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远望 第11章 Chapter.11

德拉科和哈利望着彼此，他们的目光恍若实质，黏粘着对方。

哈利不知道德拉科在想什么，真是奇怪，他们甜蜜的话没说两句就总是习惯吐出稍微有些尖锐的话，一旦陷入沉默，气氛又变得奇异暧昧了起来。

哈利也知道长久以往的阴影不会一下被抹得干干净净，但是有关他的精神，他的思想，他的人生都在那一刻有了转变。

哈利目前还无从得知这转变到底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但是他知道，也笃定一切不会太坏。

德拉科将他从孤独、幽闭和灰尘中解救出来。他不仅仅打开了储物间的门，也在他的身躯上开了一扇门。那一刻外面的光照进储物间，同样也有光照在他的灵魂上——哈利·波特终于被人牵着手拉出了储物间，然后，那人又在他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哈利用小鹿一样湿润柔和的眼神看着德拉科，又轻轻弯了嘴角，露出欢乐的笑容。

“我可以绑定你吗？”哈利这样笑着，问德拉科。

这话听起来像是一个请求，但是谁不知道向导和哨兵之间绑定的方式只有一种，那就是精神结合。

现如今，和平年代，哨兵向导之间也不再需要仅仅能高度感知对方的精神结合行为。

但精神结合行为却还是哨兵向导情侣之间的小情趣以及表现爱意的行为，因为一旦精神结合，哨兵和向导的一切情绪都会共感，言语能够撒谎，表情可以伪装，但精神无法作假——他们能够感知对方的快乐从而更快乐，也能承担对方的悲伤，使一切逐渐归于平和。

“你害怕我拒绝吗？”德拉科盯着哈利，就像猛兽盯着猎物。

“唔……”哈利装模作样地想了想，“但我认为你不想拒绝。”

德拉科还是那副冷血动物一样的表情：“或许我们更应该干点成年人该干的事情——精神结合？那是霍格沃茨里腻歪的小情侣才爱做的事。”

哈利本来下意识想反唇相讥，质问德拉科：你做过？

但是稍微开了一点窍的他突然福至心灵，只是垂了垂眼眸，说：“可是在霍格沃茨的时候我都没有尝试过……”

“什么都要尝试？你是好奇宝宝吗？我就从来不对这种事好奇。”脑袋里时而像灌满了蜂蜜酒，时而像充满了蛞蝓粘液的德拉科回道，“人家下迷情剂你也要下迷情剂？”

梅林在上，德拉科说这句话完全出于下意识反应。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十分不自然地咳了一下。

“你想给我下迷情剂？”哈利突然明白了什么，惊讶道。

德拉科咳得更不自然了，但他还是说了实话：“那时候那么多人给你送……”

“我该庆幸我统一处理了它们……你也没有留言吧？”哈利狐疑道。

“谁送迷情剂会留言啊？”德拉科恼羞成怒。他不受控制地想到了曾经幻想过的一些事情，精神也出现了一些躁动。

哈利察觉到了一些不同，于是他避开了这个问题，决定主动出击。

他尝试着用精神靠近德拉科，怎么说呢，这比他想象得要容易，或许这就是向导的本能吧？

他的精神牵引住德拉科的精神，一刹那间，哈利的精神世界发生了改变——许许多多两人熟知的场景快速闪过——铺满石砖的对角巷，挂满衣服的摩金夫人长袍店，小船划过黑夜下平静的湖面，雄伟壮丽的城堡灯火通明……

哈利和德拉科走过霍格沃茨每条走廊，一些言语无法表述出的情感……一些言语表述出，却无法被全部理解的情感……所有的口不对心都得到了心里的答案。

这感觉就像是在盛夏闷热的某天喝下冰冰凉凉的薄荷苏打水，冰凉的液体刺激着口腔，一路降温顺着食道流进胃里，激得人打一个哆嗦。

又像是在严冬降雪的某天喝下温暖淳厚的黄油啤酒，温热先是被捧着杯子的手掌感知，然后包裹住舌头，黄油特有的甜香在舌面炸开，咽下之后，不仅淳厚的味道让人回味，也会让人有点脑袋晕晕的快活。

这感觉很难形容，说是快乐，又似乎有些过头，说是痛苦，又不那么沉重。

哈利的脑袋里充满了很多还来不及去感知的情绪，他好像很快乐，又好像很悲伤……哈利不知道德拉科是什么样的感觉，但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精神触角似乎有一些麻痹。

