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混沌梦 第12章 不甘与怨恨

那天霜风还是没抢到点心店的新品。

不仅因为人多，还因为有人瞧他看不见，直接在他前面插队。

霜风知道吗？他当然知道。

他能从杂乱的脚步声中分辨出哪个声音是谁的，能感觉到时间过了而前方的队伍人数没有少，他仍在原地等。

有些人总是以为自己的“小聪明”天衣无缝，没人在意就不会有负罪感，没有负罪感就肆无忌惮地干。

从风开始吹那一天开始，到现在，这些人始终存在。

这些家伙霜风见多了，也烦够了。

等他终于到了柜台，新品早卖完了。

“叮～”机器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送出一波新烤好的牛角面包。

不是新品，但是霜风爱吃的那款。

金黄酥脆的牛角包中间抹上绵密的奶油，一口下去，先脆后软，满嘴留香。

店员小姐的声音很有礼貌，她边打包边随口说道：“今天烤得早，往常都得在过半个小时才新上一批。”

霜风接过还冒着热气的纸袋，心里暖暖的，微微点头致谢。

接着敲着盲杖溜达回家去。

关落静静飘在他不远处，见人心情不错，才放心拐进地界招待所。

“这世纪谁负责失财？”他悄无声息地出现。

招待员数钱的六只手同时一顿，操控股票的手也抬了起来，“是我们八殿。”

这群守财奴负责“失财”，这世纪的人们可惨了，经济情况别想好。

“哦。”关落为这世纪的人默哀三秒，然后拿出几张照片似的东西，道：“这几个人重点关照一下。”

“这些不长眼的人类惹您了？”招待员接过东西，扔进一个红色的设备里。

“没。”关落诚实地摇头，道：“他们干坏事，我看不惯。”

他说得诚恳，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招待员：……

招待员：“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我是说，额，咱们地界本来就不干什么传统意义上的好事？”

讲个笑话，坏蛋团伙里的一个坏蛋头头说有人干坏事，让其他人的小弟去揍那个人。

“我知道，这不妨碍。”关落道。

一声嬉笑传来，柔媚万分，听得人耳根都是酥的。楫川撩开帘子走进来，唇瓣张合之间，又是一阵云雾，道：“稀奇啊，你不是主张不干涉人间吗？怎么还破了戒？”

关落微微一挑眉，抬手扇了扇烟，“不算戒，而且我主张的是不进行没必要的干涉。”

“在你眼里，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没必要。”楫川朝招待员一扬手，招待员立马心领神会去开排风扇了。

顺嘴一提，这位最擅长的任务是污染，光站那不控制自己能力待五分钟就能让雾霾笼罩住一座城。

“是这样的。”

楫川从红色设备里重新抓出“相片”，两只指头捏着在关落眼前晃悠：“这就有必要了？”

“你也说过，地鬼做坏事是不需要理由的。”关落仿着楫川的腔调，摊手道：“所以我想为难他们，需要理由吗？”

“这话从你口中吐出来，真难得。”楫川反手把“相片”扔回去，道：“这个忙我帮了，再有下回用一百个死亡绩效换。”

关落知道事情达成就转身离开，他几乎不杀生。楫川的意思也很明显，没有下一次了，别来我这里添事。

“那你也管好传送门，若有偷渡过来烦我的，我不介意那门再修一遍。”他临走时深深看了一眼招待处的牌子，上面还挂着一颗风干已久的眼珠。

“无所谓啊，”楫川软若无骨地靠在椅背上，惨然一笑：“反正不是我负责修，耽误的也不是我八殿的行程，他们爱怎么急怎么急，我的人可大部分都在这边呢。”

建造是七殿的本职，七殿殿主晖涂和楫川不太对付，再加上七殿鬼普遍懒还爱拖延，修扇门能修一世纪。

大概六个世纪之前那扇地界与人间之间的传送门坏过一次，硬堵得除八殿以外都没完成任务，集体挨了个剥源之刑。

“成，希望你一直这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