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魔道乙女]皆如浮云 第3章 蓝氏

“生辰八字？”叶灵音一脸莫名其妙。

青蘅君站在叶心兰身后，不由得弯起了唇角，调侃道：“哪有你这样当娘的？连闺女的生辰八字都记不住。”

“咳咳。”叶心兰清了清嗓子，只装作听不见，拿起桌上凉了的茶水便要喝下去以作掩饰，嘴上还不忘数落她道，“还不快去写？你娘我说话不好使了是不是？”

叶灵音翻了个白眼，眼疾手快的一把将茶杯抢了过来。

叶心兰一脸震惊的看着空了的双手，当下便装模作样的抹起眼泪来：“你看看这臭丫头，连口茶都不让我喝，还有没有天理了？”

“阿娘还在服药，不能喝凉茶！”叶灵音不吃她这一套，干脆连带着茶壶一起拎走了，“我先去给阿娘默写生辰八字，一会儿烧了热茶再给阿娘送过去。”

“臭丫头啰啰嗦嗦的，还管起你娘来了。”叶心兰嘟嘟囔囔的坐了，看着一笔一画默写着自己生辰八字的叶灵音，伸出手戳了戳她的额头，“今儿就把你给卖了。”

叶灵音毫不在乎：“卖给谁啊？”

“还能卖给谁？”叶心兰拿过那张薄薄的宣纸，当即塞给了一边看热闹的青蘅君，“当然是卖给姑苏蓝氏当童养媳。”

“什么？”

叶灵音看了看将生辰八字收好放进荷包的青蘅君，又看了看身旁面无表情的蓝忘机，终于反应了过来。怪不得让她写生辰八字，这分明是要给她和蓝忘机定下婚约。叶灵音脑袋发懵的接过青蘅君递来的荷包，看着里面蓝忘机的生辰八字和质地洁白细腻的长命玉锁，忍不住感叹这系统给开的绿灯未免也太过给力。

叶心兰见事情已经办完，便打着呵欠站了起来，自顾自的往门口走去：“青蘅君，我这就把女儿交给你了，你可要替我好好待她才是。”

“我定当不负所托。”青蘅君看着叶心兰悠然离去的背影郑重施礼，而后幽幽的叹了口气，说，“蘅儿，你可愿，随我回云深不知处？”

离别的时刻终究要来，叶灵音一早便明白。

叶心兰大约是已经病入膏肓，所以才找了青蘅君来托孤吧。可令她不解的是，放她去蓝氏是寄人篱下，留在她合欢宗是孤苦伶仃，二者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自家阿娘这样安排，难道只是不想自己看到她日渐憔悴的样子而伤心吗？

叶灵音终究还是没把心中的百转千回摆在台面上，只是眨着眼睛故作天真的去问青蘅君：“云深不知处？好玩吗？”

男人愣了一下，眸子里如雾迷蒙的哀伤逐渐消散而去，取而代之的是清晨曙光般的温柔：“大约......是不好玩的吧。不过若是蘅儿过去了，一定会有趣不少。”

叶灵音是跟着二人御剑走的，她本身就恐高，纵然合欢宗多有悬崖峭壁，可这脚不沾地的感觉着实太过“新鲜”，她一上去便死死抓着青蘅君的衣角，却又因着不想给人家添麻烦不肯出声，等到了蓝氏的地界，叶灵音早已是面色惨白，趴在码头边吐的昏天黑地。

青蘅君半跪在她旁边，一下一下的给她捋着脊背，蓝忘机则拿着水袋站在那，抿着唇紧紧地盯着她。

“蘅儿可好些了？”青蘅君有些愧疚，一路上光顾着赶路，竟未曾注意叶灵音的状况。

叶灵音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瞥了一眼他拖在地上的洁白袖袍，赶紧接过蓝忘机手上的水袋漱了口，摆摆手道：“我没事了，青蘅君，我们继续赶路吧。”

蓝忘机收好水袋，握着她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道：“不急。”

“忘机说的不错。”青蘅君也站了起来，道，“此处是彩衣镇，云深不知处就在不远的山上，我们慢慢走过去便是了。”

