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败北序列1太多了！ 第56章 厄运的预兆

逃离灵界后，原本已经随着消化进度增长而逐渐消失的头痛和呓语再次气势汹汹地袭来，不再适合立刻“借鉴”交易来的“恶魔”特性。阿芙拉不得不暂停其他计划，找了家旅馆冥想，避开任何会损耗灵性的活动，直到状态稳定下来。

这段时间，她通过圣徒笔记调动普利兹港附近的人手，作为轮值十三骑士之一“咖啡杯”的代理人，安排低序列的幻影圣徒会成员们在外围探查消息，寻找代罚者与神树家族各自的行动轨迹，并上报给“贵妇”，让他自行判断。

为此，她消耗掉了不少符咒，存款也缩水到2000镑以内。但相对的，她也掌握了幻影圣徒会在鲁恩东部沿岸的主要网络，并在“咖啡杯”已经许多天未曾露面的现在，成功在这些成员之间初步建立了自己的权威。

前些天塔罗会又召开了一次，据倒吊人所说，鲁恩军方和风暴教会封锁了可能出现遗迹入口的海域，周围全线戒严，禁止通航，但官方目前还没有找出进入遗迹的方法。

——由于戒严的关系，他掌握的几个拜亚姆非凡者聚会都暂时喊停，因此神奇物品也许需要再等他私下联系一些熟人才能有消息。

恢复后，她尝试用梦境占卜搞清虚界烧毁的那枚符号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一无所获，想占卜“咖啡杯”莫里尔·普桑现在的情况时，又因缺乏媒介而失败。

想不明白的事就先放到一边，莫里尔是幻影圣徒会成员，总归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阿芙拉拿出提前放进虚界的储备粮准备先垫垫肚子，突然灵感有所触动，眼前自然而然出现了旅馆房间里的景象。

窗帘紧闭、家具简单的单间里，玻璃画框前的半空中渗出一抹不详的灰黑色，迅速旋转起来形成一个气旋，一条有着液态金属般质地的巨大手臂漩涡的中心伸了出来，食指与拇指之间捏着一只薄薄的信封。

阿芙拉走出虚界，从“贵妇”的信使手里将信件接了过来。

只见这位节制派半神的信上写道：“……前略。神树家族一事感谢告知。我即将启程前往费内波特，代替‘樱桃节’履行会内职责。根据‘樱桃节’转述，你在调查亚特兰蒂斯诅咒。我要发布一个私人委托，愿意用一条关于诅咒的知识进行交换…… ”

三口两口吃完冷的牛角面包，阿芙拉换了身装束准备前往“贵妇”信里的地点。她心里已有猜测，“贵妇”一旦离开，鲁恩地区空出的这一个骑士名额多半会落在自己头上。

呜！

蒸汽列车喷吐着白雾，在天黑之前驶出了这座港口城市的站台。

这趟途径贝克兰德、开往凛冬郡终点站的观光慢车，沿途一站一站停靠，要慢悠悠晃荡一整夜。因为供应餐食与单人包间，车票也比普通列车昂贵不少。

阿芙拉很有通缉犯的自觉，买了三张含晚餐的豪华特等舱卧铺车票，两张双人间，一张单人间，用不同的伪装分别两次上车。她一上车就让侍者提前送了一份晚餐到隔间里，有煎牛眼肉、球芽甘蓝、白面包，还有一杯南威尔红酒和装在精致玻璃碗里的李子冰激凌。等到了晚餐时间，她又换了身衣服找去餐车，吃上了第二份咸浓汤、炸肉馅饼、芦笋蛋卷、蛋奶羹、配热潘趣酒的正餐，心里还在盘算餐单上有什么适合做夜宵。

天色渐黑，列车已经沿途停靠了好几站。她随手拿起桌旁的报纸，鼻尖却捕捉到一阵熟悉的馨香气息。随后，低低的轻笑穿过餐车过道，拖拽及地的暗色裙裾停在靠窗的桌椅前。

“我从未如此感激命运，”柔美并略带沙哑的女性嗓音说道，“亲爱的朋友，没有比旅途中的重逢更令人欣喜的了。”

“不净污染”笼罩着整个餐车，让她及时察觉了雪伦夫人的靠近。即使看不到，光凭声线与香水也能认出这位魔女教派成员的身份。

“真的是偶然吗？”阿芙拉的视线始终垂落在报纸上，假装认真阅读，实则不想被她发现自己眼睛的异常，语气不疾不徐道，“自从上次之后，我一直期盼着能再见你一面。”

雪伦夫人幽幽叹息道：“我也一样思念你……”

她的腰肢弯折成一道柔软的弧度，灵巧又优雅地坐到餐桌对面的位置，几乎引来了餐车里所有人的目光，继续说着：

“我们都认识的那位朋友告诉我，你曾与另一群人闹得不大愉快。我很担心。”

阿芙拉离开贝克兰德前，遭遇一名“欢愉魔女”伏击，卷入与A先生的三方混战，最后被赶来的官方非凡者包围，她在鲁恩的通缉令就此新鲜出炉。雪伦夫人是从贝克朗那里得知了军情九处的动向吗？

“我更喜欢你的另一位朋友，她要通情达理得多，给我带来了很大助益。”

她的“诅咒弧光”蜡烛就来自那位战力不佳的“欢愉魔女”。这个能力虽然被“尤妮基”的光焰所克制，但在对付那些变异植物与动物尸体时足够好用。

如果她在疗养院时依然在用“凝聚冰霜”这个能力，在天台上会破坏掉更多树桩部分，那光焰的怪物也会借此吸收更多力量。

甚至可以说，多亏及时得到“诅咒弧光”，她才幸运地规避了一个BE的可能性。

雪伦夫人脸色一沉，更加低缓的嗓音带上了丝丝妩媚：“很可惜，你还不够了解她，也不够了解我们……”

