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D乙女】偏食 第3章 偏食02

实际上直到你能够通过心理测试回到正常生活之前，你都跟着Keegan住在基地里。他走了全套的法律流程将你收养，虽然途中略有波折，但好在结局足够令人满意。

你现在一个人住在你们的家里，虽然一年半载也不一定能见他一面，却也还算习惯。儿时的经历让你对Keegan有着绝对的信任和依赖，也教会了你永远将独立放在首位。

哪怕你当时并未成年，Keegan也没敢将你送去寄宿家庭。原因无他，光是当年离开战区后他对你的归属展露出了些许犹豫，第二天你就哭到心理医生那里去了。

等他结束训练回来后不见你身影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匆匆赶到时，你已经趴在心理医生的膝头睡着了。眼眶红红的，睡着都不安稳，还能看到脸上未干的泪痕。

一开始或许是故意在闹，你那样同医生诉说着，数着一个又一个的可能性，不知不觉间已然是如鲠在喉。恐惧和慌乱漫上心间，你像是重新回到了那个狭小逼仄的衣柜里，身边是血亲的尸体，而你手脚冰凉，甚至无法克制身体的颤抖。

“他不要我了。”

“薇薇安姐姐，他不要我了。”

细小的呜咽打碎你的话语，你抽噎着将手搭上她匆忙向你伸来的手：“怎么办，他不要我了。”可我只有他了。

你不曾期望的月光降临在那场噩梦。他把你抱走，予你庇护。你无数次在睡不着的夜里小声地喊他名字，得到他同样小声地回应。指尖穿过你发梢，你听着他不太熟练地讲着故事，干巴巴的战地记录，一双眼睛直勾勾地把他望着，就那样看了很久很久。

惊醒后哭泣的时候是他把你搂进怀里轻拍后背，被炮弹声吓得瑟瑟发抖之际是他捂住你的耳朵，望见极光后雀跃转头的刹那是他站在你身后笑着望你。

太多太多。

你才十岁，要你如何接受他的离开。

你知道他对你的好是出于没能救下你父母的愧疚和对幼童的怜悯，可他的好和善意是实打实的。你也知道他想把你送走是为了你好，战区不适合孩子生活。你只是因为不想离开他在无理取闹。

这一切事实都令你感到恐惧。

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你的小心思呢？如果他为此讨厌你，觉得你是个坏小孩呢？

你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的停不下来。薇薇安尝试安抚你的情绪，却也只是杯水车薪。无奈之下，她只能联系Keegan。你在她喊出那个名字的下一秒骤然抓住了她的手，神色恐惧到无以复加。

你使劲摇着头，用目光恳求着。

不要说。求求你。我不想他讨厌我。

我不想被他用冷冰冰的眼神看着。

薇薇安被你看的心都快碎了，沉默良久，笑了笑和电话那边的人打着哈哈糊弄了过去。你依然哭着，窝在她膝头，无声地哭。

“亲爱的，我相信这是个误会……”她说不下去了。她知道Keegan有将你送离的想法。她不敢去看你哭红的眼，沉默地用手一遍遍捋着你的发丝，直到你哭的累了，沉沉睡去。

在抱起你之前，门被人一把推开。薇薇安抬头，对上Keegan略显暗沉的蓝眸。

他自然是进门的瞬间就看到了你，也看清了你的脸庞。他从未见你如此委屈过，初见那日你是绝望的，之后在他近乎溺爱的庇护下你再没有哭过。

“薇薇安。”他向心理医生示意，后者点点头，并未如他所想将原因告知他。

“她……”

“你们得谈谈，你们自己谈。”

薇薇安怜爱地摸摸你的头，轻叹一声：“Keegan，我说过，她离不开你。”

于是他走上前将你轻轻抱起，再度同医生点头示意后转身离开了临时诊所。他抱着你在夜色中走出一段距离后，低头轻轻喊你：“醒了？”

你的脸埋在他颈侧，他看不到你的表情，只能感觉到皮肤上传来的湿热。

你在哭。

“Kid？”

“……对不起。”

他疑惑地停住脚步。

“发生什么了？”

“没有……”

你的声音带着哭腔，尾音显得格外绵软。他抬手摸摸你的脸颊，摸到冰凉的眼泪，蹙眉捧起你的脸让你抬头面对他。

“是受伤了吗？”他放轻了声音问。你摇着头，泪珠盈睫。“别哭，伤眼睛。”用指腹擦去你眼尾的泪水，他看上去茫然极了。

他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委屈，但他觉得这是他的错。

他知道你敏感到什么程度，儿时的创伤给你足够的理由变得特殊，他作为监护人本应对你的情绪变化更为了解。

娇气也好，胡闹也罢，你是他的责任，他不会对你说是你的问题，这些也不该是你的错误。

他想要道歉，却被你抢了话语。

“……对不起，Keegan。”你咬着自己的嘴唇克制泣音，“我……我，我会……听话的，不要丢掉我。”你小心翼翼地看向他，看到他像是被队友打了一枪的表情，登时一阵心慌：“是我说错话了吗？对不起！”

“不是！”刚从宕机中缓过神来的Keegan看到你惨白的小脸就是胸口一痛，他轻轻摁住你抓着他衣领的手，深吸一口气，“……我不知道你会这么想，我没有要丢掉你。对不起，孩子，这是我的问题，你不用道歉。”

“老天……我该跟你说清楚的，我很抱歉。”他认真地看进你的眼睛，“我没有要丢掉你，也不会丢掉你。听着，孩子，我是你的监护人，这意味着直到你成年之前你都无法摆脱我了。”

你呆呆地看着他的眼睛，许久之后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眼睛逐渐亮起。

“你不会丢掉我吗？”

“是的。”

“你会一直陪着我直到我成年？”

“是的。”

“……我在做梦吗？”你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听到他低笑出声：“你清醒极了，小公主。”

“可以再叫一遍吗？”

“当然，殿下（Yes，Your Highness）”