总之这感觉实在难以形容，哈利此刻也理解了为什么教科书上说精神结合会令人上瘾。

德拉科没有去理会那些纷繁复杂的情绪，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某些渴求被扩大，他感觉到心跳加速，呼吸加快，甚至连指尖都在轻微颤抖。

哈利又被德拉科拥住。这个拥抱让他想起被龙的爪子紧握的感觉，哈利感觉到德拉科的手环上自己的腰，力气大到仿佛能把他掐断。

德拉科的唇舌纠缠着哈利，他们唇齿相依，坚硬的牙齿在柔软鲜红的嘴唇上留下痕迹，但此刻两个人的精神感觉不到疼痛，某种人体产生的，比魔药更具魔力的东西使他们疯狂。

哨兵都是野兽。

仰头接吻着的哈利想。

至于向导？向导们只是偶尔像野兽。

德拉科放过了哈利生涩的舌，舔舐过他的唇角，眯着眼睛，用热切而又冷静的眼神看着哈利。

很多时候，在同样生涩的哨兵和向导之间，哨兵往往都是最快从本能反应中找到窍门的那个。

哈利注意到德拉科已经像精神体一样的竖直瞳孔，他的余光注意到周围开始变暗，粼粼幽绿的火光点亮他的精神世界——或者说，他们的精神世界。

“你还好吗？”哈利抬手轻轻抚摸德拉科的鬓发，“这里是斯莱特林休息室？你的房间……唔！”

哈利下意识发出一声惊呼。不过被推倒的他并没有摔痛哪里。

哈利仰面倒在柔软的床铺上，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天花板就像石头一样冷硬，哈利的余光向下，看到了一扇幽黑的窗户。

但窗外不是黑夜，而是深湖，荧光种黄贝在窗户上慢悠悠地闪着，好像星星。

哈利不知道自己怎么还有闲情观察这些，但此刻，他脑中的第一个想法是：斯莱特林休息室的风格真的和格兰芬多完全不一样。

“你在想什么？”轻压在身上的德拉科像打量猎物一样打量他。

“唔……”哈利实话实说，“想学生时代吧……”

德拉科听到后莫名其妙地笑了，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点点头：“这确实是我的房间。”

他又低头看向哈利：“我的床。”

“所以这就是向导的能力？你将我的精神投影在你的世界中？”

哈利也不知道如何用简短的语言解释。“怎么说呢，因为精神结合吧……”他挠了挠鼻子，“哨兵的精神对向导产生影响……”

“这倒挺像是一个梦的。”德拉科抓着哈利的手，把他压在哈利脑袋边，“这样更像了。”

哈利明白了什么，本来因为接吻而泛红的脸，刹那间更红了。

“于是，我心爱的脆弱的宝贝，”德拉科又去啄吻哈利，“你已经绑定我了……那，我是不是可以要求点什么……”

德拉科的另一只手钻进哈利的衣摆下。

当德拉科的手触及自己肚子上的皮肤时，哈利立刻像一条脱水的鱼一样挺起身来。

“不行。”他看着德拉科，手也压上他的手。

德拉科亲了亲哈利通红的眼尾，。“只摸摸。”他说，“你也可以摸我，全身上下，都可以……”

“又拉长声说话，犯规！”哈利腹诽。

“只是精神。”德拉科侧头舔吻哈利的脖颈，吸吮出星星点点鲜艳的痕迹，又张开嘴，动物本能一般轻咬着哈利。

“书上说精神世界里做……”德拉科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做什么都很安全……不会留下吻痕，也不会留下其他痕迹。”他伸手去解哈利的衬衫纽扣，同时分出一丝精神想：在精神世界里，这些东西会不会随着哈利的一个想法而消失不见。

“嗯？”德拉科发出小动物一样恳请的鼻音。

“不行……”哈利的拒绝软弱了很多。

脑袋里全是蜂蜜酒的德拉科此刻就像蜂蜜一样又黏又甜，但大家都知道，酒是最能哄骗人的。

“我都让你绑定我了……”德拉科说，“精神结合完全是向导主导，如果你出去以后后悔了，我会疼死的。”

“我不会后悔的。”哈利立刻说。

“我也不会给你机会后悔。”德拉科嘴唇翕动，哈利完全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而且是你主动要求绑定我的，我没有拒绝，所以你也不能拒绝我的要求。”

哈利挑起了眉，“你是小孩吗？”他问。

德拉科眨了眨野兽一样的眼睛——不过龙也是野兽，黑足猫也是野兽。

“我暗恋你的时候，确实是未成年。”黑足猫眨着大眼睛说。

哈利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