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丸]明日飞鸟 第19章 第 19 章

罪木突兀的情绪转变也吓到了其他人。

在我因为莫名的心悸而失神时，罪木也彻底撕破了那张柔弱无辜的面具。受到的冲击大概跟狛枝那时候有得比，众人陷入一阵骚乱……唯二没有受到影响的大概只有狛枝和七海吧。

直面罪木崩溃的大喊和尖叫质问，这两人都一脸冷静。性格看起来柔软的粉发少女有条理的逐步施压，在这种状况下居然异常可靠，和狛枝两人一搭一唱的轮流套话，终于让罪木不经意间暴露了自己知道影像的详细信息——理应只有日向一个人知道的细节！

“越是拼命反驳，越会出现漏洞。这就是说谎的代价呀。”仿佛是落下了最后一手棋，七海千秋盖棺论定：“罪木同学……也说谎了吧？”

“呜噫噫噫噫~~~！”

“真的……假的啊……”这下就算是还有所迟疑的人也不得不相信了。

罪木只能重复无意义的求饶：“呜呜……呜呜呜……拜托原、原谅我……！”

“看来是确定了呢？”狛枝抬起下巴，居高临下的斜眼看在他旁边位置的罪木：“已经拿出这么多证据，死不承认也差不多该到此为止了吧。虽然妳不承认也无所谓……反正这是个多数决游戏。——呐，黑白熊？”

“要投票了对吧！那么，卯足全力上啰~”

投票结果——

我闭了闭眼。

……果然……如此吗？

“一直照顾着我们的罪木……居然杀死了澪田和西园寺！？”终里愤怒又无法理解的质问：“为什么啊，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那个……难不成，事情和泷同学所说的一样吗？”索妮亚突然想到了什么，和我对上视线。

“绝望病……原来如此，那时候的早上，罪木的体温似乎……！”日向一脸想到什么的表情。

“看来日向君心里也有底了呢。”狛枝笑着说道：“没错，绝望病……站在那里的罪木同学，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人了。”

“超高校级的绝望。——可以这么说吧？”

……超高校级的绝望？

这个词……

“既然澪田和西园寺是罪木你杀的，那泷的伤该不会也是你做的吧！”日向生气的逼问：“杀了两个人还不够，你难道还想把泷也——”

“呜……呜呜……咦？”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脸上哭泣的表情又突然消失了，罪木歪着头，发出让人忍不住毛骨悚然的疑问声。然后，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羞涩又奇异的笑容。

“呵呵……呵呵呵……！”

“啊~不是啦不是啦……大家误会了嘛……”

误会……？

才刚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我就看见罪木对着我露出微笑。

“那个啊，飞鸟君才不是什么「也」呢。”

『飞鸟君，愿意保护我吗……？』

什……么？

“难道说，泷同学才是第一个？”七海压抑的嗓音让我突然自恍惚中回神：“原本不是西园寺同学和澪田同学，而是泷同学和澪田同学？”

“……噗哈哈哈哈哈~~”这时，黑白熊像是终于忍不住似的大笑出声：“终于察觉到了~嘛，那时候被误会，我可是一直忍着没有澄清呢？但我可是个遵守规则、会保护学生的好校长喔！”

“之所以不阻止泷同学被伤害，是因为那时「还没有任何人被杀」啊！只可惜，没想到就算是只剩反抗本能的泷同学，罪木同学依然奈何不了他呢~”

呃……？

我听见黑白熊充满恶意的声音：“要是泷同学乖乖被杀，澪田或西园寺同学搞不好就能活下来了喔？毕竟一个凶手，最多只能杀两个人啊~”

『飞鸟君……你乖乖的不要动，好不好？』

……

…………

………啊………

“……冷静一点，泷！”

“什么叫乖乖被杀就好，胡说八道！！”

日向紧张的呼喊，以及九头龙义愤填膺的吼声让我回过神来。

感觉像是突然破出冰冷的水面，我忍不住抬手压住刚才一阵晕眩的额头。触手一片冰凉濡湿，我竟然不知不觉间出了一头冷汗。

什么……刚才的是……

“怎么了，泷君？”连狛枝都皱着眉头，看起来正准备离开审判台走过来扶我：“是身体撑不住了吗？”

