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白日焰火 第31章 第 31 章

东大陆临近西大陆的荒野，白造手拿第一块“亵渎石板”和血淋淋的心脏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不远处传来普通人受惊奔逃的声音才反应过来。

白造抬起眼帘眺望灰暗的荒野，死于失控的人们，宛如末日一般的世界，望着表情僵硬，还未从外神旧日污染打击中脱离出来的天使们，强打起精神，沉默着将那颗心脏融入身体，祂闭眼想着当时那巨大触手怪在天空所做的一切，拿起手中的十字架，高高托举至半空。

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白造顾不上理会心灵岛屿的风浪暴雨，低声模仿天尊的声音：

“要有光！”

热烈温暖的光芒从白造手中升起，如宇宙诞生时的第一缕光，照亮整个世界，将傍晚的天空照得如同白昼。包容一切颜色的海洋荡起，迅速将外神残留的力量吞噬，原本还徘徊在地球边缘的外神感觉到熟悉的力量，大惊之下更是缩回了被天尊打得支离破碎的身体。

大雪在阳光消散后依旧飘落，天使们在“观众”的影响下终于稳住了心智，人类从失控中脱离出来，却依旧无法接受荒败的现实，他们望着目之所及的倒塌建筑和荒野，忍不住目露绝望。

手拿厚重的书籍，罗赛尔抬头扫了眼四周的环境，远远地便看到了圆顶的破碎城堡，那建筑与过去在电视中见过的太过相似，让祂都不自觉的愣了一秒。一个荒唐的想法在罗赛尔脑海中成形，祂摇了摇头，走向白造，压低声音：“你看到了吗？这些是不是和你家乡的建筑很像？”

对方斜斜地看了祂一眼，罗赛尔立刻感到一阵恶寒从脚底升起，让祂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眼睛微微睁大，罗赛尔倒抽口凉气，不可置信地望着白造：“你......”

刚才的那一眼，罗赛尔看到了对方深蓝眼眸底下一缕不易察觉的金色，那抹金色如同深渊一般，恰如天尊那双眼，无光暗沉，充满神性的冷漠无情。

看到罗塞尔向后退一步的惊恐表情，白造疑惑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祂缓缓笑了起来，无奈摇头：“……果然，祂不会平白的让我成为‘全知全能’……”

“走吧。”祂朝阿曼尼，罗塞尔和远处怔愣的克莱恩歪了歪头，朝南方北方指了指，露出毫无笑意的笑容，“我对我们所谓的穿越有了大概的认识，也许在那里能找到真相。”

祂嘱咐荒野上的天使们安抚人们的情绪，将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带着三位“穿越者”向北方走去。

西大陆一栋红墙黑瓦，牌匾上书写有“道”字的祠堂内，长有一双毛茸茸狼耳，兼具年轻和苍老的青年盘腿坐在床榻上，弯腰阅读红木桌上摊开的卷轴。

沿着翻译成精灵语的细长文字向下看去，越看，魔狼的眉头皱得越紧，嘴角抿成一条不悦的线。祂没有看完便抬起了头，看向靠着门，戴着黑色眼镜，五官柔和的男人：“你们这教典的内容...描述的不是福生玄黄天尊吧？”

嘴角勾着轻笑，分身抬了抬手臂：“可这的确是本体让我们修改后的内容，这可是你自己要看的，不满意的话你去找本体啊。”

安提哥努斯朝这分身翻了个白眼，低头望着桌上的教典。分身不可能违背本体的命令私自修改描述神灵的内容，也没骗自己的必要，那么，只能是天尊的要求了，可为什么要修改？而且，看这描述，似乎和祂认识的一个人很像，是谁？

南大陆原始森林当中，虚空黑长发的男人背着昏迷的人一步一步漫无目的的向着森林深处走去。夜晚降临，洁白的月光倾洒了满地，伯特利向上颠了颠天尊，抬头看向那轮露出原本颜色的月亮，无声地笑了一下，将男人轻轻放在树下，点燃一堆柴火。

渐渐变小的雪花一点点从天空飘落，落在暖红的火苗中，瞬间化作水蒸气消失在空气中，潮湿的树枝在火焰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四周的生灵早就躲进了各自的穴洞，这里只有伯特利的呼吸声，火焰的燃烧声，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太安静了。

伯特利如此想到，看了眼仍处于昏睡状态的天尊，将风衣脱下披在祂身上，把浑身冰凉的天尊抱进怀里，借由体温温暖天尊的身体。

头靠着头，伯特利下意识地抱紧怀里冰凉的生物，在如此宁静的氛围中陷入梦境。

深山老林中传来隐约的蝉鸣声，一间隐藏在大树后的道观敞开大门，牵牛花顺着木门爬上，在顶上开出朵紫嫣的花。破败的道观无人前来跪拜祈福，葡萄架上爬满藤蔓，几朵牡丹花在院落里无风摇曳，烛火轻跃，将屋内两人的影子映在窗纸上。

