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败北序列1太多了！ 第55章 神国

“半个月前，捡到金币时负责捕鱼的那一队水手里面，有两人确认遭遇不测，一人断手，一人断腿，脱离的那部分肢体里找不到一根白骨，只剩融化的血肉。但船员们本来就是走私者，得知船长出事当天作鸟兽散，海军一时半会查不清所有人的下落，还不清楚具体伤亡。”

倒吊人说完他目前知道的情况，灰雾之上一时间陷入沉默。

阿芙拉快速回想了一遍与白骨有关的神秘学知识，但没有能与水手的遭遇对得上的。不过，假如建立在狂暴海与南大陆延伸线交点的这座遗迹同时与影皇帝和冥皇有关，金币上很可能混杂着两种途径的力量，也更加难以辨认。

奥黛丽一边听，一边运用“观众”的能力，试图读出他们的想法。但倒吊人擅长隐藏心思，只能看出他没有撒谎，而皇帝的身影虽然就在那里，却不知为何很容易被忽略，她每次刚要观察到什么，注意力就会不自觉转移到别处去。几次之后，奥黛丽有些沮丧地退出了“观众”状态。

那就是“收藏家”途径的能力吗？好像永远处于感知范围的边缘，一不留神就会忽略这个人的存在，仿佛下意识认定了不必留意，很克制依赖观察与分析的“观众”……

她原本觉得，新认识的佛尔思和休都是值得发展的对象，各有不错的明面身份和渠道，也不是那种会随意出卖机密的人，能为塔罗会带来新的资源。但有皇帝女士和倒吊人先生讨论古代遗迹的对比，只有序列9的佛尔思和休又好似不那么适合“塔罗会”这种高端严格的隐秘组织了。

塔罗会结束后，阿芙拉回到这些天停留的旅馆房间，算了算自己的家当。

疗养院的调查报告提交后，她此次任务加上之前积攒的所有任务奖励凑在一起，终于足够兑换幻影圣徒会收藏的“影皇帝手札”第一卷，下次满月前就能收到！

而且这段时间，她挂在交易区的“污秽毒匕”终于卖出去了。这件来自Z先生的神奇物品保留了“**使徒”恶意感知与引爆情绪的能力，但要求持有者必须怀有纯粹且无私的杀意，她达不到使用标准。

而买方则是索洛特岛的工匠“大拇指”，他用“连环杀手”特性加蒸汽动力设备制作了一个不具备智能的机械人偶，刚好适合装载这支同途径的匕首。

这件序列5的神奇物品卖出13000镑，但阿芙拉随后从“大拇指”手里购买了一份序列6“恶魔”特性，花去5000镑。

剩下的8000镑里，她又用5500镑的原价从“期望”手里买下了自身途径序列5魔药主材料之一。再扣除准备支付给倒吊人的300镑，手头余钱她不准备再动用，等出售“不和谐的馈赠”后，就差不多能凑出第二件主材料的价格。

当初买下这对耳坠，一大原因就是通过“贿赂”能力可以直接建立联系，从而发动“易祸符咒”，将自身遭受的来自外界的致命攻击转移给攻击的发出者。然而得到“诅咒弧光”蜡烛后，本就不强健的体制更是雪上加霜，很可能战斗中对于她来说危及性命的攻击，换到敌人身上根本不痛不痒，而且蜡烛施加给自己的诅咒无法通过符咒转移。它具备的“狂妄”能力也与怀表的“战斗催眠”有所重叠，因此，耳坠就变得十分鸡肋。

至于刚买下没多久就要抛售的问题，阿芙拉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收藏家”可以喜新厌旧，奢侈浪费，但不能被收藏品绊住手脚，变成收藏品的奴隶。她依赖神奇物品来战斗，一件物品不合适就换另一件，而不是为了迁就神奇物品去打磨自己，借鉴来的蜡烛同样如此。

索洛特岛走私船船长拿到金币发生在她进入伊德鲁里尔疗养院之前，但那枚金币脱离遗迹的时间却无法确定。如果金币背面的磨损发生在海底，那么几年乃至几百年都有可能，因此更难判断遗迹开启的条件。

阿芙拉既希望亚特兰蒂斯遗迹能早日开启，让她早些找到穿越线索，又觉得晚些也没什么不好，毕竟这样一来，下海探索时她的眼睛就能完全恢复。

比起一周前，现在她能分辨出黑、白、灰三色光影，但睁开眼睛依旧朦胧一片，无法看清事物的轮廓。

保险起见，为了避免视力受损期间遗迹入口突然开放，风险增加，阿芙拉决定雇佣一只灵界生物保护自己的安全。

——她暂时没有“公证人”提供的契约，也信不过金钱雇佣的非凡者保镖，但与灵界生物立契则可以用虚界名义见证，效力更为可靠。

她抬手从虚界取出一件物品，跨入布满虚幻抽象符号的无形之门，现实世界的物理规则在灵界并不适用，红、黄、蓝、绿等斑斓鲜明的颜色重新出现在她眼前。

阿芙拉将那件外壳类似留声机、内部刻满赫密斯语扩音符咒的道具拎在右手里，机械的、不自然的中型声音从大喇叭里扩散传出：

“招聘保镖，价格面议，非诚勿扰。招聘保镖，价格面议，非诚勿扰……”

