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复仇者同人]芒上月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隐瞒

“你怎么了，伊佐那？”

不明就里，黑川明月只能选择安抚为主，试探性询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黑川伊佐那只是继续抱着她，一动不动，一言未发。如果不是靠在一起的胸膛上传来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黑川明月几乎要怀疑黑川伊佐那此刻是否还活着。

“你还好吗？伊佐那？是不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明月又问。

还是不说。

从来没看见过黑川伊佐那如此失态。他表情木木的，看眼神好像灵魂出窍了，只留下一副没有反应的空壳，意识仍神游在外。

现在刚到夏季，已经很热了。大大的落地窗外晴空高照，阳光灿烂，下午两点几乎是一整个夏天中最热的时候。然而被黑川伊佐那抱着，明月发现他身体在发抖的同时，浑身好像在冒冷汗。他对温度的感知好像是相反的，这么炎热的天气，他的心却在冷得发抖。

到底怎么了？

难道——

“啊——站久了我好累啊，腿好酸，膝盖好疼......”

黑川明月夸张地大呼小叫。这招很有用，黑川伊佐那转动了下眼珠，好像回过了神来。

“......明月？”

“嗯，我在。”

黑川伊佐那双眼愣愣地看着她，眼睛空洞无神，看起来瘆得慌。

一直被牢牢抱着有点热得慌，明月忍不住挣扎。谁知黑川伊佐那突然很慌乱，抱得更紧了，隐隐带着哭腔。

“不要，别动！不要离开我！”

“我不离开你，我只是有点热了，你先放开我好不好？这样很不舒服啊。”

连说两遍，安抚了伊佐那好久。终于，他慢慢的手上力道松了很多，明月拉着仍旧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黑川伊佐那坐下来。伊佐那的眼睛惊恐地瞪着，表情愣愣的，看着像不知从哪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黑川伊佐那的眼睛很空洞，他嘴里喃喃低语：“都是假的，都是骗局，骗子......”

见他这幅样子，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多，一个猜想浮出水面，黑川明月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她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伊佐那，你去见真一郎了吗？上次那家伙还问我你生日我送的什么礼物，让我告诉他给他参考参考。”

黑川明月见他没有太大反应，又继续说道，“我说我送了你一条热带鱼。”

“......真一郎？”

伊佐那的嘴一张一合，嘴唇上都干燥起皮了。他张了好几次嘴，嘶哑粗粝的嗓子终于发出了一点轻飘飘的声音。

“真一郎？”

黑川明月暗道不好。

看伊佐那这样子，他多半已经知道了吧。然而伊佐那很快否定了，“我今天没碰见真一郎。”

啊？既然这样，那是怎么了？

黑川伊佐那痛苦到表情狰狞，他双手抱头，手指曲起、用力地弓起抓握，被指甲划过的皮肤很快浮起红痕。

“我今天......在街上碰到了抛弃我的母亲......”

黑川明月抓住了黑川伊佐那仍在抓挠的双手，将其牢牢握在手里。

她断断续续地，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啊，碰见阿姨了呀，那你们......有没有聊几句？毕竟好久不见了呢......”

觉得自己能安下一半心来，犹自判定伊佐那应该还不知道有关于自己身世的真相。咽下嘴里的苦涩，黑川明月只能静观其变。

“我们先回去吧。”

看了眼伊佐那的表情，见他沉浸在情绪当中没什么反应，她又补充一句：“继续待在这里不合适，毕竟是外面的店里。我们回家吧，那才是独属于我们的地方。”

忘了最后怎么把浑浑噩噩的黑川伊佐那好言相劝回家，看到鹤蝶震惊又疑惑担忧的脸，黑川明月无力的笑了笑，心坠入了无底的深渊。

伊佐那很不对劲。

他的养母到底跟他说了什么呢？

果不其然，还来不及等她继续旁敲侧击，第二天一早，刚打开卧室门，黑川伊佐那已经不见踪影。

鹤蝶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明月，早。”

他疲惫的抬起头，脸上的担忧压根掩藏不住。

“伊佐那一大早就出门了，他坚决不让我跟着。可看他的样子着实让人担心，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如果真的从养母那里得知了真相，那伊佐那的下一步行动，黑川明月猜想，他一定会去找真一郎对质。于是片刻后，她拨打了真一郎的手机。

电话接通前格外漫长的等待里，黑川明月和鹤蝶就这样一言不发，一边一个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鹤蝶数次欲言又止，似乎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碍于黑川明月颓废的面容，鹤蝶犹豫再三，保持了安静。

而明月，其实她昨天失眠整晚到凌晨，然后就听到了伊佐那的动静。包括鹤蝶的声音，和伊佐那毫不客气地训斥后决然的关门声。

明月自认为没有理由阻止伊佐那获知真相。

她也不想欺骗伊佐那。

可早就明白一切的她，还是选择一直对极端重视血缘的伊佐那隐瞒了真一郎温情下的谎言。如果伊佐那得知这一点，很难说会怎么看待她这个自以为对他好的女友。而黑川明月的直觉告诉她，一旦伊佐那真的去找了佐野真一郎，那反应过来的伊佐那会仔细回味这件事。

