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远望 第9章 Chapter.9

德拉科有些紧张——这有什么好紧张的呢？他心想：我的精神体可是最好的！

这毫无疑问，它的战斗力在整个傲罗部门都排得上号。而且物种珍稀，比那谁和那谁的精神体英俊了不知道多少倍。

但是德拉科就是紧张，他知道这紧张源于他对这件事的重视——哨兵第一次正式向心仪的向导介绍自己的精神体！这和准备结婚一样都需要认真再认真，慎重再慎重！

“它是龙。”德拉科说极其平淡地说，“它的名字叫小龙。”

哈利笑了。

梅林，他真的想忍住的。

德拉科的耳朵在接收到哈利笑声的那一瞬间变得通红。他不知道自己的情绪是不是影响到了精神体……总之，它出场得十分扭捏，一点也不威风。

哈利看到一个巨大的脑袋从德拉科身后抬起，它的鳞片是非常浅淡的金色，就像早晨的阳光或者甜蜜的奶油，它的眼睛是和哨兵一样的，烟雾一般的灰色。从这头颅就能大概估计出龙的大小，哈利不知道它的身躯是什么样子，只能看到它修长的脖颈，在之后的一切都隐没在他精神中的女贞路4号的天花板之外。

现在那两双灰色的眼睛正盯着哈利，就连眼中的情绪都一模一样。

哈利注视着那偌大的眼睛，动物独有的竖瞳让它看起来更冷漠而危险。

哈利伸出手，在它期盼的目光下，轻柔地在巨龙脑袋上摸了摸，龙鳞入手是和蛇一样的冷，但是干燥。

巨龙发出开心的低鸣，在哈利手掌下的脑袋开始变小，最后，它站在德拉科肩膀上，将整个脑袋都塞进了哈利手窝里。

德拉科眼中的期盼消失了，他闭上眼，似乎无力面对这一事实。

哈利已经将他变小的精神体捧在手里，又搂在怀中了。

“它和我想得不太一样。”

“你相信我。”德拉科声音勉强，“它平常不这样。”

“我知道。”哈利捏了捏小龙薄而韧的翅膀，“我看过你们训练，在公共训练室外面，它很威风。”

德拉科不知道自己是该欣喜还是该……欣喜小龙在哈利心里还是有威风的好印象的……但现在它正跳着，试图用爪子抓住金飞侠——这画面实在太像小狗扑蝴蝶，德拉科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决定眼不见为净。

他将目光上移，刻意忽略哈利肩膀以下的位置。但盯着哈利这张稚嫩的脸，德拉科发觉自己实在说不出什么重话。

“你能变回来吗？”德拉科挠挠鼻子，问。

“哦，好的。”哈利看着小龙，愉快的心情有些回落。只要出了储物间，这里就还是他能任意控制的精神世界——哈利立刻变回了二十岁的哈利。

德拉科打量着他：“还有衣服。”他提醒到。

哈利深呼吸以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是我疏忽了。”

“这样还差不多。”德拉科终于满意了，“你穿那衣服总给我种你在受欺负的感觉，虽然你比起小时候确实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哈利下意识想反驳，但当他对上德拉科的视线时，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德拉科的灰色眼睛总让人觉得薄凉又冷漠，哈利曾听罗恩说他是审讯的一把好手，当时哈利只把这话当个玩笑听听，心里其实不相信的。

但此刻，他相信了。

哈利在德拉科这深长的、诘问的目光下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慌张，难道还能有比他被德拉科从储物间里拯救出来更丢脸的事情？

“哈利。”德拉科的语调令哈利想起不久之前他叫自己名字的时候，“你能重复我吻你时说过的那句话吗？”

“什么话？”哈利下意识问，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好问题。因为德拉科皱起了眉，而他掌中的小龙也安静下来，眯起眼睛似乎在思考从哪里咬自己比较好。

“我记得！”聪明的哈利立刻说，“你说……要逃避痛苦只有一个办法……大步走向未来……”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看来你也明白了问题所在？要知道我是一个不会被甜蜜冲昏头脑的人。”德拉科大言不惭地说，“我想你还没有准备好大步走向未来，不然也不会在精神世界里和我耽误时间。”

“我没有……”哈利嗫嚅着说。

德拉科摇摇手指。

“当然，当然，”他装腔作势说，“我不是怀疑你感情的真假，只是想纠正你的某些态度……比如你对真实的抗拒。”

