成重叠不息的呓语。

“....福生...玄黄...仙尊...玄黄...天尊...源质....千年....西大陆....”

不安地动了动，伯特利习惯性地往怀里摸，却摸了个空。瞬间从睡梦中惊醒，伯特利一睁眼就进入了一片混沌泥泞的金色海洋中。

面对“原初”的呓语伯特利呆愣在原地，隔了许久才清醒过来，祂向后缩了缩，默默拉开和天尊的距离，打量神情似乎不正常的天尊。

天尊的背后不知何时长出了一对金色如同不死鸟的羽翼，覆盖在身侧，尾骨处有一条恶魔的尾巴安静甩在地面，下半身化作半透明的触手瘫软在地上，肩膀开出了一朵血淋淋的硕大花朵，曾经漂亮的脸庞此时长满了粗硬的胡茬，遮盖住下巴，祂的黑色长发如同蛇一样怪异的堆在肩膀。

明明是男身，此刻天尊的胸前却凸出了两团柔软的血肉，简直，简直就像是魔女一样...

猛地止住脑海中的想法，伯特利望进对方的鎏金眼眸，呼吸一下停住，像是被人捂住了嘴，窒息感从心口蔓延开。

那双鎏金的眼睛此时呆滞茫然，懵懂的像是初生的婴儿，又像是痴呆的老者，看起来又疯又傻。

“天尊？天尊？你能听得到我说话吗？”伸手在天尊面前晃了晃，却得不到对方半点回应，伯特利只觉脑中“轰然”一声，一阵不祥的预感在灵性直觉中成形——也许，福生玄黄天尊活不长了。

摇头将猜想甩去，伯特利望着眼前的怪物，嘴角勾起一抹牵强的笑容，“哈哈”干笑两声，握着天尊的胳膊将人拉起：“您怎么可能会死呢，哈哈，宇宙中谁死去，您都不会死。”

可伯特利看着天尊像个布娃娃一样任人摆布的被背在身上，触手软绵绵的拖在地面，眼神无光的样子，内脏不由一阵痉挛。

祂抬头望着大雪过后新生的太阳，纠结了两秒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带您回去找白造，祂一定会救您的。”

伯特利望着南大陆深处，静了两秒，转身朝着东北大陆的方向走去。

带着三人从灰白建筑中走出，白造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骄阳，静默许久后回头望着神情还有些恍惚的同伴。

祂笑着摆了摆手，做出了“请”的动作：“你们已经知道了穿越的真相，回去休息一下，找几位心理医生调理一下状态，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解决。”

温和地望着三人离去，白造低头望向下方灰白的建筑，深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怀念：原来我从未离开过地球，甚至这里就是我做研究的地方，是我的故乡。切尔诺贝利，果然，一切都从不知多少年前便开始了因果。

眸光闪了闪，白造走进灵界，不慌不忙地前往北大陆。祂在曾经是国会区的地区停下，朝着印象中的方向走去。

原本以为祂会在曾是伊甸园的地方看到一片废墟，却不曾想，那座纯白的宫殿和红色的庭院依旧坐落在一片苹果树中，没有因梦境的破碎而褪色半分。

愣了一秒，白造了然地笑了起来，果然，上帝是真的很爱天尊啊，真是让人羡慕。

手指拂过依旧光滑的红木，白造走进天尊的房间，抬头打量这间不算太大的卧室，白色的床幔，红木的衣柜，梳妆台和两张椅子一张桌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细细地扫过天尊的房间，很快，白造就在这件屋内看到一丝灵性划过。

脸上的微笑下降了一点，白造的视线追随着那道灵性来到床头柜前。祂看了眼什么都没雕刻的红木板，抬手打开了床头柜。

映入眼帘的是一封信，一个不算太大的箱子和几个被细小金色锁链锁着的封印物，盯着这些物件看了几秒，白造拿起那封信，小心的打开。

信纸依旧是纯白，如同现代那般，没有泛黄，字也是由钢笔写下，看来是最近写下的。

揉捏了一下纸张，白造判断完才开始阅读其中的内容。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你已经成为了全知全能，嘛，不管你选择了哪种方式，我都先在这里祝福你。

这祝福是真心还是虚假...嗯，你自己猜去吧。

废话不多说了，留在柜子里的封印物是交给你的，那几份是从混沌海捞出来的，箱子里装的是一部分关于神明旧日的知识，足够你应对当下的旧日外神了。

我要说的就这些，请你好自为之。”

一部分...也就是说，没有把全部的知识教给我，那隐秘的内容涉及到了你的利益吗，天尊？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这简短的几句话，确定其中没有隐含的信息后白造才小心的将其折起放回信封，小心的放进自己的衣兜，祂打开箱子，拿出放在其中的薄薄的黑皮书，略微翻了翻，果然，其中有许多知识是断开的，前后没有任何关联，让人摸不着头脑。

将镜子，十字架等封印物收起，白造顺势坐在天尊的床上，抚摸身下柔软的被单，祂在卧室内坐了一上午，终于下定决心：等这里的事解决完后，去找天尊吧，去找祂，天涯海角，只要祂还活着，就有存在过的痕迹，不管祂在哪里，总能找到祂。

想通之后，白造起身将伊甸园重新封印起来，转身离开这里。

迷糊地睁开双眼，眼前是一片昏黄的阳光，下过雪后湿冷的空气打在身体皮肤，惹得天尊缩了缩脖子，抱紧了身前的人，将头埋进大衣里。

“您清醒了？”察觉到身后人的动作，伯特利的脚步顿了顿，声音中带着些许的兴奋喜悦。

“嗯。”闷闷地应了一声，天尊闭眼沉默了几秒，垂在地上的触手微微扬起，轻轻缠上伯特利的腰，“我们这是在往哪儿走？”

闻言，伯特利脸上的微笑僵硬了一瞬，祂喉结滚动了一下，小声开口：“我们在往东大陆的方向走，您的状态不好，我想让白造救您。”

“祂不会救我。”语气平静地回应，天尊打了个哈欠，松开伯特利的肩膀，从祂背上跳了下来，目光微凉的望着北大陆，片刻后，祂扭头背对着北大陆向南大陆走去，“走吧，陪我在南大陆逛一逛，路途上我还可以向你讲一讲第一纪那空白的历史。”

紧走两步跟上天尊的步伐，伯特利担忧地望着祂：“您现在的状况不要紧吗？您是不是...”

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天尊回头望着伯特利，意味深长地垂了垂眼帘：“你要知道，如果我不想死的话，没人能让我死亡。”

“所以，您现在是想死了吗？”伯特利平静地反驳，目光灼灼地落在天尊的身上。

惊讶地看了伯特利一眼，天尊笑了起来，摇了摇头：“你看我像是会自杀的生物吗？我可是旧日支柱，最惜命了。”

垂眸望着天尊身后一甩一甩的恶魔尾巴，背部不自觉开合的金色羽翼，伯特利闭上了嘴，默默跟在天尊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