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丸]明日飞鸟 第20章 第 20 章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嗯。

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了。所有的责任已经结束，我只想要好好睡一觉。

“……是吗。至今为止辛苦你了。”

辛苦……吗？是吗，这世界上还有人会觉得我们辛苦啊。

“……抱歉。”

……

……无所谓了。反正他们都已经……我也觉得很累了……

“……一定有的！对你、对你们心怀感激的人。至少我就觉得很佩服你们！而且，我也要感谢你愿意支持我的想法……！”

能被超高校级的『口口』佩服，那还真是光荣呢。

“不、不会啦，啊哈哈哈……”

刚才那个是揶揄喔。

“咦，那不是夸奖吗！？”

……噗……

……唉。我知道了，谢谢。

也许未来的某一天，我会想要醒来也说不定。如果你遇到了什么非得我来做的事……那就叫醒我吧。

是你的话，我不会因为起床气打你的。

“还会有起床气吗！？……不，这种时候先不要吐嘈这个好了。”

“我知道了。但是我觉得，如果哪天真的需要叫醒你，那一定是因为你自己想要醒来的关系……来自未来的希望，一定会成为你醒来的契机。——我是这么相信的。”

……来自未来的，希望……

总是把希望啊，绝望啊放在嘴边，你和那家伙……『口口』都是些这种货色吗？

“咦，我是被嫌弃了吗？我也不是自愿和前辈拿到一样才能的啊！请不要因为这个就迁怒我啦！”

哼……

这种事我当然知道。

所以我才会支持你的想法。有人告诉我……他们不是「自愿」的……也许那个东西可以得到什么转变的契机吧。

如果真的有一线希望。那么微弱的一丝可能性……能恰巧抓住它的，或许只有你这种虚无飘渺的才能做得到。

……无论你想做什么，去做吧。未来是由每一个人所开拓，不论是才能者、或是普通人……如果能得到他们的帮助，这个世界……

……

……有点……累了呢……不过，这些你想必都明白吧？不需要我再啰嗦下去……

“……是的，我都明白。”

“请好好休息吧。下次再见面时，一定是在充满希望的未来某一天。”

“晚安。”

……晚安。

我们未来再相见吧。

到那时，世界……一定……

*****

“醒过来吧。”

“世界……「新世界」的他们，还需要你。”

*****

才刚感觉到意识浮上表面，我就感觉有人在掀我的衣服。

本来还有点刚睡醒的迷糊，这一下直接让我醒到不行。反射性一把捉住那只鬼鬼祟祟的手，我猛地睁开眼睛，和狛枝瞪大的双眼互相对视。

“……”眼神呆滞了两秒，狛枝干笑几声，视线心虚的飘移了一下：“啊……你醒了吗？”

妈的又是你，狛枝？

你到底要趁我睡着时对我做多少事？你就是个变/态没错吧？我该庆幸这次你没有在床上吗？

“感觉我在你心里已经没救了呢。不过还是让我挣扎一下吧……”抽了两下没抽回手，狛枝干脆就让我握着了：“我是想看看你的腹侧。”

腹侧……

我想起了睡着前发生的事。

……

……罪木……

慢慢放松手上的力道，我侧着身把脸埋在枕头里。感觉到衬衫的下摆被掀开一点，一只微凉的手在我的后腰处轻轻碰了一下，一触即离。

“……没有？”

我从枕头里露出一只眼睛，闷闷的看了狛枝一眼。表情看起来相当困惑，狛枝眉头紧皱，不死心的又摸了几下：“完全没有伤疤啊……罪木同学是在说谎吗？”

……好痒。

如果身上有我不记得的伤疤的话，我一定早就会发现的。但就是因为没有，事情才奇怪。

因为……我不觉得罪木在说谎。

那时候突然出现的记忆，椎心蚀骨的疼痛……真实到我觉得曾经发生过。痛苦深深刻入了脑袋之中，就算失去记忆，身体依然不自觉地感觉到幻痛。

那些人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

我到底……是谁？

“看完了就出去。”

心情不好，我赶人的声音都透出一股冰冷。其实话一出口就有点后悔了，把气出在别人身上什么的，有够幼稚……

……感觉心情更差了。

我逃避现实的发起呆来。

他的手指离开我的腰侧。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病房里很安静……狛枝应该是走了吧。