叶灵音这才松了口气，乖巧的点了点头。

蓝家最近迎来了一位贵客，说她贵不是因为她有多大能耐，而是因为她是青蘅君亲自领回来的。

叶灵音跟在青蘅君身后，看着面前的山门，还有盘山蜿蜒而上的长长石阶。这就她以后的归所，是要度过以后漫长时光的地方。她一面踏上这蜿蜒的不归之路，一面观察着四周的景色。

云深不知处与合欢宗大不相同，合欢宗地处峡谷，光秃秃的悬崖峭壁和万丈高的吊桥随处可见，飞流的瀑布震耳欲聋的落下来，水花飞溅。屋子也是建在半山腰的，她整日里山上山下的跑，故而攀起这台阶来并不觉得怎么费力。可姑苏地处水乡，就连山也是地势平缓的，溪流潺潺十分悦耳，密林草木也更加茂盛。楼阁布景大多清雅简素，寡淡的雪色和月白衬的古朴的深棕更加大气庄重。

青蘅君在兰室门前将云深不知处的通行玉令郑重的交到叶灵音手上。

“蘅儿，这是我蓝氏云深不知处的通行玉令，拿着这个可以进出蓝氏，通行无阻，你收好。”

叶灵音双手接过玉令。

那是一块通体雪白，尾浸水蓝的玉牌，宛如海翻浪花，其上雕琢着大片舒展的卷云纹，下面坠着浅色的流苏。

叶灵音下意识的扫了眼青蘅君腰间别无杂色的羊脂玉牌，眼角余光却映见塑雪裁冰一般立在一旁的蓝忘机腰间那块双色的玉牌。如果仔细去瞧，还能发现，那看似完整的玉牌上镌刻的纹路，竟能与叶灵音的这一块拼成一副。

青蘅君注意到了她探寻的神情，一惯云淡风轻的神色在这一刻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痕，他将两个孩子拉到身前，俯下身来拥住了他们：“这是你二人命运连结的信物，忘机，蘅儿，你们今后要相互扶持，知道吗？”

蓝忘机并不知道父亲突然而至的感伤是从何而起，他只是像平常一样，懂事的应下。

“是，父亲。”

“蘅儿明白。”

叶灵音却知道面前的家主已经命不久矣的事实，他有太多的不甘、不舍和放不下。那副超脱于世事之外的皮囊，只不过是支撑蓝家数百弟子信念不倒的伪装，他早已精疲力尽、伤痕累累。

她笑了笑，用尚且还稚嫩的嗓音，向青蘅君许下承诺：“蘅儿会照顾好自己，照顾好蓝湛的。”

青蘅君的眼底闪过一丝讶然，然后转瞬平静下来，轻轻揉了揉女孩的发顶：“是吗，那就拜托蘅儿了。”

进入云深不知处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去拜见蓝启仁，毕竟这位受人敬仰的先生不仅是宗主的胞弟，还是姑苏蓝氏如今实际上的掌权人。

她在兰室里盈盈跪拜。

“合欢宗嫡传弟子叶灵音，拜见蓝先生。”

厅堂里立着的男子笔直的像一棵青松，脸上的神情也是严肃的，他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捋着自己下巴上的一撮胡须。蓝启仁皱着眉，把叶灵音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兰室里的沉香幽幽飘散，桌上的热茶也渐渐凉下去。

叶灵音跪在原地，手臂与肩膀平齐，垂着头一动不动。

其实她并没有想到自家娘亲会把自己扔到这个鸟笼子一样的地方，她还记得临行前叶心兰那副哼着歌儿巴不得她快点走的模样，深刻的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

蓝启仁看着面前规规矩矩的女孩，若有所思。他本以为合欢宗的弟子会难管教些，所以才给叶灵音立了立规矩，却不想她如此沉着谦逊，倒是令蓝启仁心生几分满意。他本觉得合欢宗女子一妻多夫，蓝忘机与之定下婚约实在委屈，可如今看来，虽是本性难移，他并不指望这女孩一心一意，但看来她似乎也并非是滥情之辈。

蓝启仁心中郁结散了大半，这才缓缓开口道：“嗯，起来吧。”