有了“传送门”这支蜡烛，阿芙拉在灵界也相当于半个“旅行家”，周围的一切虽然复杂而抽象，她却能隐约感知方位。然而，除了数不清的象征符号层层叠加，视野范围内根本看不见一只灵界生物。招聘录音在混乱的符号与信息之间空洞循环着。

好在，这里是灵界，“收藏家”本就具备学习占卜术的资格，如今在灵界里占卜更是事半功倍。阿芙拉在卜杖法的指示下，向着“最有可能实现心愿”的方向漫游而去。

虚幻的世界里，阿芙拉绕过漂浮的彩虹光雾、符号构成的丛林、流淌没有丝毫水波声响的河流。无数变幻不定的符号从身边飘过，她好奇触碰了几枚符号，大部分都没有反应，其他的则干脆从指尖消散，又不知在何处重新聚合。

要是她能开一扇小小的虚界之门，把灵界蕴藏信息的抽象符号塞进虚界呢？

说干就干，阿芙拉调动起体内的传送门蜡烛，制造出一个小小的裂缝，让眼前的抽象符号自然落入虚界空洞蜃景的笼罩之下。

忽然，她眼前浮现了现实世界的画面，这枚符号所象征的信息完全向她展开了！

从这枚能够解析的符号中，阿芙拉看到了一把竖直向下、柄部是红宝石皇冠的“审判之剑”，那是鲁恩王室奥古斯都家族的徽章。而徽章之下，则是一处简洁、大气的行宫场景，一名表情严肃略显倨傲的青年男子向前方缓缓伸手……

他正对面的那人一头棕色卷发呈中分造型、戴眼镜，板正的黑色正装剪裁合体，却掩不住满脸的困倦疲惫。

这张脸的主人阿芙拉刚好认识，他正是邀请她来到鲁恩的幻影圣徒会成员“咖啡杯”，而与他握手的倨傲青年，她不巧也曾在报纸上见过照片。脸型略方，黑发蓝眼，鼻梁很高，长得和10镑钞票上的先祖十分相似，他是鲁恩国王乔治三世的次子，当代的南威尔公爵弗雷德里克·奥古斯都。

“咖啡杯”莫里尔·普桑不是还在廷根受到黑夜女神教会监视吗？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南威尔郡行宫，还成了弗雷德里克王子的古弗萨克语顾问？

她尝试缩回手指，那枚抽象而虚幻的符号也并未飘去别处，而是静静被一簇苍白的火苗所包裹，自燃直至消失殆尽！

阿芙拉也不知道这符号的反应正不正常，但接下来的漫游里，她也不敢再尝试解析随处可见的象征符号。

又过去了不知多久，就在她开始考虑是否要承担一定风险，拿出“问卜者指环”感应命运时，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突然落在她身上！

冰冷的寒意掠过心头，阿芙拉本能地往前一跃，让身体猛地下沉，完全丧失重力向下坠落。

鲜明的色块不断叠加，复杂而扭曲的象征符号时而虚幻，时而化作实体。在高速的跌坠中，灵界的一切都仿佛化作浓郁的灰白色雾气，随即又像苍白的牛奶瀑布般，从中划断，裂开一道巨大的豁口！

背后那带有强烈恶意的注视仍在紧追不舍，身前的豁口持续张开，内部涌现无边无际的黑暗，而黑暗中一截污迹斑斑的黄褐色布条迅速延展，仿佛木乃伊不断从身上解开层层叠叠的裹尸布。终于，布条的一段从那裂口中钻了出来！

这是，这是她撞上因斯·赞格威尔，被“盗贼的极意”吞掉传送门定位能力后，飘过狂暴海灵界时将她固定在安全航路上的那些布条……

不管布条是不是追踪着她的痕迹出现在这里，不管布条和背后恶意的主人到底哪一个才是卜杖法指示的实现心愿的对象，阿芙拉毫不犹豫，瞬间就拉开成型的虚界传送门，消失在原地。

就在她身影消失的同时，对应灵界区域的上空，一条通体光滑的水银色长蛇突然睁开眼睛，将尾巴尖衔入口中。

——这一瞬间，仿佛时间倒退，历史逆转。黄褐色布条退回黑暗深处，豁口黏合，灰白色雾气重新凝结为连贯的瀑布，看不出一点痕迹。

而那散发出强烈杀意、银白中透着一抹黯淡深红色的无形光辉，也在命运的牵引下回归来处，完全丧失了之前捕捉到的神国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