但是，我好像没听见关门……声……

才刚抬起脸的我，毫无防备的对上狛枝凑超近的大脸。

…………！！！

差点被吓出心脏病发，我内心一瞬间飙过了一连串脏话。等我脱序的心跳稍微减缓一点，我才哑着嗓子质问：“你怎么还没消失！？”

欠揍吗，我这次真的要打人了！还不快滚！

“不……因为我还有话想说啊……”狛枝稍微后退了一点，一脸无辜：“而且我也想拿回我的外套。”

外套？

“你看，就是被你压在身下的那个。”

这才发现我当成棉被卷在身上的，居然是狛枝的那件绿色外套。总感觉有点莫名的恼羞，我憋着气，默默的把那件睡皱的外套从身体下扯出来，扒拉到一边去给他。

这么想起来，审判时盖在我头上的该不会就是……

也不嫌弃皱巴巴的外套，狛枝一拿到就直接穿上了。翻身面朝上的躺着，我抬起胳膊压在额头上，慢慢吐出一口气。

医院的天花板一片惨白，看久了感觉眼睛也酸起来了。被他索要外套断了情绪，现在突然要发火也有点奇怪，我只好自己消化掉被吓到两次的不爽，等着听他到底想说什么。

几秒钟的沉默过去，狛枝突然开口：“不赶我走吗？”

“说吧，我在听。”

“…………”

感觉到床边陷下去了一点，狛枝居然直接坐到了病床床缘上。默默屈起腿给他腾出个空间，我着他慢慢说着我睡着后发生的所有事。

世界的破坏者，未来机构 。以及贰大变成机器人回来……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皱眉看向他：“人体改造？”

“是啊，全身都改造成机械……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的「不可能」呢。”

“…………”虽然不想这么怀疑，但是……：“你们确定他真的是贰大，而不是输入了贰大数据的机器人？”

“哈哈哈……还真是可怕的猜测啊。不过我观察了很久，应该是没问题的喔。”狛枝脸上依然挂着刚才的那副笑脸，但他话里的意思却暗示，他一开始也抱有和我一样的怀疑。

“这都做得到的话，区区祛疤也是小事一桩吧。”既然他说没问题，我也只能暂时放下疑虑：“往好处想，你的病搞不好也早就治好了，只是你不记得而已。”

虽然没有手术的痕迹……但我身上连疤痕都没有了，狛枝身上没有也是有可能的吧。

狛枝看起来有点惊讶：“你还记得呀……嘛，也许吧？最近身体也没感觉特别难受……”

当然会记得的吧，又不是感冒，你那可是他妈的淋巴癌啊。

“总之大概就是这样。罪木同学精神状况很混乱，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他说着，单手撑在我肩膀旁的床上，将上半身倾向我。

灯光被他的身影遮住大半，我对上那双灰色的深沉双眼。

“所以……你有想起什么吗？”

……等在这里啊。

我声音平静：“身体也给你看了，话也听你说了。现在该换你滚出去，让我好好休息了吧？”

“泷君需要休息吗？罪木同学不是说，这点程度对「飞鸟君」来说不算什么的？”狛枝故作惊讶：“审判时你们的对话太令人在意了……究竟你和罪木同学是在怎样的情况下认识的呢？请务必要让我知道。这也是为了大家着想啊。”

——我就偏不想说，你想怎样？

看起来是完全读懂了我脸上的意思，狛枝无声凝视了我几秒，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正当我做好准备，他要是敢继续废话就要让他好看时，他突然放软了声音：“拜托……？”

啊，这是什么。新招？

被他这一手打了个措手不及，我感觉我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奇怪。脑袋有点当机，我下意识脱口而出：“你是以什么身份来拜托我？”

“……嗯……”

他莫名的犹豫了几秒，才不确定的反问：“朋友……吗？”

……

…………

“……朋友的话，不会问这种让人困扰的问题。”

“是、是吗？抱歉，擅自这么自称……”

我闭上眼睛，轻轻吐出一口气。

朋友……

……

……哈啊……居然还有人敢……

“伤脑筋，我本来觉得不告诉任何人比较好的。”

出口的声音比我想像中还要更冷漠一点。我闭着眼睛，慢慢开始回想那时脑海中闪过的画面。

“这么想知道的话，那就告诉你吧。但是就不知道你听完后，还会不会自称是我的「朋友」就是了。”

修个小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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