叶灵音得了话，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心里暗暗腹诽给蓝启仁留个好印象可真是够难的，这腿也麻了手也酸了，就连腰也有些疼。但她面上未显，只是偷偷抬起头去看蓝启仁的脸色，却发现一向以严厉著称的蓝先生面带欣慰之色，甚至还满意的点了点头。

蓝启仁道：“让忘机带你去女修的住处，明日起便去听早课吧。”

目送两个孩子的背影远去，青蘅君便走过去轻声问道：“你觉得如何？”

蓝启仁站在香炉跟前，背挺得笔直，他又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在袅袅流泻的香云里道：“知礼明仪，和忘机还算得上般配。”

“你能这样觉得，便是最好了。”

青蘅君古井无波的眼底泛起难得一见的促狭，像是严冬最后的生机，他笑了笑，走了出去。

云深不知处建于深山，流水密林都保留了原来的模样，只在泥地中铺就鹅卵石和青石板，在空旷平坦处修建屋舍。

也正因为如此，云深不知处的路显得格外复杂，叶灵音跟在蓝忘机身后，一刻不停的记着山间的景色，才不至于忘记来时的路。

“到了。”

蓝忘机突然一声不吭的停下脚步，叶灵音没反应过来，猝不及防的装在了他的背上，笔尖触及柔软的布料，扑了她满怀的沉水淡香。

叶灵音在蓝启仁那里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不正经起来：“小美人儿，你身上好香啊。但是......你们家都是用沉水香的吗？我觉得雪松也挺适合你的。”

蓝忘机没有回答，瞪了她一眼，径直往屋里去了。

叶灵音追在他后面进了久无人居的屋子，调侃道：“哎哎哎，男女有别，那不是我房间吗？你进去干嘛？”

蓝忘机头也不回的拿起桌上落了灰的鸡毛掸子，侧过身使劲抖了抖道：“洒扫。”

“咳咳！”叶灵音措不及放的被这飞灰呛的直咳嗽，赶紧抬手用袖子挡住飘飞的灰尘讨饶道，“好了好了，我不开玩笑了还不行嘛。有布巾吗？我们一起。”

蓝忘机指了指一边的架子，便又扭头干活去了。

叶灵音居住的地方唤作恬室，建在一片蓝紫相间的绣球花丛中，已经闲置已久，虽然还不至于破败，却已经积了不少绒绒的陈灰。

等二人把屋子打扫干净时，日头早已悄然偏西，黄昏的余晖笼罩在琉璃瓦上，细碎的暖橙色光晕从枝叶间星星点点的漏进来，点亮了少年少女漆黑的影子。

叶灵音站在廊檐下，抬头仰望绚丽的火烧云，她拽住蓝忘机的袖子轻轻扯了扯：“蓝湛你看，是不是很漂亮？”

蓝忘机看了看自己被扯住的袖子，再看看夕阳下在他身边轻轻擦拭着汗水的少女，女孩柔弱的手掌上生着薄茧，尚且娇小的身姿已有亭亭玉立之态。

她唇角勾着灵动的笑意，露出贝齿，不被任何规矩束缚。

蓝忘机发现自己竟有些羡慕。

“嗯，好看。”蓝忘机如是说道。

他从记事开始便实在修习中度过，叔父对他和兄长的教导从来都是分外严格的，虽然蓝忘机从未曾有过怨言，可他终究还在该是喜欢玩闹的年纪。或许只有蓝曦臣知道，他摒除了太多的杂念，从此也隐藏了自己**和喜乐，只是一味的。遵从着规矩和教条，并奉为大义。

蓝忘机已经记不清有多久，自己都没有好好看过周围的景色，好好弹过一首和修习无关的曲子了。

叶灵音的出现像是把红尘世俗的一切重新带到他面前一样，带着不可拒绝的架势席卷而来。

叶灵音在夕阳下侧过脸盯着蓝忘机，顺手摇了摇害攥在手里的衣袖道：“小美人儿，明天早课你来接我好不好？”

蓝忘机不解道：“为何？“”

叶灵音笑着凑到他耳边，吹红了蓝忘机的耳廓：“当然是因为……我还不认路呀！”