“我没有……”哈利无力地说，“我只是……”

“你只是害怕？”德拉科说，“但是我是真的喜欢你，在里面是这样在外面还是这样。”他想了想，又说，“而且认真说起来，我更应该害怕吧？西里斯爱你胜过爱我，如果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他很有可能放话要打断我一条腿。”

哈利忍俊不禁，但德拉科说得有点夸张了：“西里斯不会打断你的腿。”

“是，他不会。”德拉科眼神古怪，似乎是因为强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他只会言语嘲讽，然后设计让我摔下楼梯，你别用这种控诉的眼神看我——不然我真的会做点让你控诉我的事。”他警告哈利后又扯清自己，“我说的都是我妈妈告诉我的，她说他们在学校里经常干这种事。”

“哦，我对那段过往也有所耳闻。”哈利的语调恢复了轻松，“我的意思是我会保护你的，我不会让西里斯打断你的腿。”

“保护我？”德拉科露出戏谑的神色，“哦，你确实应该‘保护’我，如果你让我察觉到你有一点点不喜欢我，我就把你那些话全部告诉西里斯，你等着他教育你吧。”

“听起来你是让我好好听话，好好爱你的意思。”哈利朝德拉科伸出手。青年的手指纤长，虽然依旧骨节分明，带着点消瘦的感觉，但也充满了力量感，“是不是应该告诉你——我真的挺喜欢你的。”

“什么叫挺喜欢？”德拉科习惯性地环抱双臂，神态也特别傲慢。

“好吧，是很喜欢。”哈利笑着说，“你确定不要牵着我的手？”

“我为什么要和你牵手，看看你这含糊其词的样子。”德拉科色厉内荏地说。

哈利的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最终德拉科还是悻悻地伸手，牵住了哈利。

“从小到大也没长点肉。”他这样说的同时，将哈利的手握得更紧。

哈利脸上挂着笑容，小天狼星曾经说过，他这样笑着的时候特别像詹姆斯——哈利手上猛地一用力，将德拉科拉进自己怀里。

哈利拥抱住德拉科。

这是一个很用力的拥抱，德拉科的手臂也环上哈利的身体，两个刚刚诉说过喜爱之意的年轻人拥抱在一起，他们的胸膛紧紧相贴，就连一只拟态成蛞蝓的金飞贼也休想钻进去。

德拉科能感觉到哈利在颤抖，是啊，他们贴得那样紧，又挨得那样近，什么样的反应都没法对另一个人隐藏。

他觉得哈利会吻自己——虽然德拉科认为恋爱的时候哨兵应该要比向导更主动一些，但是……梅林，这无所谓的。

就在德拉科满心期待的时候，拥抱着他的哈利终于有了反应——但这反应不是德拉科期待的亲吻或者深吻，管他什么吻——哈利只是凑在自己耳边，问了一句话。

“你有什么感觉吗？”哈利问，但是他没有等德拉科回答，“你握着我的手的时候，我感觉到安全，就是一种心里很踏实的感觉……你拥抱我的时候，除了温暖和那种被人保护的感觉之外，我还感觉自己的心飘飘荡荡，好像要从嘴里跳出来。”

“你好像说了好几次喜欢我，而我说喜欢你也是真的，不是什么被拯救之后的崇拜或者……其他你脑子里划过的其他想法。”

“你读了我的思想？”德拉科小声问，哈利的气息搞得他耳朵好痒。

“一点点。”哈利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不是我想侵犯你的**啊，是你的想法太不受控制，而且这里还是我的精神空间……”

“谁在意这个……”德拉科咕哝。

哈利没听清他说什么，自顾自地往下说：“但是这种事要平等的，所以我也给你看我的记忆……看一点。”他最后补充。

德拉科感觉哈利的额头贴上自己，他闭上眼，一些画面出现在眼前。

霍格沃茨那幽长古朴的走廊，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自己。

魔药课上那徐徐上升的烟雾，认真搅拌的同学，和自己。

操场之上伫立的魁地奇赛场，猎场看守的小屋，和自己。

……

“你好爱偷看我。”德拉科捧住哈利的脸，让他看自己。

“我真的没有偷看你……”哈利解释，“只是视线总是落在你身上。”

“那你怎么没发现我也总是看你。”德拉科气恼。

哈利面露无奈，最终还是实话实说：“或许因为……你总是冷嘲热讽傲慢无礼一点也不像友善的样子？”

德拉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