“不……”我定了定神，正打算说些什么。

“蛤？这种程度，对飞鸟君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吧。”罪木歪着头，突然打断我的话：“本来以为你生病就会成功了……唉~太可惜了呢……”

……

……冷静点。还有很多事要问清楚才行。

“罪木，你以前就认识我吗？”我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等一下，想起……！？”

“嗯？所以罪木同学得的不是绝望病，而是「恢复记忆病? ？”

“……呼呵呵……是啊，多亏了那个病，我终于想起来了呢。这种感觉……像是一脚踩空，从空中落下……”罪木双手在胸前交握，脸上漾起幸福的笑容……但是她的眼中却是一片混沌：“这种美妙的绝望感！！”

美妙？……绝望？

只是恢复记忆，就变成这样吗？罪木，过去的妳……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而我和妳——

“我们为什么会认识，罪木？为什么一开始要选择杀我？”

澪田是妳过去的好朋友，因此杀了她会让妳感到绝望。但想杀我是为什么？

明明我们理应是没有见过的才对。我应该是没有入学的……因为，我并没有任何才能啊。

但是为什么，妳会说我答应「保护」妳？

我被拿走的记忆中，到底藏有什么秘密？

“……啊咧？原来你是真的不记得呀……”罪木语句跳脱的说：“真可怜呢……偏偏是你……为什么会是你呢？”

……可怜？

“和那时候一样呢。你就像英雄一样……那么温柔、强大……”笑容恍惚又混乱，罪木深深地、深深地凝视着我：“那种情况下，你居然还有心情安慰我……说你会保护我……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你要说不原谅我呢？为什么要相信我、背对着我呢？”

昏暗的灯光，斑驳的手术台。

以及，那道身著白衣的背影。

长发垂地，纤细的少女回过头来。天使沾染上鲜血，坠落入地狱。

她在笑。

那是……那个人是——

“哈啊……好可惜，就差一点点而已……”

我听见罪木轻柔的说：“就差一点点，我就可以挖出你的整颗肾脏了呢。”

……呜……

『……枪……开/枪！快开/枪啊！』

『不行！她是超高校级的——』

『陷阱……这里是……！』

『Asuka，振作一点！Asuka——！！』

好痛……不……

……不要……

有人扑过来抓住我的手，拼命的想要拉开我紧抓的手指。

“……振作一点，泷君！！”

“手快点放开……你清醒一点啊！！”

我难以控制的拼命抓挠腹侧的位置，无力的跪倒在地。那里应该没有伤口的，本来就没有——但是，好痛……现在像火烧一样的——

过了好几秒，我才意识到耳边的悲鸣是我自己的声音。作呕感直冲脑门，四肢无力的颤抖……我是在流血吗？不然为什么我觉得浑身发冷？

不行……

我、必须……站起来……才行。会死的，大家……我得把外面的人都……！

危险。危险、危险——

眼前血红的视野突然变成一片黑暗。鼻尖的血腥味被熟悉的味道覆盖，原本令人不安的漆黑，在此时反而是更加安全的地方。

像是兜头浇下一盆冷水，我的脑袋一片安静的空白，什么都无法思考。

“冷静下来，泷同学。”温柔的陌生嗓音说着：“没事了，这里没有敌人。”

“所以……放松点，好吗？”

……

…………七海？

“没有敌人这个不准确吧，七海……咦，他没有再发抖了。”

“日向君，这种时候就不需要论破了……刚刚那股杀气再来一次的话，就算是我也会怕啊。”

日向。……狛枝。

我感觉到有人隔着罩住头的外套摸了摸我。

似乎隐约听见了其他人在问罪木有关未来机构、倒数计时的事。但是我已经没办法再继续仔细注意下去了。

……好累。

我……想睡了……

『没关系，睡一觉吧。』

“累了就睡吧。”

『世界，已经不需要……』

我渐渐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有没有人已经猜到鸟鸟的身份了。

今天18：00会再放一章上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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