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Timeless 第39章 第 39 章

出发前，西里斯将哈利和德拉科的学习用品清单交给了克利切，纳西莎会在世界杯决赛期间带他前往对角巷完成采购工作。

由于比赛现场聚集了十万名来自世界各地的巫师，魔法部也全员出动、站岗放哨，所以西里斯不得不放弃他的飞天摩托——当然，另一个原因是他不想再听莫丽唠叨。

赶在上午十一点前，西里斯带着哈利和德拉科乘坐麻瓜的汽车来到位于德鲁里巷191号的白鹿酒吧。这家自称伦敦最古老的酒吧尚未营业，门店冷冷清清的，里头只有一名酒保收拾着吧台。

他们抵达后没多久，同住在伦敦的隆巴顿一家也从马路对面跑来。弗兰克热情地向他们招了招手，爱丽丝·隆巴顿牵着纳威紧跟在他的身后。

“你好，哈利，我们又见面了，这是我的妻子爱丽丝。”他介绍道。匆忙的寒暄过后，弗兰克看向西里斯，“你找到门钥匙了吗？”

西里斯自以为不着痕迹地在店门旁的冷杉树盆栽里摸索了一阵。然而，这么多人聚集在未营业的酒吧外，早已引起了酒保的注意，他在吧台后好奇地张望着店外的情况。

“找到了。”西里斯掏出一个空酒瓶。

弗兰克看了看时间，“还有两分钟。”

他们每个人的手都搭到了酒瓶上，六个人围成一个拥挤的小圈。酒保终于按耐不住，他打算出去看看这群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可开门的眨眼功夫，德鲁里巷与上霍本街的拐角处又空无人烟了，仿佛谁都没有在那儿逗留过。

西里斯提前预定了一顶帐篷，他们三人被安置在第一片营地里，而隆巴顿一家则去了别处。

哈利兴致勃勃地撩起衣袖，他将所有的支杆和螺钉依次分门别类地摆放到地上，而后舞起锤子开始搭建他们今晚的住所。不过，这显然不是一个人可以完成的工作量。

“西里斯……”

哈利回头瞧了瞧，只见黑发男人懒洋洋地靠在树下，丝毫没有动手干活的念头。他又往另一边看了看，德拉科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像是被人下了一道全身束缚咒似的，再不能往前一步。

他的脸色很苍白，胸膛微微起伏，呼吸沉重却急促。那双灰色的眼睛瞪得滚圆，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景象。

“你还好吗，德拉科？”哈利担忧地蹙眉询问。

他放下手里的活儿，试图走向德拉科，但回过神的男生接连后退了好几步，似乎在抗拒他的靠近。

“我没事。”德拉科滚了滚喉咙，回答道。

“德拉科，哈利！”

潘西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她一边招手一边跑向他们，身后还有达芙妮和阿斯托里亚。

“怎么，你们还没搭完帐篷？”

潘西拿起地上的支杆，打算帮忙，但当她发现西里斯·布莱克就在附近时，像周围的大部分单身女巫一样，她的心思很快飘到了那张恢复了昔日俊美的面孔上。

“潘西，你在帮倒忙！”

哈利恼火地夺过她手里的工具，想再去寻德拉科的时候却发现视线所及之处全然没了对方的身影。

营地被一层浓雾包围。

没有阳光穿透，难以辨别方向，德拉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游荡到树林边的。

在过去一年的时光里，哈利带来的温暖和快乐几乎让他忘了这一切是怎么开始的——2014年的魁地奇世界杯决赛，如一场永不会散去的噩梦再次涌现在德拉科的眼前。

他要如何忘记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在巴塔哥尼亚沙漠的营地里，他的爱人哈利·波特与他的儿子斯科皮·波特-马尔福蹲着身子组建帐篷。

尽管哈利用了劝说、引诱、抱怨和威胁等等方式试图说服德拉科动手参与，但优雅的马尔福绝对不会同意像个麻瓜一样干体力活，所以他只是站在一边挥挥魔杖，用简单的漂浮咒帮他们搬运支杆。

当然了，营地的管理员是一个麻瓜，严格来说明目张胆地使用魔法并不被允许，但他的伴侣是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在附近巡逻的阿根廷魔法议会成员只能无声地眨着他们充满祈求的眼睛。

“你只是在添乱，德拉科。”

哈利一边咕哝一边将螺钉凿入地面。斯科皮在他的身边很认真地辨认着帐篷的不同结构，当他专注在一件事情上的时候通常很难被分心。

不过，不通常的情况似乎也经常发生。

“嘿，铂金脑袋！”

詹姆·西里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朝斯科皮的金发扔了一颗粪弹。

德拉科挑了一下眉，就见斯科皮的嘴角抽了抽，拿着支杆的手猛地握紧。他对着哈利露出一个扭曲的微笑，“说真的，爹地，我能揍他吗？”

斯科皮的牙齿几乎没有动，紧紧地咬合在一起。看着这张明显气恼到极点却仍旧挤出一点乖巧的面孔，哈利很难说出拒绝的话，尤其——詹姆·西里斯在一旁笑得很开怀。

“好吧，”哈利拿过斯科皮手里的支杆，“你有十分钟的时间报仇……不，是为了捍卫你的尊严而战。”