她眼波流转，配合撒娇般的语气足以让同性也心神荡漾，然而她并不清楚，自己的媚眼此刻全都抛给了一个瞎子。

“我很愿意深入了解你。”阿芙拉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她馋雪伦夫人不是一天两天了，“燃烛人”当然是借鉴的蜡烛越多越好。若非“期望”临时一个任务把她调去伊德鲁小镇，阿芙拉宁可冒风险留在贝克兰德，谋求雪伦夫人的特性。

只是不知道她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带了帮手？魔女的防御不低，还有替身，很难瞬杀。但若在两站之间那段车程动手，至少绝对不会被官方非凡者干扰，反正她有虚界，随时可以脱身！

“那便请你务必赏光，”雪伦夫人并指将一张洒过香水的请柬推过餐桌，“来参加我将在廷根……先夫留下的府邸里举办的宴会。”

廷根？

阿芙拉下意识眯起眼睛，廷根是老周的地盘，老霍伊男爵的领地恰好也在那座城市。这个不愉快的巧合让她立即有所联想，“怪物”途径的非凡者，或是持有封印物0-08的因斯·赞格威尔，都有影响命运的能力！

从安提格努斯笔记事件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天，她与克莱恩在灰雾之上交流时，都没再在廷根发现什么异常的痕迹。而巧合中断的开始，也差不多就是克莱恩与那位大学讲师开诚布公的日子。

或者说，当那位讲师有意识地与廷根非凡世界产生交集时，因斯·赞格威尔便离开廷根，在贝克兰德策划了一系列事件……

这两件事之间会不会存在关联？那位大学讲师会不会刚好属于因斯·赞格威尔或0-08所在的途径，并且位格不低？这符合非凡特性聚合定律，失去记忆的高位者无意间吸引同途径力量向其靠近……

“在廷根？”思绪转动间，阿芙拉颇为诧异地反问：“你要在社交季结束之前就先离开贝克兰德吗？”

“我的官方说法是，廷根明年即将迎来市长选举，而先夫的家族领地刚好位于市区范围内，有必要先回去准备一番。不过嘛，毕竟我们的关系不一般……”雪伦夫人嘴角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浅笑，却轻眨了下眼睛，在诱惑中显出几分纯真未泯的调皮气质，“我离开只是因为最近在贝克兰德实在太倒霉了。想资助画廊，选好的地址却刚好发生火灾。去拜访一位评论家时，又赶上连日暴雨，冲垮了旅馆的屋顶。紧接着，我部分财产的受托人被揭发赌瘾，挪用了不少属于我的遗产……”

“看来希望之城也不能带给所有人好运。”阿芙拉若有所思。一位中序列的魔女会莫名其妙地开始跟自己拉家常吗？这是情报交换，她话里的所有倒霉经历只有一种指向——能够影响命运的“怪物”途径。

‘有谁知道生命学派出现在贝克兰德附近的原因？’……

她的脑海里蓦地浮现了霍格沃茨集会上听闻的一句提问。

生命学派掌握了“怪物”途径链条，被人目击到在贝克兰德附近活动，而后，在贝克兰德参加社交季的雪伦夫人就开始接连倒霉。

除此之外，还有初次抵达伊德鲁里尔疗养院时，酒保用塔罗牌占卜得到的启示，逆位命运之轮对应她困境的成因！

她转而问道：“你没有去大桥南区的月季花街，到丰收教堂碰碰运气吗？”

“像我这种人？”雪伦夫人的声音轻似呢喃，但没有质疑她提及丰收教堂的原因，“像你和我这种人？”

“也许我们的共同点不如你想象得一般多。”阿芙拉说。

雪伦夫人略带嘲讽的目光从她的姜红假发与帽檐外的网格状黑纱上滑过，轻轻摇了摇头：“已经足够多了。”

她以指尖撑着桌沿站起，纤弱的身姿随着蒸汽列车的行进而前后摇摆，隔着一段过道，有几名男性乘客不由自主地伸出手，仿佛想要搀一把她的胳膊：“期待与你在廷根再会，毕竟那里也和贝克兰德一样，不久后将有大事发生……”

“等一下，”她即将转过身去时，阿芙拉扬声打断，倾斜着手里的高脚杯点了点桌面中央，“请把这张请柬带回去吧，我拜访你不需要这种东西。”

雪伦夫人蹙起眉，状似哀怨说道：“你就如此厌弃、疏远我，连片纸只字也不肯收下？”

“那就告诉我廷根将要发生什么，我相信那件事更值得关心。”

她曾经通灵Z先生手下的“隐修士”灵体得知，Z先生要去廷根找寻某种事物，之后前往贝克兰德等待真实造物主降临。阿芙拉当时以为他的目标就是在廷根码头区发现的安提格努斯家族笔记，但乍一听差不多的说辞从魔女教派成员的口中吐出，她的灵感却隐隐有所触动，下意识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

“你会看到的，”雪伦夫人说着，随手指向她手中报纸，“也许过不了多久，所有人都会发现。”

她摇曳着镶嵌荷叶边的裙摆走向餐车尽头，阿芙拉没有阻拦。在“不净污染”的感知里，朝向雪伦夫人的那一版面除广告外，只刊登了两个消息：其一是普利兹港附近接连出现人体发光自燃案件，官方针对八月极端酷热的灾害天气广发提醒。其二，兰贝特站街女郎遭毒害，据知情人士称警局收到匿名勒索信件……

阿芙拉抬手，摸了摸口袋里的车票。

工业城市兰贝特恰好位于廷根与贝克兰德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