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那个国王怎么样了?”霜风颇有些手笨,榛子在手里滚了许多圈还没夹开。
他家整体装修比较温馨,家具都是原木家具特地让人打磨成圆角的,就算磕了碰了也不至于受太重的伤。
关落靠在沙发上,捧一杯热茶,缓缓道:“后来有一天,他预感到了要发生什么事,将自己的花都送到了丛林里,独自一人回到了城堡。王国外来了敌人,他御驾亲征,去往了日落的地方。”
“他死在了战场上?”
“不,他凯旋了,只是受了不少伤。”
“他去把花接回去了?”
“也没有,他最后还是死了。人们趁着他重伤索要更多的权力,他们越过他,推翻了他。”
关落将茶杯放在茶几上,对面霜风夹榛子的手顿住了,大概是不太能接受这个结局。
“卡嗒——”开榛子的夹子重重闭合,没有夹到外皮已全是刮痕的榛子,反倒夹到了霜风的手。
他嘶一声,没有过多在意,愣愣道:“那……太可惜了。那些人呢,他们得到了权力,是福还是祸?”
“祸。”关落答道,他下意识去查看霜风的情况,掰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看到手心处的渣子和一抹红。
皮没破,但里面的血管破了。榛子被夹得全成碎片了,要吃也能吃,就是费劲,满嘴的渣。
关落叹口气:“我帮你吧,你去洗个手。”
“为什么是祸?”霜风不肯动,偏要问个明确。
“因为国王的心脏连着整个王国的命脉,国王死了,国也没了。所有贪婪的人都死在了废墟里,只有森林里的花还开着。”关落飞快编了个结局。
刚才的祸是他顺口说的,在他看来这种为了索要、谋取、抢夺、获得权力的过程是个无休止的循环。人们分了国王的权力,那人群中就不会有再想要掠夺其他人权力的人吗?
会。
那等那个人集权后,还会有新的人群去推翻他,再重新集权吗?
也会。
所以反复循环,无穷无尽。贪欲无限,祸也不断。
“那花会去找自己曾经的主人吗?”霜风又问。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关落已经开了一小碟子榛子了。这一季的榛子果实饱满,吃着也新鲜醇香,品质不错。
幸亏这世纪负责饥荒的十殿还没发力,不然吃不到这样好的果实。
“不知道啊,”关落将小碟子放在霜风手边,摇头道:“它只是花,怎么找啊?”
本来就是现编的故事,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他从哪里知道花的想法。
“我觉得花会去,它会爱那个爱护自己的人。而且国王那么爱花,王国的废墟上开满鲜花也不过分吧。”霜风道。
关落也顺着他:“那花就去找国王了。”
“花也会经常想国王吧,想他们的曾经。”
“花开之时,是心脏的重勃,是思念的回荡。”
“真好。”霜风笑道,将榛子扔进嘴里,咔嚓咔嚓地嚼,末了又补充道:“至少有花记得他。”
“嗯。”
卡嗒——卡嗒——榛子一粒一粒滚进碟中,井然有序,打了个转便停下,如同平淡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