蓝忘机生硬的偏过头，不动声色的捏紧了衣袖恼道：“不知羞！”

叮——好感度上升，当前好感度7%。

果然是口嫌体正直。

叶灵音不吃他这一套，不依不饶道：“你到底接不接嘛？”

叶灵音继续盯着他瞧，直到看着蓝忘机的眉头皱成了疙瘩。

许久，蓝忘机才被逼妥协般沉声吐出四个字：“卯时，我来。”

叶灵音这才满意的松开了拽着他袖子的手道：“那就这么说定啦！”

彼时蓝忘机大概还想不到，他这一接，便是一辈子。

第二日卯时，当蓝忘机如约叩响恬室的门扉时，叶灵音还坐在梳妆镜前打着瞌睡，她也不在意自己还蓬头垢面，无精打采道：“别敲了，进来就是。”

听到房间里面传来女孩闷闷的声音，蓝忘机这才推开门走进去，把怀里抱着的衣裳放在了梳妆台上：“穿这个。”

叶灵音坐在妆台前，如墨的黑发散在肩头，她半眯着眼睛小小的打了一个呵欠，扫了眼面前雪白的衣袍上绣工细致的卷云纹，懒洋洋道：“小美人儿，你也来的太早了吧，现在才刚到卯时啊。”

蓝忘机淡淡答到：“路远，勿要迟到。”

叶灵音本就没指望从他嘴里得到什么有意思的答案，她只是想了想自己迟到被告发后蓝启仁那张堪比阎罗的脸，默默的打了个寒噤，顿时清醒不少。

叶灵音拍了拍有些颓靡的脸：“你稍等一下，我马上好。”

她看着蓝忘机快步绕到屏风之后，干脆利落的换了衣裳，又把黑发分成几股，依次编成发辫缠绕在头顶，最后从装盒里随便翻出一只木簪就要往头发上插。

“用这个。”蓝忘机不知何时走了回来，伸手拦住了她的动作。

叶灵音转过头，有些惊讶看着蓝忘机手中一支梅花样式的流苏银簪。

她眨了眨眼睛道：“小美人儿眼光不错嘛，可是先生会不会不喜欢我花枝招展的？”

其实蓝忘机手中的银簪已经称得上是朴素，蓝家虽则俭朴，可怎么也是名门，女修喜欢打扮也在情理之中，只要不太过，先生们一般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只是昨日看来，蓝启仁似乎并不十分喜欢自己，或者说是不喜欢合欢宗那些惊世骇俗的门规，自己身在蓝氏，还是能多低调有多低调的好。

可蓝忘机却摇了摇头：“不妨，今日是拜师礼。”

叶灵音立刻明白过来，拜师之礼，自然是十分庄重的，她略做打扮，也可显示对师长的敬重之心。

于是她接了过来，对着铜镜仔仔细细的插在发髻上道：“你可知是哪位前辈？”

蓝忘机顿了顿才道：“是叔父。”

叶灵音惊讶的转过头：“什么？！”

她直接从圆凳上跳了起来。

蓝家素来注重礼仪，男修与女修一向是分开教导的，先生自然也分男女。叶灵音是姑娘家，夲应和云深不知处的女修一同接受教导，可她要拜蓝启仁为师便不同了，这意味着，叶灵音可能要与蓝氏的男修们一同修习。

她不明白蓝启仁为何会做出这个不合常理的决定，难道是青蘅君同他说了什么？

叶灵音还欲再问，却见蓝忘机已经转过了身。

“走吧。”

她只好跟在蓝忘机身后，绕过令人眼花缭乱的密林，顺着石子路往兰室而去。

等两人匆匆赶到的时候，蓝启仁已经端坐在正厅了，左右两边还立着一众身披白衣头戴抹额的蓝氏子弟。明明只是一个拜师礼，叶灵音却觉得蓝启仁这架势摆的像是要把她写进族谱一样。

叶灵音不由得又挺了挺腰杆，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这才跨过门槛躬身行礼：“先生。”

蓝启仁点点头道：“嗯，开始吧。”

