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洒在塞纳河畔,透过层叠的梧桐树,斑驳地洒在玛格丽特身上。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长裙,戴着简约的无檐帽,正打算去咖啡馆与新认识的女伴们见面。身后不远处,两名警卫始终保持着一段隐秘的距离。这段时间巴黎并不安全,路德维希特意安排了这两人暗中保护她,但玛格丽特一直不喜欢被人跟着,于是警卫们懂事地远远观望,不打扰她的步伐。
然而,就在她转入一条偏僻的小巷时,一个熟悉而阴冷的声音响起。
“玛格丽特。”亨利站在巷子的阴影里,脸上颇为罕见的带着一种恼怒。
玛格丽特愣了一下,心脏猛然一缩:“亨利?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亨利缓缓走近,眼神犀利如刀:“我本该问你,玛格丽特。你和那个小修士在密谋什么?是不是打算逃跑?”
玛格丽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亨利猛地抓住她的手臂,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你弟弟柯西莫,他和抵抗组织的人混在一起,你是不是想和他一起跑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逃到瑞士,把一切抛给我,让我来承担后果?我告诉你,没门!”
他将她狠狠推到墙上,眼中满是怒火:“你最好乖乖待在这里,不然……我会让所有人知道你的秘密!”
玛格丽特的心脏猛地一缩。柯西莫?抵抗组织?她根本不知道这些!
“你疯了吗?”她大声反驳,挣扎着想挣脱亨利的钳制,“我什么都不知道!柯西莫只是个见习修士,他根本不可能……”
“我疯了?”亨利冷笑一声,突然抬起手,用力击向她的腹部。玛格丽特发出一声痛呼,蜷缩着倒在地上,手紧紧抱住小腹,额头上冒出冷汗。
“你最好清楚一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自己。”
他抬起手似乎还想再来一下,但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住手!”一个冰冷的德语嗓音响起,伴随着枪栓拉动的声音。亨利回头一看,看到两名警卫已经冲了过来,其中一个正用德语咒骂着:“你他吗在做什么!”
玛格丽特捂着腹部,靠着墙慢慢滑坐下来,脸色苍白,冷汗涔涔而下。她想开口阻止,却疼得发不出声音。
亨利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我……我只是想和她谈谈……”
警卫没有理会他的辩解,举起枪示意他蹲下。而另一名警卫小心翼翼地蹲下,将昏倒的玛格丽特抱起。
——
玛格丽特坐在床边,窗外的夜风透过微微敞开的窗户吹进来,带着一丝凉意。她的脑海里一片混乱,副官冷静的回答和那句“针对您的袭击,我们必须上报少校”在耳边反复回荡。
“妥善处理。”她低声重复着这句话,内心涌起一阵阵的恐惧。
玛格丽特试图劝说自己,这一切都只是误会。她起身想要去找副官再解释一次,但刚刚站起来,小腹的剧痛让她无力地跌回床上。她捂着腹部,冷汗直冒。她告诉自己最多休息一个小时,等缓过劲了,就出门去找柯西莫,也许弟弟能帮她想办法。但疲惫和疼痛让她很快昏睡了过去。
当玛格丽特醒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房间里点着一盏昏黄的灯,投下柔和的光线。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椅子上,正静静地看着她。
“路德维希……”她低声喊了一句,声音里带着一丝犹豫和恐惧。
“你醒了。”路德维希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他手中握着一只打开的怀表,目光从表盘上移开,落到她的脸上。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玛格丽特下意识问道。
“两小时前。”他合上怀表,放回口袋,目光依然注视着她,“你一直在睡。”
玛格丽特撑起身体,试图坐直,却牵动了小腹,疼得倒吸一口气。路德维希站起身,走到她的床边,低头看着她。
“别乱动,你需要休息。”
她的嘴唇微微发白,努力压抑住声音中的颤抖,问道:“亨利呢?”
路德维希的眼神微不可察地冷了一下,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地抚过袖口,声音却平静得可怕:“关着。”
玛格丽特的心脏猛地一沉,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你为什么要关着他?”她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理智而镇定,但微微颤抖的嗓音出卖了她。
“他袭击了你。”路德维希平静地说道,仿佛这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你知道吗?当时你昏迷过去,警卫以为你受了重伤,我的副官在第一时间给我发了电报。”
玛格丽特的手紧紧攥着被子,声音有些颤抖:“这是个误会,真的……我们只是有些私人的纠纷,他没有恶意。”
路德维希微微挑眉,目光中透出一丝探究:“没有恶意?玛格丽特,他袭击了你。他对一个女人动手,还选择你最脆弱的地方。你觉得这可以被称作误会?”
“可他没有……没有想伤害我,他只是……只是……”玛格丽特结结巴巴地试图为亨利辩解,但在路德维希锐利的目光下,所有的言辞都变得苍白无力。
路德维希冷哼一声:“玛格丽特,我已经很容忍你对他的关心了。但这次,不可能。”
玛格丽特看着他,眼里浮现出泪光:“求你了,不要伤害他。他确实做错了,但我不想……不想因为我,害他……”
路德维希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俯身靠近她,眼神直直地看进她的灵魂深处:“你知道吗?玛格丽特,每次你这样替他求情时,我都在怀疑,为什么要留你在身边。”
玛格丽特的眼泪滑落,她低声说道:“他以前对我很好的……”
“你对他还有感情,对吗?”路德维希的语气没有任何情绪,但玛格丽特却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不是!”她立刻反驳,眼里已经泛起了泪光,“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只是……”
路德维希的目光变得更冷:“只是担心他会受到惩罚?还是害怕他会把什么东西说出来?”
玛格丽特的脸色瞬间煞白,她慌忙摇头:“不!他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路德维希盯着她,沉默片刻,随后站起身:“你不需要为他担心,玛格丽特。他会为他做的事情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