“詹姆·西里斯！我要把你的脑袋插进巴塔哥尼亚的沙漠里，也许沙子的滚烫温度能烧掉长满你一整个脑子的芨芨草，让你清醒一点！”

斯科皮追了上去。然后一切都乱套了，逃跑的詹姆·西里斯撞倒了纳威，罗夫试图劝架，但被斯科皮捎走了肩上的护树罗锅，小弗雷德拉着罗克珊加入了他们的战局，把戏坊的产品在营地里满处飞舞、爆炸、发出尖叫。

“波特先生……”

来自阿根廷魔法议会的工作人员看起来快晕倒了。哈利无奈地看向自己的伴侣，德拉科挥挥魔杖，两道无声的倒挂金钟挽回了整个营地的宁静。

与此同时，魔法议会的工作人员不得不对管理员再使用一道遗忘咒。

德拉科抓着粗糙的树皮，他弓着身子大口呼吸，感到身体里的一切都在翻江倒海。

没人给过他预兆，告诉他那个完美的家庭将会在第二天的黎明后变得支离破碎，没人告诉他，他会失去哈利。

德拉科重重咳嗽了几声，试图遏制住呕吐的冲动。

“你还好吗？你的父母呢？”

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纤瘦女巫走到他的身边，关切询问。德拉科勉强抬起头，对上一张犹如白纸般的病态面孔，她有一双蓝色的眼睛和一张仿佛染了血的殷红嘴唇。深色的长发上戴了一顶宽檐的礼帽。

“诺特夫人？”

德拉科不太确定地唤了一声，但他确实在她的眉眼间寻出几分与西奥多·诺特相似的地方。除此以外，在他们都年幼的时候，他确实见过西奥多的母亲几面。

记忆中模糊的身影与眼前的女巫重叠到一起。

“哦——你是西奥多的同学，”诺特夫人似乎也在回忆，她很快认出来，“德拉科，对不对？这么说，纳西莎也来了？我们似乎有段时间没有往来，我不太喜欢出门。”

“不——”德拉科摇摇头，“我跟着表舅来的。”

诺特夫人露出几分失望的神色，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淡淡的平和与漠然。

德拉科仔细打量着她，试图弄明白哈利究竟做了什么才改变她的命运，她的血液诅咒被破解了吗？一道阴冷的风吹拂而过，空气中的薄雾散了些。诺特夫人蹙蹙眉，撑起一把黑色的阳伞。

“德拉科！”

哈利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拿着那枚金色的怀表，穿越迷蒙的白雾，出现在德拉科的眼前。

“你在这儿做什么？达芙妮和阿斯托里亚帮忙一起搭好了帐篷，西里斯准备了烤炉，问我们要不要来点儿培根和香肠。”

说着，他注意到了德拉科身边的高瘦女巫。

“这是西奥多的母亲，诺特夫人。”德拉科介绍道。

“你好，夫人。”哈利朝她点了点头。

女巫深深地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而后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你好，小波特先生，很高兴和你见面。”

事到如今，哈利已经习惯了人们在初次见面时对他的关注、好奇与热情，不过他仍旧对此感到不太自在。

“我们能回去了吗，德拉科？”他小声问道。

“当然。”

他们与诺特夫人道了别。

德拉科伸出自己的手，要求道，“但是你得牵着我，哈利。”

哈利茫然地回头望去。德拉科就站在原地，看起来他不握住他的手，他就不准备再挪动半步。

“为什么？”哈利发自内心地问道。

“……你得负责。”

“……为什么？”他又问了一遍。

德拉科不说话了，只是不高兴地抿了抿唇。

哈利挫败又粗鲁地拽过他的手，“你现在是连荒谬的借口都懒得找了，是不是，马尔福？”

德拉科扬起笑，注视着哈利气呼呼的脸庞，任凭他拖着自己前行。而后在快抵达帐篷的某一个瞬间，德拉科用力将他回拽到自己怀里，从身后环抱住了十四岁的哈利·波特。

“马尔福！”

被吓了一跳的哈利压着声音叫他的名字，语气里充满了警告的意味，不过绯红的脸颊很难说明白这是因为气恼还是因为羞愤。

“求你，让我抱一会儿。”德拉科贴着他的耳廓低语。

哈利僵在他的怀中，不敢乱动一下。他能感觉到德拉科正慢慢地将自己的体重压向他。这通常代表他真的需要一些安慰和温暖。于是，哈利摸到他的手，捏住了他修长而冰凉的指尖。

这对吗？

恰好从旁经过的罗恩·韦斯莱再次怀疑自己的眼睛，“那是哈利和马尔福。”他说道，试图寻求一些志同道合的惊讶和崩溃。

然而，与他同行的查理·韦斯莱只是从纽特·斯卡曼德所编写的《神奇动物在哪里》一书中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挠挠头，又继续阅读关于罗马尼亚长角龙的记录。

另一边，比尔显然对自己的尖牙耳环更感兴趣，压根没有听罗恩在说什么……

老实讲——

罗恩·韦斯莱觉得他们家里没有一个哥哥关心他，没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