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Timeless 第40章 第 40 章

在决赛正式开始前，西里斯和哈利拜访了韦斯莱家的帐篷。弗雷德和乔治特别欢迎他们的到来，兄弟二人正在谋划创办一家把戏坊，出售他们发明的各种产品，而西里斯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投资人。

“你不知道，哈利，自从撂倒彼得·佩迪鲁后，我们收到的订单增加了许多，像雪花片儿似地涌到家里来。”弗雷德说道。

“妈妈可生气了，”乔治的语气相当自豪，“她认为我们总是在做些没用的玩意儿，可你猜怎么着，我们抓住了虫尾巴，才不是没用的东西。”

“她就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至少短期内是这样。”弗雷德拍拍哈利的肩膀，“等我们开张后，你将成为我们的贵宾，哈利，感谢你给我们机会展示产品。”

“呃……那其实是德拉科的主意。”哈利如实道。

乔治与弗雷德面面相觑，“但我们不想让马尔福成为我们的贵宾。”乔治垮下脸来。

“是这样，没错。”弗雷德附和，“所以，你就代他收下吧，我瞧着区别也不大。”

“嗯……”哈利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当他和西里斯回到他们的帐篷里时，德拉科正待在客厅里学习着《数字占卜与图形》这本书。

他看起来有些孤独。

哈利不禁道，“你和我们一起去就好了，一个人待在这儿不无聊吗？”

“去哪儿？韦斯莱家的帐篷？”德拉科尖着嗓子叫道，“绝不！波特！”他拒绝得很干脆，“你得明白，总有些人是热爱学习的，不像你——就只满足于应付过考试。”

那嫌弃的语调令哈利窝火，他背靠着桌子在德拉科的身旁坐下，“是啊，德拉科，你知道吗？还有一些人总是喜欢强调巫师的血统，可他看起来并没有赫敏擅长学习呢。”

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划过一道难看的印记，德拉科咬咬牙，深深吸了一口气。

哈利单手撑着脸颊，故作严肃和关切地问道，“怎么样，你学得明白吗？需不需要我帮你问赫敏借一套笔记？”

德拉科一把拽过他的衣领，将人扯到自己跟前。灰色的眼睛盯着那张讨人嫌的粉色嘴唇，太遗憾了——他还不能用某种简单的方法让它闭嘴。

“哼，我有更好的老师。”德拉科松开手，理了理对方被抓乱的衣襟。

哈利凑过去瞧了瞧才发现那不是一本全新的课本，尽管它被保存得很好，但上面已经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而那些端正的字迹与德拉科潦草的花体字截然不同。

“这是你母亲的课本。”德拉科说道，他的语气变得很温柔，“西里斯给我的。你的母亲是一位十分优秀的女巫。”

哈利目光闪烁，他细细浏览着那些痕迹，仿佛能从中感受到莉莉的存在。半晌，他说出一个事实，“你得知道，我妈妈也是麻瓜出身的巫师……”

“闭嘴，波特！”德拉科忍无可忍，“在我揍你之前，闭上你的嘴。”

伴随比赛的临近，营地里的氛围越发热烈。不少帐篷都换上了或红或绿的装饰，以表示对自己球队的支持。贩卖稀奇古怪玩意儿的商人时不时地从天而降——很显然，他们用了幻影显形，而魔法部已经彻底放弃遮掩魔法出现的痕迹。

哈利买了一个绿色的玫瑰形大徽章来支持爱尔兰队，还有一台用于观看比赛的全景望远镜。

夜幕降临。

千万盏红红绿绿的灯笼在树上绽放光芒，照亮了通往赛场的道路。

哈利和德拉科跟在西里斯的身后走上顶层包厢，韦斯莱一家也在同一层。他们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包厢里还没什么人，除他们以外就只有一只家养小精灵坐在第二排的角落里。

不过很快，观众们就陆陆续续地走进来，包厢很快被填满。英国魔法部现任部长康奈利·福吉也和他们坐在同一个包厢里，他热情地过来与他们握了握手。

“你好，布莱克先生，我希望你了解我们仍在全力追捕佩迪鲁。当然……今晚气氛热烈，不适合聊那些扫兴的事。”福吉边说边观察着西里斯的神色，见他反应冷淡，又转而看向德拉科，“真遗憾，卢修斯没有时间前来，我还想当面感谢他给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的慷慨捐赠。哦，哈利——”

福吉又把哈利介绍给了保加利亚魔法部部长，等他忙碌完一切，哈利看到西奥多和诺特夫人进入了包厢。他朝他们挥挥手，西奥多看了过来。

诺特夫人友好地与西里斯打了招呼，两人紧挨在哈利与德拉科的身旁就坐。

最后一个进入包厢的是魔法部魔法体育运动司的司长卢多·巴格曼。他用一个“声音洪亮”向全场观众们正式宣布世界杯赛开始。

最先入场的是一群保加利亚队的吉祥物——媚娃，大约有一百个那么多。她们的皮肤散发着如银月般皎洁的柔光，银亮色的长发在脑后飘扬……她们开始翩翩起舞。

哈利再也意识不到其他任何东西，他的眼里只剩下这群媚娃，仿佛只有她们的舞蹈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最值得在意的事，他几乎想跳进体育场里去观看她们的表演。