将她那么多次关于血缘暗藏深意的劝告、昨天她没忍住的反常试探连在一起，以伊佐那的智商，他很快就能想到这一点。

天空昏暗的不像夏季的正午，客厅里没开灯，只有玄关处黯淡的小灯光投射出一点光亮。明月憔悴的脸庞被长发遮挡，在这沉寂的空间里若隐若现。

伊佐那......会恨我吗？会讨厌我吗？会和我分手吗？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他们所在的地址也在几秒种后被真一郎用短信发过来。

猜想得到证实，黑川明月萎靡地垂下头。

出门的时候，天空乌云密布，可以预见等会儿会下雨，而且还是暴雨。鹤蝶提醒她带把伞，而心正在经历暴雨侵凌，身上会不会淋雨就不那么重要了。

明月突然感到很冷，冷到浑身冒鸡皮疙瘩。

她不仅不想面对伊佐那知道自己隐瞒他的怒火，更不想看到伊佐那自认为自己失去被爱资格后的痛苦狰狞。黑川伊佐那太缺爱，太渴望被爱，他一直以为维系佐野真一郎爱他的纽带是血缘，是最坚固的锁链。然而如果他知道了最看重的亲情其实是虚假的（在他眼里），那么他会怎么样？

当发现渴求的爱意隐藏着欺骗，他会被逼疯的。

她瞬间不想去了。

黑川明月不想去接黑川伊佐那回家。既不想去找他，更不想见到他，因为害怕自己最难以言喻的阴霾被黑川伊佐那一把掀起，然后等待她的是黑川伊佐那鲜明的怒火。

算了，生气就生气吧。

黑川明月暗自打气。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男友淋漓的怒火，黑川伊佐那会生气不假，但会原谅她的吧。

没什么底气的自我安慰被风悄悄吹散，赶到了目的地，空旷的巷子里只剩下还在淋雨的佐野真一郎。

“......是明月啊。”

叼着早就被雨淋得湿透了的烟，柔顺的黑发被雨水打湿，一缕缕贴在脑门上，佐野真一郎像是被雨淋湿的大狗，朝她惨兮兮的勾了一下嘴角。

清秀的面容被雨淋湿后更添了几分颓废的俊秀，整个人已经是落汤鸡。雨水顺着真一郎的发梢一滴滴低落，像是他在流泪。佐野真一郎的眼神很悲伤，他好像被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伤了心。他一边脸颊上有些红肿，应该是被人揍了一拳。

“啊，我这下算是搞砸一切了吧。”

佐野真一郎自嘲的扯了扯嘴角，用力将稍长流水的额发撸到一边去。

黑川明月沉默着，走上去为他撑伞。好在佐野真一郎自暴自弃地坐在墙边被扔到这里的废弃椅子上，不然因为身高差，黑川明月无法让伞盖过他的头顶。

鹤蝶先独自去寻找伊佐那了，雨还在下，滴滴答答砸在雨伞上。

站着举伞太烦闷了，于是黑川明月也坐到了佐野真一郎身旁，椅子上汇聚的雨水迅速将裤子浸湿，把裤子染深一半。黑川明月恍若无知无觉，毫不在乎地继续坐着。

“别难过，我也搞砸啦。”

黑川明月状似无所谓的说道，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扣着衣服上的纽扣。她把伞往佐野真一郎那边挪了一点，伞太小了，他几乎半个人都淋浴在雨里。

“其实我早就猜到你和伊佐那没血缘关系了。”

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佐野真一郎略微露出一点惊讶，随即释然的笑了。

“难怪当年你会那么问我......还对我说......”

“对。”

黑川明月爽快点头承认。

衣服其实都半湿了，黑川明月认为没有再打伞的必要。然而佐野真一郎温柔又不容拒绝地将偏向他那边的伞往黑川明月这边推，试图让她完完整整地被伞笼罩。至于他自己有没有在淋雨，已经全身湿透的他表示不用在意。

“女孩子尽量不要淋雨，淋雨会导致体寒，还会感冒。”

佐野真一郎的这份体贴倒让人意料不到他接连告白了二十次都失败。黑川明月没想和他在这种小事上纠结，好久没喝水了，她感到嘴里很干。

“这一点其实很容易就能猜到，只是伊佐那太喜欢你了，所以他一直没往这方面想。你想，伊佐那的外貌谁都能看出来他是混血儿，他妈妈能顺利把他丢去设施，妹妹却被送到你们家......”

不知道佐野真一郎是什么样的表情，一口气说完，黑川明月感到胸口闷闷的痛。

“你看，我早跟你说了吧。”

她嘶哑着嗓子说道，眼眶酸酸涨涨地想要流眼泪。

“给了他爱又剥夺他知道真相的权利，伊佐那那么缺爱敏感的一个人......”

莫名其妙的想通过指责真一郎来获取感情上的安慰，黑川明月越说越哽咽，“这下好了，你们大吵了一架，你骗了他，他伤了你的心，你们闹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