他抬了抬手，示意拜礼开始。

虽则蓝家的用度器物简素，可礼仪却是繁琐的要命，光是这个拜师礼就折腾了小半个上午，叶灵音粗略的数了下，自己跪下起来就得有个七八次，最后还要聆听蓝启仁长篇大论的训导。

等蓝启仁终于收起手中的书卷，旁边的弟子便平举着一只托盘走了过来。

叶灵音抬眸看去。那是一条绣着卷云纹的抹额，雪白的抹额和和衣裳一样，都是上好的布料做的，柔软而又轻盈，上面绣着的卷云纹针脚细密，一看就不是凡品。

她心下暗暗地吃了一惊。

蓝家有规矩，只有亲眷子弟方可佩戴绣有家纹的抹额，外门弟子只能佩戴一根白条，蓝启仁给自己这样一条绣着卷云的抹额，无疑是将自己看成是蓝家的人。

虽然她和蓝忘机有婚约，可这是不是太快了点？

还不得等叶灵音开始头脑风暴，蓝启仁低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戴上吧。”

她只得先恭敬地接过来道：“是，先生。”

叶灵音伸手拿起抹额，绕过披散在肩头的发丝，系在额头上。

好容易挨到拜师礼结束，叶灵音恭恭敬敬的送走了蓝启仁和一众蓝氏的子弟们，便在也挨不住腿上的酸痛，直接坐在了地上，她一边捶着酸痛的双腿，一边龇牙咧嘴道：“累死我了，要是再晚一会儿，我这腿怕是不能要了。”

她一边坐在地上抱怨着，一边对着空气唉声叹气。

然而还不等她抱怨完，面前就伸来一只五指修长的漂亮手掌。叶灵音抬起头，便看到面无表情的蓝忘机微微弯着腰，朝她伸出了手。

叶灵音道：“咦？小美人儿你还挺贴心的嘛。不过……男女授受不亲，你确定要拉我起来？”

对面的蓝忘机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什么一般尴尬的收回手，微微低下了头：“抱歉。”

叶灵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补救道：“哎别别别，我开玩笑的。再说了，咱们都有婚约了，有什么不合适的呀，你说是不是？”

叶灵音本来也只是想着逗逗他，可没想到他当了真。不过也对，这里是古代，又是极重礼仪的蓝家，蓝忘机会觉得冒犯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叶灵音索性赖在地上，朝着蓝忘机晃着手臂：“你真的不拉我起来啦？我现在腿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你不会要看着我在这里傻坐着吧？”

蓝忘机犹豫了一会，可看着叶灵音楚楚可怜的模样和晶莹的双目，还是再一次伸出了手。

这次叶灵音赶紧伸手搭了上去：“多谢啦，我们家小美人儿就是人美心善！”

她将手放入他手掌的一瞬间，少年微不可察的僵了僵。

少女的手柔软光滑，玉一般微微泛凉，蓝忘机不自觉的红了耳尖。

叶灵音道：“小美人儿，你耳朵怎么红了？”

蓝忘机把头一扭，强装镇定道：“无事。”

叮——好感度8%。

叶灵音的目的已经达到，又见他实在是不甚不自在，便偷笑着松开了握着他的手。

蓝忘机的手中突然一空，他愣了下，脱口道：“你的手。”

叶灵音眨了眨眼道：“嗯？怎么了？”

“很凉。”蓝忘机回忆了一下刚刚女孩手上微凉的温度，禁不住担心起来。在合欢宗时叶灵音便拉过他的手腕，当时隔着衣袖只是感到不甚温暖，如今直接触碰，却发现叶灵音的手几乎是冰凉的。

“哦，你说这个啊。”叶灵音恍然大悟，然后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小时候起就这样了，大概体质天生如此吧。”

蓝忘机却道：“不像。”

修习之人天生体魄比普通人要强健一些，虽然**凡胎都会生病，可相较而言，修习之人的症状会轻许多。

除非……

叶灵音被他这副严肃的样子弄得有些心虚，赶紧胡乱找了个由头把话题岔开来：“哎呀别想那么多了，午时已到，我们先去用膳吧，饿死我了，走走走。”

说着她不在给蓝忘机继续思考的机会，直接将人拉出了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