然而，脸颊上传来的拉扯感以及随之而来的疼痛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在看什么呢，波特？”德拉科问道。他勉强扯着一侧的唇角，看起来很不愉快。

“她们会发光。”哈利指着那群媚娃，说道。

“哦？是吗？”德拉科咄咄逼人道，“这么说你承认自己和嗅嗅一样对闪闪发光的东西毫无抵抗力？”

“什么？”

“来，看这个，波特。”德拉科取下颈间的月长石项链，在哈利的眼前晃了晃，“不玩吗，波特？它也闪闪发光呢。”

哈利无语地望过去，“……我想它确实对我没什么吸引力。你是在把我当猫逗吗，德拉科？”

德拉科翻了翻眼睛，轻哼一声，“得了吧，猫都比你这个巨怪脑子有审美。”

“波特，你在精神类的魔咒上肯定会表现得很糟糕。”西奥多插话进来，他难以掩饰脸上的嫌弃。

哈利意识到德拉科和西奥多都没有被媚娃影响。他不太服气地往右侧多看了几个位置，只见西里斯正专注地玩弄着衣服上的纽扣，仿佛它是什么很稀奇的玩意儿；而罗恩做出了似乎要从跳板上跳水的姿势，看起来相当愚蠢……

哈利把头低了下去，假装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比赛很精彩。

哈利几乎没法控制自己，他一会儿拧动望远镜的慢速旋钮，一会儿按下顶部的赛况分析键，恨不得来来回回地品味每一个细节。

全场观众的喧闹声震击着他的耳膜。

最终爱尔兰队获得了胜利，但全场的MVP无疑是保加利亚队的威克多尔·克鲁姆，他抓住了金飞贼，让自己的球队没有在巨大的差距面前输得太难看。

决赛的余韵一直蔓延到营地里，返程的路上大家仍然兴致勃勃地谈论着爱尔兰队的波斯科夫战术、克鲁姆的朗斯基假动作……小矮妖们不停地在空中穿梭飞驰，挥舞着手里的灯笼。

四处都洋溢着欢笑。

德拉科颇为无奈地望着蹦来蹦去的哈利，在格里莫广场12号度过的假期显然令他开朗了许多。他不停地说着克鲁姆的表现有多精彩，老实讲——那些赞美已经听得德拉科厌烦了。

忽然，他灵光一现，“嘿，哈利，你觉得当一个魁地奇选手怎么样？”

哈利惊讶地看着他，似乎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像克鲁姆一样代表国家队参加世界杯。”德拉科接着向他描绘那样的未来，“当然，英国和爱尔兰魁地奇联盟里也有许多不错的俱乐部，比如蒙特罗斯喜鹊和巴利卡斯蝙蝠，只要不是查德里火炮，你都可以考虑看看。你会成为一个很棒的魁地奇选手。”

“你真的这样认为？”

面对哈利的笑脸，德拉科点了点头，“总之，不要成为傲罗，你想从事什么职业都可以。”

“可是——”哈利转过身来看向他，一边倒着走路一边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我的职业选择和你有什么关系呢，马尔福？你看起来很关心。”

德拉科没有回答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他只是注意着哈利的身后，防止他撞上其他兴奋的巫师。

“那么，你以后想做什么？”哈利好奇地问道。

德拉科很平静地陈述出一个事实，“马尔福不工作，哈利。”

“西奥多——”

克劳迪娅·诺特收回自己的目光，他们还逗留在体育场外，打算等人流散去一些，再返回营地。克劳迪娅不喜欢人以及他们皮肤下蓬勃的血液。如果不是为了陪伴自己的儿子，她通常不会选择出门。

“如果你想和你的朋友们待上一会儿，我们可以等到天亮以后再回去。”克劳迪娅说道。

“不了，妈妈。我们开学后还能再见的，我想回去了。”西奥多回答道。

尽管他竭力保持平静，但克劳迪娅仍能瞧出他对自己的担忧。

她摸了摸西奥多的脸庞，露出一个微笑，“那个黑发的男孩——是叫哈利·波特，对吗？”

“是的。”西奥多能看出自己的母亲今晚对波特的特别关注，“你认识他吗，妈妈？”他问道，旋即意识到这个问题很蠢，因为没人会不认识哈利·波特。

克劳迪娅望着哈利远去的方向，轻声说道，“我见过他，西奥多。”她顿了顿，在漫长的沉默后再度开口，“我们欠他一个命债。”

她仍能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在阅读完《巫师和跳跳埚》的手记故事后，西奥多很快闭上了眼睛。克劳迪娅在他的额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他无疑是很聪明的孩子，在其他同年龄的男孩仍爱缠着父母讲睡前故事的时候，西奥多已经学会了自己看书。

他的心智似乎很成熟，从不需要克劳迪娅操心太多。她想，他会平安长大的，即使没有自己陪伴在身边。

克劳迪娅走出屋子。

她在花园的长板凳上坐下，夜空依旧深陷在黑暗中，没有星辰、没有光亮，但克劳迪娅知道日出后的破晓与黎明终将而至——那将是她再也看不到的美景。

她愿意为了这最后一次的日出奉献上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