两个影子上下缠绕在一起，时不时传出轻喘和床板吱呀的声音，红色的光芒左右跳跃，伴着两人剧烈的动作忽明忽暗。

许久之后，声音终于渐渐停下，黑发金眸的高大男人拽起身下气喘吁吁，嘴角有一丝可疑液体的美人，捧着祂的头亲吻祂略微干涩的红唇。

环抱着对方纤细精瘦的腰肢，让祂依偎自己身上，男人伸手揉捏祂布满暗红吻痕和掐痕的腰腹，等待美人从快感中恢复过来。

“你快要把我折腾散架了，能不能注意点，我只是个柔弱的苟三家。”终于缓了过来，天尊掌心贴着上帝的胸膛，稍稍用力推开对方，借力坐起身走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

眉眼含笑地望着天尊的动作，上帝从上到下扫过天尊充满**痕迹的**，随手拿起床边的长袍为对方披上。

回到床前靠进上帝的怀里温存了一会儿，天尊闭着眼无聊地玩着头发，漫不经心地问道：“我之前给出的提议你想好了吗？‘最初’即将苏醒，我们没有多长时间犹豫。”

“你想过这么做的后果吗？”鎏金的眼眸有暗光闪过，上帝低头盯着天尊的发旋，手指在祂光洁的皮肤游走。

“将外神的源质纳为己有而已，无非就是融合的源质太多要面临失控和疯狂的威胁，比起将自己的地盘拱手让人，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不是吗？”天尊闭着眼惬意地享受上帝的按摩，丝毫没注意到身后人渐渐亮起的眼眸。

“那你有没有想过，融合多余源质的你会因失控而死亡？”

“死亡也只是循环，只要我们还活着，‘最初’的意识就会一直在我们体内，久而久之祂总会苏醒，我们总会回归祂的怀抱。”

静静地抚摸天尊的长发，上帝抬头看向窗外充满危险，瑰丽璀璨的宇宙，温和的开口：“我不同意。”

眼帘一下睁开，天尊猛地翻身双手按在上帝肩膀上，鎏金的眼睛眯起，圆瞳隐隐竖起，宛如毒蛇，祂低声道：“你不同意？为什么？这对你而言并无坏处吧？”

“你会死。”上帝的眼神依旧悲悯，如同神话中真正的神明，“况且，当‘最初’屏障裂开，又该由谁来保护人类？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们会面临一场灭绝的末日。”

“哦~，到了这个时候你竟然还想着人类？”眼中流露嘲讽的笑意，天尊漠然的抬眼看向远方，仿佛在俯视整个人间，“人类只是这个星球上的一个物种，‘最初’苏醒对他们来讲就是自然选择，这是他们该面对的命运，你插什么手？”

“我想...保护他们。”上帝歪头避开天尊咄咄逼人的目光，悲悯的视线投向窗外，“人类也是有无限可能的，他们不应该在‘最初’的影响下，在我们的影响下死亡。”

“哈~”语气抑扬顿挫，天尊松开上帝的肩膀，离开祂的怀抱站在冰凉的地面，“庇护人类？难道你被人类传染了多余的慈悲之心？你可真是恶心的我想吐。”

安静地听着天尊的讥讽，上帝保持着微笑，并未反驳。

“既然如此，你便保护你的人类吧，我会按我自己想的去做。”说罢，天尊转身便要离开。

可祂没想到的是，祂刚刚踏出一步，身边的环境便彻底变了，红木和雕花部被金色蔓延，心神恍惚间，祂便置身于一片金色的辉煌国度中。

愣了一秒，天尊的脸色沉了下来，回头看向身后正襟危坐的黑发男人：“我没打算插手你的事，你如今这种行为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见到你的死亡。”缓缓站起身，上帝走到天尊面前，捏住祂的手腕，瞥了眼祂漠然的眼神，自嘲地笑了一下，“我们之间有过那么多次的床事，你却没有半点情动的时候吗？我的感情，你半点也看不懂吗？”

“感情？”动了动手腕，天尊没有挣脱出来，这让祂不由冷笑，“什么感情？人类那般的感情？别搞笑了，你我难道不是一直都很想杀死对方？你现在这是在上演什么兄弟情深的戏码？”

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上帝抓着人搂进怀里：“可你也别忘了，你我都是从‘最初’身上掉下来的意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从最开始我们的命运就缠绕在一起，杀死对方？仅此而已吗？我不信你没有过想要拥有，占有我的**，正如我也同样想要你，但可惜的是，在这数万年的历史中，我观察人类，学习人类，终究是有了一丝的人性，所以我不愿你死亡，你明白吗？这种感情——

“我爱你。”

上帝拥抱着天尊，炽烈的阳光倾洒在上帝的神国，让灰雾无法逃离。

冰冷的笑容从天尊脸上消失，祂回望上帝，想从祂的表情中看出一丝欺诈，但很不巧的是，“欺诈”的权柄在祂手上，这人根本不可能欺骗祂，于是，天尊更加茫然了，电花闪过之间，祂放弃了思考“爱”这个问题，转而放到更重要的事——离开上帝的神国。

但，祂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意识便无法抑制的产生了昏睡。大脑一片模糊，在彻底陷入沉睡之前，祂听到了上帝的声音：

“睡吧，亲爱的，等你醒来时，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信你个鬼，你个老不死的坏得很。

意识不清的啐了一口，天尊眼前一片黑暗，只听到对方的一声轻笑，接着，意识便进入了永久的休眠。

该死的，早晚要杀了你。

信誓旦旦的发誓，天尊从未想过，自己从来就没有将其落实到现实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